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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研究地圖的卻並非阿普頓一人,坐在木筏上的晟軒手中拿著一紙他親手繪製的地圖正仔細的看著,雷格在旁不由輕聲問道「你打算去哪裡?我聽獸人們說,這條河叫做奇蘭水道,可以一路通往西北,哪裡是猛獁族和月熊族的駐地,這兩族也是獸人大族,人口足有千萬,你是打算將圖騰運送到哪裡嗎?」


  晟軒看了看地圖,卻輕輕搖頭道「我們不能一直沿著奇蘭水道行進,在這裡我們是逆流而上,速度本來就不快,而且猛獁族和月熊族的駐地一定有著大量的加萊軍隊駐紮,我們這樣過去只能是自投羅網,你看這裡,」說著在地圖上一點「這條不知名的小水道,我問過戰士們,他們說哪裡叫蒼蟒的哀鳴,原本哪裡密布魔獸,數量是奇蘭水道上魔獸的十倍之多,是一塊獸人禁足的地方,但我此前已經將哪裡的魔獸引走,加萊人一定不會知道,更想不到我們會進入哪裡,因為水道的盡頭是毒霧沼澤,據說哪裡的毒霧就算是劇毒的魔獸都無法承受,我想我們只有出其不意的穿過毒霧沼澤才有希望擺脫可能的圍殺。」


  「既然如此,我們進入哪裡又怎麼通過?」雷格不由擔心起來,卻聽晟軒悠悠說道「記得小時候我的老師跟我說,但凡毒霧毒蟲出沒的地方,必然生長奇草,這種草大多可以解除毒性,我也是根據老師的這句話決定賭上一把,實在不行我們就只好沿著毒霧沼澤的邊緣步行了。」


  「這實在太冒險了,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路徑嗎?」晟軒聽完雷格的話不由將地圖遞給他「你自己看一看吧,這已經是我想到的最好的路徑了,奇蘭水道綿延千里,但我們一路逆行勢必耽誤更多的時間,到時候恐怕加萊人早已經調集重兵張好了大網等著我們,而且那裡距離獸人王族更遠,我們只能是穿過毒霧沼澤,然後進入一箭沼澤,這樣才有希望走到虎族的駐地。」


  「虎族駐地?你是想將圖騰運往哪裡?可這一行起碼幾千里就憑我們這點人手?」雷格有些擔心起來,卻見晟軒一笑「就算只剩下我一個人,也要完成這個任務。」


  聽到這句話,雷格心裡有些木然,到底他是為了什麼?假如單單是為了發展自己的實力,他完全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難道他真的是為了獸人一族的崛起?以一人之力要想挽救一個被壓服千年的種族又談何容易。


  水道依然是那麼寬闊,在這大沼澤中即使奇蘭水道這樣的河谷水也不是很深,清澈的河水在寒風中結了薄薄的冰,卻讓人看起來更加清澈,木筏無情的碾壓過去,讓那天光水色一片朦朧。


  突然一個獸人戰士說道「聽我爺爺說,這裡夏天開滿了奇異的蘭花,光是那種清香便會讓人陶醉。」在那一刻所有人的心彷彿都飛到了話中的美景,在那冬日的暖陽下,這句簡單的話讓人忘記了寒冷,忘記了危機。


  看著拖拽在冰水中的木槳,晟軒知道這些戰士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讓大家輪流休息吧,我想用不了多久也許我們就要面對殘酷的追殺。」晟軒小聲的跟木頭交代一句,從木頭帶著他們破壞道路開始,這群戰士便沒有休息過,恐怕也只有獸人到現在還可以保持這樣的體力,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現在早已經累倒了。


  進入奇蘭水道已經三天了,再有一天的路程便可以到達蒼蟒的哀鳴,哪裡與奇蘭水道截然相反,水道狹窄水流湍急,而他們要想進入哪裡就必須保持很好的體力。


  獸人的體力真是讓晟軒十分佩服,經過短短的輪流休息過後,他們一個個竟然恢復了十足的精力,船槳在飛快的交替如水中交匯出一支美妙的音樂,在這音樂聲中木筏也在逆流中飛速前進。


  突然前面一片水道沒有一點冰凍,而水流也變得湍急起來,晟軒趕忙站起來朝著前方看去,只見在前面一條狹窄的激流正噴發著幽蘭的浪花,彷彿一條吐著毒霧的怪蟒一般橫在奇蘭水道旁。


  「蒼蟒的哀鳴終於到了,大家注意轉向。」一邊說著晟軒一邊飛速的凝聚著魔法,木筏在激流中劇烈的顛簸著,幾乎就要失去控制,突然一陣颶風籠罩了整個木筏,而木筏下的激流彷彿不堪颶風的摧殘,發出陣陣怪吼緩和了下來,木頭急忙指揮著戰士奮力的划著水,終於嘭的一聲,木筏破開激流沖入了那條狹窄的水道。


  一進入這裡便感覺到木筏之下激流的狂暴,一個個暗流捲動著木筏讓它在水面劇烈的顛簸,有時一個浪頭打過來讓木筏猛的抬起,瞬間浪峰過去木筏又狠狠的栽入水中,好半天才慢吞吞的浮起來,若不是木筏夠大夠結實,加上這些獸人戰士拼力的划槳,恐怕在那巨浪當中,不被掀翻在激流當中也會在這劇烈的顛簸中粉碎。


  這水道的湍急遠遠超出了晟軒的預想,而水中還隱藏這更大的危機,那就是一塊塊隱沒水下的巨石,一旦木筏撞在上面恐怕頃刻便會粉身碎骨,他不由眉頭一皺,看著木筏艱難的逆流而上,速度卻如同一隻蝸牛一般,他不由對雷格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看樣子我們只有靠岸步行了。」雷格也是十分擔憂的說著,突然一個巨浪過來,就如同山洪猛然爆發一般,看著那數米巨浪拍擊過來,晟軒和雷格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同時出手,兩道猛烈的鬥氣,帶著凄厲的尖嘯狠狠的轟擊在浪尖之上,但那粉碎的浪花還是狠狠的砸在木筏上,硬生生將它倒推出數十米。


  「準備靠岸,我們步行穿過這裡。」說出這句話晟軒也是十分艱難,畢竟這些獸人戰士經歷過連番的苦戰,很多人身上都帶著傷,原本坐著木筏還顯不出來,但真要是抗上數萬斤的圖騰,步行在四處危機的沼澤當中,恐怕就不單單是速度緩慢的問題了。


  晟軒的話一出口,卻聽見木頭大喊一聲「不能上岸。」木頭並沒有多解釋,而是指揮獸人在木筏上繫上道道獸皮編製的繩索,然後木筏艱難的靠向一邊,頓時幾十個健壯的獸人跳下木筏,拉動著繩索穩住木筏的晃動,隨著木頭的指揮,隨著繩索緩緩的放出,木筏上的獸人也在拚命的將木筏朝著對岸劃去。


  很快兩岸便有了百餘名獸人戰士拉著木筏逆流而上,在那泥濘的河岸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腳印,那些腳印在獸人抽出泥濘的雙腿之後,便迅速的被泥水填滿,半天時間便又變成一灘平整的爛泥,而晟軒和雷格則負責查探那暗流當中隱藏的礁石,隨時指揮獸人避開危險。


  就這樣拉著木筏艱難的朝著前方行進,每走上十幾里便換一批人來拉縴,就算憑藉獸人強壯的身體,在那粘膩的爛泥當中拖著沉重的木筏,每天也不過走出百里,這一段水道恐怕要走上幾天時間才到盡頭。


  幾天以後,這一行人已經深入蒼蟒的哀鳴深處,荒涼的水道如此的靜,除了湍急的河水滾滾流淌,便只有拉縴的獸人粗重的呼吸,但越是靜卻越是讓人心裡不安。


  水道在前面突然變得彎曲,地勢也隨著這一道道彎陡峭起來,這讓水流變得更加狂暴,暗流也更加洶湧,就算兩岸的獸人戰士拚命的拉著纖繩,木筏還是不肯前進半步,晟軒和雷格見情況不妙,急忙分站木筏兩頭,一個用鬥氣狠狠劈開巨浪,而另一邊在拚命的划水。


  幾個小時過去了,當眾人都感到筋疲力盡的時候,木筏終於轉過了最後一道急彎,而水勢也突然變得緩和起來,遠遠看到視線盡頭一片巨大的黑影突兀的聳立在荒涼的沼澤之中,中間卻彷彿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煙霧,那遠山讓人看起來感覺更加神秘,晟軒不由精神一振,「前面恐怕就是毒霧沼澤了。」


  「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吧,前面的路雖然看似平坦恐怕將更加艱難。」說著晟軒已經從木筏躍上岸邊,然後快速的沿著河道朝前探去。


  木頭遞過一塊乾糧,這還是在驚濤城中勉強收集的一點糧食做成的,裡面夾雜了大量的泥土,但就算是這樣的乾糧對所有獸人來說也已經是人間美味了。


  「晟軒大哥去幹什麼了?」木頭一邊大口嚼著牙磣的乾糧,一邊問著雷格,而雷格此刻也在小心的咀嚼著,心裡想的確是「這一輩子還是頭一次吃塊乾糧都要用上鬥氣來震碎裡面的石子泥沙。」


  聽到木頭的提問不由讓他微微一愣,片刻之後緩緩說道「我想,他應該是去找解藥吧。」「解藥?」「我們馬上就要進入毒霧沼澤了,哪裡的毒霧就算一些劇毒的魔獸都不敢輕易踏足,如果找不到解藥我們就只能沿著毒霧沼澤的邊緣行進,那樣一來很有可能鑽入加萊人的包圍之中。」


  木頭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在他的心裡對晟軒百分百的信任,不論晟軒說什麼他都會堅定不移的執行。


  但他們卻不知道,就在他們身後一支加萊人的小隊已經追了上來,其中一人用怨毒的口氣狠狠說著「那個什麼狗屁弗雷德,竟然敢對老子指手畫腳,你看這一趟要是沒有發現那些獸人的蹤跡,老子回去一定跟他沒完,竟然敢拿著軍令壓我?老子十五當兵,大小戰陣見過無數,他那個時候、、、」


  剛說到這就聽旁邊有人喊道,「桑切斯將軍,快看這裡有一排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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