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證人
“不必等了，你們從哪來，就從哪滾回去吧！”
上清派，廣場。
眾人的目光，全部不約而同地朝著上方看去。
曾劍站在魔毯之上，神色冰冷地看著陸簇薛，孫長老，還有何長老，神色之中，帶著說不出的蔑視，若非他這身道袍實在不算顯眼，或許這三個長老就要把其當做門派高層了。
“你是何人，給本座下來說話！”
這目光，讓孫長老極不自在，冷哼一聲，手掌一番，一股強大的氣勁，猛地朝曾劍方向吸去。
白雲道人正欲出手在，曾劍卻是先一步，從上麵跳了下來，而那道氣勁，卻沒有就此消失，而是跟隨著曾劍的身影，不斷地追蹤過去。
“小心！”
丁不過忍不住驚呼。
曾劍微微一笑，並不在意，任憑那氣勁擊在身上，卻連腳步都未曾移動一步。
看到這一幕，不光是丁不過等長老驚訝不已，就連那孫長老也是愕然片刻，隨即冷笑道：“不錯，能以煉氣後期，擋住我一層功力，你足以自傲了！”
“不好意思，能擋住你撓癢癢的攻擊，我實在沒什麽好驕傲的。”曾劍攤了攤手。
“你……你說什麽？”孫長老頓時驚怒交加，他萬沒想到，這上清派區區一個弟子，居然敢跟自己叫板。
一旁陸簇薛和何長老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若隻是一個普通弟子，怎可有如此自信和氣魄？難不成這小子，是上清派剛剛閉關出來的老怪？
“閣下是上清派什麽人？”何長老沉聲問道。
“你眼睛瞎了？我這身衣服，自然是上清派的弟子……哦對了，我入門已經有一年了，你可別欺負我喲。”曾劍笑嘻嘻地說道。
何長老氣得火冒三丈，咬牙道：“好，反正今天來也是來了，倒不如幹脆見識一下，上清派作為曾經的三大宗門之一，到底有什麽資本！”
說罷，就要上前教訓曾劍。
嗖嗖嗖——
幾個長老，瞬間擋在了曾劍麵前。
“何長老，你一個前輩，這樣欺負一個晚輩，恐怕不太合適吧？”白雲道長淡淡道。
何長老哼了一聲，說道：“這小子出言挑釁我，我教訓他一下又怎麽了？”
“何長老，請你最好記住，這裏畢竟是上清派。”丁不過冷冷道。
何長老臉色陰沉，眼神怨毒地看著曾劍，心裏琢磨著找個時機，把這小子給宰了，一泄心頭之恨。
“此子口出狂言，存心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是否，代表了你們上清派的態度？”陸簇薛開口道，“若是如此，那就沒什麽好談了的了，待試道大會結束那一天，我們三派，便會對上清派進行……”
“你廢話怎麽這麽多？”曾劍不耐道。
“你……”陸簇薛大怒。
“你什麽你？我就問你，你的廢話怎麽這麽多？”
“豈有此理，實在豈有此理！”
“切，傻吊！”
“……”
陸簇薛，差點就氣吐血了。
他一揮衣袖，冷笑道：“好！好得很啊！沒想到上清派，還有這般無賴弟子！這一次談判，看來可以提前結束了！”
說罷，就要離去。
上清派眾長老心中無奈，白雲道人和謝九就不說了，他們知道曾劍的“身份”，丁不過，呂談笑，左唯等人，則是心中有氣，覺得這曾劍有些唯恐天下不亂，到時候對方真來打上清派了，難道你去當炮灰嗎？
“且慢，有話慢慢說！”
呂談笑歎了口氣，說道。
陸簇薛停下腳步，冷冷道：“還有什麽好談的？貴派弟子敢如此無禮，難道不是你們故意在蓄意縱容嗎？”
“我說話，一向都是如此。”曾劍淡淡地說道，“關於你們三派的條件，我不答應。”
“你算什麽東西！”陸簇薛不屑道。
曾劍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陸簇薛身旁的陸本偽，笑道：“哎，我記得你，你好像……叫陸本偽吧？功夫練得怎麽樣了，有報仇的實力了嗎？”
陸本偽臉色頓時鐵青無比，一想到郭師姐的死，心就仿佛被針刺了一般。
那一日的屈辱，他無論如何也忘不掉。
回到門派之後，不斷閉關修煉，瘋狂地補食丹藥，便是為了有一天，能與曾劍一戰，能為郭師姐報仇。
但現在，還不夠！
陸本偽明白自己和曾劍的差距，也知道這種差距，絕不是短時間可以彌補的……他需要時間，需要更多更多的時間，然後有朝一日，手刃仇人！
“問你話呢，聾了嗎？”曾劍道。
眾人心中疑惑，陸簇薛也是一臉茫然，問道：“本偽，此人你認識？”
“就……就是他在秘境殺了郭師姐。”陸本偽一臉痛苦地說道。
他知道，自己一旦說出真相，這個仇人，八成是死定了……而自己，再也無法親手為師姐報仇。
果不其然，陸本偽的話，仿佛一顆巨石沉入潭低，引起四周一陣軒然大波。
陸簇薛看向曾劍，眼中滿是震驚，隨即不怒反笑道：“好啊，原來仇人，就是你！”
上清派的幾個長老，頓時臉色煞白，沉默不語。
“莫要信口雌黃，你說是他殺就是他殺的？有證據嗎？”丁不過怒道。
陸本偽低下頭，雙手緊握拳頭，微微顫抖。
“如果是那個什麽郭師姐的話，的確是我殺的。”曾劍淡淡地說道。
這一下，全場都驚呆了。
即便上清派這邊，都隱隱猜到對方的死定然和他有關，但誰能想到，曾劍居然直接承認了？
“曾帥，你瘋了嗎！”丁不過怒道。
“曾小友，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呂談笑心髒都嚇得差點跳出來。
“嘿嘿，他都承認了，你們上清派還有什麽話好說？”何長老得意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那個郭師姐的死，本就和我有關。”曾劍麵無表情地說道，“至於為什麽殺她，我想你們可以去問陸本偽。”
“還問什麽問？你殺了我孫女，就做好給她償命的準備吧！”陸簇薛聲嘶力竭地吼道。
上清派這邊，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皆是一臉鬱悶。
他們在心裏，已經把曾劍劃入了白癡範圍。
哪有人，這樣不打自招的？不是白癡是什麽？
跟隨一起來的宋師兄和溫師姐，更是白眼直翻。
“溫師妹，這小子怕不是腦袋有包吧？本來沒他事的，非要自己站出來，這不是找死嗎？”宋師兄譏笑道。
“哼，正好，省去了我們收拾他的麻煩……不過就是連累了上清派。”溫師姐恨聲道。
丁不過心中一歎，覺得此次，曾劍無論如何也逃不過殺身之禍了，這段時間，他對這個弟子還是頗為喜歡的，好學，悟性高，有毅力，還在秘境大放光彩，可惜，這一次三大門派明顯有備而來，而曾帥又不打自招，即便自己想幫他，怕也是無能為力。
“小子，你既然已經承認了，那就休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何長老冷笑道。
“明明是你們先動手殺我們弟子，曾兄才出手反擊，難道保護門派弟子也有錯嗎？”
人群之中，餘婉月臉上漲紅，神色激動的小跑了出來。
曾劍微微一愣，看向餘婉月，道：“餘姑娘，你……”
“放心，我會替你作證的！”餘婉月看了曾劍一眼，說道。
接著，她走到眾長老麵前，行了一禮，道：“各位，當時我和曾兄同在黑森林秘境，對於所發生之事，自然是一清二楚……土靈宗欺人太甚，到處亂殺我派弟子，那郭師姐首當其衝，若非曾兄及時出手，恐怕小妹我也要慘死其手……試問，他這樣做，有錯麽？”
聽到這話，上清派弟子齊聲高呼：“沒錯！沒錯！沒錯！”
丁不過等人鬆了一口氣，暗道事情總算出現了轉折。
“放屁！我孫女陸穴騎天生可愛善良，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殺死，又怎可能殺你門派之人？小女娃，你莫要在這信口開河，胡說八道！”陸簇薛本萬沒想到半路居然殺出了個程咬金，頓時又急又怒，大聲喝道。
“我沒有胡說，你們土靈宗在秘境做的好事，難道還少麽？”餘婉月絲毫不懼，冷笑道，“多少姐妹，在秘境被你們土靈宗奸汙，虐殺，你們心裏難道沒點數，反倒在這反打一趴？”
丁不過差點忍不住鼓掌叫好了，心想以前怎麽沒發現，這餘婉月如此伶牙俐齒？
陸簇薛氣得火冒三丈：“一派胡言！完全是一派胡言！”
一旁的陸本偽，則是低下了頭，眼中帶著慚愧。
他很清楚，土靈宗，的確在秘境裏幹過不少壞事……土靈宗之所以能迅速崛起，主要原因，是掌門為了壯大門派，一旦門派招新，無論品行好壞，皆可入門學法，導致土靈宗魚龍混雜，門派弟子雖多，但卑鄙下流之徒卻也如過江之鯽。
白雲道人上前一步，冷冷道：“若真是如此，那就怪不得我派弟子殺人了……幸虧我這弟子安然無恙，若他出了事，我定會向貴派討回公道！”
“不錯，土靈宗簡直欺人太甚，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們先出手殺我派弟子，現在居然汙蔑我派弟子殺人？你們當真認為陰陽界，是一點公道也不講的嗎？”丁不過補刀。
“唉，土靈宗最近行徑，似乎隱隱朝著邪派靠攏啊。”呂談笑繼續補刀。
陸簇薛臉色鐵青，看向一旁的陸本偽，喝道：“你愣著幹嘛，說話啊！告訴他們，你師姐有沒有亂殺人！”
“我，我……”陸本偽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極不願說謊，但如果不說謊，這一趟豈非就白來了？
“別逼他了，這孩子不像你們，他很實在。”曾劍笑吟吟地疏導。
眼看情況逆轉，靈峰派何長老連忙喝道：“那我派無數死亡的弟子呢？你是不是得給個交代？”
曾劍瞥了他一眼，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我隻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不主動惹我，我自然不會亂殺無辜。”
“那你這算是默認了？”何長老冷笑。
“夠了！你們靈峰派還有臉來討說法？”
一聲冷哼幕然響起。
緊接著，白衣飄飄的冷傲雪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她的出現，不禁讓所有人側目。
相貌氣質本就極佳的冷傲雪，此時猶如鶴立雞群的天鵝一般，閃耀奪目。
“小女娃，你什麽意思？”何長老怒道。
“你們門派，可有一個叫獨龍撰的光頭？”冷傲雪冷聲道。
此話一說，何長老頓時臉色巨變，顫聲道：“你……你見過他了？”
“何止加過，他還差一點，就殺了我。”冷傲雪冷冷道。
場麵，一下子再度反轉。
冷傲雪的話，讓眾人驚呼連連。
“你可有證據？”何長老哼道。
“我也是在場的人證之一。”
雷子楓，也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麵色肅然道：“當日，我和冷姑娘在秘境深處，便是被那被獨龍撰追殺，差點命喪其手，若非曾劍出手相救，我又怎能站到這裏？另外，那獨龍撰的實力，遠超煉氣後期，至於為什麽，我想何長老應該心知肚明吧！”
何長老臉色一變，心知對方已經發現了獨龍撰天師巔峰的實力……隻是，他想不明白，獨龍撰天師巔峰的實力，怎會殺不了這兩個小輩？這個叫曾帥的小子，究竟強到了什麽程度，才能從獨龍撰手上救走他們？
“那……那你可知，獨龍撰是被誰殺的？”何長老猶豫了一下，問道。
雷子楓愣住了，心想這節奏不對啊，自己本來是好心出來作證，可現在，豈不是把曾帥坑了麽？
“你們說的獨龍撰，可是那個光頭佬嗎？”曾劍淡淡道，“如果是他的話，那麽他是我殺的。”
這一下，不光是何長老，上清派，天玄門，土靈宗，等等所有高層，心中瞬間猶如掀起一陣巨浪，驚駭無比。
十年一次的黑森林秘境，各宗門派老怪壓製修為潛入其中，已是多年來的潛規則，大家看破不說破……問題是，一個天師境的老怪，怎可能被一個煉氣後期弟子斬殺？
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何長老聲音帶著顫抖。
“不錯。”曾劍點點頭，“那光頭佬，當時正在追殺冷姑娘和雷兄，我就順手，斬了他。”
順手，斬了他……
何長老的腦袋，一片空白，眼前感覺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