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是冷月？
清秋見楚槿顏一臉的肅穆，心下一沉便預感大事不妙。她慢慢的走到楚槿顏身旁問：“公主，發生何事了？”
“我且問你，那日我予你的那瓶藥，你可曾收好？”
“那一日，皇上走後，那些管事嬤嬤遲遲不讓我帶君常在走，我情急之下，便用了那瓶藥……”清秋說著低下了頭。
“那瓶子呢？”楚槿顏追問道。
“那日，我分明記得將剩餘的藥放在腰間的荷包裏，可待我回到了未央宮，卻發現那瓷瓶也不見了……”清秋說著將頭垂的更低了些。
“你……”楚槿顏似是十分氣惱，可單吐出一個“你”字，便見清秋一副委屈低落的模樣。想起清秋平日的活潑可人，楚槿顏竟一個責怪的字也無法說出口了。
她隻得無奈道：“罷了罷了，待我晚些時候去驗一下屍。但願一切非如我所料一般。”
二婢聞言紛紛阻止，在她們看來驗屍是一件很肮髒的事，弄不好還會牽扯上些許不幹不淨的東西，可她們無論如何勸阻，楚槿顏隻一句：“我意已決”便站起身來，施施然的進了臥房，去挑選輕便的服飾了。
二婢也深知自家主子從骨子裏便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遂也不再有勸阻之心，跟進臥室，替自家主子收拾打扮了起來。可即便清秋不說，楚槿顏也看出了她的愧疚。
“清秋，這並無大事，你莫要責怪自己。你家主子我，會為你做好一切的，且寬些心笑一笑吧。”檀雪在為楚槿顏塗抹胭脂水粉時，楚槿顏這般安慰清秋。
清秋深受感動，淚水已盈滿眼眶，轉身便為楚槿顏拿了衣服準備讓她換上，心中卻做了某個改變她一生的決定。
待到楚槿顏換好了衣裳，準備好了一切，便帶著二婢，朝著暫放屍體的冷宮而去。
故地重遊，楚槿顏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可此時，還有更大的事情在等著她。她迅速收起心裏那些多餘的想法，抱著工具箱便衝到了屍體前方。
掀開蓋著屍體的白布，眼前的景象令清秋和檀雪忍不住嘔吐了一番，可楚槿顏卻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打開工具箱，取出了其中的銀針，用燃起的蠟燭消了毒，便分別在其口舌咽肚處插入二分，試探一二。
收了銀針，將整塊白布撤下，楚槿顏又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位已故的秀女，隻見她身材小巧，已經遍布屍斑的臉隱約可見曾經的清麗。
楚槿顏暗道一聲抱歉，便掀開了她的眼皮，又以點燃的蠟燭湊近鼻翼和耳後細細觀察，發現其鼻端有些許黑色，以手觸之，略有粘性。
楚槿顏站直了身子，看著眼前的屍體，陷入了沉思。
方才的檢查除了知曉這名秀女在死前曾嗅過她給清秋的那瓶藥外，其他竟是一無所獲。
天色漸暗，二婢心生懼意，拿著蠟燭的手微微顫抖。清秋手中燃著的蠟燭滴下一滴蠟油，不偏不倚，落在了那屍體的咽喉處。
隻見那一塊地方迅速變得通紅。
楚槿顏見狀，豁然開朗。
她提起工具箱便對檀雪說：“你去太醫院請太醫院首陳大人來一趟未央宮。”隨後又轉頭對清秋說：“你去請仵作來未央宮。”
“是公主/娘娘。”二婢得令，將楚槿顏扶出冷宮，卻不放心讓楚槿顏一個人回未央宮。
此時，淩鳶從轉角走了出來道：“二位姐姐且去忙吧，淩鳶會將娘娘安全送回未央宮的。”
檀雪與清秋怎敢信淩鳶，便推辭道：“不必了，我二人將娘娘送回去再去辦事便是。”
可楚槿顏卻看到了淩鳶眼中的渴求和急切，略想了一下，她對清秋和檀雪道：“此事越早解決越好，眼看著天色漸暗，你二人早去早回。我與淩鳶一同回去便是。”
“可是……”二婢還欲再說些什麽，卻被楚槿顏打斷。
“橫豎本宮還是這北齊的汐妃娘娘，在這皇宮裏，還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本宮。”
這是楚槿顏第一次在二婢麵前自稱本宮，她們知道，這是楚槿顏在告訴她們，她尚有自保之力。
對視一眼，檀雪與清秋二人對著楚槿顏行了一禮，又用警告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淩鳶，這才轉身離去。
楚槿顏帶著淩鳶緩步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是沉默無言，直到臨近未央宮門外時，淩鳶才焦急的開口道：“近日，請娘娘務必小心身邊之人。”
楚槿顏聞言眸色一暗道：“你可知我最厭惡旁人挑撥離間。”
此話一出，淩鳶便知楚槿顏是將她誤會成妒忌檀雪與清秋，便趁著她們不在之時挑撥離間的小人了。她忍不住跪倒在地焦急道：“娘娘，淩鳶絕非那等小人，隻是……隻是……有人要謀害娘娘啊……”
楚槿顏看著跪倒在地上的淩鳶，目光淩厲而懷疑：“你要我如何信你？”
淩鳶聞言咬了咬牙，決定坦誠相待。她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十分空曠，並沒有什麽人，便低垂著頭道：“娘娘可記得舜華公主身旁的冷月？”
冷月二字初入楚槿顏的耳中，她便心神巨裂，泛起難以言說的痛。
竟是冷月……
楚槿顏覺得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她此生為人處事，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己身，唯隻楚國淪陷，父皇母後與冷月三人，她之愧疚，可抵天地。
她從地上將淩鳶扶了起來，見她全然陌生的眉眼，不禁有些失望，可又想起自己都可以憑著換顏術重獲新生，為什麽冷月就不可以有奇遇呢？
楚槿顏顫抖著手，握住淩鳶的雙肩道：“你……你可以冷月？”
這話才將出口，即便楚槿顏自己也聽出了自己聲音的沙啞。
淩鳶在心中猶豫良久，最終還是選擇隱瞞此事，她低下頭道：“冷月乃是奴婢一母同胞的姐姐。”
楚槿顏的雙手從淩鳶的肩膀上滑落，難掩失望。
淩鳶瞧見了楚槿顏那副失望至極的樣子，自以為是這雲汐公主與自家公主姐妹情深，未曾多想，隻再一次迫切道：“公主近日，務必小心身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