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沼澤災潮
這一來回輾轉數月,當晟軒帶著親信手下日夜兼程的進入沼澤,入眼卻是一片荒涼,頑強的荒草都已經枯萎,更別說那些脆弱的苔蘚和低矮的灌木。
「怎麼會這樣?」當晟軒找到一個獸人部落的時候,他忍不住問道。
「今年一滴雨都沒有下,這是老天在懲罰我們,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一個瘦弱的如同骷髏一般的老人悲號著。
本以為戰爭已經是一切苦難的根源,但在天災面前,戰爭便如同小兒的遊戲。
獸人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不單是乾旱,還有從極西之地湧來的數以億計的難民,那裡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讓所有一切都迅速的死去,包括荒草。
多年沒有出世的巨龍飛翔在天空,卻不敢接觸地面,它們用冰和火想要阻止瘟疫的蔓延,但卻絲毫不起作用,最後它們只能驅趕駐在那裡的獸人和魔獸,焚燒一切的植物以此來減緩瘟疫蔓延的速度。
但可惜,瘟疫還是被帶到了冰凍沼澤,加上乾旱的侵襲,差點徹底的打垮獸人的意志。狼族熊族等幾大獸人族群因此差點引發內戰,最後卻奇迹般的平息下來。
原因是一個人的回歸,木頭,這個昏睡了多年,才從死亡邊緣走出來的壯漢。確切的說應該叫做虎族蒙戈,木頭不過是他的化名,不過叫什麼都無所謂,因為他是晟軒最好的兄弟。
終於聽到一個好消息,晟軒的心稍稍一寬。當他聽到木頭獨力阻擋阿格里斯將軍的精銳大軍時,還是不免一愣。
「難道他已經強大到這種程度了嗎?」木頭當然沒有那般強大,也許是因為加萊內亂,也許是因為沼澤的瘟疫,或者是兩個原因都起到了作用,讓加萊這位傳奇將軍再也無法坐視,決定再也不管監視多年的虎族,帶兵撤出一箭沼澤。
結果半路上恰好遇到了蘇醒回歸的木頭,仇人相見自然免不了激戰一場,但阿格里斯不願意再沾染獸人的恩怨,所以並沒有過多糾纏,只是揮劍阻擋了木頭,便帶領大軍揚長而去。
但這一幕落在尾隨的獸人眼中卻是別樣的味道,數百年的羈押讓加萊這支看守一箭沼澤的大軍成為了不敗的神話,但現在這神話之軍卻因為一人而退讓,再加上此人是虎族酋長之子。
有了他的出現,獸人一族才勉強壓下各自的恩怨,沒有真正爆發內戰。但面前的難題依然沒有解決,那就是糧食。同時還有信仰,由於圖騰的缺失現在這信仰已經開始動搖了。
要想統領獸人全族,僅僅靠晟軒這個神使的身份已經遠遠不夠了,必須要找回虎族的圖騰,否則的話不單虎族的地位受到威脅,就連晟軒神使的身份都難以保留,畢竟他不是獸人。
當年兵敗,虎族為了不讓圖騰落入加萊人手中,挑選族裡最強悍的一百名戰士帶著圖騰進入虎王上深處,那裡危險重重,各種元素無比活躍,稍不留神便會被捲入元素團中喪命。
這一次必須要由虎族人親自將圖騰取回來,重任便落在了木頭身上。虎族酋長看著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蒙戈,你真的願意擔起這個重任嗎?告訴我你需要多少人?」
「父親,我現在已經不叫蒙戈,我的名字叫木頭,我是晟軒大人手下的一名僕人,但我依然是虎族的子孫,這件事就交給我一人承擔吧。」
對於他臉上那道疤痕族中曾經議論紛紛,但畢竟木頭是神使的僕人,還不算丟人,所以這件事便被壓下,但今天木頭當著獸人全族首領的面說出此事,還是讓虎族酋長臉上掛不住。
正當他要發作的時候,晟軒站起來:「諸位,既然是獸人的事,而且事關獸神圖騰,那麼在下責無旁貸,我願意陪我的兄弟走一遭,請諸位放心,我們一定會將虎族圖騰迎回來。」
有了這句話,眾人紛紛閉嘴,虎族酋長臉上也頗有面子,因為神使親口承認了跟自己兒子是兄弟的關係。就算是樸實無華的獸人也會因為臉面而心生計較。
兩人進入虎王山,這才真切感受到這裡到底有多麼危險,看似無害的小草,突然化作一株藤蔓纏繞上來,看似清幽的小河卻突然變成滔天的巨浪,凡此種種危機四伏。
但對晟軒來說這裡卻是一片了解自然魔法的寶地,他一邊走一邊感受身邊各種魔法元素,竟然進入一種奇妙的修鍊狀態,他體內的魔法元素也跟著活躍起來,最後達成一種神奇的共鳴。
就這樣兩人一路艱險的走進去,終於看到一株虛化的精靈古樹,這株精靈古樹並不高大,但卻充滿了詭異,彷彿是一個精靈死去的靈魂所化,隨著樹葉的搖擺散播出各種情感。
虎族圖騰就在樹下靜靜的躺著,但木頭卻不敢上前撿取,晟軒則靜坐在樹下仔細體會那株古樹上魔法元素的和諧共生。
時間一天天過去,兩人沒覺得什麼,但外面的獸人首領卻已經焦急萬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到底怎麼回事?」「是啊,怎麼還沒有回來?都多少天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大家靜一靜,請聽我說,」最終虎族酋長站出來,「也許大家不相信我的兒子,但我想大家不會懷疑神使,不論如何他們都會將我族圖騰迎回來,這是他們的承諾。」
話音未落便有一名三丈壯漢冷哼一聲:「哼,等到圖騰迎回來還未必是你族所有呢,當年就是你虎族軟弱,才會讓獸人全族跟著受累,我看這次圖騰迎回來便應該交給我們龍族所有。」
「龍族?我獸人可從來沒有龍族這個部落,你們不過是小小的地蜥竟然敢妄稱龍族。」
「你,有種單挑!」自稱龍族的壯漢頓時暴怒,但當著所有首領的面他不敢輕舉妄動,便提出挑戰。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賬外:「我來跟你單挑!」說話之人正是木頭。
只見他手裡捧著虎族圖騰,這圖騰明顯要比其他各族大上許多,上面的花紋也更加複雜,應該便是獸神留下統領各族的信物。
壯漢受到挑戰當即從帳篷里竄出來,兩人不由分說立時動手。但一交手壯漢便知道了差距,還沒等他說話木頭一拳已經直衝胸口。
轟隆一聲,巨人一般的壯漢被打的拋飛出去,嘴角滲出鮮血。木頭傲然而立冷哼一聲:「哼,不堪一擊!」
虎族酋長見此也是面色一沉,在看看木頭當即高高舉起圖騰杖虔誠跪地膜拜。眾首領見此也紛紛跟著跪拜,卻是承認了木頭獸人首領的地位。
糧食依然是困擾獸人最大的難題,就算將塔骨沙漠所有的苦麥全都收割,恐怕也不夠如此數量獸人分配。
而且還有瘟疫蔓延,已經有一些邊緣的小部落出現了染病的獸人,族人無法救治只能將他們驅趕出村子,甚至殘忍的殺死用火焚燒。
疾病和飢餓雙重打擊下,獸人在急速的減員,再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有滅族的危險。現在迫在眉睫的問題便是解決糧食問題。
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戰爭。
大軍在飛速集結,有了虎族圖騰的加入,獸人圖騰基本聚齊,晟軒再次開啟覺醒,讓更多的獸人戰士能夠感受到神的榮光。
隨後大軍兵峰直指剛薩斯城,那裡是加萊最大的產糧區,就算經歷了戰爭的消耗,但起碼也有不少的存糧,加之今年的糧食也到了收割的季節,獸人必須搶在他們收割之前拿下剛薩斯。
要想攻破一座加萊固守多年的堅城談何容易?況且獸人沒有大型的工程器具,單單靠人堆恐怕傷亡太過巨大,於是晟軒想起一個人,那就是胡里奧。
經過這次削藩,胡里奧的權勢已經大不如前,但他的野心卻絲毫未減,假如讓他加入並許以利益相信他會答應。
果然晟軒只是簡單的說出自己想法,胡里奧便拍手贊同,並答應他會聯合曼德爾和羅倫一同趕去助陣。
數百萬大軍進兵剛薩斯,頓時讓加萊緊張起來,但現在他們內外交困,雖然阿格里斯歸來,但依然無法在短時間內平息國內的****。
在朝會上,阿格里斯更是揚言將獸人的土地歸還給他們,頓時引起一片嘩然,差點演變成一場兵變,最後還是被阿格里斯強勢鎮壓。
大軍進入加萊境內便遭受到接二連三的頑抗,那些被加萊統治千年的獸人後裔竟然不顧一切的向大軍猛撲。
惹得晟軒大怒之下揮軍連滅三鎮,這才徹底摧垮了他們的心理,之後大軍一路坦途便來到剛薩斯城下,胡里奧聯合兩家也終於攻破黑暗峽谷加萊一方陣線趕來匯合。
大戰卻沒有爆發,反倒是剛薩斯城城主主動出來獻城。而在城主身後,晟軒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弗雷德!
兩人坐在剛薩斯城一個不起眼的小酒館里,第一次不用刀兵相向,卻都有些不太習慣。
弗雷德開口說道:「我知道一座城根本不會阻擋你的腳步,所以我勸城主獻城,不是為你而是為了加萊的百姓。」
「我不想殺人,只想活著。」晟軒端起酒杯說道。
聽到這話前者先是一愣,隨後長嘆一聲:「哎,活著,多麼偉大的意義,為了活著乾杯。」
放下酒杯晟軒說道:「你最近在忙什麼?不如過來幫我吧。」「幫你?」弗雷德搖搖頭,隨後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戰士,也不想再拿起屠刀,我現在只是阿普頓大人的守墓人。」
「再見!」一杯酒下肚兩人淡漠分手,就在弗雷德出門的時候,晟軒說道:「再見我的朋友,希望我們真正放下彼此芥蒂的時候還能再次舉杯痛飲一場。」
這句話在弗雷德心頭繚繞不去,他想起阿普頓大人生前的一句話:「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也許他更像是你的朋友,了解你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