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娘娘不見了
孟得隨著楚雲帆的動作,躬著身子朝後轉了過去,道:“陛下放心,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微臣定不叫陛下失望。”
楚雲帆又是一頷首,卻不再開口說話,隻是沉著眸子寒著臉,盯著前方的虛空,似在思慮些什麽不好之事。
孟得躊躇半晌,終仍是猶豫著開口問:“陛下,聽聞您將雲汐公主帶了回來?”
思量被打斷,楚雲帆投注在虛空中的視線放到了麵前那一臉恭順的孟得身上,他輕輕皺起眉頭,寒著聲音便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北齊那邊……”孟得仍是猶豫著開口,將自己心中憂慮之事吐了出來,雖不過短短四字,卻足以令楚雲帆清晰的曉得那言下之意。
但見楚雲帆聞言便嗤笑一聲道:“北齊?嗬,眼下蕭臨風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又有何功夫來管我們?”
這滿是嘲諷之意的話落入孟得的耳中,卻依舊令他擔憂不已,他道:“話雖如此,可瘦死的駱駝終究比馬大,若往後,戰機發生了改變,北齊倚靠天險之地反敗為勝,又聽聞那蕭臨風待雲汐公主如珠如寶,壓根兒不舍得她離開自己半步,若他屆時再來追究我楚國,這可如何是好?”
楚雲帆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可眼下分明就是最好的時機,北齊內憂外患,正處焦頭爛額之際,而楚國欣欣向榮,生機盎然,兩相對照,若北齊對上楚國,他未必會敗,若眼下不將顏兒接回楚國,他恐日後再無機會。
思及此,他目色一凝,冷哼一聲便道:“雲汐也是朕的心頭肉,朕倒要看看,那蕭臨風經此一遭還有何能耐再來尋我楚國的麻煩,便真的有,我楚國難道還會怕他不成?”
他言之鑿鑿,言語之間迸射、出強大的自信,卻不想孟得聞言,低垂著的麵龐之上泛起陣陣笑意,不知在嘲笑些什麽。
孟得低垂著腦袋不再言語,而楚雲帆目色凝重,顯然便是未曾從先前的怒火中脫身出來,禦書房內頃刻間便是一陣緘默。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楚雲帆怒火稍熄,他瞧了瞧下方那垂首而立的男子,眸光微轉,便開口道:“先前與雲汐一道帶回來的那名女子,眼下在何處?”
似在訝異楚雲帆竟會突然想起那名微不足道的宮女,孟得微微一怔,隨即拱手道:“回陛下的話,那宮女眼下正軟禁在寧正宮裏,由張貴人看守。”
蕭雲帆微微頷首,自鼻翼之中道出一聲“嗯”,便開口道:“待過些時候,便將她帶到雲汐麵前,要如何做,想來不用朕教你了吧?”
孟得聞言連忙行禮應下,轉身便朝外走去,腳步稍急,一轉神便消失在了門外,待他拐過拐角,確認以楚雲帆的功夫也無法探測到他的氣息後,他眸色一沉,心中似有所思。
自楚雲帆大病痊愈,逼退一眾藩王以後,他便如同變了個人一般,竟讓他也生出了些許難以掌控的感覺來。
孟得心中始終覺得不妥,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定了定神,他便朝著寧正宮的方向而去。
此時,天險關處,北齊營地,衣衫淩亂,滿是傷痕,遍體鱗傷,狼狽不已的聽雨提著一把劍,跌跌撞撞的闖進了蕭臨風的營帳裏。
彼時蕭臨風正在沙盤前站直了身子,仔仔細細的分析著各種情況,試圖在這絕路裏尋出一條生路來。
聽及身後異響,蕭臨風猛然轉過身去,卻不想入目的竟是聽雨這般狼狽模樣,他心中一個“咯噔”,趕忙上前扶住聽雨,張嘴問道:“出什麽事了?”
殺出重重包圍,曆經艱難險阻,九死一生這才回到蕭臨風麵前的聽雨,眼下身子已瀕臨崩潰的極點,他隻虛弱的吐出:“娘娘”二字,便頭一側,陷入了昏睡。
蕭臨風一見此種情況,又聞聽雨昏倒前提及的“娘娘”二字,心中便知此事必然涉及楚雲汐,想到楚雲汐或將遇險,他的心中便滿是焦急,扶起聽雨便朗聲道:“來人,快傳軍醫。”
一名小兵將領著陳老頭趕到蕭臨風營帳時,恰巧碰見徐晴晴端了碗泛著熱氣的魚湯前來,陳老頭心中本十分就焦急營帳內的情況,正欲掀開簾子朝裏走去,卻不想徐晴晴手裏的那碗魚湯竟吸引了他的目光。
鼻翼微動,嗅到空氣裏那股異樣的味道,陳老頭抬起頭來急急忙忙瞧了一眼徐晴晴,其眼中深意,直將觸及其眼神的徐晴晴駭得心頭一跳,忙垂下頭去,眼神閃躲。
陳老頭見狀便暗暗在心中留了個意,卻到底因麵前的帳子裏出了事,也不多加耽擱,複又抬起腳步,便朝著裏麵一路小跑著進去了。
當聽雨的慘狀呈現在陳老頭麵前時,饒是曆經了風雨的陳老頭也不禁微微一怔,隨即神情肅穆的從隨身帶來的藥箱裏取出聽脈用的墊包,搭上他的手臂便為其細細的把其脈來。
脈搏紊亂,其內有一氣胡亂流竄,瞧著似是因打鬥而引起的真氣內亂不穩,陳老頭眸色一沉,忙從身旁的藥箱裏取出十三枚銀針,按著楚槿顏教給她的法子,找準了幾個穴位,便一陣一陣的紮了下去。
沒等片刻,聽雨便悠悠的醒了過來。才方睜開眼睛,他便急急的找到蕭臨風,麵色焦急道:“陛下,娘娘不見了……”
營帳內的眾人,包括方才進來的徐晴晴聞言皆是一怔,隨即麵色肅穆,眸底隱約浮上擔憂。但聞蕭臨風追問道:“怎麽回事?”
聽雨便將路途之上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蕭臨風,隻見其聞言便沉默不語的退到了一旁,眸底滿是思忖,似在想著究竟是誰,能如斯神通廣大,那楚國國璽便是他也才方曉得竟一直在楚雲汐的身上,那對著他們下手之人,竟也同時知曉了?
此事還未想清楚個所以然來,便見營帳外複又跑進來一個瘦弱的小兵,入了簾,便即刻跪在蕭臨風的身前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