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隨朕去個地方
“你那日是如何與朕說的？知情者盡數斬殺？那你告訴朕，汐妃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何渭才將將進門，蕭臨風便是一頓破口大罵。
“微臣辦事不力，請陛下責罰。”何渭說著便雙膝下跪，將特許攜帶的隨身佩劍置於地麵，發出釘的一聲聲響後，便將頭低低的垂下。
他心中苦笑。自昨日他在那處村莊見到了楚遠帆，他便明白了一切。楚槿顏的身旁定然有有能之士協助。
可他能將此事告知蕭臨風麽？
如若此事一旦為蕭臨風所知，他必將對楚槿顏的身份產生懷疑，也將把楚槿顏身側之人盡數滅殺。她一介女子，在這後宮中，若無那些能人協助，必將再覆前塵。
他已然犯過一次錯，此番，雖不能做出不利於皇上，不利於北齊之事，但他也能在最大限度上護她周全。
此時的何渭心中已知曉楚槿顏的改變，可卻依舊固執將她當作初見時，那懵懂瘦弱的女子。
蕭臨風見何渭低頭不語，一副任君處罰的模樣，心中怒火更甚，可他到底是能在楚國以質子身份潛伏了這般久，終將楚國淪為北齊附屬的蕭臨風。
他按耐住了這股怒火，隻麵色陰沉，音色冷寒到：“事已至此，朕再如何責罰你也無濟於事。而今，唯一能補救的方式便是速速查清此案。你且下去，三日內，朕要看到此案的真相。”
“臣遵旨。”何渭訝異於蕭臨風的寬宏大量，卻不曾言語，提起佩劍便朝外走去。
她……也在追查此事，或許，他能助她一臂之力。
何渭因近來思慮過甚而略顯滄桑的麵龐上浮上了一抹暖暖的笑意。
蕭臨風看著何渭離去的背影，心中始終有些不安。
此時，未央宮中，藝芯檀雪幾個宮女正圍著楚槿顏七嘴八舌的詢問著那村子的事，惹得楚槿顏又好氣又無奈。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道：“你們這許多人，七嘴八舌的，要我如何解釋？”
眾宮女聞言，整齊劃一的閉口不言，隻滿心期待的盯著楚槿顏。
可楚槿顏卻不說那村子的事，隻趁著這安靜的空檔對藝芯道：“藝芯，我還要再出宮一趟，這事兒，終是沒查清的。”
藝芯詫異的看了一眼楚槿顏，心中由疑惑至為難再至擔心，最終卻仍咬著牙點點頭道：“奴婢可助娘娘出宮，可娘娘也該知曉，若此事被人拆穿了去，娘娘所做的一切便是白費了。”
楚槿顏歎了口氣：“我如何不知此事一旦被人拆穿會招致怎樣的後果，可那畢竟是三百五十一條人命，若真是夢魘之毒，喪命的又豈止這三百五十一的人命？且不說北齊的百姓是無辜的，單說若這夢魘之毒擴散開來，最後必將影響到楚國，我便不能坐視不理。無需多言，藝芯，且為我安排一下吧。晚間我要再出次宮。”
說罷，便起了身，朝裏間走去，養精蓄銳。
檀雪藝芯眾婢心中對她十分擔憂，可無奈不知如何勸解，終隻這般瞧著她走進裏間。
暮色降臨，楚槿顏準備好了一切，準備隨著藝芯出宮時，蕭臨風卻突然走了進來。
“夜色已深，愛妃穿成這般模樣是何用意啊？”蕭臨風瞧著楚槿顏一身青色便裝，頭戴白紗簷帽，正要往外去，心中便是一淩，麵上卻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樣詢問。
檀雪已冒出了冷汗，生怕下一秒蕭臨風便識破了楚槿顏的計謀，橫生怒意，將楚槿顏斬首示眾。
楚槿顏施施然的轉過身來，朝著蕭臨風便轉了個圈，佯裝出一副開心的模樣道：“此乃臣妾命人從宮外帶回的衣裳，原想著太後壽辰那日給陛下一個驚喜的，可誰知，這衣裳才將將送進來，陛下也就來了呢！”說著，她臉上那副開心的模樣便轉變成了幽怨。
蕭臨風卻並未就此作罷，他指著楚槿顏腳下那塊布料上的泥漬問：“此衣既是新進宮的，為何麵上會有如此大小的泥漬？”說著，看向楚槿顏的目光中便滿是疑惑，似是真是對此心有疑惑。
“都是奴婢的錯。”還未等楚槿顏做出反應，藝靈便出人意料的跪倒在地上，麵色驚慌：“晨時，司衣房的陳姑姑命奴婢將此衣帶回給娘娘，奴婢一時不慎，將此衣掉落在地，染了汙穢。因怕娘娘責罰，奴婢便隱下了此事，心存僥幸，以為娘娘不會發現此塊汙穢。娘娘，娘娘饒命啊！”
藝靈說著，眼眶中便盈滿了淚水，趕緊磕起頭來。仿若真有此事發生一般，便是楚槿顏也不由的在心中讚了她一句。
“唉，你便是坦誠相告於本宮又會如何？本宮難道還會因為一件衣裳要了你的命麽？”說著，楚槿顏便將藝靈從地上拉了起來，心疼的摸著她光潔的額頭：“瞧瞧，額頭都腫了。檀雪，你帶她下去上些藥吧。”
“是娘娘。”檀雪應道。
待檀雪將藝靈攙扶著向外走去時，楚槿顏忍不住歎了口氣道：“衣裳不過一件死物罷了，如何能比的一條人命啊！”
已為那滅村之事困擾多日的蕭臨風隻覺此話意有深意。可他不曾理會，隻待檀雪與藝靈的背影消失不見，這才開口道：“你曾與你皇姐學過些醫術，也曾跟隨你皇姐出宮義診，如今，你可怕屍首？”
楚槿顏聽聞此言，心中一動，略微思索後便開口道：“臣妾隨皇姐出宮義診之際，也曾見過因病而亡的病者；由楚國入宮的那段路上，也曾見過各種死法的兵將。皇上可曾記得臣妾隨您回程之際，在沙漠時發生的事。”
蕭臨風自然記得，麵露愉悅：“你不懼便好。你如今穿著這身衣裳，倒也適合。走罷，且隨朕去個地方。”
“是陛下。”楚槿顏心中有些許雀躍。莫非他……
蕭臨風帶著楚槿顏來到了冷宮，來到了那間熟悉的屋子，心中不禁淒惶。便是在這件屋子裏，她失去了她最珍貴的東西。她心中珍愛之人，成為國仇家恨的死敵。
“怎了？”覺察到楚槿顏的異樣，蕭臨風側身來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