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一次見面給點好處?
北斗星,好大一個,被紫色的星雲所籠罩,在罡風之中,無數的紫光纏繞飛舞,像一條條匹練,又如大大小小的紫色長蛇。韓軍被這美景所吸引,還有眼前絢麗的星空花草,一個個飄蕩著,掙扎著,組成了別樣的風情。
站在一塊暗沉色的鐵石上面,韓軍跳目望去,但見北斗星斑斑熒光,很是璀璨,裡面綠意盎然,生機蔥鬱。有一座古老的城池屹立在一片密林之中,百丈城牆,蒼涼一片,有一面刺著羅字的黑色大旗迎風飄展,滄桑而悠遠。
韓軍沒有進城,直接去了天羅城的郊外,一個十字路口,有棟茅廬,旁邊搭建著半塊破爛的鋪子,正在爐子里燒著旺火,一個老者光著膀子在錘鍊著什麼。呼呼的風箱,叮叮的打鐵聲,老者手裡的大鐵鎚,每敲擊一下,總有些火星子從他的雙退出迸射出來。
站在他的身後,韓軍皺了皺眉頭,這班柯有著天尊修為,明明有異火傍身,偏偏像個凡人一樣,就連那腳踩的風箱也是一般模樣。韓軍沒有做聲,轉過身去,看那屋后的溪水,此地環境優美,頗為寧靜,聽著流水的潺潺聲,還有打鐵的聲音,讓人無比的空明。
班柯忙活完了,用個黑色的鉗子掐著一塊紅鐵,說:「你是我見過為數不多沒有打擾我的人。」
韓軍轉過身去,也見班柯轉了過來,黝紅色的臉龐頗為祥和,一看就是那種與世無爭的人,便道:「大師也是為數不多的真正匠人。」
「唉,老了。現在的小輩只要單方面的法器,都不懂得平衡之道了。」班柯低頭拍打著衣服,抬頭看時,眼睛便移不動了,直勾勾地盯著韓軍,道:「好箭!好刀!」
韓軍笑了笑,道:「莫非班柯大師想要洗鍊?」
「難道你不是來這讓我洗鍊的?」這個時候,班柯才仔細打量起韓軍來,眸子中立刻閃現出一抹異色,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出眼前這個青年的修為。
韓軍抬手,抽出一隻箭來,遞給班柯道:「大師可以試試。」
班柯伸手接住,端詳起手中這支黃色的羽箭,越看越是心驚,一時間有了幾種臉色,隨即眉頭一皺,驚疑不定道:「這,好像是太古神石?」
「好眼力。」
班柯猛地一震,雙手奉上黃羽箭,恭敬道:「晚輩見過獵手大人。」
韓軍也不意外,拿回羽箭,轉身看向茅廬,裡面漆黑一片,很不透光,便道:「大師這住所為何不開窗戶?」
「大人,晚輩一生只有鑄造,住在沒有光線的屋子裡可以更好的感受淬火之道。」
韓軍點頭,嗯了聲:「不錯,你卻比徐悲更懂人生。」
「呵呵,大人過獎了,一點追求罷了,晚輩不敢在大人面前自傲。」
「鑄造之術當是你為前輩。」韓軍抬手,虛空中便多了些漆黑的鱗片,道:「今天給你一次造化,給我打造一副軟甲。」
班柯盯著虛空中那些鱗片,激動道:「這是食魂獸的鱗片?」
「是的。」
班柯臉色為難,卻是抱拳道:「多謝大人,只是晚輩技藝不精,不敢鑄造。」
韓軍道:「怎麼?你不是有追求嗎?如果永遠不去嘗試,何時才能突破桎梏,達到宗師之境?」
「大人,我。」班柯嘆息一聲,道:「這麼珍貴的材料,晚輩著實第一次見,實在怕辜負了大人的美意。」
韓軍笑了笑:「無妨,你是真正的匠人,理應受到尊重,毀便毀了,其實我也不需要什麼軟甲護身。」
班柯拿起鱗片,盯著看了許久,突地丟在地上臉色大變,叫道:「這是老祖級別的食魂獸?」
發現韓軍沒有理他,班柯撿起鱗片,再次看了許久,這才鄭重一禮,發自內心道:「班柯一定不負重託!」
「嗯。」
茅廬之側有張桌椅,上面放著茶壺茶杯,估計是班柯平時休息喝茶的地方。韓軍坐下,倒了一杯茶,這班老頭也會享受,卻是喝一些凝神的苦提茶。無論是菩提茶還是苦提茶,全部都不是真正的菩提茶葉,也不是真正的苦提子,盡皆相似罷了。
班柯看了幾次韓軍,見他若無其事地喝著茶,看著屋后一角的溪水,終於是鼓起勇氣,走向了爐子。
嗤嗤的火焰聲中,班柯抬手,一團藍色的火焰便飛了出來,投入爐子之中,那火焰溫度極高,布滿土塊的爐子顯露了真容,竟然也是一口上好的爐子。一塊塊漆黑的鱗片有條不紊地丟了進去,班柯放下手腳,靜靜地站在了火爐前面,閉著眼睛感悟起來。藍色的火焰映照著他那黝紅的臉龐,一縷縷長須飄飄,漸漸地有了一代宗師動靜於止的狀態。
韓軍很是滿意,光是這份平復心境的本事就很不錯。
卻在這時,不遠處的黃泥路上,一名穿著黑衣的少年郎走了過來,陽光映照之下,那清秀的臉龐洋溢著更顯陽光的笑容。
他老遠地看著班柯便搖晃著手掌,叫道:「哎,班柯老頭!老頭班柯~」
沒人理他,少年屁顛屁顛跑了過來,知道班柯正在淬火,於是躡手躡腳走向了班柯的身後,就連坐著角落處的韓軍都沒有看見。韓軍看了看少年那頑皮的背影,並不管他,繼續喝茶去了。
少年接近了班柯,猛地拍了班柯的肩膀一下,叫笑道:「哈哈,班柯老頭!」
平日里換成了凡塵爛鐵卻也罷了,今兒個卻是極其珍貴的材料,班柯自是不動,極力保持著感悟的狀態。
少年皺眉,伸長脖子看了看爐子,發現就是幾塊漆黑的破爛鱗片,便壯了膽子,扯一扯班柯的衣角,又去捋一下他的鬍鬚,最後還是沒有動靜,只好跑到班柯的前面,拍了拍班柯的臉,笑道:「班柯老頭,別裝了,今天我有好材料呢。」
這個時候,少年終於發現了韓軍,輕咦一聲,跑了過去,道:「大哥,我怎麼感覺你有點熟悉啊?」
韓軍看了眼他,並不在意,滿臉冰冷地繼續喝茶。
少年也不介意,像一頭妖獸,跳在椅子上,盯著韓軍左看右看,嘀咕道:「哪兒見過呢,明明有印象的啊,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喂,你叫什麼名字?噢,我叫王瑞。」
見韓軍還是不理他,少年又盯著韓軍的額頭道:「咦,你這弓不錯啊,又是法器,又能裝飾,給我看看。」
韓軍躲開他探過來的手,眸子閃過一縷寒光。
冷得少年渾身打了個寒顫,不滿道:「小氣鬼,嘚瑟什麼啊,不就把破弓嗎?咦,你這刀很潮耶,石頭做的?怎麼還坑坑窪窪被蟲子咬過似的?拿來我看看。」
韓軍躲開他再次探來的手,端著茶杯的手卻是輕輕摩擦起來,有了些危險的氣息。
少年也不在意,又嘀嘀咕咕地道:「咦,你這幾支花花綠綠的箭很好看啊!」
就在這時,班柯動了,猛地拿起大鐵鎚,抬手一點,一塊鱗片就飛了出來,一錘錘下去,鱗片終於四分五裂,漂浮在了藍火之中……
看著他行雲如水的樣子,少年瞪大了眼睛,看得痴了。
當所有鱗片全部瓦解,班柯才睜開了眼睛,丟掉鐵鎚,雙手呈現環抱的姿勢,大喝一聲:「凝!」
虛空中無端有股藍色的焰火,滾滾而下,包裹著那些鱗片,完全看不見絲毫蹤跡。班柯的滿頭大汗,雙手併攏,當得藍火消失,虛空中已經出現了一件漆黑煩著藍光的軟甲,無比的深邃,讓人一看就是不錯的寶物。
少年沖了過去,叫道:「哇哇,這是什麼寶物?給我看看。」
班柯速度也快,卷了軟甲,瞪了少年一眼,然後到得韓軍面前,雙手奉上恭敬道:「前輩,晚輩已經儘力,感悟頗多,後面的回火卻是難以做了,那時候此甲才會引來劫雷,但是晚輩已經窺視了宗師的門徑,不想再去失敗,否則只怕永遠不能達到宗師之境了!」
韓軍不動聲色想要收了軟甲,卻發現竟然進不了存儲空間。
「不錯。」這個時候韓軍才讚賞一句,抬手一指,軟甲便消失不見,其實已經穿在了他的身上。
見了他們的一舉一動,少年吃驚之餘,頃刻反應過來,興奮地跳了過去,叫道:「啊啊啊,我想起來了,你是獵手大人,你是時空獵手。」
韓軍皺眉,班柯無奈。
少年趕緊有模有樣地恭敬一禮,道:「晚輩景瑞見過大人,我仰慕你好久好久了。」
「你不是叫王瑞嗎?」韓軍道。
景瑞小臉一紅,嘿嘿笑道:「那是我師傅要我騙人的,啊,對了,大人,第一次見面是不是給我點禮物啊?」隨即賊兮兮地打量著韓軍,道:「什麼刀箭軟甲的我都不介意,就是一張裝飾的弓也可以呢。我不挑的!」
班柯已經受不了,抽手就在景瑞屁股上來了一巴掌,怒道:「混賬小子,還不退下。」
景瑞撇嘴,只好嘀嘀咕咕坐在椅子上倒茶去了,眼睛卻瞥著韓軍,思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