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希望不是最後一個
第236章 希望不是最後一個
關於鍾原的取向問題,薑書杳和裴衍大大小小爭論了很多次。
她承認與其他人相比,鍾原確實對她有所不同,可那份特殊僅限於無數個夜裏兩人相伴天台吹冷風的情義。
純的不能再純。
裴衍聽她講完大堆道理,爭得麵紅耳赤的樣子,忍住想把她捏碎的衝動,冷冷扔下一句:“你他媽沒救了。”
薑書杳一口氣噎住,遲遲不知作何反應。
因為她的沒救,某人硬生生晾了她三天。
直到星期五下午的體育課,老師吹響哨子,公布了本學期的體操內容。
華爾茲。
整個大二,采取同係男女混合組合,本著聯誼的目的,按照學號隨機匹配,共同完成雙人華爾茲的必修課。
隨機匹配就很有意思,沒有人可以預料自己接下來會麵對一張怎樣的麵孔,或美或醜,或清爽或油膩,完全交給老天做主。
計算機係男女比列為8:1,也就是說,其中有相當多的一部分男生,無緣這樣的美事。
很不幸,裴老板正在此列。
第一節課教開舞前的禮儀和基本步法,也就免去了男生女生肢體接觸的尷尬。
和薑書杳匹配的是軟工二班的一名男生,五官還算標致,隻是整個人又黑又壯,身形略顯得魁梧,用來擋紫外線倒挺好,可如果真要握住女神的手一起跳浪漫的華爾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幅畫麵,美女與野獸。
計科一班的男生集體不淡定,齊刷刷看向旁邊麵如冰窖的裴衍,“裴老板,這你都能忍?”
忍麻逼。
操。
裴衍眯了眯眼,邁腿朝男女混合區域走去。
“杳杳,你家老大來了。”何舒苗眼尖,一瞄到遠處那抹漸行漸近的散漫人影,就趕緊挪過去打報告。
室友眼神裏的澎湃袒露無疑,那是一種腎上腺素激湧的興奮感,俗稱看好戲。
薑書杳聽聞隻皺了皺眉,沒說話,繼續練習步法,連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
計算機係的沒人不認識裴衍,更沒人不知道這兩口的關係。
軟工男生眉心直跳,遲疑道:“等會兒我還是跟你男朋友換一下,他那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能好就怪了。
薑書杳暗自嘀咕。
可是為什麽要換,他有本事晾她三天,她就有本事氣死他。
隨著腳步聲逼近,冷颼颼的氣息也在一點點侵襲軟工男生的意誌。
“你確定不讓我換?”
“確定。”
薑書杳說完就後悔。
萬一弄得太過,那家夥脾氣發作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愛情麵前人人平等,何為她就是如此慫?
不過她有些納悶,問軟工男:“如果這種事換作是你,你會生氣麽?”
軟工男耿直的道:“是個男的都會不舒服,但世事無絕對,現實麵前首先還是要量力而行。”
“怎麽量力而行?”
“看能不能打得過。”
薑書杳被他逗笑,隨口問:“那你打得過裴衍嗎?”
“打不過。”
“,”
嗬,長一身腱子肉有什麽用。
沉默間,軟工男弱弱補充了一句:“之前跟他掰過手腕,輸了。”
好吧。
薑書杳知道對方說的掰手腕是怎麽回事,去年基地剛成立那會兒,不少人為了加學分擠破腦袋都想進去,有一次江序白被吵得頭皮炸裂,隨手往角落裏某個甩手掌櫃一指:“你們誰能掰得過他,就讓誰進。”
其實這個‘掰’指的是專業技能方麵,但保不齊就有憨憨未經思考便衝了過去。
不錯,正是麵前這位。
挽起袖子露出粗壯的手臂往桌子上一放,豪言壯語:“來啊,我不信你能在我手腕下走過十秒。”
裴衍當時正眯著眼困覺,懶懶睜開眼就對上軟工男挑釁的目光。
薑書杳下意識以為他會直接無視或者讓江序白把人弄走。
結果,卻見他漫不經心一笑,活動了幾下手腕,“不用十秒,五秒就夠了。”
話一出,現場轟然大笑。
至於笑聲持續了多久,薑書杳不太記得。
反正軟工男咬牙堅持五秒後落敗,沒錯,不多不少剛好五秒。
那時眾人大跌眼鏡的場麵,比裴衍奪得基地考核第一名的那天還要令人難忘。
一來一回的思緒,足以發生很多事。
等薑書杳再抬起頭的時候,麵前早已換成了另一張臉。
“那黑熊跟你說什麽了?”
!?
薑書杳愣愣看著他。
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某人口中的黑熊指誰。
她四處環顧了一圈,沒發現軟工男的影子。
“看什麽,老子沒那大猩猩好看麽。”
“,”
裴衍一把拎住她的衣領,把人提到跟前,“想故意氣我,可惜找了個慫包。”
薑書杳翻白眼。
“走,換個地方好好對我翻。”
“你鬆開,去哪兒啊。”
裴衍拎她的手換了個姿勢,改成摟腰,“隨便逛逛,把這三天的補回來。”
兩道身影依偎著遠去,何舒苗看得雲裏霧裏。
話說,杳杳這戰鬥力不行啊。
不,簡直是弱爆了。
本期待有一場世界大戰的何舒苗,忍不住的失望搖頭。
過去一年裏,兩人鮮少有時間像現在這樣閑適地逛過校園。
蓉大其實比想象中大好多,靠近南區那片地域,文化展館,藝術回廊,曆史碑,還有江南園林,各種建築美景幾乎讓踏入者心馳神往。
薑書杳停在曆史碑前,抬頭仰望上麵的名字。
形形色色的人名,卻沒有一個能勾起她熟知的印象。
她自認曆史學得不差,不應該知識淺薄到這種程度。
裴衍從旁邊踱過來,解釋說:“曆史碑上刻纂的是蓉大自建校以來所有優秀畢業生的名字,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嗯?
薑書杳一下來了興致。
“怎樣才算優秀,取得什麽樣的成績,才能上曆史碑?”
女孩目光灼灼,眼神裏充斥著滿滿的期許。
裴衍捏捏她的臉頰,揶揄道:“怎麽,公主也想要?”
沒等她答話,裴衍聳了聳肩:“簡單啊,我找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帶著鑿子給你刻上去。”
薑書杳瞪住他,一時無語。
餘光之處,不經意瞥見一個人名。
她偏著頭看了看,拿話問裴衍:“這個人,就是你堂兄吧。”
順著薑書杳的視線看去,2016屆計算機係的首例位置,正是刻著他堂兄的名字。
說來也奇怪,蓉大建校上百年來,曆史碑上竟然就隻出了一個裴姓。
裴衍笑了笑:“希望他不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