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煉製魔偶
轉眼間便又是半個多月,晟軒除了幾次入宮議事,幾乎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做。期間倒是得到一部分糧食,但卻被尼古拉斯旁敲側擊的指摘了一通,原來是他給神殿的藥方惹得禍,此前他根本沒有細想,只是將藥方修改之後便送了過去,但卻忘了他從中私吞的份額。
既然自己佔了便宜,而對方也只不過發發牢騷,他也不願意糾纏,索性聽之任之。但尼古拉斯卻好像抓著這件事不放,竟然幾次三番的說起來,卻絲毫沒有讓他吐出贓物的意思,難道是另有目的?
果然沒幾天在一次議事之後,尼古拉斯將他留下,一番旁敲側擊之後,終於讓他知道了對方的心思。算起來與加萊激戰已經足足過了一個多月,對於那些戰後重傷的戰士來說,這一個月至關重要,卻也過的十分的艱難。
有一些幸運的保住了性命,但卻不少落下了傷殘。更有一些傷重無法醫治,只能痛苦的陪著他看他在傷口一天天惡化之後咽下最後一口氣。就算有神殿的魔法藥劑,也難以挽救所有重傷者的性命,對此所有人都心情沉痛。
但反觀獸人戰士,戰時他們始終沖在最前沿,所以幾乎人人帶傷,重傷的更是佔了三成,但戰後因傷致死的卻是極少,而落下殘疾的也不多,這不免讓奧瑪國王腹誹不止,認定晟軒手中定然有比神殿魔法藥劑更好的傷葯。
其實這種結果要歸於三個原因,其一便是獸人的體質,這是天生的,再加上八萬獸人魔騎完成了親和,通過親和雖然無法將傷勢轉移到魔獸身上,但在恢復期間卻可起到奇效,誰都知道魔獸的癒合能力遠超人類,所以誰也沒法因此計較。
其二也是最關鍵的卻是他傳授獸人的內功心法,由於獸人心思單純,雖然修鍊日淺,但在療傷恢復上卻有奇效,外傷致殘多是傷了筋骨,即使得到及時的治療,也不能保證傷口處沒有壞死,而內功心法卻可通過內力運行幫助儘快恢復。
最後才是藥物的作用,晟軒曾煉製一批金瘡葯,但數量也只勉強夠重傷的戰士使用。而獸人對草藥也頗有應用,平日無論捕獵還是採集,在沼澤那種嚴酷的環境里,免不了會受傷,所以他們都習慣隨身帶著一些草藥。
在尼古拉斯不斷的暗示要挾之下,晟軒知道不給個說話肯定過不了關,索性挑選了一種十分高級的療傷丹方,將其改良之後,加入了大部分他私吞的藥物成分,將這藥方交給了王室,讓前者大為高興,而他暗中剋扣藥物的事也就此抵消。
這段時間以來晟軒只要沒事,便與老路易鑽進書房苦心鑽研鍊金術。隨著對那本煉金史大事記的深入鑽研,讓二人眼界大開,而他看似試煉的部件也越發精妙。
這些煉製的部件雖然小巧,但卻十分複雜,就如同一個多腳的蟲子,將細密的觸角伸向各個方向,幾個組合便成鏈或成片相連,雖然看不出是什麼器物,但那種精妙的變化,讓老路易看得心動不已。而他所用的金屬便是那頭八階金系魔獸褪下的精殼。
用如此珍貴的材料煉製如此小巧精密的部件,他到底想煉製什麼東西?此前老路易曾不斷猜測,但隨著數量越來越多,他實在猜不出究竟,索性也懶得去理會,只是每當晟軒煉製的時候,他便從旁觀看,不時給點建議,兩人探討一番,便都從中吸取了不少經驗。
終於晟軒煉製告一段落,這一天他將此前煉製的所有部件取出來,竟然足足有上萬個,當他切下一塊神秘金屬也就是那團巨獸的靈魂精華稍加煉製,將那些部件全都串聯起來之後,竟然組成了一具魔獸的骨架。
「這是什麼?」老路易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東西實在太過小巧,看起來只有一個五六歲孩子大小,怎麼看都好像一個玩具,「你竟然用那麼貴重的材料,煉了這麼個破東西?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你這樣會遭報應的你知不知道?」
晟軒根本懶得理他,只見隨著他精神力的灌注,那具魔獸骨架瞬間變化,竟然又變換了一種形態,如此變化三五次之後,老路易徹底閉嘴了,因為他已經看出,這絕對是一具高階魔偶的骨架,而這魔偶竟可以變化八種形態,什麼鷹、魚、龍、虎之類幾乎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全部囊括其中。
而最精妙的地方便在於,那些小到豆粒般大的部件,竟然在組合變化之後依靠看似繁亂的花紋組成不同的法陣,法陣連通竟然真的有龍虎鷹魚的氣勢。
隨意的變化數次,並進行了最後的調整以後,晟軒終於長出一口氣。說起成功煉製這具魔偶的骨架,還要歸功於那套煉金史大事記,沒有對它深入的研究,他根本沒有如此精妙的設計。
現在整套書已經被他熟記於心,並且成功應用,至此他對鍊金術的認知便已經達到了相當的高度,只怕在當世足以名列前茅,就連老路易這個精研數十年的煉金大師也無法比擬。
隨後他便將精力轉移方向,開始鑽研龐德留下的法陣摘要筆記,越看他便對龐德越是心生佩服,一個自身資質、實力都平庸無奇的人,卻在法陣上有著極高的天賦,可以說他已經是當之無愧的法陣大師,只可惜行差踏錯斷送了性命,不然的話他必然光耀世間魔法史冊。
見晟軒開始鑽研法陣,老路易便來了興緻,雖然自己作為煉金大師,對法陣頗有研究,但依然無法與專精法陣的龐德相比,便與晟軒一同鑽研,並將自己的魔偶再次精鍊一遍,一邊精鍊魔偶,還不時的請教前者,儼然一副虛心好學的弟子摸樣,但前者卻有些不耐煩,終於在幫他精鍊完魔偶之後,直接將他趕出了書房,隨後便關起門來沒日沒夜的鼓搗,也不知道他忙些什麼。
這一天晟軒終於走出書房,見老路易正愜意的喝著酒,一邊翻看著煉金史,便喊他過來幫忙,後者一聽當即大喜,完全忘了這幾日被冷落的心情。
當他一進入書房便徹底驚呆了,只見原本寬敞的書房,現在被密密麻麻布置了不下十個法陣,仔細看下來卻全都是煉金法陣。
要知道現在煉金法陣已經很少被使用,原因之一便在於鍊金術和法陣部分失傳,若不是晟軒憑藉驚人的記憶力和智慧,在煉金史和龐德筆記當中找到關聯,並加以研究,只怕沒人能將之再現。
再者法陣煉金通常都煉製大型器物,而現在沒人願意花費時間和經歷煉製,煉金師過分追求實效,而大型魔法器物,可能要花費幾年十幾年甚至一生時間,而一旦失敗便會身敗名裂。
再加上煉金法陣本身便花費巨大,而煉製之後法陣便再無用處,要想拆除又要花費人力物力,有些得不償失,最終導致法陣煉金幾乎無人問津,但這卻是後世人沒有真正理解法陣煉金的妙處所致。
今天看到晟軒竟然擺出這種陣勢,不由讓老路易心中一突,問道:「你這是要煉製什麼東西?若是大型部件我勸你還是將法陣設置在外面,不然等一會煉成了,你不是要拆掉書房才能將它搬出去?」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因為老路易根本就不想讓他使用法陣煉金。
聽著老路易這毫無了解的戲言,晟軒乾脆不去理會,隨手拿出餘下的全部巨獸精殼,便快速的開始煉製。
只見一塊塊切割整齊的巨獸精殼被放置在中心法陣的陣眼,隨後他一聲低喝:「金、元、凝、煉」每一聲過後法陣都閃爍出不同的光芒,而隨著最後鍊字出口,整個法陣為之一閃,便有百餘個細密的魚鱗一般的器物飛了出來,晟軒急忙向老路易高喊道:「快幫我收集。」
沒想到老路易一名煉金大師,竟然是做著打雜的工作,但他現在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懾,能夠親眼見證這番奇迹,已經讓他萬分喜悅,哪裡還會考慮其他,便急忙用控金術將之收起,並忙的樂此不疲。
法陣煉金必然有它的優勢,晟軒一氣煉製了足有十餘萬片,每一枚鱗片形狀、符文都完全相同,而更可貴的便是速度,假如一片片煉製,每一片鱗片都刻畫數十道符文,只怕不眠不休也要煉製一年,但現在不過短短的一天一夜便已經全部結束。
但法陣煉金消耗也是巨大的,這一次不但花費了海量的魔晶充作能量,而且布置法陣的材料也是價值不菲。更難的是精神力,沒有人能有晟軒那恐怖的精神力,所以他可以憑藉一人之力完成如此海量的煉製,但即便如此最後他的精神力也消耗一空,現在他因為精神力枯竭已經是頭痛欲裂,躺在地上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動,但心中卻是狂喜不止。
隨著疲倦襲來,不等老路易問個究竟,他便已經發出響亮的鼾聲。看著眼前堆積著密密麻麻數不清數目的細小鱗片,老路易實在想不出到底這是做什麼用的,忍不住拿起一片,只一眼他便驚呆了,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花紋,竟然完全都是魔法符文。
當他終於弄明白上面的符文之後,再與地上的一對照,一切便都明白了,通過法陣的作用,將一個無比精妙的法陣符文縮小並雕刻在一片鱗片上面,讓它具有堅固、輕盈、鋒利、撕裂等等不同妙處,同時還具有幾乎所有自然元素的親和符文,這一片鱗片簡直就是煉金史上的奇迹,而自己不但親眼見證了奇迹的出現,還曾為之不計勞苦的工作過。
老路易的手顫抖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見晟軒仍躺在地上酣睡,他不由忍著狂跳的心伸手抓起一把鱗片,想要藏起來慢慢研究,但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便將那些鱗片又丟了回去,從中選了一片最順眼的小心的收入自己的納戒當中,這才悄悄退出書房關上門。
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晟軒才悠然醒來,先是一愣,隨後急忙查看自己煉製的成果,在看看地上的法陣,見一切均好,這才滿意的大笑起來。
魔偶的骨架被重新拿出來,隨著晟軒精神力的灌注,地上的鱗片飛快的組合到骨架上,同時神秘金屬通過精神力控制拉成一條條絲線,將它們串聯起來,終於一條威武的迷你巨龍呈現在眼前。但就在老路易張口想要讚歎一聲的時候,那條巨龍突然渾身一顫,所有的鱗片就此解體,划拉一聲跌落在地。
「這是怎麼回事?」晟軒心頭不由一震,難道是自己的法陣煉製失敗?應該不會啊,自己每一步都已經做到了極致,如果這樣還失敗的話,那麼這法陣煉金便真的沒有什麼實用價值了。
隨著骨架變換形狀,再次試驗依然失敗之後,晟軒的臉色漸漸陰暗下來,在花費巨大心思之後的失敗,任誰都會感到難過,當他揀選幾十片鱗片仔細比對之後,又遲疑的搖一搖頭,鱗片的煉製非常成功,這說明錯誤不在法陣煉金上面,難道是自己的設計有缺陷?他心有不甘,隨後再次變換骨架的形狀,這一次那些鱗片排列最為規則,完全是一條游魚的形態。
當最後一片鱗片飛上魚尾,晟軒的目光頓時一熾,只見魚尾上幾乎微不可查的出現一絲缺陷,分明就是缺少一片鱗片。難道是自己煉製錯誤?導致少了一片不成?這絕不可能,煉製之前是經過精密計算的,包括金屬的總量也全都是平均成十二萬九千六百份,每次煉製一百片鱗片,一共煉製了一千二百九十六次,怎麼可能出現這種錯誤?如果錯也是少了百片,怎麼可能單單缺少一片?
難道是老路易收集不夠及時?或者是收集后遺落了一片?這好似也不可能,因為每一片鱗片上都有一道標記符文,即使散落在百丈範圍內,也可以通過骨架召喚回來。
想來想去,他將目光落在老路易身上,頓時讓後者為之一窘,「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可什麼都沒做,你煉製了這足足有幾萬個、、、、、、」「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個。」「你這個**小子,這還有數量?」但老路易說完就後悔了,因為這幾乎等於是不打自招。在晟軒火辣的目光下,他只能萬分委屈的拿出來收藏的那一片鱗片。
這一次魔偶終於成型,經過神秘金屬的穿連之後,自身法陣終於被激活,隨著晟軒精神力變換,頓時魔偶的第九種形態出現在老路易的眼前,那竟然是一具鎧甲,一具精密到極點的全身鎧甲,每一處都那麼細緻滑膩,面罩更是清晰顯出一張俊美的臉,但讓老路易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怎麼會是一具女人的鎧甲呢?他要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