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一千一萬個願意

  翌日，便是陳昭儀誕辰。


  漪蘭殿中，大擺筵席。


  十日來，蘇莉幾乎忙到虛脫，一夜的補眠，自然也補救不了什麼。


  所以，香蘭如願看到了一個面色不佳、神情疲憊的蘇莉。


  「蘇小姐，可準備好了?」香蘭挑眉，斜眼看著蘇莉，挖苦道，「陳昭儀得寵，今日的誕辰宴，皇上可是也會到場的呢……」


  蘇莉懶的理她。


  香蘭自討了個沒趣，不過想到今日漪蘭殿的宴會……又是一陣暗自得意。


  還未到晌午，便有樂府司中的掌事領著蘇莉和一隊歌姬舞伶，往華央宮而去。


  皇城頗大，宮殿無數。


  太皇太后居常樂宮，那日的「竹桃宴」，便是在常樂宮安泰殿舉辦。


  而作為皇宮首腦之地，亦是君千玦和他的後宮所在的華央宮，蘇莉還是第一次來。


  進入華央宮，還需經過重重宮門，


  和細密的盤查，加之紫禁城佔地極廣，殿宇林立，等一行人真正踏入華央宮時，已近午時。


  蘇莉放眼望去，這座恢宏的宮殿，矗立在明晃晃的日光之下，氣勢如虹，華美磅礴，宛如清冷不語的天神，俯瞰著芸芸眾生。


  這便是真正的天子威儀吧。


  一行人剛走到一層宮廊的轉角。


  「趕緊跪下。」領頭的掌事一聲低呼。


  呼啦啦一行人瞬間全都跪了下來，跟在後面不明所以的蘇莉微微怔了怔，繼而隨大流的跪下。


  不過，就這一怔的功夫，也足夠讓乘攆而來的君玉曄看到她了。


  「煊王殿下金安。」眾人高呼。


  剛剛搞清楚狀況的蘇莉一動不動的跪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在所有人眼裡，她都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吧——放著煊王正妃的位置不要，巴巴的進宮給人糟踐。


  其實，糟不糟踐，她不介意，她介意的是，有負於人。


  「蘇小姐。」君玉曄的聲音還是慣常的溫雅。


  一聲蘇小姐，將在場所有人的記憶帶回了那日的「竹桃宴」——煊王和那個相國千金蘇荔不得不說的「故事」。


  狹路相逢，這戲有的瞧啊。


  一旁路過的宮人，有好事的，都偷偷放慢了腳步。


  蘇莉嘆了口氣，這種狀況下，她真的不想刷存在感好么。


  眼前的男人……在她心目中，就同債主一般。


  蘇莉今日需要獻舞，故而頂著盛裝，本就出眾的容貌，此時更是艷麗逼人。


  但再精緻的妝容，也掩不住十日操勞加真元耗損之後的深深疲憊。


  「煊王殿下有事?」連帶著聲音，也是疲弱蕭條的。


  君玉曄華服玉冠，看起來尚算精神，看到他沒受自己「拒婚」的影響，蘇莉還是欣慰的。


  「蘇小姐……對不起。」


  蘇莉一怔，自己還沒來得及向他致歉呢，他跟自己道哪門子的歉?

  「那一日，若不是本王早走……」君玉曄面色一白，「是皇兄過分了。」


  他是有愧疚的，那天她一句「心繫天子」，令他氣的揚長而去，卻不知道他走之後，皇兄一怒之下，貶她為婢。


  但凡他在，怎麼也不至讓她受這等羞辱，害她如今被隨意驅策……


  「殿下不必如此，這一切，都是蘇莉自找的……」女子咬了咬唇，心下一橫，長痛不如短痛，不若給君玉曄一個痛苦，「況且，只要能留在皇上身邊，蘇莉一千一萬個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