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 張懸走火入魔
「當然有劍啊，沒劍怎麼施展劍意，進行考核？」
話音沒結束，單曉天突然眼睛瞪圓，嘴巴一抽：「我進入房間后，將劍扔了……老師不會沒劍就測試了吧？」
他因為施展平常的劍法，無法發揮出強大的劍意，所以……進入房間不久，就將長劍扔了，因為前面沒牆，劍也不知飛到哪裡去，沒辦法收回。
當時沒想這麼多，老師突然這樣一問，讓他徹底懵了……
沒劍怎麼施展劍意？
這就和對著公牛擠奶，奶都沒有，怎麼擠？
可……儘管這樣，老師同樣有了成績，弄出了個三分之二米……
相當於公牛，硬生生擠出小半桶奶……
怎麼做到的……
單曉天覺得要瘋了。
「咳咳……」
見他確認，張懸胸口疼。
麻痹，別人都是坑爹，你這是坑老師啊！
怎麼收了個這麼不靠譜的學生！
難怪怎麼都超不過一米，鬧了半天，這麼回事……
「這件事不要傳出去……我要閉關修鍊！」
知道繼續說下去，師道尊嚴蕩然無存，張懸擺了擺手，不再理會對方，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調整了一會，將心中的鬱悶壓制下去，手指一點，天道之冊重新出現在掌心。
浪費了一本書，封住了一道劍意，倒要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輕輕將書冊翻開，再次看到那道劍意在其中游曳，輕輕一點。
呼！
一股對劍道的理解，順著指尖進入眉心，一剎那間，就侵入識海，似乎要將他的腦袋撐爆，同時，一道黃鐘大呂般的聲音，立刻響徹腦海。
「劍道，劍之道也，不屬於天地大道範疇，而是人為創出的一種道路……」
聲音響起，張懸聽了一會，立刻沉浸其中。
與這個劍道相比，他之前修鍊的天道劍法，簡直就是小兒科，小巫見大巫。
雖然沒錯，但他練的，最多是名師大陸天道認可的無錯，在眼前這個劍法面前，漏洞百出。
就好像，你小學學的知識，再準確，到了大學，就一定正確嗎？
未必！
牛頓力學，讓人信仰了三百年，同樣遭到了質疑，由此，出現了相對論。
古代，天圓地方，人人都覺得是真理，日心說后，變得可笑起來，覺得太陽才是中心。
然後……發現說太陽是中心，同樣可笑。
知識在進步，天道也是如此。
所謂的真理，百年後，或許就是所謂的笑話。
數百年前，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有東西的速度，超過聲音，此刻呢？
名師大陸天道認可，毫無錯誤的劍法，在上蒼，並非如此。
「難怪……我即便修鍊了天道功法，也無法適應上蒼靈氣，原來……對於上蒼天道來說，我修鍊的功法，並沒那麼正確，甚至漏洞百出！」
「這樣說起來，每個天道，都有屬於自己的對錯，這樣的話……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身體一震，張懸有些迷茫。
一個國家有一個國家的律法，在這個國家，可能是犯法，會被槍斃，但是在另外國家，做了同樣的事，可能非但沒事，還會受到讚揚。
天道難道也是如此？
名師大陸天道認為正確的，上蒼天道未必認可？
「難不成，我自修鍊的……都是錯的？」
腦中一陣刺痛，張懸不知所措。
自從兩年前開始修鍊，一直對天道功法深信不疑，內心一直堅信，正確無比，現在卻突然發現，只是名師大陸天道認為的正確，並非真正正確……
讓他陷入了恐慌。
體內的功法，剛想運轉，就一陣恍惚，宛如有個聲音在不斷提醒：這是錯的！
武技剛想施展，同樣有聲音響起：錯的，錯的，都是錯的！
眼睛立刻紅了起來，頭上蒸汽沸騰，體內的真氣，不停晃動，宛如快要炸裂，隨時都會承受不住。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必然會明白……
走火入魔！
一直修鍊天道功法的張懸，竟然來到上蒼，不到半個月，就陷入了走火入魔的境界！
而且看樣子，隨時都會承受不住，徹底崩潰。
轟隆隆！
伴隨他意念不解，整個天道圖書館也不停晃動起來，好像經歷了地震，隨時都會崩塌。
他質疑體內的真氣，就等於在質疑天道圖書館，質疑以前的一切。
噗！
圖書館震動，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鮮血狂噴。
嗡！
就在他內息混亂，真氣暴走，隨時都會承受不住之時，脖子上掛著的一個紅色吊墜，突然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將其籠罩在內。
被這股光芒籠罩，紛亂的心境，立刻沉穩下來，張懸血紅色的眼睛，也慢慢恢復如初。
晃動的圖書館，彷彿也被某種巨力安撫，徹底平穩下來。
意識清醒，彷彿得到了某種明悟，之前的疑慮也看的更清楚。
「原來如此，並非是錯誤，而是……有了參照物，變得更加宏觀，看問題更加全面……」
盲人摸象，摸到大腿，說大象是根柱子，摸到肚子說是面牆，摸到尾巴是頭蛇……
錯了嗎？
針對個人來說，沒錯，但是真正答案卻是錯的。
這就是無法更宏觀的去看待問題。
把名師大陸天道，比作牛頓力學的話，上蒼天道就是相對論，適用於更大的範圍，更好的解釋，力學在宏觀宇宙和微觀宇宙中產生的悖論。
舉個例子，按照牛頓力學分析，一列火車以三分之一光速勻速前進，車外人點亮光源，車內人去看去，光速必然要加快，為之前的三分之四倍。
而事實卻是，光速恆定不變，無論車速再快，測試的結果，都完全相同。
之前，正確的規律，在這時候就已經不能用了，但仔細說起來，都沒有錯誤，只是……牽扯到了更加宏大的世界，以及更加深奧的知識。
如這個劍意。
比他之前領悟的高明了不知多少，並非他之前的劍法出錯，而是……這道劍意，站的位置更高！看的也就更清晰。
「原來如此……」
明悟在心，這道劍意與他整個人徹底融合，對於劍道的理解，更加強大。
之前的所謂速度真解、進攻真解、防禦真解……流水一般在腦海中融合，變得再不分彼此。
「難怪名師大陸，無人能將諸多真解，融合在一起，因為很多屬性完全不同……原來，不是天資，而是站的高度太低了！」
對劍道的理解更進一步，張懸恍然。
之前在名師大陸，父親張振興，曾專門說過，領悟兩種真解的人很少，三種的，幾乎不存在，更別說，能將其融合了。
之前一直以為做不到，是因為天賦，沒有對應書籍……
現在看來，在名師大陸，的確完成不了，和天賦無關，而是高度不夠！
牛頓，能發現萬有引力定律，是因為蘋果砸在腦袋上？
不對，是因為，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他前面有無數科學家，已經將知識堆積到了這個地步，只差他將門推開。
嗡！
領悟的諸多真解在體內完美融合，整個人的氣息，快速提升，像是變成了一柄鋒利的長劍，無論肉身、真氣還是靈魂都有了巨大的磨礪和淬鍊。
「太好了，領悟了這種劍道，我才會真正的同級別無敵！」
之前，通神殿沒人能擋，是因為，星耀城這種地方，太過偏遠。
進入凌雲劍閣，感受到山門上的那柄巨劍中的意境才明白，實力並沒想象中的那麼強……而此刻，徹底將劍道真解融合，就算那位十里劍神，真的出現，同級別，也未必能是對手！
嗡！
劍意與他徹底融合，被他徹底領悟，封印的天道之冊，薄煙一般燃燒，下一刻就失去了蹤跡。
「非但沒吃虧，還賺了……」
輕輕一笑，張懸睜開眼睛。
剛才一直覺得，天道之冊被浪費了，鬱悶的要死，真正領悟這道劍意，宛如一下，跳到了巨人的肩膀……這時才明白，非但沒浪費，反而賺大了！
不然，單憑他去領悟，這種級別的劍意，十年、百年，都未必能夠做到。
「若曦，謝謝……」
將吊墜拿在掌心，張懸微微一笑。
剛才走火入魔，意識混亂，圖書館差點沒承受住，關鍵時刻，是若曦贈送的吊墜保了一命。
對方能將春秋大典放在圖書館內，會不會，早就猜出，自己會出現這種情況？
提前做出了預判？
低頭看去，水晶般的吊墜內部，血液一樣的鮮紅，依舊光彩奪目，卻不知為何，感覺似乎比以前黯淡了一些。
「你到底什麼身份？」
知道圖書館，並且預判到這種情況，若曦到底是誰？
「不能耽誤了，必須找宗主、長老之類的挑戰，快點打探靈神宮的消息……」
研究了片刻，明理之眼圖書館，都對這個吊墜，沒有任何辦法，張懸再也按耐不住，站起身來走出門外。
「曹成立，我給你第一個任務，去打探一下，如何得到凌雲劍閣的通神玉符，方便的話，弄幾枚過來……」
回到院子，找到這個主動效忠的屬下，張懸給出了第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