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請原諒
「真是太對不起了！」裴其中的身旁滿是賠笑的聲音，「沒注意您是外商，看著像個中國人，所以」
「中國人就能隨便抓了？」裴其中反問道。
「不不怎麼會呢！中國可是法治社會，怎麼能隨便抓人呢？」稍微有一點點虛胖地中年人，拿出一塊正方形的手巾擦著頭上的虛汗。
裴其中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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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機場。
高橋剛剛下了飛機，萬戶駐京辦的人就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社長，您要的資料！」駐京辦的人追隨著高橋快速地腳步遞過來一份資料。
此刻大步流星的高橋和他身邊的人，就像是美劇里那種超級大企業的老闆，或者總統一樣，在八十年代的機場里，看起來氛圍格格不入。
八十年代坐飛機沒有不著急的，身份地位也都不低，想要坐飛機光有介紹信還不行，還得有高級職稱。
在外人看來這彷彿作秀一樣的場景，高橋卻沒有感到什麼異常。
高橋並沒有走出機場，旁邊的助理人員，將高橋下一班要坐的飛機票準備好。
只有兩個人跟隨高橋登上飛機，其餘的人員都留在機場。
「那誰啊？看起來那麼牛氣？這麼多人圍著他一個人轉？」一位剛下飛機的旅客指指點點的問道。
「誰知道？這裡是北（和諧）京，說不定是哪國王子也說不定呢。」
「哦我可沒聽說哪國王子來訪問」
「你別抬杠！我就舉個例子，想要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自己去問啊！」
「問就問！」
「小夥子啊你們是幹什麼的啊！剛才上飛機的是什麼人啊？」
與普通艙里的乘客不同，高橋和隨行的人享受著特權。
要說機票貴么？也不貴。就是這年代的飛機，不光噪音大，還不舒服，航線也不是很多。若是不急，高橋不是很願意坐飛機。
拆開牛皮紙袋，裡面彙集的是此次事件的所有信息。
托萬戶現行採用制度的福，搜集資料的速度不要太快。再加上高工資的激勵下，所有人的積極性都很高，沒過多長時間，就把頗為詳細的資料統計出來了。
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發生了什麼事。
高橋看著整理好的時間線，在腦海里形成了一個具體的藍圖。
看完全部檔案，他稍微放鬆了一些。
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嚴重。
這件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往大了說是欺騙國家領導，往小了說就是臨時工操作錯誤。
不過，其中有一點需要考慮的是。
現在萬戶中國是創匯大戶沒錯，但是這樣的情況能持續多久？
擁有龐大工業基礎的中國，工業潛力無比巨大，萬戶中國現在非常重要，但可能兩年以後就是很重要，十年以後就是重要。
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的事情，說不定就會在未來產生什麼後遺症。
高橋也沒有動過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心思，就算不談感情。要知道，世界上像是這個年代的中國，擁有如此多的工業人才，以及廉價勞動力的國家可真的少有。
飛機起飛，讓人有些想昏昏欲睡。
高橋在腦海里推演了一下到達海南有可能會發生的集中情況，想好應對措施，就索性閉上了雙眼，小小睡上一覺養精蓄銳了起來。
在這個年代還是高端服務的代表的空姐，輕輕為高橋鋪上一個毯子。
靜靜睡著的高橋，看起來才有一絲屬於他這個年紀，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稚嫩面容。
與此同時，也能看出他臉上那深深地疲憊。
高橋的跟班有一個睡了，而另外一個則保持清醒。準備時刻應對高橋醒來時候提出的要求，雖然有空姐在，但是空姐又不是萬能的。再說了，能夠在大老闆面前留下印象的時候可真不多。
或許在別的企業和單位看來，駐京辦是個好差事，但是對於萬戶中國卻不盡然。
萬戶中國總部一方面因為待遇好，另一方面因為工資高，在短短地時間內，幾乎就在普通勞動者心中建立下了不下於國企的形象。
雖然還有人擔心不是國家的企業會不會倒了啥的，但是有的人就想得清楚，現在能進入到萬戶工作，就算是一年後、兩年後萬戶倒了又如何，這兩年賺的錢比一家幾口人一輩子賺的都多，甚至下半輩子啥都不幹不也夠花了？
再加上越來越飄的以訛傳訛，萬戶中國甚至都快從地上飛起來，成為天空之城，陸上天國了。
萬戶也有高層曾指出萬戶中國的待遇是不是太高了，每名員工的花費，幾乎達到了曰本本部一半的樣子。要知道，同時期進入中國的日企，給中國僱員的工資，只有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
而後續跟進的韓國企業和台（和諧）灣企業，對此都還不知足。雖然他們本國遠沒有曰本發達，但是他們卻企圖將工資壓的更低，獲取更多的利潤。
儘管老話說開源節流，掙得多、花的少，才是最理想的狀態，但是高橋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那樣嚴苛。
雖然現在看不到後果，但日後台企和韓企的口碑是什麼樣，幾乎絕大部分中國民眾都有所耳聞。
想要打造一個良好的企業信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高橋可不想因為這一點點錢，就毀了萬戶。
再說了，萬戶從事的也不是傳統製造業。電子行業和電子遊戲行業的顯著特點就是作為朝陽產業，利潤率奇高無比。哪怕工資再翻一倍，他也不在乎。
只不過，現在翻了一倍，以後再想漲空間可就不大了。
由奢入儉難，到時候別的企業都在漲工資，雖然萬戶的工資依舊獨領風騷，但是太長時間不漲，也影響了員工的積極性。
夢裡全是一堆雜亂且零碎的畫面。
「社長！社長！到了！咱們到了！」
睡夢中的高橋，被輕輕地搖醒了。
高橋睜開眼，稍微有些迷糊地站起來，才發現整架飛機剩下的乘客，只有自己這一行三人了。
「給你們添麻煩了。怎麼不早點叫醒我？」高橋的前半句對空姐說道，後半句則是對跟班說道。
「叫了，您沒醒」跟班一有點委屈地說道。
「是我們的失誤！請社長原諒！」跟班二則乾脆的道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