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裴思躺在老虎的利爪下，英俊的麵容此刻看起來有些狼狽。他虛弱一笑，伸了伸手：“搭把手，讓我坐起來。”
老虎紋絲不動，隻冷冷晲著這個男人。
半晌，裴思拋出用了一路的殺手鐧：“你想不想聽，我跟你講講我爹的故事。”
老虎：“……”
老虎強壓著怒意，將人給拖拽坐好。
裴思坐直了身子，輕輕籲出一口氣，他看著還在等他下文的老虎，不緊不慢的丟了點餌：“我爹還挺年輕的，很帥，不磕磣。他跟喻安的愛情故事裏，我可是最大的媒人。”
“當初我出任務，遇到了喻安。再然後，我把他給帶了出來，帶他出來後，他跟我爹就遇上了。”
裴思說一點留大半，靠著這個釣著這個老虎隨時都得帶著他。
他沒回5號基地，也不要求老虎把他送到人類救援隊身邊。在看到老虎跟喪屍王有聯係，以及接下來似乎還要忙什麽後，他就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跟著這隻老虎。
裴思向來心細且膽大，他是謝池淵親手帶出來的，膽識和謀略都是一流。
老虎低頭看著這個人類，爪子蠢蠢欲動。
與此同時。
喻安也在跟謝池淵說話，他們原本的目標是調查聖爾實驗室。聖爾實驗室裏還不知道有多少蟲蟲跟多多這種畸變體幼崽。
可現在，從孫末那裏，他們知道聖爾實驗室也不過是從另一個實驗室分裂開的。
謝池淵皺著眉頭，他頭一次覺得，曾經在他以為的和平年代裏，這種喪良心的實驗室，原來數量這麽多。
分裂前的實驗室，他不知道名字，於是自己給取了一個：SB實驗室。
“謝池淵，我們要找赤鳥組織幫忙嗎？”
“暫時不用。”
赤鳥組織不是什麽慈善組織，如非必要，謝池淵並不想跟這個組織有牽扯太多。隻要赤鳥組織能不惹事，他就不想把太多精力放在這個組織上。
赤鳥欠他的兩個約定，他不急著要對方還。
“安安，收拾一下，我們出去。”
孫末離開，大批聚集的喪屍也已經被清理完，5號基地暫時不會再遇到什麽大規模的襲擊。
謝池淵打算帶著喻安去把A05給找到。
出發前，謝池淵想到被留在小島上的幾隻崽崽。他狀似無意的問道：“對了安安，六崽他們在島上沒鬧麽？”
一提這個，喻安就唉聲歎氣：“鬧了。”
他帶著啾啾走得急，壓根沒通知其他崽崽們。崽崽們找不到大哥，怎麽可能不鬧騰。
幸好小島上還有個阮博士，阮博士以一穩三，奇跡般的把三隻崽崽都給穩住了，還讓他們全都待在小島上沒走。
喻安想到這裏，就對阮柯佩服的不得了。
怪不得能當西區老大的寶寶，阮博士就是有實力。
“等回去了，給他們帶點禮物，好好哄哄。”謝池淵出謀劃策，儼然一副給崽子們當爹的負責模樣。
喻安點點頭，想到自己的崽崽們，也想得慌。
兩人沒在5號基地停留太久，時間緊迫，他們沒太多閑暇的時間浪費。
基地裏不缺車。外出小隊們搜尋物資的時候，經常會開一些沒有主人的車，然後帶回基地。
喻安跟著謝池淵再次出了基地。
臨走前，陸朝還很舍不得啾啾，他給啾啾塞了不少的東西，都是拿自己的工資買的，吃的喝的玩的都有。
啾啾看看大哥，最後伸出手，主動給了陸朝一個抱抱。
陸朝差點想抱著啾啾開溜。
車子駛出去，謝池淵看看啾啾，沒忍住，問道：“安安，你有沒有發現，咱們家啾啾有點太招人喜歡了？”
啾啾是個不折不扣的社恐，可神奇的是，他就是很招人喜歡。
喪屍王喜歡他。
基地裏的人喜歡他。
聽喻安說，冷酷沉穩的A05，對著啾啾還會喵。
喻安摸摸自家小啾的腦袋，彎著眼睛道：“啾啾就是討人喜歡呀，他跟小九都是乖崽崽。”
謝池淵聞言，哼笑了一聲。
A09看似乖萌，但心機可不少，是個貨真價實的小茶蘑菇。他跟啾啾這隻崽崽，還是有著本質區別的。
啾啾被大哥誇著，小臉紅紅的。
“大哥。”
啾啾拽拽喻安的手，央求道：“我想要毛線球。”
這次出門，大哥忘記給啾啾帶毛線球了。他問孫哥哥要過，可是孫哥哥也沒有毛線球。
孫哥哥說，下次來找他的時候，會給他帶很多毛線球。
喻安變不出來毛線球，倒是謝池淵，一邊開車一邊對著啾啾說道：“待會我們路過商店，我下去給你找。”
啾啾沒有吭聲，但也沒再一聽到謝池淵說話，就拉拉著小臉。
他們開車去著四不管區。路上，殷覃打了視頻，是喻安接通的。
喻安替謝池淵接電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殷覃看到他的臉出現在視頻裏麵，沒半點驚訝。
喻安跟殷覃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就把鏡頭對向了謝池淵。
“池淵。”
殷覃也沒避諱著喻安，他直接跟謝池淵說起了公事。
“東區翟滿的提案再次被提了起來，目前喪屍在不斷進化，他們的想法是用畸變體來牽製喪屍。”
“合法製造畸變體，這件事很難攔下來。”
殷覃雖然很反對這項將畸變體合法化的提案，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提案對於人類的誘惑力不小。
尤其是人類中的統治者，現在除了西區，其他三區裏，東區是把畸變體直接擺在了明麵上。
南北兩區對畸變體也同樣想擁有。
謝池淵聽著父親的話，思索片刻，還是問道：“關於畸變體存在的危害，以及對對人類的威脅性，我們把這個評估做出來了麽？”
“做出來了。”
殷覃按了按太陽穴，語氣裏透出來一絲疲憊：“隻是其他三區，無人在意。”
要不是西區有一個謝池淵，且西區的整體實力不容小覷。其他三區早忽略西區，通過這個提案了。
“爸，我會想想辦法。”
謝池淵跟殷覃是相同的觀點，人類跟畸變體不可能長久且和平的共存下去。一旦畸變體的數量擴大，最後遭殃的隻會是人類。
可惜，這麽淺顯的事實，其他三區不看不聽，也根本不理會。
他們目前迫切希望的，是讓還在不斷進化中的喪屍，盡早滅絕。
電話打了好一會兒。
喻安舉著手機，自己安安靜靜的沒插話。
殷覃跟謝池淵談了不少西區的事，最後才聊到閑話。
“外麵不安全，你何必非要帶上喻安？”
“他待在我身邊，安全著呢。”
謝池淵挑了挑眉，對著殷覃說道：“爸，我們的事你就別管了，有空多去看看我阮叔。”
殷覃冷哼了聲：“我跟你阮叔的事，你也少管。”
父子倆沒什麽溫情的話要說，殷覃知道謝池淵的心思，他看看屏幕前喻安露出的小半張臉。
半晌，他還是說道：“找個時間，把人領過來讓我看看。”
這是要讓喻安見家長的意思。
謝池淵後隨口答應了一聲，最後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新的電話打進來。好巧不巧，正是小島上的阮柯。
阮柯是來問時間的：“池淵，你跟安安大概還有多久能忙完？”
崽崽們幾天沒看到大哥，饒是他能哄得住，但也不能保證，喻安要是再不回來，崽崽們會不會急了眼的偷跑。
喻安估不出來時間。
謝池淵張口就來：“再等個一星期吧，我們一個星期後就回去。”
連著兩通電話打完，終於沒有別的電話了。喻安給手機充上電，抱著啾啾開始打盹兒。
謝池淵說了，四不管區要開很久，他們可以提前休息休息。
四不管區，顧名思義，四個區都不管。
而四個大區都不管，可想而知這個地方絕不是什麽好地方。
謝池淵在路上就提前給喻安打預防針：“我們過去是看看A05在不在，記住了，要低調。”
“在那個地方，就算是遇到了活人，也不要輕易去搭理。”
四不管區裏的活人，可不是一般的活人。
喻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可他們還沒到四不管區，路上就遇到了幸存者。
是幾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高中生結著伴，在聽到汽車聲音後，直接撲了過來。
謝池淵躲閃不急，把方向盤狠狠的往一旁打。
車子砰的一聲撞到樹，坐在喻安懷裏的啾啾，都被甩的腦袋往前栽，嗑到了車上。
啾啾疼的眼淚汪汪，喻安也驚魂未定的睜開了眼睛。
“怎麽了？”
喻安懵逼的看著變形的車頭，還有額頭被撞紅的啾啾。
謝池淵可能是身子結實，沒什麽事兒。
喻安抱著啾啾，又係著安全帶，雙重的防護更沒讓他受什麽傷。
謝池淵拉開車門，看著也同樣受驚的幾個學生，皺了皺眉。幾個學生惶然的看著他們，為首的一個啞聲對他們道著歉。
“對，對不起。我們就是想求救，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們。”
喻安對人類學生是有好感的，可是這些學生也差點讓他們翻車。
“我們之前見到經過的車，沒有任何車停下來。”
這幾個學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他們三個一路逃亡到這裏，最後的食物也在兩天前吃完。
這兩天，他們全是餓著肚子的。
在學生的道歉和哀求聲中，謝池淵從車裏拿了食物和水遞給他們。
“謝謝，謝謝你們。”
帶頭的女生把他們身上的錢的都拿了過來，遞給謝池淵：“這是我們所有的錢了。”
三個學生雖然一開始為了求救，莽撞了些。但接觸下來，喻安發現他們很有禮貌，也沒有憑白索取。
甚至，他們沒有要求上車，隻是向謝池淵跟喻安詢問著路線。
“我們想找基地，有這些食物，我們省著點吃，也許會撐到基地。”
學生們的心態也樂觀，髒兮兮的臉上還帶著對他們感激的笑。
喻安看看後麵，遲疑道：“5號基地太遠了，謝池淵，我們附近有什麽基地麽？”
謝池淵查了查路線，他們車上有導航，導航標注的有各基地的位置。在附近是有基地，隻是這個基地不是西區的，而是個邊緣人建的基地。
邊緣人，也就是不確定是哪一區的人。
這種基地，謝池淵並不能保證它是安全的。
謝池淵一連把幾條路線都畫了下來，這些學生的書包裏裝的有紙跟筆。
“這個手機給你們。”
謝池淵把自己的卡給卸了下來，換了張備用的新卡，然後把裝著新卡的手機，遞給了這三個學生。
“手機上也有導航，如果手機沒電，就用我給你們畫的地圖。”
除了手機，地圖，謝池淵跟喻安還把車上大半的食物都給了他們，就連啾啾，也把自己的小零食分享了出去。
三個高中生感動的眼圈都紅了，他們看著這麽多吃的用的，哽咽道：“謝謝你們，可我們沒有什麽能回報給你們的，我們除了幾本書，其他什麽都沒了。”
謝池淵聞言，淡淡開口：“你們要是想回報，就先努力的活下去。”
他看著這幾個高中生稚嫩的臉頰，繼續道：“好好活下去，等這個世界恢複過來，你們還能去上學，到時候記得好好學習，好好過你們還長著的人生。”
喻安也鼓勵他們道：“對呀，你們要堅持住，去找基地，去存活下去。”
學生們使勁的點著頭，在走之前，他們還給了一個消息：“哥，你們不要一直往前走。往前走，有喪屍，不是那種普通的喪屍，是很聰明的喪屍。”
喪屍都在進化的，聰明的喪屍越來越多。
學生們的提醒對喻安和謝池淵來說，沒什麽實質性的作用。不過，有個紮著馬尾的女生，猶豫再三，還是說道：“哥，也不是所有的喪屍都是壞的。我們先前被喪屍給包圍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喪屍。”
“他長得還挺好的，像我以前追的愛豆。是他把圍著我們的喪屍給趕跑了，他是個好喪屍。”
喻安愣了愣，隨後問道：“你說的這個好喪屍，是不是雙眼皮，內雙。他臉頰靠耳朵的地方有個疤。”
“對。”
喻安笑了下：“我就是知道是他。”
有能力驅散喪屍群，還會保護人類的喪屍，這個世界上，他隻知道一個。
多了這個小插曲，喻安看這群學生也更有好感。他其實很想讓孫末知道——
你看。
不是所有被你保護過的人類都不知好歹，也有人在被你救了後，還在念著你的好。
半小時後，謝池淵修好車子，重新上路。
“你們要保護好自己。”
喻安坐在車裏，對著幾個學生揮著手：“一定要去找到基地！遇到麻煩了，可以報我跟謝池淵的名字！”
學生們點點頭，滿是朝氣的臉上洋溢著希望。
他們會努力活下去的！
喻安扭著頭，一直看著他們，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重新坐好。
在喻安的口袋裏，還有幾個學生給他們寫的欠條，是剛才那些東西的欠條。在欠條最下麵，還有他們三個的簽名。
楊小輝，陳喃，陳優。
喻安把簽名的紙條給收起來，期待著以後能再跟他們見麵。
車子很抗造，稍微有點扁的車頭，絲毫不影響行駛。
在謝池淵幾乎沒怎麽休息，且油門踩到底，連開了兩天後，他們終於抵達四不管的區域。
一下車，喻安就開始搜找。
他蹲在草裏，試圖找找有沒有虎崽崽的毛毛。這個季節，虎崽崽也該掉毛了。
謝池淵拎著他的後衣領，把他給拎起來：“乖，來都來了，虎崽肯定跑不了。”
他的視線在四周巡視著，同時一手拎著喻安，一手拎著啾啾：“與其找你家虎崽的毛，還不如去找裴思給我們留的記號。”
如果裴思是來這裏了，那一定會想辦法給他們留下記號。
喻安跟啾啾同時被拎走。
謝池淵把車藏起來，帶了武器，還有簡單的包裹，踏入了四不管區。
啾啾還收到了一把手槍。
“遇到危險了就開槍，或者找我。”謝池淵捏捏他的翅膀尖尖，不顧他瞬間瞪圓的眼睛，欠了吧唧的還搓了下。
啾啾氣呼呼，嗖的一下把小翅膀收起來：“我會打架！”
謝池淵想想他這雙被折騰的可憐的小翅膀，還不知道長好了沒有。
他“嘖”了聲：“你大哥不想看到你打架。”
喻安聞言，附和道：“對，沒有大哥的允許，你不能打架。”
在大哥的親自發話中，啾啾隻好答應了下來。
兩人一啾謹慎的進入著四不管區，謝池淵還不忘邀功：“安安，我剛才有沒有家長範兒？”
喻安：“……”
喻安：“你好幼稚！”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在喻安懷裏的啾啾，也警覺的豎起了小耳朵。
他們都聽到聲音了！
謝池淵拉著喻安，迅速躲進身後的矮灌木叢裏。三人屏住呼吸，捕捉著四周輕微的動靜。
動靜聲越來越清晰。
直到他們走近了，喻安才發現，他們是一隊殺完了喪屍，正在拖拽著喪屍屍體的人類。
這些人光著膀子，拖著喪屍，彼此還在談笑著：“今天可以早點收工了，回去扒了他們的腦殼，能換不少好東西。”
“是啊，有阿翁在，這些喪屍都跟個呆頭鵝似的，咱們想宰多少宰多少！”
一行人說著阿翁的好，說著要沒有阿翁，他們恐怕也宰不了這麽多喪屍。
喻安跟謝池淵對視一眼，都有了主意。
他們放輕腳步，跟上了這群人的步子。
在走了足足有三四十分鍾後。喻安跟謝池淵跟著這些人，見到了他們口中的阿翁，一個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老人。
這個老人說老也不算太老，畢竟他的腰杆還直著，麵容看著也不像其他老年人那樣蒼老衰敗。
隻是他滿頭的銀發，還有眼角的皺紋，也實實在在的宣告著他已經年歲不小。
“阿翁，這是我們今天帶回來的喪屍，要我們幫你敲掉腦殼嗎？”
“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
喪屍的腦殼被一個個的敲掉，老翁從房間裏拿出了糧食分給他們，又目送著他們離開。
在人走了之後，喻安清楚的看見，這個老翁把還沾著腦漿的晶核，一個個的吃進了嘴裏。
他的外套不小心鬆開，露出了布滿咬痕的脖子，還有已經發青的胳膊。
喻安錯愕的睜大眼睛，偏過頭去看謝池淵。
謝池淵捏住他的嘴巴，不許他發出聲音。
啾啾看到大哥被捏住嘴巴，立馬去掰謝池淵的胳膊。
三人誰都沒有發出聲音。在老翁進了房子後，他們悄無聲息的轉移到了離房子稍微有點距離的隱匿處。
這會兒沒人了，喻安終於能開口說話：“剛才那個老翁是喪屍。”
他不確定的推測道：“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像孫末一樣，也是個喪屍王。”
喪屍王有操控其他喪屍，命令其他喪屍的能力。一萬個普通喪屍裏都不一定出一個喪屍王。
謝池淵倒是分析的理智：“他不如孫末。如果孫末想要進食，隻需要在原地不動，就能讓其他喪屍親自上門送外賣。”
這個老翁，還需要別人給他帶外賣。
不過就算實力不如孫末，這個老翁肯定也不是個簡單角色。且他選擇的食物是同類的晶核，而不是人類的血肉。
從這一點上來看，也許他對人類，就像孫末一樣，沒有什麽惡意。
這個四不管區裏的活人很多，喪屍的數量比起其他地方，明顯要少一點。而且，他們在正麵碰見喪屍後，喪屍也很奇怪的沒有生撲過來，隻是像個呆頭鵝似的，站在原地。
有一個喪屍，甚至在目睹他們擰斷其他喪屍的脖子後，扭頭就跑了。
喻安看著跑走的喪屍，再想想那個不吃人的喪屍老翁，沒忍住說道：“謝池淵，我怎麽覺得，這個地方好像沒那麽可怕啊。”
謝池淵揉揉他的腦袋，提醒道：“不要放鬆警惕。”
不知不覺入了夜。
謝池淵找了個能歇腳的臨時住處，是個廢棄的木屋，很簡陋。
木屋裏隻有一張桌子，一張床，其餘什麽都沒有。
謝池淵從背包裏翻出簡單的裝備，收拾了下床後，讓他們睡覺：“我在門口守著，你們睡。”
喻安想了想，說道：“我們換班，到下半夜的時候我來守。”
謝池淵湊過去，親了下他的額頭：“好。”
話是這麽應著，謝池淵實際上沒打算叫喻安起來。他可以不睡，但他的安安要睡個好覺。
啾啾坐在鋪好的床上，都沒注意到大哥跟謝池淵的動靜。
自從來到這裏，啾啾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形容不了這種感覺，但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大哥。”
啾啾叫著喻安，巴巴的道：“來陪啾啾睡覺呀。”
喻安應了一聲，走過去，陪著他一起睡。
床小，他們倆擠著，啾啾把手腳都團了起來。在昏暗夜色裏，啾啾悄悄跟喻安小聲的叫道：“大哥。”
喻安抱緊了他；“怎麽啦？”
啾啾挨著他，還是小小聲的：“喵喵在這裏哦。大哥喜歡喵喵，還是喜歡啾啾。”
如果兩隻崽崽都在，喻安估計會一碗水端平，回道：“都喜歡。”
但是現在，隻有啾啾在。於是喻安哄著啾啾：“喜歡啾啾，我喜歡啾啾，喵喵也喜歡啾啾，所有人都喜歡啾啾。”
啾啾得到這個回答，總算心滿意足。
而就在他們以為一切都風平浪靜時，在四不管區域深處，穿著白大褂的實驗員，笑眯眯的摸著麵前的喪屍。
這個喪屍，赫然就是在謝池淵跟喻安麵前逃走的喪屍。
“好孩子。”
實驗員戴著白手套的手，摸了摸喪屍的腦袋。他說道：“你做的很好，現在獎勵你，可以去享用新鮮的食物。”
吼吼著通報完了消息的喪屍，興奮的去吃食物。
而實驗員也笑著和同伴聊天：“沒想到我們住在這裏，還會有人來找我們。謝池淵，A05…長翅膀的是A10麽？”
他眼裏的興味越來越濃：“把A05打發走，他們幾個高序的畸變體交往向來密切，招惹一個他，很容易引來其他幾個。”
而謝池淵，或者說A10，這都是他們的獵物。
同伴“嗯”了一聲，隨口問道：“如果真的確定是A10，有A05在，我們對A10的抓捕會不會招惹他？”
“不會。”
白大褂的實驗員哼笑道：“A序列靠前的幾個畸變體，都沒什麽泛濫的同情心。去吧，定一下抓捕計劃。”
“行。”
他們這邊話剛說完，A05就找了上來。他身邊站著個身形筆挺的男人，男人衝他們挑了挑眉，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是A05的哥——”
話音落，他的後背被拍了一爪子。
裴思差點被拍吐血，他淡定的扶著身旁老虎的身子，改口道：“我是A05的弟弟，A4。”
裴思，A4。
他都直接隨了A05的姓，這份犧牲可太大了。
A05冷眼晲著這個胡說八道的男人，警告的從喉嚨裏擠出兩聲低吼。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得寸進尺的人類，在短短幾天裏，他的所有耐心都被這個男人給耗的一點都不剩。
麵對A05的警告，裴思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勸導他：“哥，我爹真的是萬裏挑一好男人，實力強，疼老婆。你跟著我一塊認爹，不丟人。”
“閉嘴。”
“哦，好的。”
裴思日行一勸，勸完後，終於閉了嘴。
他靠著老虎，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開始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