第104章

  第104章

    眼看著, 自己的手掌就要落在燕姝鼓起的小腹上了。


    宇文瀾起初驚慌了一下,而後趕忙調整思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對, 如今最要緊的,並不是叫她聽見自己的心聲。


    而是不能叫她發現他可以聽見她的心聲。


    不然,她隻怕是一定會生氣的……


    理清了頭緒, 他便十分欣然的應了聲好, 將手再次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與此同時,心間努力擯棄雜念。


    而緊接著, 便忽然感受到手掌下的某個地方, 似乎動了一下。


    力量並不大,卻足可以稱得上清晰,猶如柔軟的小兔子,亦或是小鹿, 輕輕蹬在他的心間。


    宇文瀾不由一怔,隨之湧上滿心的新奇與喜悅。


    ——這是他的孩子。


    這是他頭一次感覺到小家夥的存在。


    回想不久前, 似乎還是小花生, 小芋頭那樣大的,如今居然可以隔著娘親的肚皮與他玩兒了?


    卻不知小家夥方才是做了一個什麽動作?

    抬腿?伸手?又或是翻了個跟頭?

    ……


    將這些心聲悉數聽見耳中,燕姝十分得意,道,“?寶兒已經動了好久了, 陛下從前都不摸一摸。”


    宇文瀾笑著唔了一聲,脾氣十分好的樣子,“是朕疏忽了。”


    語罷又在心裏想, 會不會隔著衣裳料子, 感受不是那麽真切?


    他於是試著將手掌直接貼上了她的肚皮, 想感受的再清楚一些。


    哪知小家夥卻又不動了。


    不過手上傳來的觸感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唔,滑潤,如從前一樣。


    咳,說起來,自打她有孕,他一直謹遵醫囑,不敢輕易碰她,兩人雖一直是同塌而眠,他卻已經許久沒有如今日這般觸碰過了。


    此時竟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忽然很有些想念她有孕前夜夜勞作的日子了……


    說起來,如今也已經好幾個月了,不知可以不可以了?


    要不等會問問薑太醫?

    一旁正默默偷聽的燕姝,【???】


    為什麽這人腦子裏會想這個?

    她好不容易能讀一回他的心哎!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確實可以了。


    當初薑太醫說過,隻消過了頭三個月就好的,咳,

    嗯?

    宇文瀾眼睛一亮。


    哪知沒等再想,卻聽富海忽然在門口稟報道,“啟稟陛下,西北通政史在乾明宮外求見。”


    宇文瀾一下回了神。


    哦對,現在還是大白天,他方才是急匆匆從乾明宮趕回來看她的,這會兒隻怕又壓了一堆事等著他處理了。


    對了,還有那齊國公世子的事呢。


    他隻好收回手,咳了咳,與她道,“你好好歇著,朕今晚會早點回來。”


    語罷便起身,大步出了殿門。


    餘下燕姝不由挑眉琢磨——


    他早點回來……做什麽?

    不會真要跑去問太醫吧……


    雖然但是,還是挺有些叫人期待的,咳。


    當然了,眼下時間還早,她又怎麽能沉溺於男色,忘了正事呢?


    齊國公府的事,光說給皇帝聽當然不夠啊!


    畢竟這一家子能寫成好幾個話本子呢!

    嘿嘿,她這就趁熱乎寫出來。


    ~~

    正所謂義憤填膺之下,文思愈發泉湧,燕姝統共花了兩天的時間,就寫出了兩個話本子。


    不過她並沒著急發,而是先抱著手稿去了慈安宮。


    嘖,齊國公府這麽多的瓜,她怎麽能不第一時間跟榜一大佬分享呢!

    隻不過,等到了地方,沒等她拿出手稿,太後倒是先關懷起了她。


    “這兩天沒見你過來,可是有什麽不舒服了?”


    燕姝一愣,正要說話,卻聽太後一邊仔細瞧她,一邊在心間歎道,【這丫頭兩天沒過來,莫不是被安齊國公那老頭子給氣著了?哼,那老頭子一日既往的陰險,這個當口上折子立後,簡直其心可誅!】


    話音落下,燕姝心間立時湧上一股暖意。


    她就曉得榜一大佬最疼她。


    當然了,有此也可以看出,太後很討厭齊國公。


    也是,太後才是皇帝的母親,最有資格替皇帝操心的長輩,齊國公那老頭子竟然跳過太後直接上折子,能不討人嫌麽!

    她於是趕緊道,“臣妾謝娘娘關懷,這兩日臣妾挺好的,就是一直在寫話本子,一時沒來給娘娘請安,實在罪過。”


    太後聞言哦了一聲,立時來了興趣,問道,“又寫了什麽話本子?”


    左右殿裏也沒旁人,燕姝便直接道,“其實是陛下前兩日得了消息,那齊國公世子郭征海於前幾年霸占了鹿州右衛百戶的林成賢的長女為妾,其後沒過兩年,又想霸占人家的二閨女,那位林百戶不從,急著給二閨女找了婆家,結果齊國公世子便栽贓誣陷,以偷賣糧草的罪名把人家整到了監獄裏,如今人家才剛出來,這齊國公世子得知了消息,居然又想故技重施,再度害人。”


    話音落下,卻見太後登時皺眉道,“那郭征海都得有五十多了吧,居然還能幹下如此荒唐事?”


    燕姝忙點頭道,“陛下起初也是十分驚訝,便叫人去查了查,哪知不止此事是真的,順著此事竟然又發現了他們府裏其他的事,更加叫人震驚,臣妾覺得這些事有必要叫世人知道,便寫成了兩個話本子。”


    太後聞言道,“不過才兩日,你就寫了兩個話本子?千萬別累著才是啊。”


    燕姝忙點頭,“娘娘放心,臣妾不累的,正好今日也把手稿帶來了,要不要念給您聽聽?”


    這事可是太後最願意幹的,聞言自然頷首道,“難為你都寫出來了,自然要聽一聽。”


    燕姝便應好,立時拿出手稿,給太後念了起來。


    如她所說,她將齊國公府的事寫成了兩個話本子,第一個乃是以林家父女為主角,展示了一個真心疼愛女兒的父親,在強權之下頂住壓力一心嗬護女兒的形象,最後因得明君做主,幫著林家洗清冤屈,懲治了壞人,終於叫父女團聚的故事。


    太後聽罷道,“如此看來,那林家實在冤枉,這林百戶總比那些利用親骨肉攀附勢力的好多了,確實值得讚頌。但這齊國公世子也欺人太甚了些!拿王法當他家的嗎?竟然隨意誣陷好人來報複!”


    燕姝忙勸道,“娘娘放心,陛下既然已經叫人去查探,一定會叫惡人得到應有的下場的。”


    太後歎了口氣道,“話雖如此,還是可憐那林家長女白白受那郭征海的糟蹋!”


    說著又問,“第二個話本子又說的什麽?”


    燕姝便道,“第二個話本子講的是他們郭家內宅的故事。”語罷便又為太後念了起來。


    相較於第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的情節可謂複雜又多,從那齊國公世子夫人魏氏在閨閣中陷害堂姐開始,再到其嫁入齊國公府後,仗著主母的身份殘害妾室,可謂將她的罪行揭露得一清二楚。


    而太後聽了,自然連連生氣搖頭道,“平日見那婦人一副端莊大度的模樣,沒想到居然是如此心腸惡毒之人?怪道當初京城好端端的忽然都傳起她堂姐是麻子臉,原來竟是她在背後做鬼!說起來,也幸虧她堂姐當初沒嫁到這齊國公府,這魏氏跟郭征海兩口子真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燕姝連連點頭,“就是就是,這兩口子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隻可惜他府裏那些被強行霸占來的女子們了。”


    太後也歎了口氣,道,“這樣的爹娘,能教出什麽好孩子來?”


    【哼,那老頭子還有臉上書選後!別人倒了八輩子血黴才跟他們做親家!】


    燕姝默默聽在耳中,又默默在心間點頭如搗蒜。


    不愧是她的榜一大佬,吐槽都吐得那麽叫人痛快!


    不過說起來,她還沒跟太後說那齊國公的孫子跟他爹的小妾搞一塊的事兒呢。


    主要這事兒也實在不好說,畢竟這是極為隱蔽的事,不是一查就能查到的。


    不過隻這兩件,也足夠了。


    她於是又道,“臣妾想了想,這林百戶的冤情有了朝廷的介入就好處理了,但那魏氏幹的可都是內宅之事,隻怕不太好管,畢竟照這情景,那府裏也不會有人替那些可憐的女子們做主的。”


    太後想了想,忽然問道,“這話本子你還沒發吧?”


    燕姝忙點頭,“陛下才派了人去鹿州,眼下大抵還在辦案期間,臣妾還不敢發,隻怕發出來,叫那齊國公世子再殺人滅口可就不好了。”


    太後頷首道,“不過,那就再等兩日吧,眼看馬上就要中秋了,上回在金明池,那說書安排的挺不錯的,今次在金波園,不妨再叫太常寺安排一個。”


    話音落下,燕姝急忙點頭,“好的!”


    嘿嘿,不愧是她的榜一大佬,總能跟她想到一塊去!


    ~~

    兩日的光景匆忙而過,轉眼便到了中秋佳節。


    為迎接宮中貴人及一眾賓客,金波園提前兩日便開始準備。


    待到夜幕降臨,卻見園中宮燈千盞,與空中皓月相映成輝,將亭台樓閣映照得壯闊又華麗。


    見此情景,賓客們無不驚歎連連,卻又不敢隨意駐足欣賞。


    隻因宮人貴人們已至,需要趕快去參拜問安。


    燕姝為了今夜看熱鬧,白日裏睡足了覺,此時陪著皇帝太後坐於殿中上首,看著到來的賓客們一一上前行禮,十分有精神。


    今日這等場麵,自然少不了如大長公主一家,汝陽王一家等宗室親眷,也有如廣陽候,臨武侯,宣平侯,工部尚書等朝中勳貴們。


    別說,有陣子沒見,那位愛吃紙的廣陽候竟然胖了不少,臉頰上明顯有了肉,膚色也好看了許多,與先前日益消瘦的形象差別很大。


    見此情景,太後問道,“看來廣陽候的身子是康複了?”


    聞言未等廣陽候說話,廣陽候夫人忙道,“多謝太後娘娘牽掛,侯爺的胃口好了許多,如今三餐已經正常了。”


    廣陽候也趕忙跟著點頭,“有勞娘娘關懷,臣已經好了。”


    ——咳,自打上回在金明池水戲宴上發現了煎餅這種神奇的食物,他便有了新的愛好。


    這種食物的口感與紙極想,卻比紙吃到肚子裏舒服多了,且還有營養,裏頭卷什麽都成,終於叫他漸漸拋棄了吃紙那種奇怪的癖好,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真是感謝那場水戲宴上準備食物的人,真是他的大救星啊!

    宇文瀾默默聽在耳中,不由悄悄看了看燕姝。


    而燕姝則深藏功與名的跟著太後點了點頭,並未說過什麽。


    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接下來又有不少熟悉的麵孔上場,燕姝這一年參加了不少宮宴,多少都認識了。


    隻不過,大抵是因著前兩天齊國公上書選秀立後的消息,今夜不少人家都帶著年紀適宜的少女,且皆是錦羅玉衣,光鮮亮麗。


    然而燕姝並沒心情理會,因為她此時正滿心都等著今夜的主角,齊國公一家子上場。


    好在沒過多久,終於見那一家人現了身。


    頭發花白的齊國公在前,身後跟著其兒子郭征海,兒媳魏氏,以及二人的兒子郭建廣,女兒郭昭蓉。


    齊國公在前,領著一大家子向皇帝太後及燕姝行禮,“老臣攜全家恭祝陛下,太後娘娘,宜妃娘娘中秋安康。”


    這老頭畢竟是長輩,宇文瀾自然客氣道,“不必多禮,平身吧。”


    話音才落,卻聽太後與燕姝的心聲齊齊湧進了耳中——


    燕姝,【快瞧,這就是那老流氓一家子!今晚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太後,【哼!這就是那一家子,今兒湊齊也不容易,老天爺要是有眼,一個雷劈了就好了。】


    宇文瀾,“……”


    燕姝,“……”


    嘖,這主意是個好主意,不過眼下都八月了,打雷的可能性比較小。


    正這麽想著,卻見那齊國公一大家子已經立起了身,那魏氏主動道,“方才踏入園中,但見燈火搖曳,甚是輝煌,今日能與貴人們一同賞景,也是臣婦等的福氣。”


    話音落下,其閨女郭昭蓉忙跟著點頭。


    太後開口道,“宜妃如今身懷龍嗣,不能出半點差錯,多點些燈園子裏亮堂些,免得有什麽坑啊溝啊,叫人一不小心踏上去,出個什麽事就不好了。”


    話音落下,卻見眾人都是一頓。


    嘖,太後娘娘這話……似乎有什麽暗意呢?


    卻見魏氏也是一頓,隻得連連點頭道,“太後娘娘所言極是。”


    一時間心虛道不好再單獨介紹自己的閨女出來行禮,趕緊退去了一邊。


    ~~

    眼看賓客們皆已來齊,中秋晚宴便也開始了。


    今夜依然有歌舞助興,隨著樂聲陣陣,賓客們推杯換盞,氣氛漸漸高漲起來。


    也有不少妙齡貴女,今夜都準備了節目,準備伺機上場表演。


    哪知正在此時,卻見有幾名宮人抬了張桌子上場,桌上還放了一塊醒木,其後還跟著一個男子,似乎是說書人的模樣。


    眾人立時好奇起來,今夜竟然還有說書?

    這個還真是新穎。


    而緊接著,卻聽那說書人兀自一拍醒目,張口說了起來。


    “今日有幸,為諸位說幾個出自於逍遙公子筆下的最新的故事。”


    咦?還是逍遙公子的新故事?


    聞言眾人更是眼睛一亮。


    尤其燕姝的頭號鐵粉工部尚書,已經迫不及待的放下了酒杯與筷子,一時間什麽都不顧不上,全神貫注聽了起來。


    說書人的第一個故事,是以齊國公世子夫人為原型的那個。


    說起來,這還是上回在金明池給眾人說書的那位藝人,一陣子不見,其功力愈發見長,一番動人演繹,將那魏氏的惡毒表現的比燕姝話本子裏描寫的還要入木三分。


    在聽到那女子為嫁進高門迫害姐妹,嫁過門後又迫害妾室,甚至府中被其色鬼夫君調戲過的丫鬟,都會被她毀容賣掉,甚至推入湖中淹死等重重罪行之時,眾人無不氣憤至極,恨不得當場掀桌。


    好在卻聽那說書人話鋒一轉,又道,“終於有朝一日,被其害死的冤魂齊齊前來索命,附到了這女子一雙兒女的身上,叫他們發了瘋,在家中摔摔打打,罵罵咧咧,甚至撲咬旁人。女子驚慌之下,隻好叫人去請了道士來瞧。哪知道士看過之後,卻說是她作孽太多,而今隻有去神明前磕頭贖罪,直至七七四十九天,才有可能解除這些冤魂的侵擾。”


    話到此,大長公主忍不住問道,“那她如此做了嗎?說起來,若是果真吃齋念佛四十九天就能消除這女子的罪惡,也太簡單了些!”


    眾人紛紛點頭,心道這女子做了這麽多惡事,若是吃個齋念個佛就能抵消,也太讓人不爽了吧!

    卻見那說書人笑道,“殿下莫急,須知道士雖是這樣說,這女子卻並不想照此做,畢竟一旦如此,就說明她確實做過這些惡事,一旦傳揚出去,豈不顏麵盡失?所以她又派了人出府,妄圖尋找道行更加高深的能人,來鎮壓府中作亂的鬼怪。然而哪知,那能人還沒找回來,府裏的冤魂們卻愈發暴怒,驅使著她的一雙兒女,在一個深夜,一個將她推到了井中,一個放火燒了宅院。”


    大長公主瞪大了眼睛,“如此說來,那女子最後淹死了?”


    說書人點頭道,“沒錯,畢竟當時家中火勢衝天,一家人都急著逃難救火了,等到勉強將火熄滅,想起她之時,卻發現她早已經溺斃在井中了。而直至此時,那些冤魂也盡數消失不見,府中終於回複了平靜。隻是,房舍也已經被燒成了一片殘垣斷瓦,無法再住了。”


    “該啊!真是活該!”


    大長公主拍手道,“這就叫惡有惡報!其這個結局可太痛快了!”


    而話音落下,眾人都跟著拍起手來,紛紛頷首道,“這個故事痛快啊!”


    一片讚歎聲中,燕姝看了看那故事的主人公魏氏。


    卻見其一臉灰白,麵色十分難看。


    甚至猶猶豫豫,似乎想起身離席的模樣。


    哼,她可最喜歡看這些幹了壞事的人一臉驚慌的模樣了。


    想當初一門心思給她挖坑時的勁頭呢?


    哪知正在此時,卻聽那頭發花白的齊國公忽然開口道,“今日中秋佳節,說這些無中生有的鬼怪故事,實在有些太煞風景。”


    聞此言,眾人都是一愣。


    什麽煞風景?


    這老頭子才煞風景好不好,不過一個故事,又沒做虧心事,帶點鬼怪怕什麽呢?


    當然,他們也隻是敢怒不敢言,畢竟這老頭子輩分太高了,不能隨意懟啊。


    好在,燕姝及時開口,對那說書人道,“既然如此,那就說個別的,總有沒有鬼怪的吧?”


    說書人立時點頭,“有的。請諸位稍安。”


    說著便又一拍響木,道,“那就請諸位看官來聽這第二個故事,說從前在離京城不遠的鹿州府,有一戶人家,夫妻恩愛,家庭和睦,兩口子養育了一對好閨女,皆都十分乖巧,鄰裏們沒有不誇的。眼看這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兩位姑娘出落得愈發漂亮,很快大閨女到了出嫁的年紀,十裏八鄉上門求親的都快踏破門檻了。”


    “兩口子正打算給大閨女好好挑一位好女婿,哪知正在這個當口,京城裏來了個有權勢的老頭。要說這老頭,除過身家顯赫,真真兒是沒有一點優點,平日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年紀比男主人還大個幾歲,竟然就看上了人家的大閨女,於是就使出各種伎倆,威逼利誘,最終逼著人家好好的姑娘給他當了妾。”


    話到此,說書人故意頓了頓,便見宴席上一片罵聲。


    ——大抵是喝了酒的關係,也大抵是被方才那齊國公硬生生的阻攔,眾人此時都心懷怒火,聞言紛紛忍不住道,“這老頭子還真的是臉皮厚如城牆!都比人家爹還大了,還有臉逼著人家做小妾!”


    “就是就是,簡直沒有禮義廉恥可言!”


    一片聲討中,卻見那齊國公世子郭征海如坐針氈,竟然忽的起身,想要趁眾人不備,悄悄溜出去。


    哪知卻被皇帝開口一攔,“郭卿家這是要去哪裏?”


    郭征海一頓,隻好垂首道,“啟稟陛下,臣忽然有些不適,想出去透透氣……”


    話還沒說完,卻聽君王又道,“今日園子裏備了禦醫,給你看看吧。”


    禦醫?


    真叫禦醫看了還得了?

    郭征海一愣,隻好忙道,“多謝陛下關懷,臣豈敢勞動禦醫?臣沒事的。”


    太後看在眼中,冷笑一聲,道,“既然沒事,就好好坐下聽故事。”


    便見那郭征海應是,隻好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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