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託夢
一聽說小希暈倒了江楚凡立刻拋下了手上的工作趕到了小希所在的醫院，他到達醫院時，卓世文與卓雨正守在病房門外等著醫生的診斷結果。
見到江楚凡，卓雨率先迎了上去。
「姐夫.……」
「小希好好的怎麼會暈倒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江楚凡心裡記掛著小希，來不及與老丈人和小姨子打招呼他便急急地向他們詢問小希的情況。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希在家玩得好好的突然就暈倒了，醫生還在裡面，一會兒就該知道結果了。」
卓雨向江楚凡解釋了一遍經過，江楚凡覷了一眼坐在長椅上焦急等待結果的卓世文，怕刺激到他江楚凡不敢在這裡發作，陰著臉色他什麼話也沒說，站在原地和著卓世文一起等著醫生的結果……好在醫生並沒讓他們等太久，很快他便出了小希的病房。
小孫女暈倒了，一向沉穩的卓世文也是被嚇得不輕，剛剛還能勉強坐得住，見到醫生出來他立刻騰起身子衝到醫生面前詢問，動作之快連江楚凡都沒有趕上他。
「醫生，我孫女怎麼樣了。」
醫院裡見多了家屬的焦急，被人團團圍住的醫生也是見怪不怪，展顏微笑，他慢慢地與家屬解釋：「放心，孩子只是平時太挑食了引得營養不良才暈倒的，休息一陣，以後多注意一下她的飲食就沒事了。」
「醫生，你確定她沒事嗎？她做過骨髓移植手術，你確定她不是出現了排斥反應才暈倒的？」
醫生說了小希沒事，身為父親的江楚凡還是不大放心，又仔細地向醫生詢問了一遍，醫生也耐心，「呵呵」笑了兩聲又更仔細地向他解釋了一遍：「她的確沒事，孩子之前做的手術很成功，她恢復得也很好，從未出現過排斥反應，當然，她的病雖然好了，但體質比起其他健康的孩子來還是要弱很多，不然她也不會只因為身體營養不良而暈倒了。」
醫生的這番解釋終於讓在場的人鬆了一口氣，自從小希做手術以來他們最怕的就是小希再次病發。
「孩子現在睡得深沉，你們盡量不要吵醒她，讓她在這兒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江楚凡應了醫生又向他道了一聲謝：「多謝醫生。」
「不客氣。」
醫生應下他的謝，與他點頭告辭，起步便去忙其他的事了。江楚凡送走了醫生，回頭開始擔心起卓世文受了驚的身子，怕他剛才急了性子身子受不住，回身便與他說道：「爸，小希現在沒事了，您還是回去吧，累了一天，您也得休息休息才行。」
卓夢走後的三年，江楚凡時常帶著兩個孩子到卓家去看卓世文，與他的關係漸漸融洽，他與他已不似以前僅是合作夥伴的關係那般疏離了。
卓世文想著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便應下了江楚凡的話沒有推辭：「也好，小希需要靜養，你在這裡就夠了，我這就回去，你好好照顧她。」
「嗯。」
卓世文的囑託，江楚凡點頭應下。
得到應承，卓世文也放下心來，攜上卓雨，兩人一起離開了醫院。
……
小希醒來時天已經黑盡了，好在窗外有月關，浸在房裡，銀色一片，倒是罕見的美麗。
「醒了.……」
還沉浸在美麗月色里的小希聽到聲音才回過神來，看到坐在床前滿臉擔憂地江楚凡她微微訝異：「爸爸？」
「對，我是爸爸。」
江楚凡在病房裡守了小希整整一個下午，她睡得深沉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江楚凡都開始害怕了，怕她會像她媽媽那樣一直睡著不再醒來，好在她醒了，他才稍稍放了心些。
伸手觸了觸小希的額頭，他小心地檢查著小希的狀況。
「還好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楚凡問著小希，她搖了搖頭，雙眼瞪得極大，眼裡的兩顆瞳仁染著月色黑得發亮。
「我剛剛是睡著了嗎？小希獃獃地發問，江楚凡點頭應了一聲，伏臉抵上女兒小小手掌里的溫熱，他極疲倦地呢喃嘆息：「你睡了整整一個下午，爸爸都快被你嚇死了。」
江楚凡玩笑似的嘆息並沒讓小希笑出來，垂拉著腦袋，小希臉上一片惆悵。
「爸爸.……」
「嗯？」
「我夢到媽媽了.……」
小希說，瞬間，江楚凡怔了神色，但也只是片刻，臉上重新掛上淺淺的笑意，江楚凡將小希的手掌攏在掌心裡輕輕地摩擦著，像是隨意一般，他與她聊了起來：「你夢到媽媽，她有說什麼嗎？」
小希歪著腦袋想了想，又再次搖了搖頭：「記不得了。」
垂下眼瞼，小希盯著父親攏著自己的大手悶悶地出聲：「雖然記不得媽媽在夢裡說了些什麼，我卻記得媽媽在笑，她笑著看著我，很美，很幸福的樣子.……爸爸，我覺得，媽媽是在跟我們告別。」
江楚凡靜靜地聽著小希說話，用手理了理她的額發，他沉默良久才緩緩開了口：「如果媽媽要離開，小希能捨得嗎？」
想了想，小希搖了搖頭，眼睛晶亮，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如果離開是媽媽執意的選擇的話，小希即使捨不得也不會攔住媽媽的。」
小希的話再次讓江楚凡愣住，而這一次的驚愣更多的是震撼：他久未看開的事情，小小的她卻能看得如此豁達，江楚凡驚愣，也欣慰。
緊握住小希的手，江楚凡緩緩吻上了她的額頭：「小希，你長大了。」
熱淚湧上，江楚凡不想讓女兒看到，抱上女兒的身體，他默默地流著淚，臉上卻是釋開的欣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