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飛升後的撼動

  這一年，老黃衝破十八天雷，重返靈虛。


  老黃走了，強者，本就不適合留在這裏，這個道理楊振懂，曾劍也懂。


  曾劍知道，自己遲早也要走的，隻是……早或晚罷了。


  老黃飛升後，烏雲滾滾，暴雨傾盆的天下，瞬間轉為晴天，天涯峰，仿佛什麽事都未曾發生，楊振跪在地上，雙手按著地麵，淚水早已流完。


  “走吧，上清派的人，很快就會過來了。”曾劍輕聲提醒道。


  楊振沉默片刻，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臉上看不出多少表情。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曾劍問。


  “離開上清派，去享受我的花花世界。”楊振淡淡地說道。


  “不試一試，重返靈墟界？”曾劍皺眉。


  “不試。”楊振搖搖頭，“靈墟界對我而言，已沒有任何回去的價值……老媽去世了，我的世界也崩塌了一半，至於這個便宜爹，嗬嗬，他走的路，畢竟和我不同……他以後，或許會越走越遠，甚至踏入大乘期，渡劫期，也未必沒有可能……而我，注定一輩子就是個凡人。”


  “既然是凡人，就該有作為凡人的覺悟……吃吃喝喝，紙醉金迷，有什麽不好的？對我而言，快樂就行。”楊振笑著說道。


  曾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明白，楊振的話一點也沒錯。


  凡人，就該有凡人的覺悟。


  就算凡人的爹，是靈墟界的強者，但修為的差距，壽元的長短，注定了他們不可能在一個圈子裏。


  有時候勉強，還不如分開的好。


  “給你一句忠告。”


  楊振定定地看向曾劍，一字一句地說道：“盡早脫離‘斷界’，否則……你最後隻有兩種下場。”


  “哪兩種？”曾劍問道。


  “死，或者……變成瘋子。”


  楊振冷冷地說道，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天涯峰。


  曾劍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迷茫，心中若有所思。


  死？

  我會死嗎？


  很多年前，當我改頭換麵來到上清派時，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死對我而言，或許隻是一種符號罷了。


  盡管如此，我依舊會像螻蟻一樣，掙紮下去，不到最後，絕沒有放棄的理由。


  至於變成瘋子……這個世界，又有幾個正常人？


  ……


  ……


  天涯峰的巨大撼動，引來了長老和弟子們的密切關注。


  連夜，各大山脈長老帶領弟子，浩浩蕩蕩在天涯峰搜索，完全不顧丁不過的反對。


  事實上，他的反對並沒有任何用處。


  先不說掌門楚風正在閉關當中，即便沒有閉關，天涯峰發生這等“駭事”，他必定會親自帶隊前往……至於是目睹飛升前輩風采，還是想看看這裏可有留下什麽天材地寶，那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經過了三天三夜的搜索，幾乎把天涯峰翻了個遍，但結果，依舊是一無所獲。


  長老暗歎可惜，若是自己早一步到這裏，能得到那飛升前輩指點兩招，或者討得一些寶物，那該多美滋滋？


  “真是沒想到，我們上清派，居然藏了一個飛升天界的前輩……飛升啊？什麽概念，陰陽界這麽多年過去，也不見有一人飛升，唉，若是我們能得到他的幫助，莫說區區天玄門，便是魔龍窟，也能輕易踩在腳下，上清派重新踏入三大宗門，甚至第一宗門，都是指日可待。”


  上清閣長老謝九，一臉可惜地說道。


  “我想，那位老前輩，應該是不想被我們打擾吧？所以才一直隱居在天涯峰中。”呂談笑苦笑道。


  林坤哼了一聲，看向一旁的丁不過，說道：“丁長老，你山脈隱藏了這等神人，想必你在從中撈到了不少好處吧？”


  聽到這話，丁不過不怒反笑道：“不得不佩服林長老的智商……若是我得到了這位前輩好處，煉丹閣會是現在這樣麽？怕是隨便一個普通弟子，都能吊打你林坤吧？”


  “丁不過，你……”林坤大怒。


  “行了，現在爭論這些還有什麽意義？”白雲道人悠悠道，“前輩已走，什麽好處也跟咱們上清派無關……再可惜，也是無濟於事。”


  呂談笑背負雙手，看向天際，喃喃道：“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人物啊……沒想到，突破天玄，居然真的可以飛升，隻是我們這些人，莫說天玄，便是天尊，又有多少機會，多少時間踏入？”


  聽到這話，眾人皆是露出黯然之色。


  若非當年收屍人與噬魂老祖一戰，引發的天地靈氣……恐怕他們到現在，都沒辦法踏入天師境。


  至於天尊，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天師，天尊，雖一線之隔，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不光是修為上的，壽元同樣也是差距極大。


  想要走的更遠，看得更多，壽元必不可少。


  他們深知，即便還能再活幾十年，乃至百年……壽元，終究也不夠支撐到他們衝破天尊了……


  ……


  ……


  老黃走後，曾劍的生活並沒有什麽改變。


  早上和眾弟子們，跟隨丁不過學法，打實戰；下午煉丹閣學習煉丹，親手煉藥；晚上去丁不過家裏吃飯，接受他的魔鬼訓練；結束後，和天蛇真君，去各大山脈采集藥材。


  “前輩，我一直有個疑問，老黃在的這段時間，你為什麽一直不肯露麵？”


  紫雲山上，曾劍經過天神真君的指點，在某處山洞找到了一株珍奇草藥，一把摘下後，漫不經心地笑著問道。


  天蛇真君蛇臉陰沉，沉默不語。


  “前輩既然不願說，那當我沒問好了。”曾劍說道。


  “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天蛇真君苦笑道，“這黃老頭，我的確認識，甚至不光是我，整個靈墟界的上層人物，恐怕沒有人不知道他。”


  “黃老頭全名，叫黃鯤鵬，自從和道尊一戰，不死重傷而退後，他的名聲傳遍了整個靈墟界……而我當年年輕不懂事，曾向他挑戰過，但是……”


  “但是怎樣？”曾劍問。


  天蛇真君哼了一聲，道：“還能怎樣，自然是慘敗。”


  曾劍哈哈大笑，說道：“老黃這麽厲害嗎？”


  “他的強悍，已經不能用厲害說明了。”天蛇真君歎了口氣，感慨道。


  “你就是因為曾敗在他手上，所以才不願露麵？”曾劍笑吟吟地說道，“我說，至於嗎？”


  “哼，你懂什麽？當然不光是這樣……”


  唰——！！


  天蛇真君剛開口，忽然一道光芒，在曾劍門派印記嗡嗡響起。


  曾劍愣了愣，手指虛空輕點印記。


  緊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印記上響起：“眾弟子聽令，十萬火急，速去上清派大門廣場集合！”


  曾劍臉色微變，喃喃自語道：


  “莫非，門派又發生了什麽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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