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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行九式-天翔,晟軒還是第一次完全施展出它的威力,但卻也在瞬間消耗了他大半的鬥氣,靠著這龍族神妙的身法,終於在肩頭挨了一劍的情況下衝到了格里森的近前。


  這一變化頓時讓對方大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九連誅竟然會被人如此破解,還沒等他變招攔阻,一雙銀色巨手已經死死的抓住了他的鋼劍。


  格里森渾身氣勢猛然爆發,鋼劍之上更是閃爍奪目的雷芒,眼看便要將那銀色巨手震開,但就在這時晟軒已經直撲上來,雙手死死夾住鋼劍,而右腳已經踹向他的心窩。


  就算強如格里森,挨上這一腳恐怕也會當場吐血,但就在腳尖剛要碰到胸口,卻被他狠狠一把抓住,隨即左手向外一帶,想要將晟軒拋出去。


  只見晟軒雙腿猛然盤卷,竟然死死的夾住了他的左臂,右手卻還在夾著鋼劍,同時口中一聲輕嘯,「北冥!」


  原本格里森身上那澎湃的鬥氣猛然間朝著晟軒體內涌去,那強悍的雷屬性鬥氣讓他渾身都忍不住劇烈的顫抖,但他卻死命的咬緊牙關,不肯鬆懈半分,因為只要他稍稍鬆動,那麼格里森便可以在瞬間將他扯成碎片。


  感受到渾身的鬥氣狂瀉而出,也不由讓格里森心中大駭,如果這樣下去不消多時自己渾身鬥氣都會被對方吸走,此刻心中的驚恐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更是一個念頭在不斷的縈繞,「妖術,絕對的妖術!雖然世間玄奧的功法自己也略有研究,但從未聽說過還有人能夠吸取對方的鬥氣這麼邪門的功法。」


  心念電轉之下,格里森幾乎是冒著爆體的危險猛然將自己體內所有鬥氣猛然爆發,想要藉此衝破對方的吸引,這不由讓晟軒在巨震之下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但手腳卻依然死死的鎖著對方,不敢有絲毫的鬆動,而北冥也在拚命的吸引,大有同歸於盡的氣勢。


  「難道就這樣敗了?」格里森的心中突然湧上一絲悲傷,但那骨子裡的不屈卻讓他不甘心這樣的結果,突然渾身所有的鬥氣猛然間斂入體內,再沒有一絲痕迹,這絕對是極度兇險的下下之策,他竟然將自己渾身鬥氣完全收入自己的體內世界,雖然這世界是他在踏上化境巔峰的之時剛剛建立,還極其不穩定,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北冥突然失去了吸引的對象終於停了下來,而晟軒心中明白,下一刻恐怕便是石破天驚的反擊,所以他根本不像給對方任何機會,手腳依然死死的鎖著對方,就算格里森沒有鬥氣,但身體力量也遠超常人,自己現在重傷之下,恐怕對方一劍還是可以讓他斃命。


  兩人就這樣死死的纏在一起,失去了雷翼的托持正飛速的朝著地面墜落,就在那瞬間,晟軒身後三口飛刀已經毒蛇般刺出,一把對準眉心一把對準咽喉,而最後一把則徑直朝著他的右腕割去。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兇狠的攻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閃的開,但格里森卻在那瞬息間做出了決定,突然鬆開手中鋼劍隨即借著晟軒雙腿的纏繞猛然帶動身體一轉,但就算如此他的額頭還是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傷疤。


  手腕上更是被撕裂一道血口,幾乎割裂筋腱,劇痛和鮮血的刺激下,格里森終於暴怒,渾身鬥氣再次爆發,狠狠的將晟軒震飛出去,身體還在空中,但右手的一道雷弧已經鎖定了地上插著的重劍,隨後雷弧猛然一縮重劍已經握在手中。


  看著急速拋飛的晟軒,正猛然噴吐大口的鮮血,此刻只要他向前隨手一劍,便可以要了他的性命,但此刻格里森卻突然猶豫起來。


  片刻之後,晟軒已經重重的跌在地上,雖然勉強凝聚了一道風團拖住身體,但對方的力量實在太猛,還是讓他在地面梨出一道長長的印痕。


  格里森依然冷眼看著掙扎站起的晟軒,突然將重劍想身後一背,「你是第一個破掉我九連誅的人,也是這十幾年來第一個重傷我並讓我鬆開手中劍的人,我已經敗了,以你的年紀如果不是我的鬥氣修為高你太多,恐怕根本不是你的對手,這一場對戰讓我收穫頗多,雖然不知道你那古怪的功法到底是什麼,但它卻是我見過最詭異的功法,但你靠的並不完全是這個,假如當時你不用那功法,而是用你的飛刀,恐怕我也依然會受傷,只是沒有這麼嚴重而已,是你讓我明白自己還欠缺什麼,所以你走吧,希望下次遇到的時候,你可以給我更多的驚喜。」


  「你這算什麼?我們這是戰爭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你今天不殺我,那麼早晚一天你會死在我的劍下!」晟軒嘴角依然在滲著血水,心中更是無盡的怒火,對方那種輕鬆的語氣實在讓他無法接受,剛剛還在以命相搏,怎麼一句話就這麼結束了?

  身在半空的格里森突然頓了頓,隨即說了一聲,「這對我就是一場比試沒有別的,自從上次你在毒霧當中躲過我的九連誅,我便一直將你記在心中,沒有一天不提醒自己,我自創的九連誅還不是完美的絕技,因為還有人能夠躲避,雖然在那毒霧中我無法施展全力,但我依然知道它還不夠完美,今天你更是告訴了我這一點,無論在武技還是身法上,你都不輸我半招,只是你的鬥氣修為還不如我而已,否則我會輸得更加徹底,不過雖然我答應放過你,但這只是為了下一次找你印證我的招式,並沒有答應你可以通過這裡,阻止你的前進這是我的任務,所以你還是帶著人調頭回去吧,這裡絕對不可能讓你通過的,你最好趁著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離開,否則我也許會忍不住殺光你們所有人。」


  聽著格里森明白但卻冷酷的話語,晟軒心中一次次的衝動湧上來,真想衝上去跟他再拼一場,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絕對不是對手,況且自己身上還有更重大的責任,圖騰一定要運送到王族的營地,為了這個目的已經有太多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而將這一切毀掉。


  壓下心頭的怒火,晟軒咬牙提劍返回隊伍,此時那五百加萊高手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聽見了格里森與晟軒的對話,知道自己再與這些獸人糾纏也沒有什麼好處,不由紛紛撤到一邊,自然的讓出一條道路,但這道路卻是再次進入毒霧。


  「再次進入毒霧沼澤?那之後呢?自己該怎麼辦?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將圖騰送到王族的駐地?難道真的已經是窮途末路?就真的連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晟軒的心中一片冰冷,他彷彿看到眼前一片黑暗,那是徹底的無盡的黑暗,壓的他幾乎無法呼吸,突然身體一栽胸中一股無法宣洩的急火終於化成一口鮮血噴出。


  等到他醒來已經是深夜,而周圍濃重的毒霧味道讓他感到既熟悉又討厭,看來雷格還是帶人回來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透過毒霧看著朦朧的月光,突然感覺這月亮好美啊。


  他掙扎了一下想要坐起來,卻被人一把扶住,「你受了嚴重的內傷,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聽聲音就知道是雷格,不由讓他心中一暖,小心的調息一下感覺自己傷的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不由擺擺手,「我沒事,心中煩悶躺也躺不住,不如坐一會吧。」


  「哎,我們終於還是沒有成功,假如當時我們聯手除掉那個高手,恐怕還有一線機會。」雷格不無惋惜的說著,但兩人心裡都明白,假如真的那樣的話,恐怕那些加萊高手會給這些獸人帶來更加慘重的傷害。


  而晟軒的一句話更是徹底打消了雷格這個念頭,「他始終都沒有使用全力,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恐怕我現在早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沒有使用全力?這加萊人實在是太恐怖了,真不知道有著如此修為的人,怎麼會如此的默默無聞,甘心在這沼澤當中久居。」


  「他是為了修鍊,加萊這樣的武痴我們遇見不少,但如他這般天分極高又肯安心修鍊的卻只有這一個,那恐怖的九連誅竟然是他自創的招式,應該便是熟知這雷屬性同源鬥氣間有著巧妙的吸引,這不過是我從魔法當中推測出來,不過雖然道理應該不錯,但要做到這一點卻必須掌握足夠的法則力量,法則力量我雖然觸摸到一絲但卻始終無法真正的掌握。」


  晟軒的猜測沒錯,格里森在經歷了親手滅掉自家滿門的痛苦之後,更加瘋狂的開始了自己的修鍊道路,很快他便發現這大沼澤當中的好處,加萊的高手如果不是因為犯錯被發配到這裡,恐怕都已經被王國重用,甚至一些頂尖高手已經被選入聖殿,這樣一來他想找這些人比試印證便要小心行事,一旦傷到他們自己便將落罪,但在大沼澤當中卻沒有這樣的禁忌,只要對方答應比試,那麼結果就各安天命。


  這些年來,傷在他劍下的高手不計其數,才造就了他今天的成就,看著自己手腕上那深深的傷口,格里森冷漠的拿出針線,就如同縫製一件衣服一般,將自己的傷口縫合,遠處那些加萊高手借著篝火的餘光看著這一切,臉色都不由一片青紫,能夠對自己如此冷酷的人,恐怕沒有人願意去招惹。


  處理好自己的傷口之後,格里森起身離開這個小小的營地,找一處更加安靜的角落慢慢的閉上眼睛,開始反覆的回憶與晟軒對戰的每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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