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你便是楚槿顏
曾經先皇在世之時,楚國亦非北齊附屬之國,幾國但凡有所宴會,其餘諸國王公大臣必然到訪。這楚雲帆,雖非楚國皇室之人,彼時亦非甚王侯將相,不過是區區布衣,沾了舜華公主的榮光,被賜姓為楚。
那時,先太後五十大壽,楚國國君曾攜其前來北齊拜壽,她貴為皇後,乃有機會一見,未曾想到這一眨眼間,他竟成了楚國的國君。
等等,楚雲汐喚他做師兄,他喚楚雲汐為顏兒?
太後的麵上忽然閃過一陣狂喜,在這一刹那,竟宛若孩童一般,麵上浮上強烈的欣喜,開口便道:“竟是她。她竟還未死。”
房嬤嬤跟在太後身側,見其這般宛若魔怔的模樣,不禁有些茫然,遂上前猶疑道:“太後……”
可太後顯然極為高興,聞房嬤嬤喚她,不禁側過頭去瞧她,嘴中不斷道著:“房嬤嬤,你可知道,她竟還活著。”
房嬤嬤不明所以,但見太後這般喜悅,她亦佯裝出一副喜悅的模樣道:“她,她竟還活著。”
可哪曾想太後見她如此竟白了她一眼道:“你這老蹄子哪裏知道,罷了,你去將汐妃喚來,便說除了先前之事,哀家還有一事要同她談談,此事事關楚國。”
“是太後。”房嬤嬤仍是滿頭霧水,卻深諳“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的道理,衝太後行了一禮,便扭過方向,一路朝著養心殿而去。
而此時的養心殿中,早已了斷諸事,隻待三日後,楚雲帆離去,楚槿顏便可放手一搏。
約莫半個時辰後,眼看著蕭清諺麵色由青轉白,楚槿顏轉過身去,朝著楚雲帆道:“既眼下師兄允諾顏兒,顏兒便先行回去了。”說罷,便轉過身,朝著門外走去。
可她才方抬起手來,欲要開門之際,身後遙遙傳來一句若有似無的低喃:“三日後,你自己也需得多加小心。”
楚槿顏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唇角便溢出絲絲笑意,手上不再猶豫,打開門,便朝外走去。
三日後,楚雲帆離開北齊之時,就是她與蕭臨風動手之際。楚雲帆心中自然也知曉這一點,隻是那時,他已在楚槿顏安排好的馬車上,一路朝著楚國狂奔。
才方及於屋外,等候了許久的房嬤嬤便一步上前,將太後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到了楚槿顏的耳中。
楚槿顏麵色一暗,眸中深沉頓現,便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檀雪等人,本就因平日太後對自家主子的態度甚是不好,而對太後心生不喜,如今瞧見太後身旁的房嬤嬤又不知與自家主子說了些什麽,竟使得她麵色大變,當即便衝著房嬤嬤道:“房嬤嬤,太後尋我家主子究竟有何要事?”
“哼。”房嬤嬤素來便是以嚴肅刻板出了名,眼下見藝靜這般模樣,當即便冷哼一聲,轉過身去朝著楚槿顏便道:“汐妃娘娘,您應需好生管教一下您的奴婢。若實在是貴人事忙,沒時間管教,司儀房的掌司也自會替娘娘重新選擇數位懂規矩的奴婢伺候您。”
這話落入楚槿顏的耳中,便見其麵色一寒道:“本宮的人,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嬤嬤來教訓。且待帶本宮去尋太後吧。”
房嬤嬤被楚槿顏的這話堵得啞口無言,麵色貼青,心中怒火上湧,幾欲開口痛斥,然而想到太後的交代與眼下眼前之人的身份,她終是微微躬身道了句:“奴婢逾矩了。”
“嗯。”楚槿顏輕聲應了聲,便徑自朝著太和宮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她眉頭緊蹙,眼中一派凝重,腦海中的思緒百轉千回,卻始終無法想明白太後命房嬤嬤轉達那話的含義。
事關楚國之事,又是何事?
揣著滿腹疑慮,楚槿顏跟在房嬤嬤身後來到太和宮中,太後已端坐高位等待,甫一瞧見她,便朝著她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她揮了揮手,屋內的宮人便紛紛離去,室內便隻餘下她與楚槿顏兩人。
至於此,她站起身來,步至楚槿顏身前,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的打量了她許久,終在楚槿顏不耐之際開口道:“舜華公主,久仰大名啊。”
楚槿顏心中陡然一驚。這是她潛藏在內心深處的一個天大的秘密,是她安身立命之本,可未曾想到,今日,就這般被太後輕而易舉的說出了口。
她緊緊的盯著太後,眸色微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她開口道:“太後,您好端端的衝著臣妾喚皇姐的封號做什麽?您明明知道,自皇姐去後,臣妾對她便想念不已,好不容易淡忘了許多,可今日您又提到皇姐,臣妾心中……臣妾心中……”
說著便拿著手絹,在眼角不停的擦拭著莫須有的淚水。
太後見狀,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張口便道:“汐妃,無須再裝了,哀家都曉得了。”說完此話,她便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著,緩緩落座於原先的座位上,麵上噙著絲絲勝利者的得意。
楚槿顏聞言,透過遮掩麵容的指間間隙,她瞧見太後那一副篤定的模樣,似有證據在手。她心中一慌,以為那時有什麽尾巴未曾處理幹淨,現竟引起了太後的懷疑,可一時間,她亦弄不清楚太後是果真掌握了什麽證據,還是聽聞了什麽風聲,前來詐她一詐?
她眸色微變,抬頭偷來瞧著太後,滿是不解道:“太後您知道什麽了?您今日怎盡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胡話?”
太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瞧著楚槿顏便是怒目圓睜道:“楚槿顏,非要哀家說的如此明確?你便就是楚槿顏,你預備瞞到何時?”
楚槿顏聞言,先是一怔,後脊開始逐漸發麻,可她仍硬著頭皮,擠出幾許笑意,佯裝強勢道:“太後您在說些什麽胡話,臣妾是楚雲汐,皇姐才是楚槿顏,太後您為何要稱臣妾為楚槿顏啊?”
瞧著麵前之人這裝傻的模樣,太後心中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冷笑道:“方才,哀家都聽到了,在養心殿裏,你喚那楚國皇帝做師兄,而楚國皇帝喚你做顏兒。你還有什麽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