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推理
慕容蘇翻閱著手上那卷紅衣教的資料,這些裏麵的大概有一半的東西她都是知道的,不知道的有一部分也是用處不大的,而剩餘的就是——
“紅衣教在兩年前曾有過一次大規模的擴展。”
兩年前,那不就是燕國被滅的那一年嗎?那一年南宮徹攻入燕國境內,隨後燕國幾大家族被滅族。是她慕容蘇太敏感了嗎?可是擴張怎麽可能不需要錢,而當時的紅衣教才不過出現幾年而已會有那麽多銀子嗎?
慕容蘇死死地盯著書上的這一句話陷入了沉思,這二者會不會有什麽關係?難道他們就僅僅是為了錢嗎?
看見慕容蘇發呆,原本在做別些事情的南宮徹突然探過了,他自然也知道兩年前這個時間點對於慕容蘇來說意味著什麽,是他,親手毀了她的家。南宮徹原本以為慕容蘇說不在乎就真的可以不在乎了,可是現在看來,若是真的不在乎的話,又怎麽可能會看著那個東西發呆。
南宮徹本來想和慕容蘇道歉的,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又說不出口。站在自己和大周的角度來考慮的話,他做的並沒有錯,這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年代。可是若是用慕容蘇的眼睛來看的話,他就是殺害她的親人的劊子手。
“當時,你退出燕國改為燕州的時候可有發現什麽異樣?”慕容蘇一向是就事論事,此時她的眼神中是說不出來的認真。
“啊?”突然被慕容蘇這麽一問的南宮徹有些呆愣住了,難道不是怪自己?直到他看見慕容蘇那堅定的眼神這才意識到她並沒有和自己開玩笑。“當時……”南宮徹開始了認真地回憶。
當年的南宮徹不過十八歲,年少掛帥,一襲鎧甲在身顯得格外地氣宇軒昂。“身為皇室自當處處為百姓著想,而你們這些人,根本就不配,胡亂收賦增稅,魚肉百姓,有什麽資格成為一國之主!”
說話間,騎在戰馬上的南宮徹就已經手起刀落解決掉了一個正打算從背後偷襲他的燕國士兵,一路上從燕國皇宮門口衝到了金鑾殿前,紅色的血跡印在白色的鎧甲上顯得格外地引人注目,也平添了幾分血性。
“燕王,隻要你願意臣服於我大周,定然不會虧待你們燕國子民。”父皇在他出征之前就曾告誡過他,隻要能勸降,堅決不要傷害燕國的子民,否則萬一引起他們的奮起反抗就不妙了。
此時的燕王似乎才剛從醉酒中醒過來,說話時還帶著些醉意,“什麽臣服,阿七可是寡人的兄弟!”說著,便坐回了自己的皇位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阿七正是南宮徹的父皇,因在眾皇子排行老七才被如此稱呼。他二人曾在一起稱兄道弟地喝過酒,想來燕王是真的喝多了。對於一個麵臨亡國都這樣肆無忌憚不關心百姓的燕王,南宮徹的心頭不免升起幾分悲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恐怕就算沒有大周來攻打燕國,燕國的百姓也忍受不了多久了。
最後再看了一眼躺在龍椅上醉醺醺的燕王,南宮徹默默地歎了口氣,有這樣的皇室,怪不得燕國會落得如此地步!“燕國的將士和子民們,你們的王上已經被俘,若是你們降服於我大周,我大周定會像對待大周的子民一般對待你們,給你們一個燕國給不了你們的安定的家園。”
這一呼聲自然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回應,對於百姓來說,上位者是誰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沒有什麽差別,隻要是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樂意。
而事後南宮徹也遵循了自己說出來的話,除了帶走了些皇室的成員之外,並沒有對百姓趁機做出什麽欺壓擄掠的事情來,這也讓南宮徹在燕國百姓中的威望不自覺地提高了很多。
可是,這不過是表麵上的東西。暗地裏就是,在南宮徹準備回大周的那幾天裏,他曾先後遭受了燕過貴族大大小小的十餘次暗殺,雖不至於讓他喪命,卻也是煩人得很。
後來,燕國改名為燕州後,這些燕國貴族竟似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了似的,南宮徹原本以為是他們因為害怕而躲起來了。畢竟,這大陸上地方那麽多,若是真的想躲藏一輩子都不出世的話,找起來還真的是不容易。
“暗殺?你是說燕國貴族暗殺你?”聽到這裏,慕容蘇不禁地開口問道。南宮徹沒有看她,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其實這也是他所疑惑的地方,按照他的調查來看,燕國皇室對燕國貴族多年來不聞不問,已經讓他們極度不滿,若是僅僅因為皇室被滅而暗殺自己,實在是有些說不通。
這就說通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慕容蘇基本上已經了解到了這件事情的全部情況。若是她推理得沒有錯的話,想讓燕國貴族們全部滅族的應該就是紅衣教不假,為的就是謀取他們的錢財順便嫁禍到南宮徹的頭上。何樂而不為呢?
而燕國貴族也確實上了他們的當,這才會去暗殺南宮徹。而南宮徹之所以沒有發現這一事實就是因為紅衣教將燕國貴族洗劫一空,製造出了一副逃命再也不會回來的假象。好一招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當然這些話慕容蘇自然是不會告訴南宮徹的,告訴他一件事他必定就會聯想到其他事情,這樣一來,那些隱藏在皇宮裏的燕國貴族們必定也會受到牽連。他們現在並不是非要複國,隻是想找出殺害他們家人的凶手。當初的燕國皇室本來就對不起他們,若是現在慕容蘇出賣了他們,那罪過可就大了。
那樣的話,還不如什麽都不說,裝傻裝到底呢。慕容蘇擺出一副掃興的樣子放下了那一卷資料,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現的樣子。
“沒事,別著急,總會有些進展的。”對於慕容蘇的這副樣子南宮徹並不覺得十分驚訝,畢竟這份資料他也看過,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