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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賤!

  第182章 賤!

    阿刁吃完了人家冰箱裏存著的一些好吃的, 回頭就端著盤子來搭理他了。


    “你覺得是買房子還是租房子合算?”


    男子:“?”


    阿刁:“我覺得你還是合適租房子,租房子便宜啊,一天隻需要一萬遺骨, 就能住上這麽好的房子。”


    男子此刻算明白過來了,臉色鐵青,“雖然你贏了,可你也隻有一個月的使用權而已, 一個月後它還是我的!”


    阿刁:“那一個月後我就再來一遍。”


    男子:“!”


    他冷笑:“那就一個月後再說吧,到時候我也不會再給你偷襲的機……”


    啪!阿刁指尖一彈。


    這人的衣服全部裂開。


    說到“機”的時候, 他赤條條掛在梁下。


    屋內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


    他愣了三秒, 後羞憤欲絕,正要怒吼。


    阿刁:“你喊啊, 你喊破了喉嚨肯定有人來救你, 但你這副樣子可就……我錄下來了。萬一發到哪裏去, 那就不怪我了, 順便再說下, 我這一手精神烙印掌握不太熟練,可能取消的時候會傷到你的精神體, 你得養上幾個月才能恢複最佳狀態。”


    威脅,這是威脅!


    男子簡直要昏厥了, 難以置信看著阿刁, “你是魁首, 竟行事如此……”


    阿刁探手拿出一把剪刀放在桌子上。


    “你再說一遍?”


    “……”


    阿刁吃完糕點, 洗洗手, 淡淡道:“這個月內, 房子是我的, 你可以照常出入, 我租給你,一天一萬遺骨當房租,否則我就把視頻不小心被黑客偷走,黑客不小心又發出去……聽說你們八個人號稱什麽上坤班,這名聲不咋響亮啊,在外麵的魔靈巢區域名聲更大一些吧——叫什麽八門使徒。”


    “要麽我在那邊買個廣告位?”


    是社死還是租房子,你自己選。


    想到以後出入魔靈巢區被他人指指點點,男子眼前一頓發黑,內心咬牙切齒,但也意識到跟對方不可來硬的,於是很快軟化了語氣,“魁首閣下,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盯上我,你我可是無仇無怨。”


    阿刁瞥了他一眼,“你這叫什麽話,你沒房子住,我租房給你,又怕這件事傳出去後丟你的臉,畢竟輸給我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我這是幫你,但你我孤男寡女的,租房子給你卻不收錢,被人誤會了怎麽辦,我不要清白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用刀鋒戳了下男子的小腹。


    男子:“!!!”


    馬桶:“……”


    你是魔鬼吧?

    最後他答應了嗎?


    答應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被放下後,他還是動不了身體的能量,而且精神烙印在,他做什麽都會被監控,隻能乖巧。


    “會煮麵嗎?”


    “不會。”


    “煮麵都不會,那就給我三千遺骨,我自己去買。”


    “……”


    男子腦子嗡嗡嗡的,最後還是走進廚房給她煮麵,而且還得好吃,不然等下又要被她訛錢,但他也看到阿刁去後院了。


    果然,她的目的是後院。


    訛錢是次要的。


    男子垂眸,目光一閃,想過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但看著腕表一會,最終放棄。


    那一刻,他恍然明白——陳阿刁根本就不怕他告訴其他人,不單單是因為他有把柄在她手裏,而是因為一旦他與她魚死網破,其他人雖擺脫了危機了,可他的損失是無法挽回的,房子已經輸了,他的豔照也會流出去,他的精神體亦損傷,需要幾個月恢複。


    屆時,兄弟們會體諒他,把他留在八人之中,等待他恢複嗎?

    不會的,一開始這個團隊生成的最初核心就是為了修煉,一旦有人實力掉隊,他們就需要尋找新的合適對象加入,比如容熙,比如江大等人。


    所以……


    男子把目光從腕表收回,煮完一碗麵,他端進去,看著阿刁一邊吃麵一邊參悟原本歸屬自己的道碑,他的心裏在滴血。


    他卻不知道阿刁在他這參悟的時候,另一個fen身正在藏書閣的包廂中翻看大量書籍,一邊看一邊演練著草稿。


    草稿上有關於某種體係的演算,白紙上隱隱有兩顆圓珠跟筋脈脈絡,甚至還包括穴位……還有各種能量學的計算公式,也有關於陣法的演練。


    馬桶知道她在搞事,對自己搞事。


    **

    接下來阿刁的日子變得很忙。


    蒼梧總見她白天參悟琅琊壁,到了晚上就跑出去,第二天早上再眼底發青跑回來。


    本來他也沒說什麽,可日子久了……他以超凡的嗅覺聞到了這人每次回來,身上都有其他香氣。


    是其他人房屋裏的熏香。


    而且一定是男人,因為這些香是男子慣聞的熏香。


    垂眸,蒼梧今天忽然開始把咖啡摻入牛奶等物,遞給急匆匆要離開的阿刁。


    “咦?為我做的奶茶?”


    蒼梧瞟了她一眼,“我姐喜歡喝這個。”


    阿刁挑眉,“咱姐姐要來?”


    這杆子爬得……


    蒼梧:“也許吧,還不知道時間,你要見她?為何如此興奮?”


    廢話,國後呢,一方麵握有那麽多礦,一方麵又是國後,這麽粗的大腿要來,我能不高興?


    阿刁努力壓了下嘴角,抱著奶茶喝,“你高興,我就高興。”


    他可能往裏麵加太多糖了,所以她才這麽甜。


    也這麽虛偽做作。


    但她又跑了。


    看著夜色中這人消失的黑影,蒼梧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這些時日她參悟的速度越來越快,是去搞其他道碑了嗎?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半個月。


    這一天,蒼梧不在,他去第七重天見山長了,因為要談一下事。


    而這段時間,他不知道的是阿刁的精神絲線已經達到了第三次融合的程度,變成了2500根精神絲線,筋脈亦如此。


    這讓她的參悟進度其實遠比他認知的快了很多,實則她現在正在做的是……


    蒼梧不在,沒了龍鳳的最佳修煉環境,但他沒看到阿刁一個人坐在琅琊壁前,隻見其竟能靈活操控著兩團陰陽力量融入體內,但並未止步於軀體,她嚐試將陰陽團分別打入兩個靈丹中。


    疼痛讓她瞬間吐血。


    全身的筋脈也抽搐了,崩斷了一大半。


    但她還是打入了,在不斷崩裂的筋脈中,她不斷修複,不斷維持兩顆靈丹的運轉。


    這樣一來,她的整個軀體都被龐大的陰陽力量占據,但它們並不穩定,甚至有崩潰的趨勢,不過靈性太強太恐怖了,此前山長一再囑咐讓他們修煉時不要引起琅琊壁中的靈性注意,這次阿刁好像大意了——她還有一些精神絲線牽連在琅琊壁中。


    她的變化太劇烈,很快引來了琅琊壁中一縷金色靈性的主意,它飄到了琅琊壁前麵觀看,看到阿刁在做的事後,大概有了一些波瀾——仿佛在……嘲笑?

    嘲笑這個人類如此膽大包天,竟在掌握陰陽力量後還貪心不如,竟想著將兩個靈丹都改造為固定的陰陽丹,真是……


    不過這個人類怎麽有兩顆靈丹?

    它狐疑時,忽然感應到了什麽,但來不及了,琅琊壁表麵上蟄伏著的2000多根精神絲線瞬間刺入。


    以往,精神絲線一旦大數量進入就會引起琅琊靈性主意,所以阿刁即便幾次融合精神絲線,其實也控製了數量,但隻要它們攀附在琅琊壁上,不進入,那就沒事。


    可攀附蟄伏在表麵有什麽用嗎?

    有。


    竊靈。


    但琅琊靈的一縷靈性被阿刁所有精神絲線包圍纏住的瞬間,琅琊壁內躲藏著的其他琅琊靈整體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


    竊靈!


    該死的,她怎麽敢!

    找死!!!


    偌大的琅琊壁內所有琅琊靈瞬間如同空間穿梭的亂流星線瞬間追趕過來並且合一,變成完整的整體,並且要一口吞下自己的一條靈性以及阿刁的所有精神絲線。


    它可是創始人創造的道碑之靈,何等高傲強勢,怎麽容許一個小小的魁首拐走它的靈性……


    但阿刁計算太深了,這近一個月來她的精神絲線在琅琊壁不斷出入,早已算好了它們的數量跟移動速度。


    所以……快快快!


    在琅琊靈一口吞下的時候,阿刁的精神絲線已經將一縷琅琊靈硬生生拐出了琅琊壁。


    不!!


    琅琊靈驚恐了,但它隻能驚恐,因為阿刁發現了另一個秘密——它自身無法離開琅琊壁。


    而被精神絲線拐走的那一縷靈性在離開琅琊壁後立即萎靡了不少,掙紮幅度也變小了,但它還是給阿刁傳達了意念。


    “你想做什麽?!!吞噬我達成你的陰陽靈丹?你做夢,我這個級別的你消受不起,會導致兩邊一起崩潰的,你冷靜!”


    “快冷靜!”


    它急了,它急了,它真的急了……


    可阿刁何其老辣果敢,壓根不理它,直接將它裹挾著吸入體內。


    她這段時間這麽辛苦折騰,可不全是為了加快對琅琊壁參悟的進度。


    參悟它,那是每個魁首都必經的過程。


    跟別人一樣,跟別的魁首一樣?

    那就太一般了。


    阿刁這人貪。


    陰陽力量於她而言不該隻是一個增加能量階級的手段,她要的是更高級的提升。


    因為,她有兩顆靈丹啊。


    當那晚山長把她帶入後院看到琅琊壁且提及陰陽的時候,阿刁腦子裏就浮現了一種妄想。


    後來參悟+藏書閣的知識體增強,她就開始演算這種妄想的可行性。


    一開始,可行性為10%。


    而這10%還是她有兩顆靈丹帶來的,但別的她沒有任何資本,失敗率太高太高,基本99%雞飛蛋打。


    這可不行。


    所以阿刁後來經過參考初代的知識體,發現一般的靈丹承受不起陰陽兩種高端力量,更別提將它作為種子種入靈丹蘊養,但!


    它需要更高級的靈性。


    它意味著超凡的生命力。


    她盯上了琅琊靈。


    聶圓圓能掌控其他生物的靈性,說明這種操作是可行的,隻是人家跟天賦有關,阿刁是全靠強取豪奪。


    現在,她成功了。


    一縷琅琊靈性被阿刁拖入體內後,直接打入正在崩潰的靈丹之中。


    哪怕體內的修煉體係全線崩潰,她也極端冷靜且殘酷。


    打入的瞬間,精神絲線回巢,庇護腦域,而筋脈通穴……借著體內全線奔潰的狀態,阿刁正好把八個完全打通了的穴位打開,然後將這些筋脈按照奇門八脈的最基礎人體□□定點勾連,讓它形成新的簡約能量體係,而兩顆靈團在吞入超高級的一縷琅琊靈後果然穩住了陰陽種子的肆虐。


    因為它跟陰陽兩種力量本就是一體且共存的。


    阿刁的思路看似刁鑽出格,異想天開,實則都在規則內玩遊戲。


    而此刻,她崩潰的身體堪堪穩住,然後她拿出了一個陣盤。


    陣盤中蘊含著這段時間她賺到的所有鉉罡,但這個她自創的新型陣圖的核心為——重塑。


    琅琊壁內的琅琊靈眼看著這個找死的當代魁首在崩潰暴斃的危險一線扭轉乾坤,靠著自己的一縷琅琊靈性重組了本體,而且……兩顆靈丹正在急速蛻變。


    它原本的急切忽然平靜了。


    因為意識到——這一代魁首特麽的有點東西啊。


    **

    榴蓮樹上的榴蓮沉甸甸掛著,也看著阿刁的身體瘋狂蛻變,鎮壓,她能感受到的第六重鎮壓正在瘋狂遞減……而更高級的能量將從她體內永久存在,而她的生命靈性也全方位跨階級。


    第七重,正在跟蒼梧聊天的山長嘴上說;“我這徒兒什麽都好,就是孤僻了些,不太與人交心,少君貴為天靈族儲君,若要與我人族共結友好,還是應該多多接觸……”


    孤僻?


    陳阿刁孤僻?她倒是能讓別人變得孤僻。


    蒼梧低頭喝茶,難得心裏有了腹誹的情緒,但也打算一口應下。


    但山長忽然愣了下,看向外麵,但很快又轉頭,對蒼梧說:“你為天靈族少君,畢竟身份敏感,平日裏盡量少跟她接觸吧,不然孤男寡女的被誤會了多不好,尤其你姐姐還是國後。”


    蒼梧:“?”


    他不是傻子,能察覺到前麵山長在為阿刁鋪路,因為阿刁缺星辰期必須的星辰幣資源,而朝廷這邊會對她封鎖資源,她隻能從異族這邊找資源,但一旦暴露,也容易被王族蓋帽子……光靠麓山的話,也會壓縮她的進展速度,所以他是最好的渠道。


    本來他要應下的,畢竟跟阿刁已經達成協議了,卻沒想到山長瞬間翻臉不認人。


    所以剛剛發生了什麽嗎?阿刁有了恐怖的進步,山長感應到了,覺得自己不配了?

    還是怕自己把她拐走?

    “君子之交。”蒼梧不露聲色說道。


    山長微笑讚同,但心裏卻在讚歎:如果不是琅琊靈告訴我,還真不知道她膽子這麽大,但她成功了。


    竟然成功了。


    要知道創始人是星辰期創造的陰陽道沒錯,創造是最難的,可陳阿刁踩著巨人的肩膀騰飛。


    她就是要飛。


    微光生陰陽,那星辰期時豈不是能同時掌握兩種星辰力量?一陰一陽倆星辰。


    自應龍後,她又給自己加了一個超強馬達。


    哈哈哈!

    陳阿刁,你這路可走得太寬了!


    山長瞬間身心舒坦了。


    **

    山長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因為全線提升而重組軀體的阿刁忽然感應到了來自體內某個隱秘區域的略微浮念。


    黑暗中,它的精神體深處仿佛看到了一個詭異的圖騰邊角。


    那是一個詛咒的冰山一角。


    她看到了,但隻是一閃而過,很快這片黑暗消失,她重新回到了精神體所在的精神海,但這種浮念還是讓她差點精神崩潰。


    因為太恐怖了。


    她終於因為自身不斷進階的境界而觸摸到了最隱秘的家族詛咒。


    這個詛咒讓她恐懼。


    直到一個小時後,一切結束了。


    阿刁披上衣服,袖擺一掃,地上的痕跡全部消失,但她的臉上不見喜意,反而有些驚慌。


    MMP,陳家老祖捅了什麽妖洞,惹來這麽恐怖的詛咒?


    她能感覺到那詛咒的規格遠超陰陽道,可能比琅琊靈的級別都高,否則不至於讓她本能嚇得哆嗦。


    “這樣不行,它遲早要翻出來的,我就沒見過一個詛咒是永久隱性的,什麽時候它顯一下我就完了!”


    “什麽鬼,都三百年了還這麽恐怖,難道陳家老祖招惹的是魔王?”


    以前阿刁看自己跟徐曳多多少少都能修煉,還暗暗僥幸猜測這詛咒十有八九是初代時期陳家老祖宗惹下的債,可老祖掛了,對方估計也掛了,那三百年過去了,這詛咒肯定會變弱消失啊,沒想到!

    變沒變弱不知道,人家並未消失。


    還依舊很強悍!一旦被觸動……


    幹!!如鯁在喉啊!


    阿刁憤怒不已,卻也隱隱狐疑:“剛剛它是因為我提升了才波動了一下,還是因為其他?”


    但這個想法也就一閃而過,她更堅定的信念是——變強變強,得在它被觸發之前擺脫或者消滅它。


    **

    麓山之外,王族核心區域。


    地下王宮,血池翻湧。


    幾個王族大佬跟國家最精銳強大的科學家正在做實驗。


    “沒錯,她的血脈裏的確有陳圭的基因,確定為陳圭後代,陳家也的確是陳圭遺傳下來的人子嗣,而且血脈詛咒也的確存在,但這個詛咒很隱性,根本無法捕捉,隻能知道它的存在。”


    一個白發蒼蒼穿著蟒袍的老者眯起眼,淡淡道:“我記得陳家那邊本來子嗣繁茂,沒想到三百年後隻剩下了陳然這一脈,那陳然為何沒死?”


    科學家表情略微妙,“首先是因為年代太久了,詛咒開始減弱,而從基因遺傳來說,他屬於修煉廢材,避開了陳圭的核心基因序列,沒有被詛咒,這點倒是跟他的小兒子一樣。”


    “而從基因遺傳的不定性來說,陳遜無疑中招了,他既沒避開陳家的血脈,也沒繼承母族那邊的修煉基因,廢了,不過傳到他們這一帶,屬於陳圭的血脈已經很淡很淡了,所以徐曳是因為徐家那邊的血脈更強勢一下,反向繼承了徐家的血脈。至於陳阿刁,她比較倒黴,她這裏好像有點返祖,對陳圭的血脈繼承多一些,所以被詛咒更深,年少差點夭折,根基也直接斷裂,但可能也因為詛咒跟血脈相衝,導致她的資質有些變異,既繼承了陳圭的變態資質,也有了更強的上限。”


    “在越強的詛咒下存活下來的生靈,往往擁有更強韌的生命力跟可塑造性,因為本身它屬於人類那羸弱資質的體係被擊潰過,一旦重組,就非同凡響。”


    幾位王族強者並未起太大波瀾,但也沒否認,人類數量龐大,總能誕生一些異端,像陳阿刁這樣有家族淵源的異端還算是好理解的,那種坐下蘋果樹下被蘋果砸到腦袋就靈魂變異一下子鹹魚翻身的才叫人yue……


    “她不能留,得盡早殺了。”


    “如何殺?她若在外,你我隨手可殺之,可這賤民躲在麓山之中。”


    “麓山那些老東西可不是好惹的,還不到跟他們撕破臉的程度,畢竟裂秦跟南晉那邊不安分。”


    一個把玩著頭骨的老者眉眼從容,淡淡道:“曆代麓山魁首就沒有一個是肯一直窩在麓山的,她這麽著急借曲遐邇的手滅掉曲家,不就是想在外自由一些,她耐不住的。”


    這倒是真的,陳阿刁遲早出麓山。


    “若出了,即便我們能鎖定她暗殺,恐怕也不能走我們自己的路子——麓山魁首絕不能死在王族手裏。否則必定翻臉,裂秦跟南晉那邊也會抓住機會……”


    “那要借刀殺人,這把刀可不好借,端木跟曹家這些老狗一個賽一個謹慎,連百裏家都躲了,走他們的路子不合適。”


    幾人合謀時,還是那個老者,忽淡淡道:“那就讓她死於詛咒,麓山也查不到,也怪不得別人。”


    其餘人頓時安靜。


    幾個科學家驚訝,交換眼神——這些老怪物知道給陳圭下詛咒的人是誰,而且手頭有對方的物件,可以觸發詛咒。


    但他們不敢多問,因為這肯定關乎了某種可怕的隱秘。


    “現在先別動手,若在麓山內發動,萬一這詛咒威能減弱,沒直接搞死她,麓山那些老東西一定能救她,不值得。”


    “若殺,就得一擊斃命!”


    “不過這陳阿刁也不過是一個小隱患,既有路子鏟除就不必再提,現在重要的裂秦最近為何如此強勢,那邊是否有什麽變故,還有王上即將大婚,我瞧著這道光靜慈將她的弟弟蒼梧少君安排到麓山,怕是另有目的。我總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古怪。”


    他們王族的老東西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尋常權貴貴女尚且不想入王族,這天靈族王女為何答應?


    還是王上那麽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


    必有所圖。


    就好像王上那點心思,他們這些老東西也心知肚明,對此十分嗤之以鼻。


    “也許是那蒼梧身上有隱秘,否則她不會要求王上以黃泉之書為聘才肯聯姻。”


    提到天靈族,這些人的語氣跟神態顯然鄭重許多。


    “我這邊從天靈族內部查到的是——蒼梧有隱疾,命不久矣,隻有黃泉之書才能救他。”


    咦?幾個老頭頓時目光暗閃。


    “難怪王上……原來如此。”


    蒼梧少君若命不久矣,天靈族就是道光靜慈的,若通過她再竊奪……天靈族的一切也自是王上的。


    等他跟道光靜慈合修,返老還童且用這些寶物修煉,必能很快強大。


    一個老者低頭詭笑,“王上好圖謀,若能成功,必能成為我等的無上領袖。”


    其他人表情頓時陰沉了許多。


    什麽王上,於他們也不過是一個後代而已。


    那個把玩頭骨的老者隨手捏碎了頭骨。


    “王上雄圖霸業,我等自然追隨。”


    “事,一件一件辦,天靈族的聯姻也的確也對我澹台有利——那裂秦的強勢十有八九也與此有關。”


    “先辦陳阿刁,斬斷麓山的將來,不過去找下救她的那個老道士,我覺得此人有鬼,很可能沒死。”


    這些人定計的時候,天空雷霆密布,整個京都都陷入暴雨區域。


    道光靜慈站在窗口,外麵風來雨來,她眺望著山河飄搖,眉眼卻十分清明,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卻有著一張張演算的圖紙,隨風颯颯作響。


    **

    蒼梧回到第六重天,再看到阿刁,發現這人跟從前沒什麽區別,隻是內斂了許多。


    “明天白天我不修煉了,得去上課,不過你來蒼梧,隻是為了琅琊壁,都不用上課的?”


    他在開放性廚房內,阿刁在外,坐在椅子上吃著他遞過來的糕點,發現口味很和自己的喜好,看了他一眼。


    “不用,我不太適應跟別人接觸。”


    阿刁:“這樣?所以我不是別人?”


    她輕描淡寫一句話,他遞果汁的動作頓了頓,收回去要自己喝。


    “你不是人。”


    “……”


    表麵罵我,還送我四千多萬的念力啊?


    而且後麵還有持續的念力。


    阿刁伸手搶過果汁,“一月後給你第一批符籙,這杯果汁算是定金。”


    然後管自己走了。


    **

    阿刁已經上了兩次青簪的通穴課,不過青簪的課程也不是集體大鍋飯,兩次課程後,作為小靈王的她一眼就看出這些學生的差距,反正在她眼裏,這個乾坤班的學生合起來就兩種人。


    陳阿刁,其他人。


  第二節 課後她就另外把後麵的通脈穴法多教了一些給阿刁,所以阿刁的進度是快於其他人的,儼然有了私教的效果,但又不算是私教,因為她跟阿刁沒有其他往來,隻是因材施教,其餘時間冷淡得很。


    不過今天是法道課程,上課的是白鷺小靈王。


    一大早,阿刁離開後,蒼梧也離開了,沒多久,他出現在了教學區的法道公開課堂門口,裏麵大概坐滿了學生,他目光掃了屋內,屋內的人也在看他。


    兩邊的情緒分別如下。


    乾坤倆班的:不是陳阿刁,是他?


    蒼梧:她沒來?


    正在此時,走廊邊側緩緩走來一個男子,白衣勝雪,麵容普通,但氣度深沉而浩瀚,來了後,看了蒼梧一眼,有些驚訝。


    “少君竟來上我的課?”


    蒼梧作揖,也沒否認。


    宋泠等人來了麓山也一個月了,第二次見蒼梧,聽聞少君這個稱呼,頓時驚訝,明白這意味著對方的身份地位非同小可,但別的並不知曉。


    男子似乎看出了點什麽,往內瞟過,“你是來找陳阿刁的吧。”


    “可惜她沒來呢,剛剛路上我看到她鬼鬼祟祟去第一重天了……大概買吃的去了。”


    眾人:“……”


    這陳阿刁是逃課被抓了嗎?豈不是得罪了這位小靈王強者。


    不過課還是要上的,剛上了幾分鍾,法道老師忽然看向第一重天方向,挑了眉。


    “看來不是買吃的去了。”


    “是去打架了?”


    **

    五分鍾前。


    第一重天,藍翼無人正在這裏的酒樓中收集來此邊疆的情報。


    他們八人本一體,但為了回來休整傷勢,加上刺探下這位魁首的虛實,他們提前回來了,卻不想邊疆出事……


    他們自然想接了任務殺去邊疆,但此前得到另外三人的命令是讓他們先別過去。


    “說那邊情況不對,很可能有危險,讓我們暫時別過去。”


    一人說:“不過去怎麽成,我們傷勢都恢複了,而這陳阿刁每天龜縮在琅琊院裏,肯定急著參悟琅琊壁,加上她有新手期庇護,難道幹等她兩個月?”


    “對,我們還是得去邊疆,但先整合下資料,不可隨意冒險。”


    “這新手期保護可真討厭。”


    幾人在包廂討論的時候,但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有幾分不自在,藍翼隱約覺得這些兄弟好像藏著什麽秘密,但他還沒問,忽察覺到了什麽,往窗外看去。


    這家酒樓挨著河段,兩岸柳枝隨風,偶有扁舟過鏡,風來,帶來了非同尋常的一縷氣息。


    藍翼鎖定了一葉扁舟上撐竹竿的一個人。


    扁舟靠近,停在了他們這邊包廂靠窗外置的外側水麵上。


    他們在二樓,此人在水麵。


    白衣內紅襟,頭戴鬥笠,容顏清秀白皙,身形秀長,她抬眸看來時,四目相對。


    藍翼愣了下,但很快眯起眼,起身走到陽台上,俯視看著阿刁。


    “魁首特來,可有何事差遣?”


    “我想要你的房子。”


    自那天看到這位魁首豎中指,藍翼就知道這是個野性的,隻是沒想到她這麽憋不住,看來也是有底牌的,他不敢小看,於是聲音沉沉:“距離新手期還有一個半月,魁首若心急,眼下下戰帖就是了,藍翼未敢言拒,必與你一戰。”


    然後阿刁就給他發了戰帖。


    還真發了。


    藍翼皺眉,想到張樓兩家的下場,心中忌憚更甚,扣了腰上的刀柄,即將拔刀……


    “四哥小心。”


    “四哥加油。”


    “幹掉她!”


    後麵四人紛紛為他鼓氣。


    而阿刁所在的河段平麵,蓮開蓬綠,青碧悠然,但水至清,卻有遊魚。


    不遠處的大榕樹被封吹動了風鈴。


    清脆聲音悠遠傳來。


    但在藍翼動了戰意後,星辰期上品修士的威壓釋放開來,遊魚被驚,立刻竄入水下,而水麵也被沉重的威壓碾壓出了一些朦朧水汽,越顯得舟上的人宛若天上人。


    整個酒樓的修士都感覺到了,而麓山一重天本來就是生活區,往來的高手無數,察覺到波動後,立刻意識到這裏有人將動手。


    正在第一重天跟家人逛街的李滄雪自然也感應到了,轉頭看去,恰看到對街河道上跟河上酒樓的……劍拔弩張。


    “臥槽,強者之戰!”


    “總算來了,我就知道魁首跟上坤班必有一戰!”


    “哈哈哈,快來快來,要打起來了!”


    “魁首太勇了吧,直接挑戰藍翼?他可是星辰上品!!!”


    “可怕!不知道誰贏?若是魁首輸了,琅琊院就要讓出去了……”


    “不過,魁首好像挺好看的,雖然看不太清楚。”


    舟上的白袍人,麵容在鬥笠下不顯,那一身泛舟湖上的風華氣度好像也跟那位刁鑽無恥的魁首截然不同。


    她是靜謐的。


    靜謐的魁首似乎更符合魁首的風度跟氣場。


    “這就是你說的那位魁首?”身邊高她一些的女子清冷聲音傳來。


    “是。”


    “挺特別的。”


    咦?小姨鮮少誇人,李滄雪還未問。


    突然……


    轟!!!

    藍翼拔刀了。


    刀鋒霸道縱橫。


    但他後背……砰砰砰砰!!


    四道後背的強悍襲擊直接把藍翼一個回合打吐血了。


    酒樓中的修士:“???”


    四周觀望而雀躍的看客們:“!!!”


    李滄雪:“……”


    她瞎了?

    **

    眾人是真覺得自己瞎了,特麽的,萬萬沒想到!!!


    那不是藍翼的兄弟嗎?也是八人團的其餘幾人,怎麽就……就背後突襲了?

    四個星辰期中品不被設防的背後突襲,星辰上品也扛不住啊。


    被重創的藍翼吐血了,飛縱而出,踩著飛行器怒喝:“你們做什麽?”


    四人快哭了。


    “四哥,我們被她下了精神烙印。”


    “她無恥,早就私下偷襲擊潰了我們……一個個逐個擊破。”


    “我們不想的。”


    “四哥你快躲開!”


    “四哥……”


    四人一邊大喊,一邊瘋狂攻擊。


    眾人:“……”


    這操作是真的好騷啊。


    騷絕了。


    那藍翼嘴裏吐的血,就是他心裏流的淚啊。


    被重創的藍翼被打得節節敗退……狂吐血。


    直到被打在河麵上,水花嗡嗡四射……奄奄一息的他剛要跳起,劃船的竹竿突兀出現,抵住了他的咽喉。


    其餘四人也落下來了,半跪在水麵上了。


    藍翼瞬間不敢動了,隻努力抬起腦袋看著風飄飄而長發飛揚的這個女子。


    “我終究也隻是一個凡人而已,哪裏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他人覬覦。”


    “男人可以分,房子怎麽分?”


    “這麽分?”


    她微笑著,單手將竹竿瞬間插入了藍翼潰敗的裝甲軀體內,而且是插的咽喉……


    轟!將人插飛,飛過水麵,砰然插入橋身,竹竿完全插入,人垂掛在橋壁之上,。


    沒死。


    她懂這規矩,但也差點廢了他。


    殘暴血腥。


    正好扁舟也隨著水流飄動一派優雅到了河岸碼頭了,這人拾階而上,被嚇到的四個人戰戰兢兢跟了上來,倏然跪下。


    她太可怕了。


    從一開始就在算計。


    兵不血刃,反正血的不是她的刃,而直接瓦解了他們上坤班內部的團結。


    至少他們五人崩了。


    為了避免日後藍翼報複,他們隻能含淚屈服她,以她為頭領。


    所以他們跪下了。


    “願遵從魁首,還請魁首解烙印。”


    其實他們可以回頭求祖輩高手解烙印,但怎麽說呢,麓山的規矩在那,內部年輕一代爭鬥,打不過被算計了,回頭求救老祖宗,那回頭陳阿刁去求山長幫忙,這怎麽搞?哪個老東西搞得過山長?搞不好還把老祖宗拖下水。


    所以他們再鬥,找老祖宗是最下策,這是曆代規矩。


    屈服於魁首,不丟人,曆代屈服的太太特麽多了,他們祖輩還跪過山長呢。


    打不過就加入!


    無上法則!


    所以他們跪了。


    阿刁抬手取下鬥笠,露出了樣貌,四人頓時呆滯了下,這人的樣子怎麽又……


    李滄雪等人也驚住了。


    好看的手指轉了鬥笠半圈,她忽一笑。


    這一笑,輕蔑到了極致。


    “早這樣不就行了?”


    “知道現在你們的樣子有多不值錢嗎?”


    “賤!”


    她手指一勾,烙印從四人體內脫離,而她右手捏著鬥笠,隨手一甩,鬥笠旋轉飛過……繞過河段,飛到了大榕樹下的垂掛的祈福風鈴上。


    撞到了一個風鈴。


    那風鈴發出十分穿透性的脆響,上麵掛著的祈福字體如下。


    ——山河太平,權業永昌。


    風來,它飄動著,而一頭青絲而金玉冠男子束發狀的陳阿刁帶著那般折磨他人的頑劣笑意走過開闊的青石板道,所見者,無一不鞠躬行禮。


    風姿卓然,魁首之勢。


    李滄雪也折腰行禮了,這是他們這一代必經的過程,隻不過提早了,太早了。


    但她身邊的女子沒有折腰,隻是跟走來的阿刁對視了一眼。


    這什麽人物?

    看起來普普通通,但精神體看不透,又是三百年前的老姐姐?

    阿刁挑眉,但沒說什麽,顧自到兩女邊上的小店買吃的。


    李滄雪:“……”


    所以她來第一重天的主要目的還是買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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