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窺視
蔣女士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
我問蔣女士:如果遊客沒錢施法怎麽辦?
蔣女士輕蔑一笑:那就讓他們等死唄,窮B是不配活在這世上的。
這女人,不但心如蛇蠍,連三觀都扭曲了。
我歎了口氣,說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我才不相信有什麽報應。”蔣女士不屑地笑道,“不瞞你說,這事我已經做了三年了,每天過得不知道多滋潤,也沒見什麽災禍降臨到我身上。
我沉聲說道:像嘟嘟這樣的例子,應該不少吧?
蔣女士說:差不多吧,每個月總有幾個倒黴鬼因為沒錢被邪牌整死……不過說真的,我沒想過害那孩子,是他母親太蠢,把邪牌戴在兒子身上,不然……
“夠了!”我終於忍無可忍了,大罵道,“你他媽給我記住,就算天不收你,老子也不會放過你!”
“哎喲,我好害怕喲,嘻嘻。”蔣女士得意地笑道,“你也給我記住,阿讚達文可是東南亞第一降頭師,你以後吃飯喝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哦。”
啪!
我用力掛斷電話,心裏一團火洶洶地燒著。
媽的,這蔣女士,簡直是狠毒到了極點。
為了斂財故意讓遊客中邪,然後再讓他們花錢施法……最重要的是,那些交不起錢的人,隻能無助地等死。
醫生他們見我神色不對,問我怎麽了。
我把剛才和蔣女士的對話說了一遍。
他們聽了又驚又怒,醫生搖頭道:真想不到,世上居然有這種人。
“曾哥,你打算怎麽做?”大學生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和那姓蔣的……”
我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身後有一道陰毒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我。
我頓時寒毛直豎,猛地回過頭。
後麵是川流不息的街道,車水馬龍,人潮湧動。
“怎麽了?”楊薇我問。
我愣了愣,說沒事。
奇怪,難道是錯覺麽?
我能感到——剛才那目光是充滿了陰毒和冰冷的。
就像——野獸的瞳孔一般。
“對了曾兄弟,你快把心咒的事告訴他們吧。”醫生突然開口。
我這才想起來,連忙拿出紙條,跟大學生和夫妻說了心咒的事情。
“這麽說……曾哥你身上那陰魂已經走了?”大學生欣喜地問道。
我笑著點點頭。
夫妻倆也是喜極而泣,抱著對方熱吻。
……
第二天,我們找導遊要了護照,坐飛機回國了。
走之前,我們帶上了白芸。
這個失去了兒子的婦女,對生活充滿了絕望,現在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全程都得由楊薇牽著她。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心裏非常難受。
一方麵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沒能救到嘟嘟;另一方麵是對蔣女士和阿讚達文的痛恨。
對了,還有彭先生。
這三個人,我絕對不會放過。
……
在泰國吃不好睡不好,又經曆了這番風浪,上了飛機大家都累得不行,全都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我看了一會兒雜誌,有些尿急,起身去廁所方便。
方便到一半,我心髒猛地一跳——窺視感又出現了!!
就在身後!
我一咬牙,用力推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年輕的空姐,她愣了愣,隨即一臉厭惡地看著我,沒好氣道:先生,你的水還沒衝呢?
我尷尬不已,連忙進廁所打開衝水器。
回座位的時候,那股窺視感更強烈了……我覺得自己就像來到了原始森林,在暗處,有一隻凶夢的野獸,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我看向四麵八方的乘客,發現他們要麽在睡覺,要麽在看書,並沒有什麽人朝我這邊看。
可是……這種強烈的預感又該作何解釋?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經曆——有時候走在路上,你突然感覺眼前的場景無比熟悉,所有的一切每一個細節,甚至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幕,你都了如指掌,就好像曾經經曆過;在搭公交車,你扭頭去看,似乎感到與一雙眼睛對望,但卻發現根本沒人看你;買彩.票的時候,突然覺得這個號碼一定能中,結果買回去之後,真的就中了……
這一切,都是神秘的第六感。
我不知道現在算不算第六感,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有個家夥正盯著我。
而且……那家夥一定就在飛機上!
正胡思亂想著,我突然撞在了一個柔軟的身體上。
是一個女人。
我連忙跟她道歉。
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戴著口罩,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從我身邊走過。
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我心頭卻莫名的顫栗起來。
她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冷。
就像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寒劍。
最重要是——我看到她,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我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見她回到座位,這才回過神,苦笑了一聲,心想我到底是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說也奇怪,和那女子撞了一下,窺視感居然消失了。
我覺得最近的怪事越來越多,多到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或許……這些都跟我失憶有關。
失憶前的我,到底經曆了什麽?
我靠在椅子上,目光盯著剛才那個女子。
她仿佛感應到了我的目光,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很快又轉過去。
我皺了皺眉,覺得這女子行為有些詭異。
她似乎認識我。
或者說——暗處那雙監視我的眼睛,就是她?
……
下了飛機第一站是長沙,醫生提議大家找個地方搓一頓,怎麽說也算是患難知己了。
我們都沒什麽意見,唯獨白芸麵無表情,一聲不吭。
她這樣子,實在讓人不放心。
來到一家湖南家常菜館,我們點了一大桌菜,加三箱啤酒。
在泰國吃的要麽是鹹菜蘿卜,要麽是一些重口味的冬陰湯,實在倒人胃口,好不容易能吃到中國菜,等菜一上來,我們象征性地碰了碰杯,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這一頓飯吃了幾個小時,我們開始感慨旅遊團的坑爹,感阿讚達文的無情,蔣導遊的貪婪……唯獨沒有誰提到泰國的景色多麽優美。
或許——大多數人都把旅行想象的過於美好,實際上真正去了之後,才發現它是充滿了銅臭味。
最後,我們幾個喝得醉醺醺的,互相攙扶著找旅館。
走到半路,大學生忽然臉色一變,捂著肚子,“哇”得一聲吐了起來。
夫妻中的丈夫笑話他,說:“你還不如我老婆呢,我老婆比你喝的多都沒……”
話還沒說完,他也突然彎腰吐了起來。
然後是他的妻子,然後是白芸,全都彎著腰,大吐特吐,看起來非常痛苦。
我心想不對呀,白芸別說喝酒了,菜都沒吃幾口,怎麽也會跟著吐?
就在此時,我突然看到醫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