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凱旋

  蕭臨風與聽雨二人趕至天險關時,天才蒙蒙亮,可本該眾人安睡之際,天險關處卻是燈火通明,北齊的防禦牆外正是大軍壓境之時。


  西木的一名將領驅馬上前,昂首仰視城牆之上滿臉不屑的男子,便朗聲道:“你北齊國君蕭臨風眼下不知去了何處,空留你們為他賣命,何其蠢也?不若投入我西木營下,吃香的喝辣的,錢財美女,任君選擇。”


  北齊的士兵們聞言紛紛麵麵相覷,算起來,他們確實有段日子未曾見過皇上了,莫不是果真如那男子所言,陛下自己逃了出去,空留他們在此苦守賣命?一時間,北齊軍心有所動搖。


  城牆之上那兩名男子中,著絳紅色衣物的男子站起來,沉著臉色,朗聲回應:“對付汝等賊鼠之輩,何須陛下出麵,便是我北齊泱泱大好男兒,足矣。”說罷,一揚手臂,便有一隊兵將振臂呼應,北齊軍心漸穩,直將那西木的將軍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調轉馬頭,便不再同那男子說話。


  蕭臨風遠遠瞥見這一幕,心中大定,微微眯起眼睛,朝著那城牆上瞧去,依仗著極好的目力,輕易便瞧見了城牆上並排而立的兩名男子的容貌。


  那身著絳紅色衣物的男子,不是自江南一別便再未曾見過的孫家少爺孫南非又是何人?而站在他身側的,正是先前一言不發,便悄然離去的王大公子王璟煊。


  兩大世家,今日竟聚集在天險關處,攜手共衛北齊,見此一幕,蕭臨風心中忽升起一陣慶幸,感歎幸好先前未能成功削減世家。


  這般想著,他驅馬向前,繞過西木大軍,到了天險關的防禦牆外,沉著眸子,微提內力,朗聲便道:“朕非亡國之君,爾等非亡國之民,今日朕便在此,與爾等同戰。”一番話雖說得樸實無華,但不知是因攜帶上了內力之故還是因為旁的什麽,這一番話落在北齊一眾將士耳中,卻是出奇的振奮人心。


  “逐西木賊鼠之輩,護北齊疆域完全。”孫南非見因蕭臨風的出現,北齊將士群情激昂,情勢一片大好,便忙趁機大聲道,將一眾將士的情緒調到巔峰。


  見狀,西木的將軍有了些許後退,可北齊的將士卻越發激昂,他們向前一步,便生生將西木大軍逼退了一步。


  “戰。”蕭臨風振臂一呼,便見北齊將士們扛著武器便向前衝去。


  兩軍廝殺在了一處,北齊的將士裏混入了孫南非與王大公子帶來的世家兵將,他們個個驍勇善戰,皆是以一敵百之輩,沒過多少時間,便將那西木的一眾人馬驅逐出了天線關外。


  竟是如此,便勝了這場仗。


  北齊的兵將們紛紛歡呼雀躍,蕭臨風亦是心中歡喜不已,他揚聲道:“兒郎們,犯我北齊天威者,雖遠必誅。”


  蕭臨風宛若天生便是這般會振奮人心,他這話音甫落,便見北齊將士群情激昂,高揚手裏的刀劍武器,口中嚷著:“雖遠必誅。”便跟在聽雨的身後,朝著落荒而逃的西木士兵追截而去。


  孫南非與王大公子見狀,彼此對視一眼,唇畔便泛起了默契的笑意,他們下了防護牆,驅著馬兒,到了蕭臨風的身前。


  孫南非上下打量了一眼蕭臨風,唇畔含笑開口便道:“陛下果真是驍勇善戰之輩,甫才方至,便將西木一眾兵將打得落花流水,南非佩服,佩服啊。”


  孫南非在打量蕭臨風的同時,蕭臨風也在打量著孫南非,見其麵色清俊,眸光閃爍,周遭的書生氣,因那一套染血的鎧甲,徒增了些“鐵血書生”的氣勢,竟是與先前在江南見著時,毫無一致了。


  蕭臨風亦然拱手,衝著孫南非道:“若無兩位攜百萬雄兵前來助陣,朕眼下定然已是亡國之君,此刻,北齊大勝,朕要多謝二位。”說罷,竟是衝著孫南非與王璟煊二人彎下腰來,以表謝意。


  孫南非與王璟煊二人見此,對視一眼,麵麵相覷,皆在對方眼中瞧見一抹震驚。蕭臨風是何許人也?那是素有“殺神”惡名之輩,眼下竟是這般恭順有禮的衝著他二人表達謝意?孫王二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之人會是他們記憶裏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回過神來,他二人齊齊一笑,虛扶一把,將蕭臨風扶起身來,孫南非便道:“陛下何許如此客氣,北齊雖是陛下的國,卻也是我等的家,若說相助,不過是護衛家園罷了,不值與人道也,不值與人道也。”


  說罷微微擺手,垂下頭去,倒果真是一副愧不敢當的模樣。


  三人之間刹那緘默,可未及片刻,三人便齊齊仰天而笑了起來。


  待大笑畢,孫南非忽沉下臉色,對蕭臨風道:“陛下,有一話,南非不知該說不該說。”


  蕭臨風瞧了一眼孫南非,見其麵上一片肅穆,心中他要說的定然是件非同尋常之事,便也隨即肅穆起了神色,道:“但說無妨。”


  垂眸微微思忖,孫南非便道:“前些日子,我與王兄攜這些人馬前來救援之時,曾有一人麵見我二人,欲以重金權勢收買我二人。我瞧著那人的口氣,不似是西木之人,倒像是……北齊之人。”


  蕭臨風聞言心中一沉,收斂起麵龐上多餘的神色,眸光微閃,便道:“多謝二人相告。”說罷又是一拱手。


  隻此一句,孫南非與王璟煊便知其必然是心中有數了,也不多說些什麽,隨即一拱手,便調轉馬頭,隨著大軍追著西木而去。


  隻是待再瞧不見蕭臨風的身形,孫南非忽開口衝著身旁的王璟煊開口問道:“王兄,方才你未曾與他說上一句話,可還是在記恨他兩次奪走槿顏之事?”


  王璟煊聞言,側過頭來瞧了瞧孫南非,道:“我心中並未因此有所記恨,隻是槿顏因他之故受了許多苦,我實在無法坦然麵對他,此番因北齊國難,我不可置之不理,若是其他,我是萬萬不能理會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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