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喜歡你,沒道理
嚴言不知道為何心頭一虛,沒有回答,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有人來過了?」
她視線停在放置在矮桌上的新鮮瓜果盤,是她不喜歡的梨子。【零↑九△小↓說△網】
秦夜畔見她皺眉,嘴角一勾,笑得分外開心,「啊,是的。」
小姑娘看他表情,偏頭想了想,「是江臨川?」
「嘖……無趣,這就猜到了。」
他嘴角弧度瞬間拉平,嘟囔了句嚴言也沒聽清,她只能順毛捋,「對別人送錯東西這麼開心,除了你不喜歡的人外,我不作他想,」她收回放在果盤上的視線,「再說,能在研究所隨意如此的,也就季白和江臨川,季白如今全副心神都在遊戲倉上,哪裡有時間給我送梨,想來想去也就那個讓你不喜歡的江臨川了……」
「哼……」
見某人還在計較不知哪個犄角旮旯的乾醋,她起身,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走近懶散靠在牆壁上的某人,又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下,伸出雙手,抱住了對方勁瘦的腰身。
察覺到大無賴的僵硬,她撲在對方懷裡悶悶笑出了聲。
被巨大驚喜砸中的秦夜畔簡直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他家小姑娘居然主動投到他懷裡了?
「言言……你——」
「別說話,」小姑娘打斷他,「聽我說完……就像你之前聽到的那樣,我……我不是十八歲的嚴言,是二十八歲的嚴言,」她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找尋他眼中的情緒,哪怕出現一絲不對經,她就掐掉任何可能……然而並沒有,男子一雙燦爛桃花眼中只有滿滿的心疼和深情。【零↑九△小↓說△網】
「你……不覺得我……」
她兀自糾結中,秦夜畔手臂一抬,抱住她的腦袋,摁到胸口,低頭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覺得你什麼,害怕,討厭,還是不相信?笨姑娘,我從不在意你是誰,你是什麼,你就是你,是我第一眼看到就刻入心底之人。當時,在傳送陣邊,我就在想,有那樣一雙眼,那樣眼神的人,該是怎麼樣的?……在深淵中禹禹獨行太久,總是不自覺下意識的想要尋找共同前行的人……搶你黃金寶箱的時候我就在想,地上兇殘兇狠的小姑娘給她機會成長起來,肯定會來找我報仇,這樣的糾葛,總該能令生活不太寂寥,你看,後來你不是對我『印象深刻』……」
「嘖……確實是『印象深刻』」,想到當時在礦洞撂下他面巾第一次看到那張欠扁的,讓人恨得牙痒痒卻又姝色無雙的面容的時候,還被它晃到過眼睛。
記憶飄遠,似乎,前世也見過這張俊美得過分的臉……是哪裡?
她眉頭一蹙,發現這次昏睡醒來,記憶越發模糊了……
重生的代價么?
掩去眼底驟然浮現的暗色,她開口:「前世的經歷,早就磨盡了我所有的感情,今生我僅有的感情都給了阿語,從我醒來的那一刻,只想好好守著她,從未想過還會有誰能入我眼,入我心。可是……」她抬手,冰涼的指腹緩緩拂過對方白皙精緻的側臉,「可是,你這個不講道理的無賴……硬是強勢插入我和阿語之間。你說,你心悅於我,我當時驚惶多於喜悅,一直在想,情感那種飄忽不定的東西……」想到前世玉橋耕讀的劈腿,她釋然一笑,「感情那種東西,還真不好說。平時我不太愛說話,只是覺得,很多事情沒必要多說。今生有人會覺得我性子冷,覺得我暮暮猶如老者,死氣沉沉……哪裡又知道,我的熱,我的生氣,我的喜與悲早就在前世消磨殆盡,這裡——」她點著自己的胸口,慘淡一笑,「這裡不是一個鮮活的靈魂,而是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只有復仇沒有喜與悲的靈魂,這樣的我,你還心悅?」
她每一步都走在尖刃上,偏差毫釐便是萬劫不復。
從在周身餓狼虎視眈眈下送嚴語進JJS,到如今她能毫無後顧之憂的放心將人安排在這裡,一路上,她不記得有多少次從夢中驚醒,也不記得被頭上懸著的刀時刻逼著前行的驚惶不安……
她拼著一口氣,撐到了現在,可是……那一口氣現在因為阿語不知生死的躺在治療倉中也撐不下去了。
他們說對了,嚴語就是她的心魔,是和她伴生的心魔。
心魔滅了,她也滅了。
埋頭於他胸口的小姑娘脆弱的彷彿下一刻就要崩潰,秦夜畔深深嘆了一口氣,知道她的執著,她死死不能放手的東西,更知道她前世必定吃盡苦頭,不然哪來這麼深的心魔和執著,「言言,事情你一個人說了不算。」
他扶起女孩的肩膀,一瞬不瞬的凝視她情緒翻滾的黑眸,「心悅你,喜歡你,愛護你,是我的事情,也是我之後三分之二人生的事情,你什麼時候接受我,愛上我,在乎我,我都可以等,哪怕等到白髮蒼蒼……唔,想來不太可能,按你現在的舉動,我覺得我已經離長征勝利不遠了。」
「無恥。」
「恩,就無恥了,只對你無恥。」
十分鐘后……
被抱著不能動彈的嚴言面色一黑,咬牙切齒道:
「流氓。」
「噫……這個不是我能控制的。」
流氓!
這傢伙居然……居然——
第二次了,這廝是有多……饑渴!
「你是禽(嗶)獸嗎!」
「媳婦,你要原諒我,畢竟我已經禁慾二十八年了……」
某人委屈臉。
媳婦?
什麼鬼!
「亂叫什麼?」
「難道不是?」委屈臉,「那……娘子?」
「呵呵……」
她推了推,沒推動,蹙眉,「起開,我——唔!」
「有話說」三個字還沒說出,就被某人強勢摁在懷裡,以吻封緘。
嚴言用足全身力氣推開像八爪魚一樣黏在自己唇上不離開的某人,大大翻了個白眼,「不要動不動就耍流氓。」
「只對你流氓。」
秦夜畔雖看著桃花燦爛風流不羈,實際冷漠不好接近,對事對人無情又無心,她曾詫異,對方這樣的,為什麼會對她上心,如今這個問題,她隱約有幾分明白了。
大抵就是喜歡了便是喜歡。
喜歡勝過所有理由,原則不及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