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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勞煩鮮卑三殿下自斷手足

  範清遙目光幽冷,一步一沉地走到那隨行軍少將麵前,“就算鬧事又如何。”


  鮮卑隨行軍,“……”


  竟……


  承認了?

  要不要這麽囂張!


  隨行軍少將抽出腰間佩劍,直逼範清遙脖頸,“鮮卑麵前,不容西涼放肆!”


  範清遙再是上前一步,“鮮卑占我城池,侵我國土,猖獗匪寇現在竟說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放肆?你們鮮卑的臉呢?是不知怎麽寫?還是根本就沒有!”


  鏗鏘有力的聲音,擲地有聲,直接從鮮卑營地傳至主營帳。


  不多時,主營帳厚重的簾子被掀開。


  醉醺醺地百裏鳳鳴由少煊攙扶著往這邊而來,身後還跟著麵色不定的婁乾。


  值夜的西涼士-兵聞著太子殿下滿身的酒氣敢怒不敢言,早就聽聞太子殿下不問世事,肩不不負大任,未曾想到竟如此的放縱不堪,他們甚至不敢想象,有朝一日這樣的人登基之後,等待著西涼的會是什麽。


  跟隨在後的婁乾將西涼士-兵的慍怒盡收眼底,眼中笑意閃爍。


  如此看來,西涼的這位太子確實不足為懼,這樣的草包想要除掉並非難事。


  隻要他這次將範清遙永遠地留在鮮卑,便算是跟西涼三皇子聯盟成立。


  待西涼三皇子除掉太子順利登基,他便是能順理成章依仗西涼。


  走在前麵的百裏鳳鳴卻如同完全未曾有所任何的察覺,在林奕的攙扶下,一步一晃地來到了鮮卑的營地。


  婁乾所居住的營帳前,已是有不少的鮮卑隨行軍握刀前來,跟範青遙對峙的鮮卑隨行軍少將,也是握著手中長劍的姿勢不變。


  範清遙的脖頸已被鋒利的劍刃劃出了一道血痕,猩紅的鮮血順著白皙的脖子蜿蜒而下,在火光的照耀下異常刺目。


  百裏鳳鳴的臉色順勢沉了下來。


  婁乾也未曾想到範清遙會受傷,大步走向隨行軍少將擰眉道,“怎麽回事?”


  隨行軍少將劍指範清遙,聲音高昂,“回三殿下的話,是西涼的清平郡主狂妄在先,屬下們不過是自衛而已。”


  鮮卑人本就生性狂妄,如今麵對範清遙的挑釁,自心中怒火難當。


  “鮮卑人當真是顛倒著一手漂亮的黑白,我赤手空拳,舊傷未愈,不過是路過鮮卑營地,鮮卑少將便是帶著眾人對我刀劍相向,現在竟是反過來指責我狂妄?”


  範清遙循聲抬眸,唇角勾起一絲冷笑,看向麵前的劍刃,“我倒是很好奇,何為狂妄。”


  “你……”


  “住嘴!”


  未曾等鮮卑隨行軍少將把話說完,婁乾便是厲聲打斷。


  幾乎是瞬間,所有對範清遙刀劍相向的鮮卑士-兵,均是垂下了握著劍刃的手臂。


  不管背地裏如何,表麵上西涼跟鮮卑已是聯盟,西涼太子更是屈尊降貴地前來護送,如今一旦在這裏翻臉,鮮卑幾百的隨行軍根本無法跟西涼的一千精兵抵抗!

  再者,此事一旦傳出,世人隻會指責鮮卑的不識好歹,卑鄙無恥,以後又有誰再敢跟鮮卑聯盟?

  更有甚者!

  現在兩國翻臉,他還如何對範清遙痛下殺手!!


  婁乾滿腹算計地走到範清遙身邊,主動求和,“西涼清平郡主勿怪,鮮卑將士驕傲自大慣了,略有些不知分寸,還請西涼清平郡主海量。”


  範清遙故作將事情鬧大,便是沒打算如此便宜了之,隻是還沒等她開口,站在身後的百裏鳳鳴便是當先發出了聲音。


  “花家乃我西涼戰場頂梁,父皇重視花家勝於一切,如今父皇是信得過孤,才是讓清平郡主隨孤出行,結果你們卻在孤的眼皮底下傷了清平郡主,究竟是當我西涼清平郡主柔弱好欺,還是當孤這個太子瞎!”


  百裏鳳鳴的臉色陰沉一臉,慍怒的雙眼早已不見平日的玩樂和懦弱。


  鮮卑隨行軍少將驚訝瞪眼,似是沒想到一向軟弱好捏的西涼太子竟也會翻臉。


  不過西涼太子懦弱無能的態度早已深入人心,隨行軍少將驚訝是驚訝,卻將手中的長刀收回鞘中後便是不屑站在一旁,完全沒有認錯的模樣。


  百裏鳳鳴似笑非笑地看向婁乾,“鮮卑將士果然狂妄之極啊。”


  婁乾本不想在沒抵達到鮮卑地界前便自傷手足,但是隨著百裏鳳鳴的話音落下,他便是咬牙抬腳將毫無防備地鮮卑隨行軍少將踹翻在了地上。


  “不知死活的東西!西涼太子麵前豈容你放肆!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不成?”


  如果此事百裏鳳鳴當真不出麵的怕,怕才是要惹人懷疑他所呈現出來的懦弱有所作假,隻是頂撞清平郡主一事或許還能蒙混過關,但西涼太子出麵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西涼太子就算再如何軟弱,也絕不能對一個小小的他國少將低頭。


  此事範清遙知,婁乾也知,但鮮卑隨行軍少將也不知。


  “淮上一戰,鮮卑為敗寇乃是不爭的事實,我西涼卻不計前嫌願與鮮卑聯姻,皇上更是看重鮮卑三殿下,委太子殿下出行相隨,一路上太子殿下禮數兼備,處處退讓,未曾想倒是敬讓出了孽!”


  範清遙出手,便是沒打算要善罷甘休。


  鮮卑隨行軍之中,最能夠統領人心的便是這鮮卑少將。


  若這個時候讓婁乾自斷手足,鮮卑隨行軍必定軍心大亂。


  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範清遙都絕不能讓這隨行軍少將見到明日的太陽。


  更不要說,在他的腰身上還掛著笑顏的香囊。


  “依孤之見,這姻怕是不聯也罷。”百裏鳳鳴的聲音緊隨其後,酒色渲染的眸子裏平靜似水卻又陰沉的不像樣子。


  他自然明白範清遙這個時候發難,是要讓鮮卑先行自亂。


  再厲害的狼群沒有狼王亦是一盤散沙。


  除非,婁乾敢親自帶兵暗殺範清遙。


  隻是這次淮上戰敗,鮮卑被迫屢屢對西涼退讓,如今光是城池都割讓出了原本計劃好的兩倍之多,就算鮮卑帝王再是在意婁乾,怕也是不會一忍再忍讓婁乾多生事端。


  所以百裏鳳鳴賭,婁乾不敢親自上陣。


  婁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已早已沒了往日勝券在握的笑容。


  範清遙一向便是得理不饒人,所以眼下得理不饒人是情理之中。


  西涼太子就算生性再懦弱,再不經人事,也知國之顏帝王之麵的重要,所以無論是護範清遙還是護西涼的尊嚴,都是情理之中。


  而正是在這種同仇敵愾,戮力同心的步步緊逼之中,險些讓婁乾窒息!

  因為挑不出絲毫毛病的他,除了低頭認栽再無他法!


  因為想要讓明日暗殺範清遙之計能夠順利進行,他必須認栽!!

  隻是麵前這鮮卑隨行軍少將乃是這幾百鮮卑隨行軍的主心骨,一旦將此人除掉,鮮卑隨行軍隻怕會頃刻之間亂如無頭蒼蠅。


  自亂陣腳,又何談明日之計!


  可若他不予嚴懲,西涼一旦主動退婚,隻怕他連明日的機會都要錯失了……


  裏外煎熬,進退兩難,當真是要將婁乾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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