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慕容蘇跌落懸崖
路過的人,都識相繞道而行。
終於,南宮徹竟然敗下陣來,轉過身,“幫本王把縣令叫來。”
嗤之以鼻的語氣,背對著某人卻是笑意連連,那抹足以融化雪山的笑容,慕容蘇怕是見了,都以為自己在做夢吧。
慕容蘇愣了幾秒,還在奇怪某人竟然這麽輕易被說服,那抹雋逸的背影,已經走出了好遠。
夜晚,鄉下的星星總歸然是比城市的星星多的多。
慕容蘇忘了有多久,已經多久沒有這樣仰視星空了。
安靜下來的時候,慕容蘇總會想起以前的生活來。
有時候慕容蘇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多希望這一切隻是個夢,而事實總是讓人寒心。
她穿越了,還穿越到這麽個倒黴的亡國公主身上,若不是前世的自己是個警察,真不知道在這大周已經死了多少回了。
“慕容蘇,大半夜的,你在這裏做什麽?怎麽?突然想起宮中的好了?”
身後傳來幽幽且帶刺的話語,慕容蘇不用看,便知道那人是南宮徹。
“女婢連全家遭遇滅頂之災的事情都經曆過,又豈會怕這小小的瘟疫,倒是王爺,這麽晚不睡,可是想念萬歲爺了?”
“你現在倒是長能耐了,什麽也治不了你了?”
南宮徹是睡不著,薑城百姓落腳的地方至今沒有找到合適的地,前是長江高山,後是蕭國領地,左右又緊挨著一座又一座山峰。
想要找到既好又近的落腳點,是沒有了。
“女婢沒有,女婢命如螻蟻,明天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又何來無所畏懼之說。”
南宮徹突然失笑,淺淺的勾著唇,仿佛是聽到天大的笑話。
“王爺,您笑什麽?”慕容蘇微微蹙這眉說道。
“慕容蘇,你若命如螻蟻,又豈會坐在這裏,分明像那沙漠中的仙人掌,自強不息。”
“王爺見過沙漠?”
他?這是在安慰自己,慕容蘇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不過,大周不是沒有沙漠嗎?
“嗯。”
南宮徹淡淡的回了句,冷眸卻沉了下來,目光看著遠方,似乎想起了什麽。
“落腳的地方,王爺和縣令可找到了?”
此地不宜久留,越早搬越好,若是自己能製作那消毒水出來,便也不用這麽大費周章了。
慕容蘇突然想起了亞瑟,西方國家技術相對於大周遙遙領先,說不定亞瑟真的有辦法。
“沒有,估計隻能等他們好點,再費點力,搬走了。”
南宮徹從沉浸的回憶裏麵抽回了神,接而慢了幾拍回答道。
“嗯……”慕容蘇點了點頭,像是想到什麽般機靈起身,“對了,寫給你的信可有看到,皇後的事。”
“看到了,這種事情,你可有證據?”
南宮徹對於上次貴妃的事情,對於太子作出這種苟且不倫之事,已經不再感到驚訝。
這件事,比貴妃的事更要嚴重,更要惡劣得多。
如果是真的,太子便會就此倒下,但若有點閃失,他跟慕容蘇,難逃一死。
慕容蘇懷顧了下四周而後斬釘截鐵的說道,“我都看到了,你還不信我?”
“你以為,憑你的片麵之詞,皇上就會相信你嗎?”
南宮徹並不是不相信她,隻是此事事關重大,就算有證據,也非常棘手,皇上對皇後是百般疼愛,萬般遷就,揭開真相的時候,就如同在扒父皇的皮,這事,還得從長再議。
“我……我會找到證據的。”
慕容蘇突然語塞,南宮徹說得對,就算自己找到了證據,也未必能將他們“繩之以法。”
“早點回去休息吧,先把這裏的事解決了再說。”
“嗯。”
兩人一前一後,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翌日,慕容蘇打開門時,天氣不解風情的飄起了小雪。
這無非讓慕容蘇上山采藥的難度又大了些。
那些山野雖然不高,但及其陡,下雪的話,山路就更滑了。
慕容蘇沒有遲疑,簡單洗漱後,將一半的頭發紮了個簡單螺旋鬢,另一半則如同瀑布般垂在耳後。
添了件厚厚的潔白色披風,背上背簍,便出門了。
關門轉身間,焦春著急的跑了過來。
“慕容姑娘,今兒個你就別去了,下雪山路滑,明兒個再去吧。”
焦春雙手扶著膝,喘著粗氣問道,年紀大了,小跑段路,都要喘上好久。
“不行,還有那麽多人急需解藥,焦春,今兒個就算是王爺攔我,我也要去。”
救人的事,刻不容緩,區區一場小雪,就想讓自己退縮,不可能。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要不這樣吧,那藥草長什麽樣,你畫一下,我讓別人采去,你還是在房裏呆著,哪兒也別去。”
這可是王爺的命令,做不到,焦春這把老骨頭可承擔不起。
“不行,那藥草喜愛生長在什麽地方我比較清楚,找起來也比較快點,您就別瞎操心,我會小心的。”
“誒……誒,慕容姑娘……”
慕容蘇說完,一路小跑到薑城腳下,不出一會,便把焦春甩在了腦後。
昨天那兩位大兄弟已經在那等了有好一會了。
“王爺,老奴沒用,那慕容姑娘她,她不聽勸啊!”
焦春著副老身骨,好不容易追到了城牆腳下,慕容蘇早已不見人影。
南宮徹沒有說什麽,揮手示意焦春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結果,貌似南宮徹早就猜想到了。
雖然上山的速度比昨天花費多了一半的時間,三人還是成功的找到了藥草。
他們今天另選了一座山峰,相比昨天而言,這座山峰顯然比昨天的要陡得多,但采到的黃花嵩幾乎快塞不下簍子了。
雪下得更大,白茫茫一片,已經看不清近處的山,腳下的路走得也更費勁了。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那兩人在前麵探著路,慕容蘇小心的緊隨其後,微躺著姿勢慢慢往下挪,為了防止滑下去,小手緊攥著那遍布山坡的藤條往下移。
有好幾次,三人都差點踩空滑下去,按照這個速度,天黑前是趕不回去了。
露在外頭的手已經動僵,甚至有點發麻,慕容蘇突然想到,自己畢竟還是個裁縫,這種鬼天氣,怎麽忘了給自己做幾雙手套。
出神間,腳下一滑,緊攥的藤條突然斷裂,慕容蘇整個人便向前栽了下去,危急關頭,為了不使自己跌落,絆著腳下的那兩人,慕容蘇右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向左邊跌落下去。
兩人甚至都來不及拉她一把,便看著她滾落山崖,白茫茫的雪將他們的視線都模糊,慕容蘇最終跌落在哪個方向,他們兩個都沒有看清。
任由他們怎麽呼喊,回應他們的,隻有回蕩在山野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