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孫南非的異樣
她狀若無事般道:“無甚大事,不過是心憂四爺安危,又不想擾了他的歇息。”說罷,便仿若才瞧見他手上端著的那碗藥,好奇道:“你手上端著的這碗藥,可是要給四爺喝的?”
孫南非聞得此言,神色中極快的劃過一絲慌亂,卻立馬鎮定道:“是、是啊。”
楚槿顏捕捉到了孫南非的那抹慌亂,與其曾是舊識的她,自然清楚,眼前之人說謊話時,會是怎樣的一副表現。她眸色微沉,話裏卻毫無異色道:“這等事情,怎好勞煩您來做,差使些下人來做便可了。”
說話間,她的麵上便恰到好處的浮上了些許責怪與感動。
孫南非的麵上那抹慌亂卻越發明顯,隻是他仍強作鎮定道:“我一路過來,橫豎順路,便索性帶了來。”
這話音甫落,楚槿顏心中便冷笑了起來。一路過來剛巧順路?且不說從他居住的院落到這處,壓根兒不經過那熬藥的廚房,便是自那平日進出的前後大門趕來,也根本不會經過廚房。
眼下,他以這番話來敷衍於她,可見那碗藥中,必有蹊蹺。
可她卻並未將這絲猜忌表明,仍揚著那抹笑意道:“真真是勞煩孫少爺了,這藥便給了我端進去與四爺喝吧。”
說著,她便將手朝著孫南非的方向伸去,竟是要將那碗藥搶奪了過來。
孫南非心中將眼前之人當作與昔日故友有著極深聯係的人,亦或是她本就是昔日故友,於她,心中始終存了一分異樣的情愫。
隻見楚槿顏的手觸碰上那碗藥時,孫南非的那絲慌亂便被放到最大,清晰地表現在了臉上,他急忙開口道:“我都端到這裏了,剩下的事便由我來做完吧。”
那話語間的焦急溢於言表,話音未落,甚至還將手向裏縮了縮,將那碗藥往自己的方向藏了些許位置。
楚槿顏的手尷尬的騰在半空中,這一幕落在了孫南非的眼中,他心中也甚覺尷尬。
隻是這碗藥,是父親晨時交與他,以整個孫家的安危大事,迫的他將此藥端來與那四爺喝下。
“非兒,孫家的興盛衰弱,便盡數握在了你的手裏了。”
想起父親說此話時,那語重心長的語氣,他眉眼中流露出的悲傷令孫南非亦不禁心生同悲。
他不由自主的接過父親手裏的這碗藥,思慮良久,終將這碗藥端到了此處。
至於這藥是好是壞,與那四爺喝了會引得他如何的後果,他亦是全不知曉的。
此刻,瞧著眼前那眉眼間的神態裏具是熟悉的女子,明媚的眼中滿是試探,他的內心也十分不好受。
一邊是父命,一邊是友情,著實令人難做的很。可他隻能賭一把,就賭父親不會坑害於他。若那四爺身份著實不似他自己所言那般簡單,那他的父親便必然不會就這般輕易的將此事交付於他,而不吐露隻言片語。
思及此,他堅定的抬起頭來,朝著楚槿顏微微一笑,待瞧見她眼中微現錯愕,便一個箭步越過她,朝著蕭臨風的房間走去。
楚槿顏因孫南非忽然改變的氣息而微微呆滯,待到回過神來之時,他已進了蕭臨風的房中,她皺起眉頭,終追著他的腳步,進了房中。
房內,孫南非已端著那碗湯藥,在小陶子的輔助下,便要塞進蕭臨風的嘴裏。
楚槿顏心頭一慌,趕忙道:“住手。”
小陶子被楚槿顏大吼的聲音嚇得立馬停住動作,可孫南非卻是不管,他自己扶起蕭臨風,便要強行將這藥灌進他口中。
待楚槿顏跑到蕭臨風麵前時,那碗藥已經被孫南非全數灌入了蕭臨風的腹中,她終將平日的溫和柔順收斂了起來,抬頭便怒目而視道:“孫南非,你做什麽?”
這一句怒吼幾乎讓孫南非斷定,眼前之人,必然就是那牽掛了許久的舊識之人,可未等他眼中浮上喜悅,麵前的蕭臨風便使得他麵色一滯,隨即便苦笑了起來。
楚槿顏見他低著頭輕笑的模樣,心中的急迫,使得她快速上前,揪住他的兩隻肩膀,左右搖晃的問道:“孫南非,那碗裏的東西究竟是何物?會給蕭臨風帶去什麽樣的麻煩?”
孫南非怎麽會知道這些?他忽的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瞧著楚槿顏便道:“槿顏,是你麽?”
楚槿顏搖晃著他肩膀的手有一刹那的僵硬,但隨即恢複正常。
見小陶子尚且還在,她眸光微轉,隨即肅穆道:“我瞧著平日裏孫少爺體內並無疾病,怎的今日竟糊塗了起來?不說我與孫少爺此前並不相識,便是我就是那槿顏,孫少爺這般直白的喚我,隻怕女兒家的清白便盡數毀了在了你的手上。”
楚槿顏這話說得那是義正言辭的緊,心中更是毫無異色,仿佛好些年前,那與孫七少爺、王大少爺稱兄道弟之人不是她一般。
孫南非聞言,眼中似有什麽炸裂,瞧著楚槿顏的眼中竟是難以置信:“你不是槿顏?”
才話畢,他複又想起什麽似的,嘴中喃喃道:“不會的,你與她那般相像,不會的……”說著便站起身來,走至楚槿顏麵前,緊緊的盯著她,仿佛下一秒便要將手搭上她的肩膀質問。
瞧著這般反常的孫南非,楚槿顏心中說毫無懼色那是不可能的,可轉念想到蕭臨風一旦死了所會引來的後果,她咬咬牙,堅持道:“孫公子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如今,我親眼瞧著你端了一碗藥來灌了我家四爺,若我家四爺有什麽好歹,想必公子也難逃牢獄之災。”
孫南非張張嘴,似還想說些什麽,眼中滿是憂傷,可此時,無人注意到躺在那張床上的人竟吃力的睜開了雙眼。
當楚槿顏對孫南非進行“威脅”之時,蕭臨風醒來了,在他的角度看來,孫南非與楚槿顏竟是親密的緊,當下心中便是一番心火湧動,刺激的他險些又要回到那無盡的黑暗中去。
可他逐漸聽清了他二人間的談話,心中忽的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