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你相信我嗎?
少煊惡心的差點沒嘔出來,轉眼瞧見範清遙什麽事情都沒有,心裏還是有些受打擊的,不過好在他之前也不是沒見識過太子妃的本事,連一腳踩暴別人的肚皮的這事兒都做得出來,如今這些又算的了什麽?
所以說,有些打擊,打著打著就習慣了。
山洞很深,範清遙跟百裏鳳鳴一路走進去,估算著差不多又走了好一會的功夫,才抵達了山洞的最深處。
與此同時,眼前的視線也跟著豁然開朗了。
雖是被燒過,但明顯還能看得出散落在地上的丹藥,以及被燒焦的各種器材和煉丹鼎……
這裏明顯就是一處修建在山底下的道觀!
百裏鳳鳴知道範清遙定是要仔細查看的,便看向了少煊。
少煊心領神會,連忙又是從懷裏掏出了幾個火折子,點燃之後插在了道觀內的山縫之中,雖是不比火把燒的時間長,但也足夠將這道觀看一圈的了。
隨著整個道觀被火折子照亮,其中隱藏在裏麵的一些小洞口也顯現了出來,範清遙提著裙子走進去,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就越來越差了。
這裏麵的小洞口有很多,除了幾個是用來裝其他煉丹鼎的,剩下的全都是一地的灰,隨著範清遙的進入,瞬間煙塵四起。
什麽東西會有這麽多的灰?
自然是人骨!
範清遙越看心越驚越冷,她以為上一世喝人血吃人肉的皇上已經是惡到極限了,萬萬沒想到人的惡是根本沒有盡頭的。
用數不清楚的孩童匯聚出的丹藥,真的就那麽好吃?
倒也真不怕被噎死!
少煊從來沒見範清遙這麽生氣過,趕緊開口道,“都是屬下辦事不力,若是能夠早點追查到這裏,也不會死這麽多無辜的孩童了。”
範清遙知道,這事兒不能怪少煊,微微眯起眼睛道,“畜生本就毫無人性可談,就算你提前找到了這裏又如何?”
還不是同現在一樣,就算舍棄了這裏,他們也還會找新的地方繼續造孽。
少煊,“……”
完了,太子妃是真的氣到失去理智了。
不然畜生罵的又是誰?
除了宮裏麵的那位,少煊實在是想不到其他人了。
範清遙是真的怒火難掩,捏緊的雙拳青筋暴起。
百裏鳳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同樣能夠感受到她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還是要抓緊想對策才是,出去吧,這裏的空氣不好。”
範清遙看著百裏鳳鳴那雙漆黑的眸,才算是冷靜了下來,點點頭,臨行時,從懷裏掏出了手帕,將地上的兩顆丹藥小心包裹在其中,這才是隨著百裏鳳鳴一同坐上了回城的馬車。
百裏鳳鳴看著她小心謹慎的動作,才算是鬆了口氣,真的怕她氣出什麽毛病來。
坐在馬車上,範清遙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理智漸漸回歸了大腦,看著百裏鳳鳴道,“殺了這麽多人,煉製出的丹藥絕非一顆兩顆,隻怕皇上已經嚐到了甜頭,此事若不能趕緊加以根治,還不知要有多少無辜的性命慘死於此。”
真的等到皇上走火入魔的那日,任由是神仙下凡也再難控製。
“父皇一向多疑,這處道觀燒了之後,我本以為會給父皇敲響警鍾,沒想到三皇兄為了能夠繼續用丹藥牽製和討好父皇,慫恿父皇在其他處重新秘密建造了其他的道觀。”
範清遙覺得她還是單純了,皇上還沒等走火入魔,就已經控製不住了。
“可有打探到新的道觀所在?”
百裏鳳鳴輕聲道,“隻知在行宮附近。”
這也是現在比較棘手的問題。
行宮不比其他的地方,本就是守衛森嚴,再加上皇上有意隱藏道觀一事,還不知在暗中部署了多少的眼線和兵力,一旦千騎校被對方抓到什麽蛛絲馬跡,必然牽一發而動全身。”
範清遙明白百裏鳳鳴的顧忌,但此事若想要從根本上製止,就隻能揭發。
百裏鳳鳴看出了範清遙心裏所想,“想要揭發並非難事,但隻怕父皇要偏袒包庇三皇兄。”
若百裏榮澤出事,誰還能給皇上繼續煉丹?
範清遙微微眯起眼睛道,“那就想辦法讓皇上偏袒不了。”
“此事若想塵埃落定,並非是你我能夠阻止的,隻怕還要牽扯更多的人進來才行,阿遙,你可信我?”百裏鳳鳴握著範清遙的手,看著她的眼睛。
牽扯進更多的人,就意味著要讓更多的人涉險。
行宮那邊他是不好伸手,但花耀庭跟和碩郡王出麵的話,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皇上想要隱藏道觀,自是要暗中找重兵看守,就算和碩郡王和花耀庭如今在主城是空架子,但二人在軍中的威望卻是無人能及的。
這也是當初百裏鳳鳴沒跟範清遙說的原因。
百裏鳳鳴深知家人對範清遙意味著什麽,而且他更清楚現在的她同樣戒心很強,他不知,他值不值得她付出全部的去相信。
其實,花家早就是跟百裏鳳鳴站在一起的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就算百裏鳳鳴不問,難道百裏鳳鳴出了什麽事情,花家就能好了?
但百裏鳳鳴卻還是問了。
範清遙知道,他是在她給反悔的機會。
隻要她搖頭,以百裏鳳鳴的手段,有的是辦法將花家從此次的事情之中摘出去。
但是範清遙卻道,“你等我消息。”
她沒有說信還是不信,但這句話卻比相信二字更有力度。
等她的消息。
沒有遲疑,沒有退縮。
因為原本,她就是要跟著他一起共進退的。
而且範清遙相信,無論是外祖還是義父,都絕非是知難而退之輩。
“好。”百裏鳳鳴笑了,其實就算她真的畏縮了,他也有辦法查出新道觀的所在,不過是還要花費上更多的時間罷了。
但是她卻連一絲考慮都沒有就答應了。
範清遙當然清楚百裏鳳鳴給她考慮意味著什麽,所以一回到了西郊府邸,便是直接去了主院。
陶玉賢這段時間還在養傷,趁著空氣好出來走動走動,瞧見範清遙進了門,便是詢問道,“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想要詢問外祖,外祖可是在的?”範清遙笑看著外祖母的氣色,果然恢複了不少,不過如今這事情還不太明朗,她委實不願外祖母這個時候跟著一起提心吊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