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討厭
第61章 討厭
齊助理和陸采買飯回來時,夏舒安已經坐回到了床邊,空氣中除了多了一絲火藥氣,沒有別的問題。
Vip病房裏頭是有桌子,夏舒安坐在桌子邊,慢條斯理地用餐。沈博晏傷的是左手,他一隻手掛在胸前,另一隻手用來吃飯,兩不耽誤。
一道聲音打破了寧靜:
“是誰做的?”
沈博晏:“現在還不知道。”
夏舒安吃飯的手頓了頓,停下來道:“中午的時候楊涵有來找過我。”
沈博晏原本還遊刃有餘的臉色變了變,擰著眉轉向夏舒安道:“他來找你?”
“對。”
夏舒安把經過說了一遍。
“我覺得他有點怪,他好像……好像不太高興見到我過得很好的樣子,話題也總是引導我朝著壞的方麵去,好像很想聽到我吐槽生活中的煩惱事,總之就是怪怪的。”
夏舒安隻是不擅交際,不是笨,智商和情商位於平均水平,甚至還可能往上一點。楊涵話裏話外都有種難以掩蓋的急躁,夏舒安越是表現鎮定,他就越暴露內心。
沈博晏和齊助理若有所思,唯一還不知道楊涵的陸采不明所以:“楊涵是誰?”
“是一個自由經理人,,”
齊助理把楊涵來曆簡單講解了一遍,陸采打了個響指,道:
“厲害啊,榮川真是藏龍臥虎啊,還有這種職業的人。那他的手段正不正規,合不合法啊。”
沈博晏淡笑了一下:“這就要有人查了。”
陸采:“好,我去查。”
“你別去了,打架你還行,這種腦力活讓齊助理去辦就好。你把今天惹事的人找出來。”
陸采做了個軍姿,擲地有聲地道:“一定!”
說完了正事,齊助理看了看左右,道:“晚上可以有人留下來陪床……”
夏舒安毫不猶豫:“我留下來!”
沒想到沈博晏竟然拒絕了。
“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還戀床……”夏舒安本來想說沒有,後來想想,又閉嘴了。
姑且算有一點吧,就一點。
沈博晏:“我還沒好,你又病了就糟了。今天就讓陸采留下來陪我,明天開始讓兩位阿姨輪流過來。”
夏舒安心裏有一點別扭,但是也沒有反駁。
齊助理晚上過來本來也辛苦了,夏舒安拒絕了讓他送的提議,準備自己打車回去了。
沈博晏:“別打車了,我叫司機過來,你等會再走。”
夏舒安腦中稍微一轉,就知道了他的意思,靜靜地又坐了一會。
順便給沈博晏削了一個蘋果。
過了會,車子到了,夏舒安站起來:
“明天我再來。”
“明天是周五吧,後天就周六了。”沈博晏笑眯眯地看著他,語氣深長:
“真期待周六啊。”
都這樣了還期待個鬼。
家裏兩位阿姨還不知道沈博晏住院的事,隻以為兩位先生出去約會了,夏舒安一個人回去後向她們解釋了一番,阿姨又擔憂又心疼,商量著明天熬骨頭湯給沈博晏補身體。
這天晚上夏舒安有點沒睡好,第二天他上班,司機一早在外麵等著了:
“沈先生讓我這幾天,每天接送先生上下班。”
按沈博晏的謹慎和控製欲程度,這已經是他很克製的做法了,夏舒安也不想讓他再擔心,順從地坐進了車裏。
上班時他經過停車場,心又梗了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昨天學校停車場有人打架的事一夜之間傳遍全校,夏舒安剛進實驗室,學長學姐們就圍著他轉。
“小夏,小夏,你昨天被人襲擊了?”
“誰啊?仇人麽?”
夏舒安被前後左右上上下下觀察了一遍,兩個學長都動上手來檢查他有沒有受傷了。他心中湧上一股暖意,又神色複雜地說:
“我沒事,昨天沈博晏過來接我,他……他受了點傷。”
流傳出去的視頻裏那些人既有刀又有棍子,真動起手來,一看就不是受點傷的模樣,眾人紛紛安慰了他,並表示今天開始一段時間內都不讓他單獨行動了,連去洗手間都要有左右金剛陪著才能去!
夏舒安心中又好笑又溫暖,都一一應了。
為了方便,沈博晏已經轉移到了他投資的私人醫院,至少要留院觀察一周。要說沈博晏人也是結實,挨了好幾棍都是皮肉傷,手臂也隻是輕微的骨折,骨頭並未移位。根據醫生診治,大概一個月左右能恢複,當然後續也要注意,避免重力拉扯。
沈博晏的幾個助理輪流過去匯報工作,齊助理和林助理常駐醫院,把vip病房改建成了臨時辦公室。
夏舒安想象著男人一手吊著繃帶,一手筆走龍蛇批閱各種報告的樣子,一會輕笑出聲一會眉頭又皺了起來。
中午時分,他吃著飯想給沈博晏發信息,想了想,換了個對話對象:
【夏先生:沈博晏吃過飯了麽?今天狀況怎麽樣?】
那頭估計在忙,沒有立刻回信,過了小二十分鍾,才收到回複。
【林助理:[照片]】
【林助理:恢複很好,今天換藥,傷口愈合一切正常。】
那是一張兩菜一湯的套餐照片,菜色都很清淡,營養豐富,顯然是精心配製的“病人餐”。
夏舒安剛在屏幕上打了個“好”字,那邊又跳出來一條信息:
【林助理:沈總說,您可以直接給他發信息,由人傳達會影響他的發揮。】
而為了附和他說的話,夏舒安手機裏又跳上來一條全新的微信:
【沈博晏:小舒關心我的話可以直接問我哦(*^_^*)】
夏舒安盯著最後一個微笑的符號看了好幾秒,才冷哼一聲把手機扔到了邊上。
無聊。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阿姨聯係夏舒安說家裏熬了湯,請他回去喝湯,或者直接過去醫院喝。夏舒安就回複她,他晚上先回趟家,拿了湯去醫院,也省的阿姨多跑一趟。
下班後夏舒安直接回了家,阿姨已經裝好了湯,一大一小兩個保溫杯,考慮到了兩個人不同的食量。
“阿姨,我先走了。”
“好。”
夏舒安拎著兩個袋子,正要跨出大門,裏頭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喬姨小跑過去接了起來。
“你好……訪客?誰?”
“,,”她嗓門忽地提了起來:
“先生的養父!!!”
夏舒安剛走出門口的身影猛地頓下,扭頭往屋子裏看。
喬姨一時陷入了彷徨,提著電話不知道怎麽做,直到一隻溫潤瑩白的手接過了她手上的話筒:
“喬姨,給我吧。”
“啊,好好。”
喬姨飛快地把電話遞給夏舒安,夏舒安接過聽筒,輕輕放在耳邊。幾不可聞的電流聲在腦海劈地一聲閃過,一個低沉厚重的中年男音同時穿透耳膜,清晰地抵達了大腦:
“你好,我是沈博晏的養父。”
……
……
五分鍾後,一個二十來歲長相俊美的青年,和四十來歲氣場沉靜強大的男人麵對麵坐在了沙發兩端。
男人身邊,還坐著一個十歲上下,模樣可愛活潑的小女孩。
喬姨端著茶走到男人跟前,在桌子上放下了茶水,而女孩麵前,則是一杯果汁飲料。
“謝謝!”
脆嫩嫩的一聲,像百靈鳥似的甜美又乖巧,當即讓喬姨喜笑顏開。
夏舒安遲疑著開口:“您是……”
男人表情沉穩,氣場透著常年形成的壓迫感:
“還未自我介紹,我是沈博晏的養父,段叢義。”
小女孩:“我叫段怡蓧。”
“段先生好,怡蓧你好。”夏舒安從善如流,對著段怡蓧的時候還友善地笑了笑。
小姑娘害羞地躲了躲。
夏舒安眼中閃過一道笑意,他畢竟不是真的第一次見到他們,上輩子和沈博晏在一起五年,也見過段家父女兩三次。知道他們的關係,但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麵,該做出的樣子還是得做。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沈博晏說起過我們,在他18歲的時候,他暫在我家住了一段時間,稱呼上我是他的養父,但在法律和實際撫養上,並不構成養父行為。”
夏舒安搖搖頭:“他沒有說過。”
男人淡定地點了點頭:“這很正常,他本來就不是善於表達的人,並非故意不告訴你,也不要介意。”
“,,”夏舒安一瞬心情複雜,段叢義看著就是個身居高位的人,氣場比沈博晏還強,沒想到說話卻極為妥帖。
沈博晏,你怎麽不學學人家的好。
“沒,我沒有。”
“對了,沈博晏呢?他幾點能回來?”
“呃,他今晚不會回來。他受傷了,現在在醫院住院。”
“他受傷了?”從進門以來就異常沉穩的男人終於露出了不同的表情,他蹙眉道:
“他現在這個位置,還會受傷?”
夏舒安正要解釋,忽地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正在提及的話題人物。他左等右等沒等到自己的“補湯”,終於決定打電話來“質問”了。
夏舒安剛剛捧著茶水,水上沾了濕氣,拿起手機的時候手滑了一下,點了下屏幕上的“擴音器”,一瞬間,男人帶著幾分撒嬌語氣的抱怨響徹整個房間:
“夏舒安,你現在在哪啊?不就是拿個湯麽,為什麽要這麽久啊?”
他說完,大概是覺得自己很委屈,還不太高興地哼了一聲。
夏舒安:“,,”
段叢義:“,,”
夏舒安親眼見著段叢義粗黑剛毅的眉毛緩緩地,緩緩地向上挑了一下,眼底流過興味。夏舒安猛地咬了咬牙,立刻捂住手機,過了會又鬆開了手,臉上鎮定自若:
“嗯嗯。”他清了清嗓子,道: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遲點過去……沈博晏,你養父過來了。”
“現在就在這。”
“哥哥!”從手機聽筒裏,清晰地傳來女孩清脆的一聲。
“,,”男人的嗓音一壓,語氣瞬間變回往常莊重。
“段叔。”
……
幾分鍾後,段叢義放下手機,回頭道:
“我們一起去醫院吧。”
又三十分鍾後,夏舒安一行人出現在了沈博晏的病房裏。
沈博晏的病房現在是個簡化版的辦公室,他左右一共開了兩間病房,一間充當助理們的辦公地點。
屏退了保安和助理的房間,段叢義悠悠地坐在床前。
過來的路上,他已經聽夏舒安簡單講解了事情的經過。看著胸前掛著繃帶的男人,他也覺得很值:
“你受傷最多斷一隻手,要是小夏受傷了,他的身板可經不起折騰,你做的很好。”
沈博晏非常認同地點了點頭。
同時,段怡蓧也:“嗯!”
夏舒安:“,,”
段叢義話頭一轉,犀利問道:“襲擊你們的人,查出來是誰了麽?”
沈博晏:“已經讓人去查了,找到了兩個人,但是上頭是誰,他們還沒說。”
段叢義一板一眼地說:“現在是法治社會,找出來的兩個人,可以在‘問’過以後交給警察處理。”
夏舒安眼皮子抽了一下:這就是法治社會麽?
段叢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夏舒安對他的身份背景有一點了解,知道他們可能有一些……一些不太適合自己和小孩子聽的話,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帶著段怡蓧出去了。
“怡蓧,吃晚飯了麽?我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段怡蓧看向父親,看他點點頭就順從地跟著夏舒安出去了。
夏舒安關上門,又朝隔壁還在工作的助理打了個招呼,帶著段怡蓧出了醫院。
沈博晏投資的這家醫院身處在市區中較為安靜的地方,用錢買來了清幽,但開車不遠,就是熱鬧的市中心。比起高級的餐廳,小孩子更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夏舒安帶她去了一個檔次較高的商場,又讓她自己選了一個心怡的餐廳。
“喜歡吃牛排啊?”
“我喜歡喝牛排店的蘑菇湯。”
“啊,那個啊,的確很好喝。”
電梯來之後,夏舒安領著她進了電梯。段怡蓧從進別墅門開始都十分乖巧,仿佛家教極嚴的大小姐,這時候卻忽然向夏舒安靠了靠。
她臉頰微微紅著,小聲地說:
“安安哥哥,你長得好漂亮哦。”
夏舒安:“,,謝,謝謝?”
段怡蓧就像是了離了巢的鳥,又像是爸媽不在的貓崽,在遠離她爸爸的情形下逐漸恢複了孩子的本性,拉著夏舒安問他這問他那。
一會問安安哥哥你為什麽這麽漂亮,一會又問你喜歡哥哥哪裏啊,那你們都是男人怎麽親親啊……讓夏舒安哭笑不得。
直到熱騰騰的牛排上了桌,她才安靜了下來。
段怡蓧吃飯時候很文靜也很優雅,夏舒安也毫不遜色,兩個人用餐的畫麵就如同一副優美的畫卷。
不過段怡蓧人小飯量也少,很快就吃飽了,小口小口喝著湯,眼珠子又開始亂瞄。
夏舒安無奈道:
“你想問什麽,你問吧。”
段怡蓧迫不及待地說:“安安哥哥,你為什麽喜歡哥哥啊?”
“哥哥好凶的,嗯,當然沒爸爸凶,但還是好凶的,話也很少,你喜歡他哪裏啊?”
沈博晏的話少似乎是薛定諤的貓,夏舒安有段時間也覺得他人挺冷的,話也很少,但話少也不耽誤他騷啊。何況這個世界的沈博晏,就沒有話少的時候。
當然了,這種地方不能跟妹妹說,否則妹妹還覺得是哥哥不夠親她呢。
“嗯,,嗚,他雖然有時候不太會表達——”是很不會表達。
“但是他對我很好。”
夏舒安點點頭:“我知道,他心裏是在乎我的。”
“哇!”小女生可聽不了這個,一下子捧起了臉:
“好浪漫哦!”
夏舒安:“,,”
大,大概吧。
夏舒安陪段怡蓧吃完飯,又給她講了符合小女生浪漫定義的“愛情”故事,過了一個多小時又回去了醫院。
段叢義和沈博晏也在醫院用完了餐,沈博晏看到他們進來,笑了下,目光大多數放在夏舒安身上,小半時候低著頭和段怡蓧說話。
“怡蓧,跟爸爸出去一會。”
“啊,去哪裏啊?”
“跟爸爸走就對了。”
段家父女離開後,房間裏就隻剩下沈博晏夏舒安兩個人。
沈博晏凝視著側著腦袋不看他的青年。
“湯很好喝。”
“是喬姨熬的。”
“碗也很好看。”
“工廠生產的。”
“夏舒安也很好看。”
“,,他自己長的。”
男人笑了起來。
“,,”
夏舒安也覺得自己很莫名。
他明明應該感激沈博晏救了他,卻偏偏心裏頭又有氣他又是心軟,兩種情感交相出現,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情緒化。
他幹脆低著頭不說話。
“夏舒安,,”
“別叫了。”夏舒安沒好氣地說:
“我明天會再過來的。”
“好啊。”沈博晏笑道:“我等你。”
過了會,段家父女回來了。他們很順利地出了醫院,卻在分別的時候出了一點點小問題。
段怡蓧:“我不想住酒店,我想去哥哥家裏住!”
段叢義:“怡蓧,,”
段怡蓧抱怨道:“酒店都沒有人氣,我住膩酒店了。”酒店再好也是冷冰冰的,永遠沒有“家”的感覺,見此,夏舒安也道:
“段叔,就讓怡蓧住家裏吧,我和阿姨會照顧好她的。”
段叢義無奈道:“那就麻煩你了。”
“好耶!”
段怡蓧高高興興地跟夏舒安回了家,阿姨果然和喜歡段怡蓧,給她鋪上了暖暖的被褥。
他們回到家就十點多了,簡單洗漱完就睡了。夏舒安還是有點睡不著,他在房間裏看書,忽然聽到外麵有動靜。
打開門,段怡蓧探著腦袋在門口張望。
“怡蓧?”
“啊,哥哥!”
夏舒安走出:“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
她摸了摸肚子,害羞地說:“晚上吃太多了,肚子難受。”
“那喝點酸奶吧。”
“嗯嗯!”
段怡蓧連連點頭。
夏舒安領著她到了樓下,冰箱裏麵有酸奶,夏舒安顧慮到她在新的環境可能會有點怕,就陪著坐下樓下。
“安安哥哥,你還沒睡著啊。”
“睡著了就不能陪你下來了。”
“不用的,我膽子很大的!”
夏舒安笑了下。
段怡蓧用餘光偷偷地看著他,她雖然年紀小,但欣賞美人這件事是不分年齡的,隻要是人,她就有感受美欣賞美的能力!!
她偷偷地看了會夏舒安,看他神色漸漸地恍惚,眉間有一縷哀愁,心疼了下(?),大聲道:
“安安哥哥,你是不是在擔心哥哥?”
“你不要擔心,哥哥是鐵人,區區骨折,不會有事的!”
夏舒安被她的說法逗笑了,順著道:“你哥哥怎麽就是鐵人了?”
“真的,哥哥他超級厲害,他一個人幹翻了三個人,把我救了出來。而且那還是三個大人!”
段怡蓧一臉的驕傲,而夏舒安敏銳地抓取到了重點詞匯,凝眉道:
“救你?什麽意思?”
“哥哥沒有跟你說過麽?他可是大英雄!”
段怡蓧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連說帶比劃地道:
“那時候我才三歲,是爸爸跟我說的,有個跟爸爸有仇的人把我綁走了,是哥哥發現了,覺得不對勁。發覺那三個人是人販子之後就攔住了他們,跟他們打了起來!”
“哥哥那個時候才18歲不到,還沒有成年呢,他一個人打三個人,他們還帶了刀。後來哥哥被刀傷到了胸口,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傷口,不過幸好他攔住了那幾個人,才讓爸爸成功找到了我和哥哥!”
“爸爸很感激哥哥,所以就把哥哥認作了幹兒子,不過他們兩個人都太無聊了,除了說工作就是說工作,一點都不親。”
顯然,她被這兩個才像真父子的男人搞得很不開心,一點都沒有童年樂趣!
夏舒安卻無暇顧及她的心理,段怡蓧說的簡單,夏舒安卻能夠想象到那個場景的慘烈。那時候的沈博晏甚至還是個未成年,沒有現在的體型身軀,更沒有在刀光血影中練就的功夫。
他一個人麵對三個人,還有一個隻有三歲的孩子,夏舒安幾乎可以想到,他身上那些遠比前兩天還要慘烈的傷口,以及淋漓的鮮血。
他胸口至今留下的疤痕就是證明。
“哥哥真的好帥,哥哥是我的大英雄,我還有哥哥那時候的照片呢,安安哥哥,安安哥哥,,”
夏舒安驀地站了起來:
他吸了口氣:“怡蓧你喝完了麽?”
“喝完了。”
“那我們上去吧。”
“好啊。”
夏舒安把段怡蓧送回了房間,才走回自己的臥室。
他閉上眼睛,卻輾轉反側,腦中不斷重現方才那段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他終於忍不住,一把坐了起來。
“沈博晏現在,還醒著麽,,”
他嘴裏嘟囔著,手指已經按下了那個熟悉的鍵,一聲響後,電話被接了起來:
“夏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