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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鋼爪和銅頭已經同時沖了上來,首先查看木頭的傷勢,並拿出金瘡葯打算給他包紮,卻見木頭一擺手,「我沒事,看看星瞳姑娘傷到沒有?」
這一句話頓時讓兩個錚錚的獸人漢子臉上一紅,隨後轉向狼女,「你怎麼能這樣?輸了就是輸了,你卻在輸掉比試之後又輸了臉面!」
「你!你們!他用妖術!」按說鋼爪和銅頭平日對狼女如同兄妹一般,對著個自幼嬌慣的妹妹從來都是百依百順,今天卻突然對她大吼大叫,頓時讓狼女委屈的甩手將短刃丟在地上,隨後哭著跑了開去。
看著狼女哭著跑開,兩人也有些手足無措,木頭不由輕聲說到,「我沒事,你們還是去看看她吧,畢竟這裡不同家中,萬一有什麼閃失恐怕、、、、」
兩人聽到這話臉上更是紅的發紫,銅頭不由對鋼爪說道,「我留下陪這位兄弟,你快去追公主回來!」
這時晟軒等人已經來到木頭跟前,「傷得怎麼樣?」「沒事,只是皮外傷!」說是皮外傷,但傷口在哪裡一條尺長的傷口幾乎露出了骨頭,晟軒看了一眼便急忙動手扯開木頭的衣服,準備將他的傷口包紮起來。
這一撕開衣服,不由讓銅頭一驚,只見木頭胸前幾乎都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傷口沾滿,那上面除了刀劍傷痕還有著皮鞭等刑具的傷疤,而背後只有刑具留下的傷痕卻沒有絲毫刀劍傷,這隻能說明木頭在這無數次受傷中,都是在正面與敵人交手,從來沒有將後背留給敵人的時候。
看到這些銅頭的心中對木頭不由多了一絲敬意,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好像被加萊人俘虜過?」「不錯,我曾被抓到一個礦場服勞役。」聽到這話銅頭默默點點頭,看來在哪裡他吃了不少的苦。
雖然金狼族躲避了那一場毀滅的戰爭,但這麼多年也偶爾會遇到零散的加萊軍隊,更是從那些出去闖蕩的族人口中聽到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事情,通常被抓到礦場便絕無生還的可能「那你後來是怎麼逃出來的?」「多虧了大哥救了我,不過我那十幾個兄弟卻沒有那麼幸運,全都死在了加萊人手中。」
說話的功夫,晟軒已經將他的傷口縫合,雖然沒有用一絲麻藥而木頭也沒有發出一聲呻吟,對於他來說這點疼痛早已經習慣,特別是在最近一段時間裡,身體連連受創又沒有時間休息,但他都挺了過來。
此時鋼爪已經將狼女追了回來,但她卻還在不斷的抽泣,彷彿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在銅頭和鋼爪的不斷勸導下,這才走到木頭跟前飛快的說了一聲「對不起。」也許這本不能算作道歉的態度,但能夠讓她說出這三個字卻也著實不容易了。
晟軒默默的看著幾人,心中卻在盤算如何說服他們跟自己走,如果沒有金狼族的保護,恐怕這圖騰早晚會落入加萊人手中,眼前便有十萬金狼軍,有了這樣的力量護送,那麼自己的計劃便要容易的多,但到底要怎麼說服他們呢?難道用剛才那個打賭來說話嗎?
還沒等他想好,便見銅頭快步走了過來,「這位先生,」「不用那麼客氣,我叫晟軒,我看你要比我年長几歲,叫我名字便好。」「哦,那好吧,晟軒兄弟,我們出兵之時,族長便已經吩咐,一旦遇到奪回圖騰的人,便要聽從他們的安排,並一路護送,直到圖騰安全為止,這也是我們金狼族當年所犯下的錯誤的補償。」
「噢?竟然是這樣?」晟軒聽到這話,不由一愣,原本想好了大半的說辭看來都已白費,但他心裡卻說不出的高興,不由看了看狼女,心中暗暗恨道,「若不是你這小妮子搗亂哪裡會有這麼多的麻煩?」
銅頭已經看出晟軒的心思,但一想到狼女胡鬧的場景,臉上也不由一紅,急忙改口說道,「晟軒兄弟,你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先把戰場打掃了,還有那圖騰太過沉重,原本支撐的法陣已經被加萊人毀掉,這也需要一些時間準備,我們在這裡暫住一晚,等明天一切準備就緒,我們便啟程前往一箭沼澤。」
「恩,那好,我這就去安排。」銅頭剛要走,卻聽晟軒急忙的喊住他,「等等,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晟軒兄弟有話儘管說。」「這個嘛、、、」晟軒快速的掃視了一下周圍,見沒有太多金狼族人在,這才稍稍放低聲音繼續說道「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那些加萊人的屍體?」
「當然是吃掉了。」銅頭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晟軒,隨後頓時反應過來,「哦晟軒兄弟一定是誤會了,我們金狼族人早已經拋棄了吃人的習慣,而且外間對獸人也多有誤解,也許確實有一些獸人會在困境中被迫吃人果腹,但卻絕對不是習慣造成的,我想就算是加萊人或是奧瑪人,在被圍困的時候也會幹出這樣的事情,自從獸人被趕入大沼澤當中,食物嚴重匱乏,出現吃人的部落也不奇怪,不過我們自古的習俗,是將敵人的一小塊肉吞下,以此來記住他們,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場戰爭,與其說是吃人不如說更是一種儀式。」
「還有剛才我所說的吃掉,並非我們族人要吃掉加萊人的血肉,而是我們這支大軍將所有金狼族的狼騎都集中到了這裡,那些銀狼每天都要吃掉大量的肉食,所以、、、、、」
還沒等他說完,晟軒已經驚訝的打斷了他,「狼騎?剛剛我怎麼沒看見?」「說句不怕兄弟笑話的話,這些狼騎可是我們的寶貝,所以剛剛一戰我們根本沒有捨得用他們,只是將他們布置在外圍負責打探消息。」
「哦,原來是這樣,我倒真想見見你們一族的狼騎。」晟軒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這不由讓銅頭臉上一紅,「其實現在我們所有的狼騎還不能算做真正意義的狼騎,就算我們幾人的覺醒也不是完全狀態,所以不能完成親和,也就沒有辦法徹底的與銀狼溝通,恐怕兄弟要想見到真正的狼騎,還要等到圖騰徹底被安放妥當,到時候請大長老主持儀式,完成了覺醒才能看到。」
聽到銅頭的話,晟軒不由輕鬆一笑,從這些話語中他已經感受到,這個叫銅頭的獸人是個實誠的漢子,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已經說的明白,「會有那麼一天的,獸人早晚有一天會重新凝聚在圖騰的光芒之下。」
打掃血腥的戰場,恐怕對一些老兵來說都會是一場噩夢,一些剛剛親身經歷了這場血戰的獸人戰士,卻在打掃的過程中,忍不住劇烈的嘔吐起來,但這是每一個新兵都要經歷的一個過程,就算粗獷如獸人也不會例外。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圖騰已經由數千名金狼戰士從沉坑中請出,並仔細的擦拭掉上面的鮮血,加萊人被扒光了身上所有的裝備,他們的屍體便被堆放在那深坑當中,但許多屍體上都被割下了大片的血肉,晟軒看到這一切並沒有阻止,因為他根本沒有權利去阻止他們。
獸人的屍體被整齊的在戰場上埋葬,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墳冢,再次向所有人顯示了戰爭的殘酷,讓他們永遠記住這血腥的場面。
晟軒站在昨天加萊人駐紮的營地當中,但現在這裡已經成了今晚他們的營地,再沒有一個加萊人的身影,這便是戰爭的法則,失敗的一方將失去一切,包括最寶貴的生命,那麼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麼呢?
營地外,獸人正在快速的挑揀裝備,那些能夠使用的和已經嚴重破損的都挑選出來,就算比較其他族群強盛百倍的金狼軍,許多戰士手中拿的還是石斧骨刀,所以這批裝備便顯得格外重要。
晟軒不喜歡看這樣的場景,因為那每一件裝備,都曾經代表一個鮮活的生命,但它們現在卻只代表一種簡單的價值,直到另一個生命再次使用的時候,才會賦予它不同的意義。
他不由信步走出營地,身後跟著雷格和御風,凜冽的寒風原本是刺骨的寒冷,但現在卻讓晟軒感到一絲舒爽,彷彿只有那寒風才能將身上的血腥沖淡,才能讓他忘記那些追隨自己的戰士的面容。
夜色漸漸的拉開了厚重的帷幕,慢慢的有著點點星光點綴其上,晟軒幾人躺在一片荒地上,仰頭看著那點點的繁星,誰也沒有說話,好像每個人都被那明亮的星光吸引,但在每個人的眼中卻又是不同的感受。
突然晟軒猛的坐起來,天空中出現了幾個細不可查的黑點,正飛快的朝著曾經加萊人的營地飛去,「不好!你們看那是什麼?」
順著晟軒的手指,雷格聚攏目光仔細查看,不由也是心中一震,「是加萊人訊鷹!」話音剛落便已經騰身而起,直奔那黑點撲去,晟軒也趕忙駕馭風蛇對著御風喊了一聲,「不要傷害那些訊鷹,盡量抓活的!」
要想活捉加萊人的訊鷹,又談何容易,這種體型弱小的魔獸看似沒有多少攻擊力,但飛行的速度卻十分驚人,而且飛行的路線詭異多邊,就算一些猛禽想要捕捉它們都十分苦難,御風騎在紅鸞的背上拚命的追趕,卻怎麼也抓不住它。
四隻訊鷹已經被活捉了三隻,其中一隻是雷格使用了瞳術將其定身,而另外兩隻是晟軒使用風系魔法將它們困住,現在只有御風這一隻還沒有抓到,眼看著那訊鷹飛快的盤旋一周,便直奔北方急掠而去,而晟軒和雷格相距它還有數里的距離,不由讓晟軒焦急萬分,無奈之下,只好對御風大喊一聲,「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