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皇後相助
見楚槿顏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君芷音心中難免生出幾分勝券在握的笑意,可她卻萬萬沒想到,短暫的失神後,楚槿顏竟又站起了身,衝著她道:“你莫要說這些話來唬我,師兄是什麽樣的身份,你不會不知道,他怎麽生了那尋常大夫看不了的重病?”
說至於此,她的眼中猛然露出一道精光,她緊緊的瞧著君芷音,堅定道:“你死了這條心吧,別說楚國國璽並不在我的手上,便是就在我手上,我也是斷然不會給你的。”說罷,她便轉過身去,快走幾步,躺到了床塌之上,做出一副不欲理會君芷音的模樣。
君芷音顯然便是氣急,她張了張嘴,似有什麽汙言穢語便要衝口而出,卻不想此時,懷裏一直安穩睡著的孩子忽然大聲哭了起來,呱呱不止,在這偌大的牢房裏連綿回響,打得君芷音一個措手不及。
君芷音忙將孩子抱進懷裏,來回搖了搖手臂,充當了一會嬰孩的搖床,卻始終不見孩子哭聲減弱,無奈之下,她隻好憤憤的瞪了一眼正以背影對著她的楚槿顏,抱著孩子便朝外離去了。
待到牢獄之中複又回顧難言的寂靜,楚槿顏猛然睜開了眼睛,其眼底陣陣思慮與擔憂清晰可見。
雖說她方才對君芷音說的是言之鑿鑿,條條在理,可她亦深諳“醫者不自醫”的道理,加上算起日子來,果然已有許久未曾收到過師兄的來信,一時間,心中難免對師兄與楚國滿是憂慮。
可……她皺起眉頭,隔著那道窗子,瞧著窗外已是金圓的月亮,一時間不知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麽,說些什麽,過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倒也果然是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時,清秋便帶了藝知前來探望,獄卒本不欲放人,可在外獨自管理著濟安堂的藝知早已成了人精兒,她從袖袋裏掏出一袋子碎銀,遞給那獄卒便道:“官爺,一點點小小心意,不足為道,隻是請諸位官爺喝個茶。”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眼前的藝知不僅是個笑臉人,還是個送銀子來的笑臉人,那獄卒掂了掂藝知遞過來的錢袋子,便衝著後麵喊道:“走兄弟們,喝茶去了。”
刹那間,偌大的牢籠裏,便是一個獄卒也未曾見到了。藝知兩人見狀,趕忙跑到楚槿顏的牢房前,在見到楚槿顏安然無恙的刹那,清秋便紅了眼眶。她道:“娘娘,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為何您竟會突然被下了獄?”其聲難掩沙啞,一聽便知昨夜已急哭了許多次。
楚槿顏聞聲轉過身去,入目的卻是兩個宮女衣衫褶皺,發髻混亂,麵色蒼白,眼睛處甚至還有兩團黑影,瞧著便是昨夜擔驚受怕的一整夜沒睡。
她心頭一暖,忙跑到木門旁邊,抓著兩個柱子,透過木頭與木頭間的縫隙,便與兩人說道:“我沒事,外頭現在是如何的情況了?楚國……楚國可有傳了消息過來?”
其實楚槿顏見清秋與藝知兩人疲倦的模樣,心中十分心疼,卻殊不知眼下的自己比起兩人來也沒能好到哪裏去。她這副罕見的狼狽模樣,落在清秋與藝知眼中,亦使得她們十分心疼。
“娘娘,您如今這般模樣,做什麽還擔心著外邊,且先想想奴婢們需得如何去做,才能將您救了出來才是啊。”清秋不同於藝知,曉得楚槿顏心中初時的目的,她聽聞楚槿顏這般的話後,當即便急迫道,說著,眼眶裏的淚意似有越發洶湧的跡象。
見清秋這般模樣,楚槿顏無奈一笑,她伸出手去摸了摸清秋的頭頂,就像哄著萱兒一般,柔聲道:“多大的人了,還哭成這般模樣,若要叫溫太醫看了去,必是要嘲笑於你的。你且寬心些,我心中有主張著,眼下,我需得曉得外邊的情況,才方能做下一步的籌劃不是?”
清秋聞言,將信將疑的瞧著楚槿顏,但麵上的淚意到底有所收斂,她張了張嘴,還未曾說些什麽,卻聽聞門外傳來了那群獄卒罵罵咧咧的聲響,想來是他們能給予的時候到了。
楚槿顏自然也明白這一點,遂她瞧著藝知快速道:“勿要多掛念我的事,先替我查查楚國眼下是何種境況。”
藝知靜靜的盯著楚槿顏瞧了一眼,這便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奴婢曉得了。”麵上這般應著,心中卻在盤算著出去必然要即刻去尋張乾安想想有沒有法子先將娘娘撈了出去,這等牢房,如何能住娘娘這般的人?
清秋跟著藝知站起身來,她瞧著楚槿顏道:“娘娘,您且再等些時候,淩泠與一眾姐妹正想著法子將您救出來,你在這裏,萬事多加小心。”
楚槿顏點了點頭,眼看著那些獄卒就要進來驅趕,她揮了揮手,目送著一步三回頭的二人離去。
直至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轉角處,她麵上的笑意才緩緩收斂了起來,眸光深沉,心中對於楚國的憂慮始終未有絲毫減弱。
清秋與藝知這一去便是三日,這三日在未曾有旁人來過,便是君芷音與太後也未曾來過,楚槿顏樂得清靜,隻是心中難免宛若壓了一塊兒大石,鬱鬱寡歡,心緒幽沉。
可楚槿顏未曾想到,到了第四日,這處牢獄裏,竟迎來了一位身份極是尊貴之人。
瞧著坐在那桌案旁,瞧著她神色清俊的趙清雅,楚槿顏忍不住苦笑道:“不知皇後娘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趙清雅盯了楚槿顏半晌,才方開口道:“你未曾下毒謀害小皇子,為何不解釋?”
“解釋?”楚槿顏苦笑一聲,心中實在不知該笑這位皇後娘娘的生性良善還是愚昧,竟連這等計謀也未曾看透。
想了想她道:“皇後娘娘為何確定臣妾未曾下毒謀害小皇子?”
“以你的醫術,你若要下毒,便必是見血封喉的毒藥,用這等有解藥的毒,是十分愚昧之事。”趙清雅說話時的口吻極其平淡,一時間竟讓楚槿顏聽出些出家人淡然天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