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竹馬
第52章 竹馬
熟悉的擁抱,熟悉的氣息,夏舒安的心口湧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情緒,他的唇角不覺揚起,回抱了一下男人,說道:
“好了,大冷的天,我們進車子裏麵說。”
“嗯。”
男人聽話地放開他,正要牽著他的手往前走,忽地,夏舒安的腳步頓下,目光直視著前方。男人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到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周正英俊的男人正怔怔地看著他們。
男人的眼神變了變,打量著前方高大的男人,主動走上前。
“你好,我是陸辛。你就是沈博晏吧?”
“你好,我是沈博晏。”沈博晏微笑著伸出手,和陸辛簡單地握了握。
陸辛的目光還停留在沈博晏身上,似乎是想從這一會的功夫把他裏裏外外看一遍。他眼睛裏含著淺淺的笑意,沉吟著道:
“你來接夏夏下班啊,真好啊。”
沈博晏的眉頭動了動,而夏舒安則心跳加速了一秒,“夏夏”這個稱呼是陸辛獨有的,因為這,上輩子沈博晏就跟他鬧過無數次別扭,也因為這,這兩人也結了仇。
他有心緩解兩人關係,正要上前,就聽到沈博晏說道:
“對啊,天冷路不好走,怕他路上出危險,難得今天下班早就過來了。你就是小舒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是吧?”
“你聽說過我?”
“當然了,這還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既然碰上,一起吃晚飯啊。”沈博晏笑眯眯提出邀請。
“好啊。”陸辛樂滋滋地接受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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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動的酒吧一角,燈光打著絢麗的光線:
“哇啊寶貝,我的夏夏寶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擔心你嗚嗚嗚你壞,你壞蛋,你都不跟我發消息!”
陸辛一手握著啤酒瓶,一手抱著夏舒安的胳膊嚎叫,一聲比一聲重,一聲比一聲淒慘,聽著怪滲人的。
夏舒安扶著額頭,滿臉黑線地解釋:
“他,他就是這樣的。”這才是他本性。
“什麽叫我這樣的?夏夏寶貝,,”陸辛順著夏舒安的胳膊爬過來抱住他脖子,語氣哀怨地說:
“寶貝你都不想我的麽?”
“我想的啊,我不是經常給你發消息麽?”
“什麽經常,根本沒有經常!你上一條消息還是兩個月前,我問你家裏的事情解決了沒,你說解決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時候,因為剛和沈博晏在一起不久,夏舒安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就幹脆選擇逃避,心想多說多錯,不如讓他用時間籌備一段完美無瑕的說法,現在被人當麵指出,夏舒安,,
夏舒安選擇倒打一耙:
“那你怎麽不聯係我?我不聯係你,你就不聯係我了麽?”
“你,你,,”陸辛眼神一閃爍,臉上頓時露出心虛。
夏舒安更是理直氣壯:“你看你,還敢說我!”
“,,嗚啊寶貝,我才出國多久啊,一轉眼你就屬於別人了,我這心啊,拔涼拔涼的。”
夏舒安被他《病美人白月光決定擺爛(重生)》,牢記網址:m,1,晃得無奈,歎著氣道:“人不是物體,不會屬於別人的。”
陸辛一臉不聽不聽的表情。
“我以後再也不能獨占你了?”
“以前也沒有好麽?”
沈博晏手上拿著個玻璃杯,微笑著看著兩人。他從未見夏舒安和別的人有過如此親密舉止,連同兩人的對話,都彰顯著他們不同尋常的親密關係。
沈博晏抿了口酒,出聲道:
“你們感情真好啊。”
夏舒安瞬間想到了“過去”的時光,偏偏陸辛還不知道危險,抱著夏舒安,炫耀道:
“那當然了,我們可是從幼兒園開始的交情,夏夏就是我的寶貝!”
他說著,就要湊過來親夏舒安的臉。
夏舒安和陸辛幼兒園就認識了,兩人感情一直很要好,對於心思純粹的直男,你完全想象不到他可以多肉麻。有段時間,夏舒安身體不好一直住院,每次來上學,陸辛必陪伴左右,當時大家都把陸辛叫做是“夏家少爺的近身騎士”,其實還有種說法是“公主的騎士”,不過那個夏舒安本人不喜歡就是了。
仔細想起來,如果他們兩個都是直男也就算了,但是夏舒安當了GAY,就得守GAY德,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不亞於是成年的異性之間過度親密的行為,似乎,是不太好。
夏舒安一麵窺探著沈博晏的臉,一麵抓著陸辛的下巴:
“你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陸辛被他推到邊上沒能親上,一臉失落表情地說:
“你變了,夏夏,你現在是有夫之夫了。”
夏舒安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細細品味。
陸辛這個人就是個戲精,他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目光轉向沈博晏:
“你和夏夏是怎麽認識的。”
“我對小舒是一見鍾情,,”
沈博晏用的是之前和夏舒安商量過,用來應付夏父夏母的那套說辭。
“可是我聽說,你們在藝術館碰麵的時候還互相不認識?”他果然從楚聞之那裏聽說了。
沈博晏麵不改色,淡定道:
“之前見麵的時候我們沒來得及說上話,我自然不敢確定小舒還記得不記得我,你想想,要不是我早記著小舒,怎麽可能在那麽多人中看到他,並向他搭訕。”
“似乎有點道理。”
陸辛點點頭,勉強接受了他的解釋。
“那你喜歡夏夏的哪裏?”
沈博晏毫不遲疑:“全部!”
“不是吧你,這麽敷衍的回答。”
“不,是真的。”沈博晏轉開視線,溫柔地看向一旁的夏舒安,低聲道。
“全部都喜歡。”
夏舒安默默地撫了撫肩膀,內心毫無觸動。
反而是陸辛哇了一聲,一臉純真地說:“真的麽,你不會騙我吧?”
沈博晏堅毅的表情吐出幾個字:“不,他的全部,我都喜歡。”
“哇啊!!!”陸辛鼓起掌來。
夏舒安看著瘋瘋癲癲的兩人,無語地道:“少喝點,發酒瘋我可不管。”
陸辛委屈巴巴道:“夏夏,你好冷漠哦。”
沈博晏邪魅一笑,輕啟唇瓣:“你好颯,我好愛。”
夏舒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酒吧裏麵有兩個台球桌,離夏舒安他們近的一台正好空下,看到夏舒安走過去,陸辛還吹了聲口哨:
“夏夏你果然變了都會打台球了,以前帶你玩你都懶得玩。”
夏舒安瞥了他一眼,心說我不止會打台球,還用用球杆打爆你們兩個的腦袋。
這三個人中,沈博晏力量最強,擊球最穩,陸辛球桌老手,花式耍球,而陸辛沒想到的是夏舒安打球竟然也非常得刁鑽,對於球的路線把控精準,往往能打出令人叫好的球。
“夏夏你真的好厲害啊,戀愛不僅能讓人變美還能讓人會打球?”
夏舒安連眼神都懶得給他。
“少說話,多打球。”
他學球的初衷是為了向沈博晏複仇,學習打球的時候心裏懷揣著仇恨,因此格外刻苦,加上他本就腦子活絡,所以一學就上手,好幾次都真的把沈博晏打得那叫一個落花流水,讓他痛快不已。
而如果把每一個目標球當作沈博晏的腦袋或者眼睛或者嘴看待,嗯,那他精準度又能提高不少。
“嘖,夏夏打球還真厲害。”
球打到最後,球桌上球越來越少,擊球難度也越來越高,夏舒安最後一顆目標球和白球,還有袋口可以說毫無關係。夏舒安繞著球桌轉了一圈,果斷地貼身靠在球桌上,眼睛和白球和庫邊呈直線。
夏舒安今天去學校裏麵穿著柔軟白領的襯衫,外麵套著一件淺棕色的毛衣,看起來格外無害。但他俯身盯著球的表情卻讓人聯想到看到了獵物的豹子,連同修長瑩白的手指,彎曲時腰臀和脖頸形成的線條都流暢而幹練,姿勢賞心悅目,有種野生動物自由而野性的美。
沈博晏和陸辛都關注著他的球,沒來得及欣賞他的姿勢,倒是旁邊有幾個人,目光暗戳戳地看著夏舒安。
夏舒安半眯著眼,小臂控製手腕飛快一擊,白球在庫邊用力一撞,然後迅速回擊再次撞到庫邊,在連撞了兩次庫邊後白球才碰到目標球,目標球撞庫之後飛快滾至另一側中袋,而白球則是穩穩當當地停在了球桌中間。
陸辛鼓起掌來:“夏夏好厲害!”
夏舒安頭也不回:“輸的人今晚買單。”
“啊,我剛回國也要買單麽?”
三人玩了幾局,夏舒安停歇下來,起身離開了座位,趁著他上洗手間的時間,陸辛突然湊向沈博晏,神神秘秘地道:
“你和夏夏是不是吵架了?”
沈博晏正擦拭著球杆,聞言挑了挑眉:“能看出來?”
“當然了。”陸辛一臉過來人表情:
“我對夏夏摟摟抱抱的,你都不敢說,甚至不敢對他做親昵舉止,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是吵架了。”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的行為很惹人厭啊。
陸辛一臉沉思狀:
“老實說,夏夏會跟人吵架這件事,我覺得很神奇。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跟誰發過脾氣,或者鬧過矛盾。啊,當然了,有些煞筆做蠢事鬧到夏夏麵前,被他教訓的不算。”
“總之,我們以前談起未來,大家都認為夏夏會是最幸福的,他會找一個或者溫柔或者知性又或者嬌蠻的女孩子,但他們肯定不會吵架,因為夏夏一定會溫柔地包容,寵愛對方。”
“但我覺得不對,哪有情侶之間不吵架的呢?那是幸福麽?還是單純隻是包容和遷就。”
“所以看到你們兩吵架,我還挺高興的。”
說罷,他走到座位旁高興地喝幹了杯子裏的酒,沈博晏若有所思,看向陸辛的目光也有了幾分真切的情緒。
又過了一會,陸辛抬頭:
“夏夏怎麽還不回來?”
沈博晏抬起臉,忽地,他臉上神色變了變,從座位上站起來。
從洗手間回來的路上,一處角落,夏舒安被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擋著路。男人手上拿著一杯新調的雞尾酒,偏著頭看著夏舒安,臉上帶著笑。
“隻是喝一杯嘛,又不要緊。”
“我說了,我有朋友在,我不想喝。”
酒吧曖昧燈光下,夏舒安臉色一片冰冷,但他顏色本來就好,再加上他喝了點酒臉上透著淡淡的粉,那種冷若冰霜的豔麗,反而使得他看起來猶如山巔的雪蓮,讓人忍不住想要攀折。
這樣銳利的性格,和這樣漂亮柔軟的身體,男人忍不住舔了舔唇,輕佻地說:
“那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如果你再不讓開,我就要叫人,,”
夏舒安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男人就猛地哀嚎了起來。沈博晏一隻手擰著他他伸向夏舒安的手腕,往後用力折著,隻刹那間,就讓男人頭上流出了冷汗。
沈博晏眼底蘊著一股冰冷的怒意。
“你在對我的朋友做什麽?”
“你TM誰啊!”
“你說我是誰?”
“你他媽的鬆手!”
男人連聲哀嚎,旁邊的人都讓了讓,又有三個人從一側跑過來。
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衝著沈博晏吼:“你對我朋友做什麽?”
沈博晏理都不理他,把男人往他身上一扔,帶著夏舒安要走,另外兩人見勢圍上來。
沈博晏左右看了兩眼:“要找事是麽?”
他擼起袖子,把夏舒安推到邊上,回頭就是一腳朝著中間那個搭訕夏舒安的男人踹了過去。沈博晏那腿多狠啊,直接把人揣著捂著肚子起不來了。
“你TM!”
另外一個人朝沈博晏衝上來,但兩人體型差相差太大,那人別說近沈博晏身了,直接一拳頭被揍趴下了。
沈博晏打架是真的又凶又猛,完全想象不到他坐在高高總裁辦公室裏的身份,有個人見打不過他,一把砸碎了一個玻璃瓶,衝了上來。
“沈博晏!”
沈博晏左手擋住男人握著酒瓶的手,右手一拳頭正麵砸中男人的臉,男人踉蹌幾步,眼神瞬間就暈乎了。那邊酒吧老板看到動利器了,連忙下來讓人攔住那幾個人。
“再吵我報警了啊!”
夏舒安飛快走到沈博晏麵前,沈博晏沒受什麽傷,但眼睛上方的部位還是被玻璃劃到了一個口子,正往外滲著血。
“你,,”
沈博晏朝他笑了下:“沒事。”
現在還在外麵,沈博晏又是為他受的傷,夏舒安不好動怒,忍著氣走回去,陸辛還看不懂氣氛地興奮鼓掌:
“厲害太厲害了,老沈你行的。”
夏舒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沈博晏肩膀貼著肩膀站在夏舒安身邊,微笑不語。
出了這事,三個人也不再喝下去了,夏舒安先把陸辛送上了車,看他走了,兩人才返回自己的車上去。
夏舒安臉上凝著一層冷霜,抿著唇看著沈博晏。
“你剛才為什麽要動手?萬一人家有刀子怎麽辦?”
沈博晏低聲笑了笑,捧著夏舒安的臉說:“讀書的事我不懂,打架的事你不懂。”
“人家越是人多,你越不能怕,否則他們隻會更使勁地欺負你。”
夏舒安一張臉依舊臭臭的:“算你社會經驗多。”
沈博晏隻能無奈地笑。
兩個人在司機平穩快速的駕駛下很快到了家,他們剛才隻借了酒吧的棉球擦拭傷口,貼了個創口貼,雖然止了血,但做法非常粗暴。
沈博晏先簡單地衝了個澡,等夏舒安從浴室出來時,他正坐在沙發上無辜又可憐地看著他。
“可以幫我換下藥麽?”
“,,”
夏舒安凝視了他幾秒,踩著貓樣輕巧無聲的步伐走了過去。
他這個傷口的位置正好在頭發下麵,夏舒安伸出手掌倒捋過他的頭發,沈博晏人很硬,頭發倒是軟的,夏舒安能感覺到他的發絲在自己手心輕輕騷動著,有一點說不出的癢。
他低下頭,正好對上男人看上來的視線,那眼神說不出的乖巧,瞳孔中光芒閃爍,既像是討好又像是寵溺。
夏舒安目光一閃,避開他的眼神,用酒精棉球擦拭傷口,男人吃痛了一下,夏舒安動作下意識輕了點。沙發旁邊櫃子上各一盞燈散發著蒙蒙光亮,夏舒安單膝跪坐在沙發上,直著腰背,貼身穿著柔軟內衣的腰落在男人的掌心,呈現一個曖昧的姿勢。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動作輕柔快速地給沈博晏消了毒,又很快擦了藥。
沈博晏從浴室裏出來還沒有換上睡衣,而是披了一件睡袍,白色寬大的衣領鬆鬆地由一根係帶係在腰間,露出中間大片的蜜色皮膚。
夏舒安其實已經見過碰過沈博晏的身體無數次了,但是今天,或許是傷口的原因,夏舒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沈博晏胸口的一個刀疤。這道刀疤看著很深,就算時至今日也仍然在沈博晏身上留下了厚重的痕跡。
青年泛著涼意的手指在那片蜜色肌膚上輕輕碰觸了下,男人的身體震動了下,很快穩了下來。
沈博晏垂眸看著他。
“你這個刀疤,到底怎麽來的?”
“以前在社會上混的時候,跟人打架弄的。”
廢話,難不成還是你自己割的啊?
夏舒安覺得沈博晏的嘴巴真是太嚴了,但涉及這種個人隱私的地方,不管是處於對沈博晏的尊重,還是沈博晏那無聊的男性尊嚴的敷衍,夏舒安都不會繼續問下去。
沈博晏把頭抵在他肩上:“夏舒安,做,,”
“滾,昨天不剛做過!”
“那也能叫做麽?你的身體有任何一點不適麽?”
“那是你自己自願的。”
“那我今天也自願,可以再來一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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