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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高考恢復

  第55章 高考恢復


    她投入地回應著郝少東的進攻, 偶爾還主動跟人糾纏,雙手環在他脖頸上,整個身子也朝他那邊靠。


    算下來, 兩人已經一年多沒親熱過了,那時候去了地震震區,沒多久陳葉雲就檢查出來懷孕了, 因為孩子不穩,兩人從始至終都小心翼翼不敢行房事,現在出了月子幾個月,兩人都有些心思。


    外頭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陳葉雲因雨滴被風挾著打在玻璃窗戶上的聲音分了神。


    “下雨了,唔,”她稍微往後退了退想說話, 結果後麵幾個字又被男人吞了進去, 小舌被人含著吮吸, 一時說不出話來。


    呼吸被人奪走,她感覺喘氣有些困難才推了推男人重獲自由,等兩人分開她喘著氣大口呼吸, 還是不忘扭頭去看窗戶那邊,風吹的窗戶來回晃,打到牆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透明的雨點打在上頭留下了印記。


    雨下得越來越大, 劈裏啪啦打在窗戶上,一整晚沒個停歇,

    天空已經泛白, 淩晨四五點,外頭已經有人起了, 生火做個早飯準備早早下工去, 郝少東這才從床上下來, 一陣陣汗水劃過結實挺拔的身板滴到了地上。


    床上的陳葉雲已經沉沉睡去,身上汗涔涔的也擋不住她的睡意,迷糊間感覺被人翻著神擦了擦身子,奈何實在是睜不開眼了。


    再次醒來時,雨後的舒爽讓人精神百倍,陳葉雲伸了個懶腰躺在床上揉揉眼睛,視線逐漸由模糊到清明。


    郝少東已經回連隊去了,陳葉雲起床換了衣裳隨手紮了個辮子,頭發逐漸長長了,已經快到胸口,她往上綁了紅色綢子頭繩。


    湘湘在小竹床裏亂動,小姑娘和她娘差不多同時醒來,手腳無意識向外使勁,小臉皺成一團,淺淺的眉毛都快擰成川字了,張嘴就準備哭。


    陳葉雲走過去趕忙把孩子抱起來,讓她喝奶,一喝上奶湘湘也不準備哭了,一張小臉逐漸舒展。


    “讓我看看亂撒尿沒?”她伸手往孩子屁股上一抹,幹爽得很,“這麽乖啊,沒撒尿是不?”


    結果低頭看過去,原來尿布已經換了一張,昨晚換的是一塊黑色的,現在人小屁股上是塊灰色,“你爹給你換過了啊,剛可白誇你了。”


    喂了奶,陳葉雲把孩子放回小竹床,自己往廚房去,這會兒家裏沒人,上工的上工,上學的上學,廚房煤爐上溫著早飯。她揭開鍋蓋一看,裏頭有一碗稀飯和一個饅頭。


    沒拿回桌上吃,陳葉雲就把稀飯和饅頭拿出來擱在灶台上,吃兩口饅頭喝一口稀飯,順便低頭看看家裏的菜。


    這個月肉票吃完了,油也還剩淺淺一層,地上就擱著幾個大白菜,幾個黃皮小土豆和幾個紅薯,紅薯還是看病的病人送她的,非要送她,說不值錢,扔下就跑了。


    她回屋打開衣櫃,拿出裏頭的鐵皮盒找票證,挑挑揀揀選了幾張出來準備拿去跟人換票。


    “小雲,在家不?”


    屋外傳來聲響,她把鐵皮盒放好再往外走,臨出臥房的時候又看了湘湘一眼,小丫頭正乖巧地吃著手自己跟自己玩呢,樂嗬嗬的。


    門外站著趙月,她手裏拿著兩串番茄,一根綠色長條藤分叉成兩股,上頭綴著紅豔豔的小顆番茄,地上放著個籮筐,筐縫裏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紅色。


    “來,拿去做菜。”


    “你這是買的?看著真水靈啊。”陳葉雲接過長條藤,直接揪了一顆番茄下來,上頭還沾著點兒泥土,她拿去廚房過了過水,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


    除了個小,沒別的毛病。


    “好吃好吃。”


    “我和我們那兒做勞保手套的工人去山上摘的,好多條藤,我心想給你們都送點兒。”


    “你一大早上山去了?”


    “那可不是,起了個大早。不跟你說了,我還得給樓上的送,你自個兒拿著吃就是。”


    午飯就陳葉雲一人吃,她把竹床搬出來放到客廳,把湘湘放進去,自己在廚房裏炒菜,時不時看她一眼。


    兩串小番茄被剝皮切成小塊兒炒熟了,再放了點鹽,就著昨天剩下的一拳米飯吃了。


    下午,她打著蒲扇和湘湘一塊兒躺床上睡覺,一大一小倒是像了個八,九成,床上鋪著草席,可睡久了也不頂用,照樣發熱,睡個覺又能出身汗。


    大軍和玲玲放學回來的時候,倒還帶回來了好東西,兩人把前陣子撿的麥穗拿去換了兩個西瓜,不止他們,院裏小孩兒們都拿去換了,撿的多了還能再換個冰棍。


    “姐,你咬一口。”老冰棍凍得硬邦邦的,可來回來的路上已經在化水了,大軍跑得飛快就擔心沒到家就化沒了。


    陳葉雲牙齒碰上冰棍覺得一陣舒爽,涼氣幽幽地冒,冰著口腔。“好了,你們吃吧。”


    她含著冰棍說話,讓弟弟妹妹把剩下的吃了。


    這天兒真是熱,她把大寶貝西瓜給放進水缸裏涼著,看著它仿佛已經吃上了。


    等郝少東回家的時候,人在走廊就開始喊了,“快來看看我帶啥回來了。”


    大軍和玲玲正在桌前寫作業,聽到姐夫的聲音齊刷刷往外看,“呀,是冰塊!”


    郝少東手裏端了個紅色牡丹花瓷盆,裏頭躺著塊大冰塊,正往外散著寒氣。“來騰個地兒。”


    陳葉雲從廚房聽到動靜,出來一看也驚呼出聲,“你在哪兒弄的?”


    “今天下午去了趟城郊啤酒廠,人送的,我們拉了好幾桶回來。”郝少東把瓷盆放在桌上,冰塊四周瞬間就有了些涼氣。


    這年頭冰塊也不好搞,在夏天可是珍貴的好東西。


    他又往屋外走,故作神秘道,“還有好東西。”


    手裏還拿著鍋鏟,陳葉雲跟著男人走出去,門口地上放著個大的編織袋子,“裝的什麽啊?”


    “今兒在城裏遇上賣竹席的,我買了三床。”說著話,郝少東把草席拿出來,嶄新的竹席,席麵是嫩青色的,摸上去還挺舒服。


    “多少錢一床?”陳葉雲把鍋鏟遞給大軍拿著,自己幫著把草席抱回屋。


    “一塊五。”


    “這麽貴?”陳葉雲抱著竹席站在客廳中央沒挪腳,她擰著眉看著郝少東,“竹席要這麽多錢啊?一塊五也太貴了吧。”


    她隱約記得農場供銷社的草席才五毛呢,那還是什麽滬市的大牌子,說是跟外頭隨便誰自己編的不一樣,睡著更舒服。


    “這個沒要票的,是貴了點兒。”郝少東一手抱著兩床草席,另一隻手攬著媳婦兒往裏走,“這是首都產的竹席,說是比草席睡著還舒服,正好在城裏遇到有人單獨賣,說是特別好,比洋貨還好,睡著涼悠悠的。”


    陳葉雲一聽不要票倒緩了臉色,勉強也還行吧,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麽寶貝疙瘩能這麽貴。


    兩人把三床竹席都鋪上了,郝少東去水缸裏舀了水,拿帕子打濕了給擦了幾遍,竹席被涼水浸了浸,摸著是不一樣。


    大軍和玲玲跟著進來,也伸手摸了摸,是覺得更舒服,“姐,這個肯定睡著香。”


    陳葉雲看著床上的新竹席也覺得不錯,貴就貴點兒吧,總能睡個好覺。


    吃過飯,院裏人都拿著蒲扇下樓去,三三兩兩坐在一塊兒話家常。


    大家屋裏的西瓜都涼了一下午,這會兒正好是吃的時候,郝少東把家裏那兩個西瓜抱下來,用手掌一劈,西瓜立時從中間裂開了,他拿著掰了幾下,分成了小塊。


    大家吃著西瓜,誰家沒有的就往別家去拿,所有人都吃出聲響,紅色西瓜水滴到地上,留下個印子。


    “夏天還是得吃西瓜才行啊,這涼了一下午吃起來就是爽。”


    “下回再去瓜田裏買幾個。”


    “姐,這是我們換的!”大軍忙著邀功。


    “對呀,那麽熱的天我們去撿麥穗,我都曬脫層皮了。”曾兆華把胳膊伸出來給大家看,那細胳膊確實紅彤彤的,瞧著是曬著了。


    “行,表揚你們啊。”陳葉雲把西瓜皮扔進籮筐裏,去旁邊衝水洗手擦嘴,籮筐裏已經扔了好多塊西瓜皮了,

    “來來來,你們幾個過來。”郝少東抬手招呼院裏幾個男娃到跟前,“這筐西瓜皮還有些水果皮提到養豬場去,給你們許叔拿去那邊喂豬”。


    “養豬場好遠啊,”孫新傑還啃著一瓣西瓜,一抬頭嘴旁邊一圈都是紅的。


    “你們許叔有好東西,找他拿糖去。”


    “真的啊?那我們去!”


    吃了西瓜還有糖吃,院裏一群孩子都積極得很,在衣服上擦擦手就要準備出發,一籮筐西瓜皮出動了7個孩子過去。


    曾兆華和陳葉軍抬著前頭的兩個角,白鬆林和孫新傑抬著後頭的兩個角,旁邊王義正和孟婉,陳葉玲跟在一旁,甩著手走路。


    從家屬院去養豬場,大人走快點得走近二十分鍾,他們抬著籮筐慢悠悠走,少說也得走半個鍾,得幾人到養豬場門口的時候,天都要黑了。


    “許叔。”


    “許叔。”


    管理養豬場的主任許強家就在附近,倒也好找,他也才從養豬場回家,這會兒正喝著放涼了的稀飯,大門敞著,外頭人未到聲音先到了。


    聲音聽著脆生,像是一群小娃。


    他擱下豁了口子的瓷碗,起身走出去,“哎呦,這麽一大群往哪裏去玩啊?”


    “許叔,我們來給你送西瓜皮喂豬。”大軍搶著答話,他知道許叔跟自己姐夫關係好,以前是一個連隊的。


    “不得了啊,西瓜皮還挺多。”許強接過籮筐看了一眼,都是剛吃的,還帶著水分,他拿著門口空的化肥袋子抖了抖,把西瓜皮倒了進去。“謝謝你們了哦,這大老遠的走一趟。”


    糧食珍貴,也就沒有什麽餘糧喂豬,一般他們都到處收點麥麩,米糠來喂,不過最合算的還是果皮。


    “我收起來,明兒中午給它們喂。”


    “好!給他們多喂點,以後豬肉更好吃。”玲玲還想著豬肉呢,又肥又香。


    “行,那你們早點回吧,太晚了路都看不見了。”許強準備回屋繼續吃飯。


    “許叔。”看著人要走,曾兆華忙把人叫住,“你,不給點糖啊?”


    說著話時,他還有些不好意思,說得挺小聲,一旁的孫新傑聽了替他開口,“許叔,說拿過來有糖我們才過來的!”


    “嘿,你們這群小娃娃還想著這一出的,誰跟你們說我有糖的?”許強笑了笑,彎著腰問孫新傑。


    “我姐夫!”大軍回答地大聲。


    “這個郝少東,還算著我的!”許強笑著搖搖頭,轉身進屋拿糖,兩人一起在一個連隊,關係就處得好,經常打打鬧鬧,後來許強分去養豬場幹了。上回在路上碰見他還死乞白賴拿了吃了幾塊他要打回家的菜,這次就被人給算著糖了。


    “你們等著啊。”


    許強從屋裏拿出一把豆根糖,黃色的細條吃著軟嚼著香,“拿去拿去,大軍,跟你姐夫說,這把糖我是記在他腦殼上的哦,讓他下回打二兩老白幹過來。”


    “好。”大軍嘴裏嚼著糖,說話含糊不清的。


    送了一筐西瓜皮,一人得了一根豆根糖,回去的路上一群孩子蹦蹦跳跳到處跑。


    “哥,你等著我們啊。”玲玲倒是跑得快,她以前在村裏也經常上山下河地跑,可孟婉要弱些,於是她拉著孟婉姐姐的手追著前麵的幾個男娃。


    “玲玲,你們跑快點兒啊,小心後頭有狼哦。”白鬆林停下來轉身嚇唬她們,直把兩個女娃嚇得加快了腳步。


    “啊啊啊,快點跑,孟婉姐姐,不然我們要被狼叼走了。”


    “好。”孟婉喘著粗氣回應她。


    大軍看妹妹被嚇著了,拍打一下白鬆林,“你不要嚇她們!”


    正吵鬧著前進,突然大夥兒發現跑在一群人最前頭的孫新傑挺住了腳步,他正鬼頭鬼腦地往旁邊的樹林裏走。


    “你幹嘛呢?有什麽好看的。”其他幾人也走了過去,站在他旁邊。


    “噓!”孫新傑神秘兮兮地用食指擋在嘴前,示意他們安靜,“裏頭有人。”


    一聽這話,大家突然安靜下來,幾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裏看,耳邊隱約飄著幾聲說話聲。


    曾兆華是裏頭最大的,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快走了!人家在生娃娃呢,我們不能看。”


    “啊?”


    “怎麽生娃娃?”


    其他幾人麵麵相覷,臉上都寫著疑惑,他們更想看了,“是生湘湘那樣嗎?那我姐和姐夫就生了娃娃。”


    玲玲瞪大雙眼往小樹林裏看,但是天太黑了,什麽都看不見,就好像能看著樹葉在動。


    “羞人得很,走了,不能看的,回家回家。”曾兆華招呼幾個朋友回去,許是聲音大了點,驚動了小樹林裏的人,裏頭一陣動靜,再一看,兩個人影踩著地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從另一邊跑了。


    王義正指著一閃而過的人影,“他們跑了哎。”


    “曾兆華,怎麽生娃娃啊?你們知道嗎?”孫新傑挺好奇的,他看著樓上剛出生幾個月的湘湘就覺得可愛,“好生不?我也想生一個。”


    “長大了才能生!”曾兆華臉有些紅,他也是上回無意中聽大人們聊天聽到的,小孩子還不能生娃娃。


    “哦哦。”幾人認真點頭,原來現在他們還不能生。


    沒多久這個話題就被拋在了腦後,幾人走過知青點,這個點了裏頭還亮著燈,說話聲兒也大。


    他們看什麽都好奇,四處望了望,玲玲看見知青點旁邊樹下有個人影,那人大夏天的穿著件厚棉襖站著。


    一見到有人來,就立馬回屋裏去了。


    “孟婉姐姐,你瞧見沒?”她努努嘴,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


    “瞧見什麽?”


    “那人穿個大棉襖。”玲玲穿著一件小裙子都覺得熱。


    “是不是看岔了?這麽熱還穿大棉襖得多熱啊,怕不是要熱病了。”


    “是嗎?”玲玲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看錯沒,應該是看錯了,沒人會夏天穿棉襖的。


    回了家,陳葉雲給弟弟妹妹倒了杯涼開水,又倒了熱水到盆裏讓他們自己端回屋裏擦擦身上的汗。


    農場有簡易澡堂,不過人多澡堂隔間就兩個,尤其是夏天,經常排不上號,還不如在家自己脫了衣裳擦一擦。


    “姐夫,”大軍端著盆出來倒水,正好看到郝少東在客廳裏,他想到前頭看到的,問他,“我們今天看到有人生娃娃了。”


    郝少東拿著水的手微微一頓,正好和後頭走過來的陳葉雲對視上。


    “你們看到什麽了?”陳葉雲把帕子放在桌上,趕緊問他,農場裏還有人犯這種事兒?


    大軍把回來路上在小樹林見到了事都說了出來,末了還補充一句,“曾兆華說他們在生小娃娃。”


    聽了大軍的話,郝少東衝旁邊的女人小聲說,“應該是有人偷摸溜出來約會,這再大膽子也不至於在外頭光天化日的幹那種事兒。他們不懂,見著小樹林裏有人就以為在幹壞事。”


    “華子還懂這麽多呢。”陳葉雲欲哭無淚,見著有人鑽小樹林還能想到那處去,她想了想,跟弟弟妹妹解釋,“倆人見麵說話呢,你們別想岔了。”


    “姐,那怎麽才能生娃娃?”玲玲趿著鞋走過來。


    “你們還小,別管這些事兒。”她真是沒想到還能被這兩個小的問的啞口無言。


    十月初,湘湘大了些,陳葉雲出門把孩子帶著給她放在衛生所,衛生所倒沒有風吹日曬的,比其他嬰孩條件還好些。


    上回她見著有兩口子上工,因為家裏沒人能照看,又要掙工分,隻能把孩子裝在草籃子裏看著,更是遭罪。


    衛生所裏有個雜物間,她把屋子打掃出來往裏放了個小床,湘湘平日在裏頭也是吃了睡,睡了吃,隻有餓了或者拉屎撒尿了才哭。


    付紅和周醫生都愛逗她,她也不認生,誰來都樂嗬嗬的,有回郝少東背著幹活受傷的農工過來,走了一路滿頭大汗,見著閨女想去親近親近,結果坐在床上的湘湘像是聞見了她爹身上的汗味,直往後頭躲,眉毛也擰著,撅著小嘴。


    一副十足嫌棄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郝連長,也就隻有你閨女敢嫌棄你了。”付紅在一旁看得可樂,湘湘這丫頭真是有靈性,那小模樣招人疼。


    結果話音剛落,郝少東見閨女嫌棄自己汗也無奈笑笑,轉頭就看著湘湘因為剛剛往後躲沒穩住身子要往旁邊倒。她努力用小胖手去撐著床,結果還沒夠著就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身子倒了,小胖腿還翹了起來,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陳葉雲給她墊了不少拿舊衣裳拆的棉布在下頭,還加了厚實墊子,她也沒摔著,不過許是她知道自己在眾人麵前摔得四仰八叉羞了臉,立時用一雙小胖手把臉給擋住了。


    郝少東見她要摔下去的時候就趕忙過去抱她,結果沒來得及抱住就看到這滑稽的一幕。


    “湘湘,”就說了兩個字,那話裏的笑意都藏不住。


    屋裏見到這一幕的人都笑了,甚至還有幾個來看病的農工。


    “哎喲,我的乖寶。”陳葉雲掩著唇邊的笑意走過去,誰能想著這丫頭能這麽搞笑,還用手把小臉擋住。


    周醫生這麽冷臉的人都難得哈哈笑出了聲,“湘湘這丫頭咋這麽鬼精鬼精的,真招人喜歡。”


    郝少東走到陳葉雲身邊,看著她抱起閨女檢查一番,沒摔著,把她擋臉的手一拿開,人還咯咯咯笑出了聲呢,臉頰肉嘟嘟的,咧嘴一笑能看到冒出的一點點門牙,很短一截。


    “你看看你在這兒日子過得挺好啊,比你爹我強。”郝少東大手往衣裳上擦了擦,這才捏了捏閨女的臉頰肉,他這陣子一直在外頭,被曬得不行。


    “那是,我們湘湘小日子還不錯。”陳葉雲把孩子放回床上,給郝少東拿了顆中藥丸,“你吃了,防著點中暑。”


    說完,又把自己的搪瓷盅遞給他,裏頭有滿滿一杯涼白開。


    郝少東幾口就灌了下去,涼白開下肚確實解渴。


    “我先走了。”他低聲跟陳葉雲說話,轉身又跟周醫生和付醫生打了招呼。


    “陳醫生,你過來搭把手。”付紅正給人拿藥,衛生所又來了個病人。


    來人是知青點的同誌,陳葉雲認識他,和張翠青一個小隊的,叫黃建華。


    黃建華病懨懨的,一進衛生所就叫著讓醫生給他開個病曆單子,說他難受死了,這病是治不好了。


    陳葉雲忙叫人坐下,叫他伸出舌頭看了看舌苔,黃建華舌苔發白,人也沒精神,說話時還帶著鼻子,像是鼻塞了。


    “測□□溫看看。”陳葉雲甩了甩溫度計,看著度數到了35度再給他,“放到咯吱窩下頭夾著。”


    “醫生,你直接給我寫個病曆單子嘛,我這頭暈眼花鼻子也堵,真的是病了,還病得不輕。”


    “病了肯定給你治,不過也得先檢查看看。”陳葉雲穿著白大褂,把手往兜裏一插,覺著這人有點不對勁。


    不過她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快39度了。”陳葉雲拿回溫度計一看,給他拿藥,“熱傷風了,這時候換季是容易得風熱感冒,吃點藥你回去最好拿厚被子捂著,睡一覺出身汗就好了。”


    黃建華聽到這兒臉色變了,他蹭地站起來,剛剛虛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醫生,這麽快就好啦?不用去大城市醫院治?”


    “嗯,這點病哪用去醫院啊?耽誤不了多久的,你放心啊。”陳葉雲明白他們的心,一心為勞動,生怕多病一天影響幹活,掙工分。


    走出衛生所的時候黃建華麵如菜色,瞧著比進去的時候還蔫兒。


    外頭有個知青等著他,兩人在衛生所背後牆邊站定,那人壓著聲音問,“咋樣?搞得病曆單子沒有?”


    “沒有,就給我開了點兒藥,說讓我回去捂著被子睡一覺就好了。”


    衛生所一般不給開病例單,除非是挺難治的或者棘手的病情,而有了病例單等於是有了請假條,拿到大隊去都能直接休息的。


    “那咋辦?不然去人民醫院搞點,”


    黃建華瞪他一眼,吼了一嗓子,“你在想些啥啊,人民醫院那些設備一架著,我們這點小病小痛不是更沒有地方裝了嘛!還是得從衛生所這邊想辦法。”


    “周醫生老古板肯定是沒法,就看那個陳醫生和付醫生了,能不能從她們倆身上下手。”


    又過了幾天,在衛生所裏,陳葉雲忙完歇了口氣,和付紅閑話,“最近生病的人怎麽這麽多啊,瞧著一茬接一茬的。”


    “可能是天氣問題,大家幹活太使勁兒了。”付紅想了想又說,“是有點奇怪,還都是病的那些知青,難不成是傳染了?”


    “傳染?”陳葉雲聽到這兩個字立時警覺起來,醫學手冊上可說了,要是是傳染性強的疾病就是大問題,得引起重視。


    “不行,得跟周醫生說說。”


    周醫生還是愛拎著醫藥箱子去人家裏看病治病,她沒那麽愛坐在衛生所裏,覺得拘束,反倒是走在外頭挨家串戶好,畢竟她已經這麽走了二十多年了。


    周醫生聽了陳葉雲的話,也覺得不大對勁,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讓她們都注意,要堅定努力給大家治好病,保障好農場人的身體健康。


    陳葉雲和付紅自然是應下了,這些天來衛生所的知青,一個個身上毛病都不少。


    她剛準備給人輸液,把針頭紮進去哦,就聽到外頭一陣吼叫聲。


    “公布了!公布了!真公布了!”外頭一個知青衝了進來,朝衛生所裏其他知青喊。


    “真的?”


    “怎麽說的!”正打著點滴的知青一個激動猛地站了起來,針頭處立時開始回血。


    “哎,同誌,你別亂動!”陳葉雲忙叫住他。


    不過人此時壓根聽不見,他突然滿麵紅光問進來的知青,“快說說。”


    屋裏其他人也好奇,發生什麽了?


    “批準了!今年就恢複高考!”


    “我們能考大學了?”


    “是的!我們都能考!”他說著話,朝身邊人喊著話,右手握成算攥緊在空中揮舞,“你能考,我也能考!”


    他右手邊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疑惑地看著有些發狂的人,舔了舔幹燥的唇,“考啥子哦,我考不了,我字都不認識幾個。”


    陳葉雲想起幾個月前張翠青說的話,眼睛看向前方,有些出神,原來是真的,高考真要恢複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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