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十三個小時的飛行, 沈雁笙一點東西也沒吃,餓得小臉慘白慘白的,一雙眼睛又因為剛剛哭過一場而有些泛紅, 瞧上去就十分可憐。


    陸景策心疼, 出了機場, 就先帶她去吃東西。


    不過也許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進食,沈雁笙胃口不是很好,連她最愛的蛋撻也吃不下。


    陸景策抽了一張濕紙巾給沈雁笙擦臉上的淚痕,心疼道:“昨晚幾點吃的?在飛機上怎麽不吃點東西?”


    沈雁笙眼睛還有點紅,看著陸景策, 說:“我不想吃,那個時候滿腦子都在想, 怎麽時間過得這麽慢, 怎麽飛機還不到,怎麽還不能見到你。”


    想到這裏,沈雁笙就覺得很難過。


    她連十三個小時都覺得那樣漫長, 她不知道陸景策的十三年是怎麽過來的。


    她拉住陸景策的手,忍著眼淚看他, 輕聲問:“陸景策,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我們早在十幾年前就見過麵。”


    這樣算起來, 陸景策喜歡上她的時間,比傅時煜要早得多。如果愛情要講先來後到, 為什麽不是陸景策。


    陸景策抬手溫柔地撫過沈雁笙右眼下方的小紅痣, 他看著她, 輕聲道:“告訴你又怎麽樣?我記得你, 我愛你, 都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為我過去十幾年的感情負責,愛你是我心甘情願的事。何況你現在已經愛上我,已經在我身邊,我已經很知足。”


    沈雁笙忍不住落淚,她靠進陸景策懷裏,想說什麽,卻覺得心口酸澀難過,喉嚨好像被沙子堵住,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要怎麽回應陸景策的深情,隻能牢牢地牢牢地抱住他,這輩子都不要再離開他。


    *

    吃完飯,沈雁笙去洗手間洗了個臉,調整了一下情緒,再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掛上了笑臉。


    她看到陸景策在車旁等她,一出餐廳就撲去陸景策懷裏。


    陸景策順勢摟住她,唇角不自覺地彎起笑意,低頭看她,問:“真的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其他的?”


    沈雁笙仰頭望住陸景策,笑著搖頭,說:“不吃了,我現在見到你,比什麽都開心。”


    陸景策聞言微微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看她,說:“嘴巴突然這麽甜?”


    沈雁笙笑,望著陸景策的眼睛裏仿佛盛滿了星星,說:“你要是喜歡聽,我以後每天都說很多情話給你聽。”


    她踮腳湊近陸景策耳邊,輕聲說:“我愛你啊陸景策,好愛好愛你。”


    陸景策的手摟在沈雁笙腰間,他低下頭,在沈雁笙看不到的地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

    陸景策因為趕著到機場去接沈雁笙,還有點事情沒辦完,吃完飯就先把她送回家,把行李箱拎進屋,說:“我還有點事情沒辦完,現在出去處理一下,最多兩個小時。飛了十幾個小時你也累了,先睡會兒,等你醒了我就回來了。”


    沈雁笙看到陸景策要走,很舍不得,抬手摟住他脖子,眼巴巴望著他,恨不得把自己掛到他身上。


    兩人就站在門口,陸景策摟著她腰,唇角勾著點笑,說:“怎麽了?不舍得我走?”


    沈雁笙誠實地點點頭。


    她不說話地看著陸景策,不舍都寫在了臉上。


    陸景策又何嚐舍得,他低頭吻她,兩人在門邊纏綿好久,久到再吻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陸景策戀戀不舍地鬆開了她,溫熱的唇還留戀地在她唇上啄吻了兩下,隨後才啞聲道:“聽話,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有什麽話,我們晚上再慢慢說。”


    沈雁笙也知道陸景策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一定不會舍得留她一個人在家裏。她抬頭看他,懂事地點點頭,說:“那我睡一會兒,你也不要著急,事情辦好了再回來,反正我就在家裏等你。”


    陸景策喉嚨微澀,點下頭,說:“好。”


    *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再加上從昨晚到今天一直在哭,沈雁笙確實也有些疲倦。


    陸景策出門後,她就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睡裙就鑽進被窩裏,打算睡一會兒。


    本來想著睡一個小時,在陸景策回來之前就起床,誰知道一睡就睡過了頭,醒來的時候外麵天都已經黑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陸景策坐在床邊,看到她醒來,唇角勾起笑,問她:“醒了?”


    沈雁笙看到陸景策手裏拿著平安結,抬眼看向他,忍不住笑,“你在看啊?”


    陸景策笑,嗯了聲,問:“你在哪兒找到的?”


    “就在你的書房裏呀。我昨天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杯,蹲下撿碎片的時候,就看到這枚平安結掉在窗簾後麵。”


    她一邊說,一邊從床上坐起來,笑眯眯地說:“不過你真是藏得好深,要不是我發現了這枚平安結,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喜歡了我那麽多年。我一直以為你跟我玩玩而已呢。”


    陸景策看她一眼,笑著逗她說:“誰像你那麽沒良心。”


    沈雁笙坐到陸景策的腿上,抬手摟住他脖子,認真地說:“誰讓你剛開始跟我談那種條件,我真的以為你跟那些有錢公子哥一樣,喜歡哪個女人,砸錢就可以了。”


    陸景策微微挑了下眉,抬手摟住她,說:“所以你就一直想著跟我分手?恨不得立刻離開我?”


    沈雁笙聽陸景策又提起舊事,解釋說:“你是想問從江城回來那次吧?”


    陸景策看著她,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確實到現在都想不通,當時在江城明明好好的,為什麽一回來,沈雁笙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明顯變得很冷淡,到後來甚至躲在周婉盈那裏不回家。


    她生日那天晚上,她喝醉酒,他接到電話就去接她,卻看到她和傅時煜在一起。


    那時候他是真以為他們倆舊情複燃了。


    說到這個事,沈雁笙還有點委屈呢,說:“那你就要去問你青梅竹馬的好妹妹了。”


    她看陸景策一眼,眼神有點埋怨,說:“本來我那時候就已經很喜歡你了,要不然我為什麽跑來江城找你?”


    “是你的好妹妹,夏曉月小姐,親口跟我說,你有個初戀白月光跟我長得很像,你之所以找我,不過是拿我當個替代品。”


    “如果我那時候不喜歡你,我可能反而沒什麽感覺。大不了就老老實實做一個被包養的女人。可誰讓我那時候已經喜歡上了你,聽到夏曉月說,你拿我當替代品的時候,我真的很難受啊。”


    “那時候跟你說分手,也是因為很怕自己再繼續陷下去。如果我越來越愛你,你心裏卻有別人,我不是很可憐嗎?”


    陸景策聽完,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皺眉看著沈雁笙,“你就不知道來問我?”


    沈雁笙道:“我哪敢問你呀。要是你說是,我豈不是更可悲?”


    陸景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看著沈雁笙,好笑道:“所以你那個時候就開始吃醋了?還是吃自己的醋?”


    沈雁笙哼笑聲,心裏有點隱秘的甜蜜,說:“我那時候哪裏知道,你的白月光初戀就是我啊。”


    說著,忽然把手伸進陸景策的西裝褲兜裏摸。


    陸景策挑了下眉,笑問:“摸什麽呢?”


    沈雁笙也不說話,沒一會兒就把錢包摸了出來。


    她打開看,結果翻了半天,也沒有翻到裴新說的那張照片。


    她抬頭看向陸景策,說:“你發小說你錢包裏有一張我的照片,怎麽沒有?”


    陸景策笑,伸手拿走錢包丟到床頭櫃上,說:“早就沒放在錢包裏了。”


    “為什麽?”沈雁笙下意識問。


    “你說呢?我要是還放在錢包裏,豈不是一早就被你發現了。”


    “被我發現了不好嗎?”沈雁笙道:“那我豈不是早早就知道你喜歡我了。”


    “不好。”陸景策抬手掌住沈雁笙的後頸,低頭吻住她。熱烈的吻封住了沈雁笙喋喋不休的小嘴。


    沈雁笙卻也在這個熱烈的吻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心裏有些鋪天蓋地的甜蜜,被陸景策俯身壓到枕頭上的時候,雙手環在他脖子上,笑得胸口有些振動,看著他說:“陸景策,你好傲嬌哦。”


    即使喜歡她也不肯承認,非要等到她先表白,才肯承認愛了她好多年。


    陸景策麵上有點掛不住,更深地吻住沈雁笙,嗓音有些低啞,說:“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


    沈雁笙笑,勾住陸景策的脖子,仰頭主動地迎上他。


    *

    這天晚上,沈雁笙異常地主動,搞得陸景策好幾次都差點失守,最後翻身把沈雁笙覆到身下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沈雁笙,你是個妖精吧。”


    沈雁笙悶悶地笑,撫著陸景策英俊的臉,有點得意地說:“是啊。要不然怎麽能勾到你。”


    ……


    一夜雲雨,第二天上午,沈雁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十二點。


    她有點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就從臥室裏出來,看到陸景策在廚房一邊講電話,一邊煮東西,她走過去,從身後抱住陸景策,把臉貼在他的背上。


    陸景策騰出一隻手來握住沈雁笙環在他腰間的手,和電話裏的人說:“我一會兒過來,到時候再說。”


    掛了電話,陸景策把沈雁笙拉到身前,看到她困得眼睛都還沒睜開,沒忍住笑,幫她順了順頭發,“還沒睡醒?”


    沈雁笙悶悶地“唔”一聲,把臉埋進陸景策懷裏,雙手抱住他。


    陸景策笑,由著沈雁笙在他懷裏補眠。


    他兩手摟在她腰間,低頭在她發間溫柔親吻。


    過了好一會兒,沈雁笙才總算從陸景策懷裏抬起頭,望著他問:“你一會兒要出去?”


    陸景策“嗯”一聲,說:“和朋友談點事,順便吃午飯,你也一起去。”


    沈雁笙剛剛還在想陸景策出門了,她又要無聊死了,這會兒聽到陸景策讓她一起去,眼睛亮了亮,問:“我可以去嗎?”


    陸景策笑,說:“你想去就去,有什麽不能去的。”


    他一手攬著沈雁笙,一手伸過去關了灶上的火,說:“你先把牛奶喝了。”


    沈雁笙側頭往奶鍋裏看了一眼,然後仰頭看著陸景策,撒嬌道:“我想喝冰牛奶,這個天好熱呀。”


    “不可以。”陸景策道:“每次喝完冰牛奶都拉肚子,你忘了?”


    沈雁笙撇撇嘴。


    陸景策給沈雁笙把牛奶倒出來,然後牽著她回房間,說:“先洗漱,牛奶正好涼一會兒。”


    沈雁笙“噢”了一聲,乖乖跟著陸景策進臥室洗漱。


    進了浴室,沈雁笙無意間看到垃圾桶裏好幾個用過的那個東西,腦海中不自覺想起昨晚,一瞬間麵紅耳赤,心跳都有點快了。


    陸景策站在洗臉台邊給她擠牙膏,抬頭的時候就看到沈雁笙臉紅得像個蘋果。


    他下意識往沈雁笙腳邊的垃圾桶看了一眼,了然地反應過來,沒忍住笑,把牙刷遞給她,逗她說:“昨晚膽子不是很大嗎?”


    伸手捏捏沈雁笙的臉蛋,笑道:“怎麽這會兒還知道臉紅?”


    沈雁笙嘴裏塞著牙刷,氣鼓鼓地看陸景策一眼,含含糊糊道:“誰有你臉皮厚。”


    陸景策笑,抄兜倚在旁邊,看著沈雁笙眼裏的寵溺笑意怎麽也藏不住。


    沈雁笙刷完牙,又洗了臉,抬頭看到陸景策還在笑她。她臉蛋更紅了,撲過去捧住陸景策的臉,奶凶奶凶地說:“你不準笑。”


    陸景策笑,抬手摟住沈雁笙的腰,低頭就吻住她。


    都要怪洗手間裏有避孕套,兩人吻著吻著就擦槍走火,就在浴室門後又做了一次。


    因為這個原因,兩人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餐廳的包廂裏,周橋無聊到快要把消消樂玩通關了,總算看到陸景策進來,他抬頭叫苦連天,“怎麽這會兒才來?別告訴我堵車啊。”


    陸景策淡定道:“有點事兒耽誤了。”


    周橋正要說話,忽然看到和陸景策一起來的沈雁笙。


    周橋是見過沈雁笙的,幾年前在公路服務區的超市裏。


    而且他也知道陸景策和沈雁笙在一起的事,隻是沒想到沈雁笙居然也過來了。


    他露出笑臉,招呼道:“沈小姐好啊。”


    沈雁笙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你認識我?”


    進了包廂,陸景策幫沈雁笙拉開椅子,沈雁笙坐下去,看了眼對麵的男人,並不覺得自己認識他。


    周橋笑道:“當然認識啊。你是阿策的女朋友嘛,我怎麽會不知道。”


    沈雁笙抿唇笑了笑,禮貌地打招呼,說:“你好。”


    “你好你好,我叫周橋。”周橋十分熱情,問道:“沈小姐什麽時候來的呀?打算在這邊多玩幾天不?”


    沈雁笙笑了笑,說:“我昨天才到的,我等陸景策辦完事就跟他一起回去。”


    周橋說:“那阿策還有幾天呢。阿策在這邊還蠻多娛樂產業的,讓他帶你玩玩啊。”


    沈雁笙聞言有些驚訝,看向陸景策,眼睛亮亮的,“真的嗎?”


    陸景策“嗯”一聲,把手邊的菜單遞給沈雁笙,說:“先吃飯,下午再帶你出去玩。”


    沈雁笙開心地“嗯”一聲,拿過菜單就開始點菜。


    點菜的時候,陸景策和周橋就開始談正事了。


    談的都是生意上的事,他們倆也不避著她,沈雁笙點完菜就坐在旁邊聽,從他們談話的內容,她大概知道陸景策在這邊經營有餐廳酒吧馬場俱樂部之類的,隻不過陸景策現在的的事業重心不在這邊,這些平時都是周橋在管,陸景策偶爾過來看一眼。


    生意上的事,男人談起來就沒完沒了,沈雁笙開始還有興趣聽,聽到後麵就不感興趣了,自己專專心心地吃飯。


    陸景策雖然在談事,但還是時不時地看一眼沈雁笙,看到她吃一道麻辣雞塊,辣得悄悄拿手扇風,就拎著茶壺給她倒水,說:“有點辣,少吃點。”


    看到沈雁笙喜歡的芒果汁喝完了,又叫來服務員又加了一紮。


    周橋在對麵看著,後知後覺地忽然發現他這個電燈泡好像瓦數有點大。


    又看陸景策這個樣子,心裏不由得嘖嘖感歎,他認識陸景策十年了,還沒見他對誰這麽溫柔耐性過。


    果然啊,在外麵再冷漠的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都能變得體貼溫柔。


    難怪有句話叫做,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

    快吃完飯的時候,陸景策出門去了一趟洗手間。


    沈雁笙已經吃好了,坐在那裏喝完最後一點芒果汁。


    周橋坐在對麵,看著沈雁笙,忽然笑著說:“沈小姐,你記不記得我們幾年前見過麵。”


    沈雁笙聞言愣了下,抬頭看向周橋,疑惑地問:“有嗎?”


    周橋笑道:“當然有。不光是我,還是阿策。”


    沈雁笙聞言不由得愣住,問道:“在哪裏?什麽時候?”


    周橋想了下,說:“六年前吧,你當時是不是和你男朋友自駕去佛羅裏達州,中途是不是在服務區的超市買過東西?”


    沈雁笙驚訝地看著周橋,“你怎麽知道?”


    周橋笑道:“因為我們當時也在啊。你完全沒印象了嗎?”


    沈雁笙搖搖頭,她確實不記得之前有在美國見過陸景策。


    周橋說:“不過你記不得也很正常,畢竟那會兒我們對你來說,是陌生人。”


    “到底什麽時候,你可以告訴我嗎?”沈雁笙真的很想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陸景策到底為她做了多少。


    周橋道:“你好好想想呢。當時你在貨架前挑東西,是不是有兩個男人走進來買煙?”


    沈雁笙愣了愣,她靜靜地想。


    可是六年前的事情,她真的很多都不記得了。如果不是周橋提起,她都不記得自己當時有在服務區買過東西,更加沒有注意到兩個買煙的男人。


    周橋看著她,說:“那你總還記得在布魯克林遭遇槍擊的事情吧?”


    沈雁笙一怔,猛地抬起頭,看向周橋。


    她睜大著眼睛,震驚地問:“你怎麽知道?”


    周橋笑了笑,說:“我還知道當時有人救了你,對不對?”


    沈雁笙怔怔的,她看著周橋,問道:“是陸景策對不對?是陸景策救了我嗎?”


    周橋道:“你有沒有發現陸景策右肩有個疤?”


    沈雁笙立刻點頭,“是的。我問過他,他說是不小心燙傷的。”


    周橋笑了下,說:“你覺得那像燙傷的嗎?”


    沈雁笙下意識搖搖頭。她也覺得不像,但陸景策不說,她也就沒問了。


    周橋道:“那是槍傷,取子彈留下的疤。如果當時不是他及時把你撲倒,那顆子彈就留在你身上了。”


    *

    從餐廳出來,周橋有事先離開了。


    陸景策牽著沈雁笙站在餐廳外麵,問她:“下午想去哪玩?”


    沈雁笙強忍眼淚望著陸景策,她努力地微笑,說:“都可以。隻要跟你在一起,去哪裏都可以。”


    陸景策看著她的眼裏浮上笑意,逗她,“天涯海角也去?”


    沈雁笙堅定地點頭,她看著陸景策,忍不住掉下眼淚,說:“上窮碧落下黃泉,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

    回到北城已經是七月中旬。那陣子陸景策有些忙,飯局多,應酬也多。


    一個周六的早上,沈雁笙獨自上了一趟南塔寺,在菩薩麵前跪足一個小時。


    她望著菩薩莊嚴寶相虔誠求禱——


    信女在下,我的愛人半生孤獨,受盡苦難,願菩薩仁慈,保佑他後半生平安健康,順遂如意。


    若餘生仍有波折,請讓我代為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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