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再是她
君千玦作為上位者的判斷力和執行力,蘇莉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君千玦不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了是獨孤清影搞的鬼,還把「葯人」和「藥力」這種落仙居地下的內行事摸的門清。
西楚的暗樁,鳳弈的小股軍隊.……各國都已經有所動作,看起來,自己之前擔心的,並不是沒有發生,而是他們在跟自己「遭遇」之前就被君千玦迅雷不及掩耳的處置了。
這hold住全稱的氣場,簡直霸氣側漏。
當然,也從側門證明君千玦對「得到自己」這件事情有多麼上心。
君千玦思慮能到如此周全的地步,開啟鴻昇這樣的大事,想必也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她這個「東風」。
遼遠城主府後院,爬滿紫藤的花架下,蘇莉遞過一盞茶,笑著問眼前眉目矍鑠的老者。
「蘇莉是該稱呼您『勿色大師』呢?還是靈茗大祭司?」即便是老者現在的這副模樣,蘇莉也不確定是否是他真正的樣子。
「老朽今日,兩者皆非。」老者接過茶盞,微抿了一口,「蘇姑娘就當是老友相聚,宜暢飲敘懷。」
蘇莉一笑,點了點頭,將自己杯中的清茶一飲而盡。
她知道,隨著茶水一起入喉的,還有「歲寒蠱」的最後一顆解藥。
「歲寒蠱」只有配製此蠱的人能解,而且解藥需分三次服下。
所以面前的這個老者跟自己之間,確實也可以說是老朋友了。
赤坂城破敗麵館里的「劉掌柜」,將第一顆解藥放在了自己吃的粗面之中;鳳弈軍營的「半大葯童」,在自己離開鳳弈軍營前,將第二顆解藥放在了給她端去的大補湯中;現在,此時此地,她就著微苦的茶湯,服下了最後一顆解藥。
至此,「歲寒蠱」徹底解除,再也不會有冷徹骨髓的痛苦折磨——蘇莉一哂,正如它來的莫名其妙,消失的也無知無覺。
眼前的這個老者,不論是青琊寺方丈,還是西楚失蹤的大祭司靈茗,亦或是劉掌柜、葯童.……他都只是在用他變幻莫測的身份和模樣,在做著他認為正確的事情。
「在你出生時,老朽就見過你。」老者的眸子里,閃著回憶的微光,「只是,那時你魂缺一竅,我雖有預感,卻看不真切。」
於是,蘇莉明白了,他還是那個蘇荔出生時斷了蘇母死期、並放出蘇荔有浩蕩死劫「妖言」的「方外之人」。
果然高人,竟有千般臉孔。
「之後我以祭司之便,在落仙居內唯一的一顆測魂珠上種下『歲寒蠱』.……」
於是,蘇莉知道了,原來,信中那個西楚刺客闖進蘇府以魂珠「驗明正身」的雨夜,就是蘇荔染上「歲寒蠱」的日子,所以,她每年都會去青琊寺呆一段時間,其實是為了定期去取暫解之葯。
對面的女子只是安靜的聽著,似乎已對這些往事已全然失去了好奇心,但這並無妨礙老者徐徐而談。
「所以,當你到了青琊寺,卻絲毫不知有解藥這回事時,我便知道,你雖容顏未改,但,你,已不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