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熟悉的人影
楚槿顏聞言,麵色大變,她難以置信的瞧著顧晏書,不由急切的問道:“你說什麽?”
這般焦急憂慮的模樣,倒叫顧晏書一派茫然,他放下手裏的茶盞,唇畔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狀似疑慮的開口道:“莫非娘娘與那‘大人物’相識?”
楚槿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微微收斂,她掩下擔憂,沉下麵色,恢複一慣的穩重,她道:“或許相識,若是故人,免不得一番憂慮。”話雖是這般說的,可她眼底微微流轉的擔憂仍是一絲不落的落入了顧晏書的眼裏。
曉得身前的女子已然得到了他想傳達的訊息,顧晏書站起身來,微微收整了一番自己的衣服,跨、下腳踏,緩行幾步,學著楚槿顏的模樣,做出一番擔憂的模樣,他道:“那娘娘還是快些去瞧瞧的好,若是那‘大人物’果真是娘娘的故友,娘娘還是早些研製出那治療瘟疫的藥方才是啊。”
楚槿顏抬起頭來去瞧麵前的男子,隻見其麵色之中一派為其憂慮的神色,可那雙細長的眼瞳裏,卻是滿滿的戲謔,刹那間便明白他是在拿自己打趣兒,當即便瞪了他一眼,就要朝門外走去。
顧晏書見她這一番惱了的模樣,麵龐之上泛起星星點點的笑意,揚聲道:“我方才說的可都是真的,如那人果然是娘娘的故友,現下他尚在巡按府上,娘娘還是早些去瞧瞧才好呢。”
話落於楚槿顏的耳中,她伸腳將要跨出屋子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瞳之中滑過一絲幽光,卻不再轉身多說些什麽,隻一步跨出屋子,娉婷嫋娜的朝著山前而去。
出了那屋子許久,楚槿顏腦中不甚清明,眉頭緊簇,越想心中便越是慌亂,待見著淩泠,心中的擔憂終是到達了頂峰,沉眸微微思忖片刻,她喚住淩泠,便道:“淩泠,你速去與我準備一輛馬車,我要去趟城中。”
淩泠聞言,清秀的眉頭也是微微一皺。其實,這些日子以來,舉凡自家主子要前去城中,她這心裏便總是難言憂慮,每每都是不情不願的前去備下馬車,直欲打消了自家主子的心思才好。
可她心中亦是明白,公主千裏迢迢趕來雍州,所為的便就是那禍害了滿城百姓的瘟疫。她了解自家公主的性子,隻怕是瘟疫一日不解,她便一日不會離開雍州。與其每日惶惶不可終日,生怕何時公主會染上瘟疫,倒不妨放手一搏,索性由她接觸那些瘟疫患者,好生觀察,也好快些治好大家。
是以,眼下聽聞楚槿顏要去城中,淩泠心中雖自責自己當初為何要多嘴,將這等消息告訴自家公主,可手上的動作卻是毫不遲疑的替自家主子前去準備車馬了。
見淩泠轉身離去的背影,楚槿顏那皓如明月的雙眸之中滑閃過一絲凝重,心中的不安急劇擴大。
蕭臨風,千萬不要是你,若真是你,也千萬不要果然得了瘟疫……
待楚槿顏坐上淩泠備下的馬車,一路朝著巡按府而去的時候,蕭臨風正躺在雍州巡按為他準備的屋子裏,神思迷離,渾身滾燙。
聽雨正站在一旁,來來回回的照料著蕭臨風,雖他要自己遠離他,以免兩人盡數染上瘟疫,一代帝王就此無聲無息的隕落,可他心中到底難掩擔憂,晚間推門進來時,卻不想瞧見的竟是自家主子如今這般模樣。
見那打濕的毛巾貼在蕭臨風的額頭之上,卻不過片刻便沒了多少水,變得溫熱,聽雨忙又拿起一塊毛巾,輕輕的貼在蕭臨風的額頭之上,眼中更滿是擔憂。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見蕭臨風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聽雨垂下頭來,暗自思量了許久,麵龐之上滿是矛盾,卻在片刻後,立馬定下主意,麵龐之上一派堅定。
他轉過身去,喚來門外候著的人,便道:“速速去準備一輛馬車。”說罷,也不理會其他的什麽,見那人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朝著一處方向,撒開腿便跑了出去,聽雨便又轉過身來,瞧著蕭臨風那宛若木偶人一般一動不動的模樣,眼瞳之中便滿是憂色。
可此時的蕭臨風,卻身出一處仙境一般的地方。
他站直了身子,細細的打量了眼前的場景,滿麵茫然陌生,心頭卻泛起了一陣熟悉,似乎在以往的曾經,他在此處生活過一段時日。
左右環顧一二,身後忽傳來一串銀鈴般的悅耳笑聲,蕭臨風轉過頭去瞧,卻見不遠處竟有一名女子笑著朝著他的方向跑來,他不自覺的泛起一抹溫和的笑意,宛若這個正在朝他跑來的女子在他心中占據了極為重要的地位,使得他一見到她,唇畔便會不自禁的露出絲絲笑意。
那女子離他越來越近,他趕忙迎了上去,欲仔細瞧瞧她的模樣,可誰曾想,那女子的麵頰竟似覆上了一層輕紗,朦朧而不可見,唯有那一張殷紅的小嘴,隱約可見其一張一合,似在說些什麽。
眼見這般情景,雖蕭臨風心中滿心不解,可奇怪的是,他的心竟是一派的祥和。
那女子拉著他,朝那仙境中而去,隻見那一片山清水秀之中,他們搭了一座簡樸的木屋,再其中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
那女子似是極喜醫理,每日折騰著他那些藥草,他也不覺厭煩,每日陪在她的身邊,寵溺的瞧著她。
日子便是這樣一日一日的過了下去,可這一日,頭頂這片天忽生了一個明亮的大洞,異像頓生。他滿心慌亂,到處尋那女子,卻不想那女子竟呆呆站在洞前,見他趕來,便露出一抹笑意,這許多日子以來,第一回聽聞到了她的聲音。
隻聽得她道:“陛下……”
蕭臨風幽幽轉醒,瞧著上麵的床幃一動不動,便是眼珠子也不轉動一下,顯然是還未能回過神來。
見狀,楚槿顏原欣喜異樣的眸子一頓,旋即泛起一陣肅穆,抓起一根銀針,便又要衝著蕭臨風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