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本王幫你算這筆賬
第232章 本王幫你算這筆賬
次日，離別時。
城牆之上，少年國君帶著江子卿、蘇相等人迎風相送。
軒轅絕騎在馬上，擁著顧卿塵，帶著使團踏上歸途。
隊伍走出很遠，顧卿塵回頭看去，國君與江子卿他們仍然站在城牆之上遠望。顧卿塵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回去，可他們還是依依不舍。
尤其是，江子卿。
她的目光，由始至終都鎖定在千麟身上，看著千麟出城，看著千麟翻身上馬，看著千麟隨隊伍遠去。
千麟卻始終頭也未回，看也不曾看江子卿一眼。
那道雋逸酷極的黑衣身影，終究是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春夏交接的季節，風明明是暖的。
江子卿的心，卻已如冰封一般，冷了個徹底。
使團之中，天恕留意到千麟眼底流淌著什麽東西，與尋常的千麟不太一樣。
策馬靠近陸無辭身邊，小聲說道：“陸少，你說千麟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子卿大人嗎？我覺得子卿大人挺好的呀！”
陸無辭長歎了聲，目光看向遠處：“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江子卿是中錦重臣，國君的左膀右臂，她不可能為了千麟離開中錦。而千麟，他有狼噬，亦不會離開九王身邊。”
“一邊是兒女之情，一邊是九王。換成你我，也會做跟千麟一樣的選擇。”
說話間，語氣意味深長。
“有些感情，注定是不會有結果的。”
這話在天恕這個沒經曆過感情的人聽起來，實在是太過深奧。
天恕半懂不懂，撓了撓腦袋。
默默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為了盡早回到皇城，一行人日夜兼程，幾乎沒怎麽休息。
很快便離開中錦國界。
前方，便是甘霖城。
來時為了去邊關救攝政王，他們繞過了這座城。此時到了甘霖城外，才發現此地不太對勁。
這個季節，正是莊稼生長之時，百姓們本該在田間地頭忙碌。
可這裏的田間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地裏的莊稼全都枯萎，土地幹旱開裂，連路邊的草都是蔫的。
而且越接近甘霖城，天氣就越是炎熱。
明明還沒到炎熱的時候。
怎麽會幹旱到如此地步？
天氣太熱，眾人都是滿頭大汗，攜帶的水很快就喝完了。
又累又渴，坐在馬上直打晃，暈乎乎的好似隨時會摔下馬去。
好在城門就在前方。
軒轅絕道：“進城之後，得趕快找些水才行。”
事情卻沒有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甘霖城應是個繁華的都城。
城內街道，卻是空無一人，連守城門的將士都沒有。
水井是幹涸的，河流也是幹涸的，陸無辭下馬去敲商鋪和百姓的家門，也是毫無回應。
正在他們以為甘霖城已經是座空城的時候，忽聽得前方一所大院裏傳來爭吵聲。
陸無辭跑到宅院門前，本在為終於找到人蹤而興奮。看到眼前的一幕，卻是神情僵住，驚訝不已。
眼前院中，一群麵黃枯瘦的百姓扭打在一起，為了一個剩下一口水的葫蘆打得頭破血流，瘋狂的有如野獸一般。
牆角，還蹲著個瘦弱的孩子，手裏正拿著一隻剛抓來的老鼠，咬開老鼠的喉嚨，吸吮鮮血來解渴。
看到孩童嘴角流下的老鼠的血，陸無辭狠狠咽了口口水，沒敢驚擾這些人，悄悄的退了回去。
這群人渴到如此地步，看到生人，難以想象他們會做出怎樣可怕的舉動。
“甘霖城向來風調雨順，今年怎鬧了如此嚴重的旱災？”軒轅絕聽了陸無辭帶回的消息，皺眉說道：“災情如此嚴重，按理說，早該傳到皇城，父皇應該已經派了人來賑災才對。”
顧卿塵歎道：“若有人賑災，這裏還會是這般模樣嗎？”
軒轅絕也覺得奇怪。
若是能找個人來問問就好了。
可惜一路看到的人，要麽如方才那些人般渴得失了神誌，要麽已經渴死，橫屍街頭、喪命家中。
事情總得弄清楚，他們這麽多人，得快點找到水喝。再渴下去，顧卿塵和軒轅絕都快受不了了，更別說隊伍裏還有張鶴陳煜兩位上了年紀的前輩。
前方巷子裏忽而傳來響動。
一個白發老人從巷子裏跑出來，剛剛現身便撲倒在地，朝陸無辭三人伸了伸手，說了聲：“水……”
便昏迷了過去。
陸無辭趕忙下馬跑過去將老人扶起。晃了晃腰間的水囊，裏頭還有一點點水，他自己都沒舍得喝。
狠了狠心，喂老人喝了下去。
老人喝到水，立時清醒過來，奪過陸無辭的水囊仰頭往嘴裏倒了倒。
可惜再沒有水了。
老人也沒再多求，對陸無辭拱了拱手：“多謝小兄弟！這一小口水，在甘霖城，那是過命的交情嘍！”
總算遇到個清醒的人。
軒轅絕翻身下馬，走到老漢身邊：“老伯，這裏怎麽會旱成這樣？”
老人歎了口氣：“唉！誰知道呢？從去年冬開始，甘霖城就沒下過一滴雨，到現在，已經幾個月不見雨水。起初還有幾口深井和河水能用，後來也全都幹了。”
陸無辭問道：“那現在，還有何處能找到水？”
老人搖頭：“水，那得去十幾裏外。哎，小兄弟，甘霖城都旱成這樣了，你們還來這兒幹什麽？快離開吧，如今的甘霖城，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軒轅絕問道：“朝廷沒有派人來賑災嗎？”
提起此事，老人臉上現出怒氣：“還提那些人？他們來倒是來了，可還不如不來！不給我們找水、施粥也就罷了，反而抓走了好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我家孫女兒也被他們抓走了！”
有這種事！
陸無辭俊眉緊蹙：“這哪裏是來賑災，分明是來趁火打劫！”
軒轅絕神情嚴肅起來：“老伯可知負責賑災的是何人，現在何處？”
老漢氣哼哼的說道：“是軒轅皇族那二殿下！城南有個門派叫乾坤門，咱們那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二殿下，正在乾坤門之中好吃好喝的住著，欺負著咱們老百姓家的姑娘呢！”
軒轅戰！
軒轅絕回頭與顧卿塵對視了一眼。
皇帝竟然派軒轅戰來賑災，看來軒轅絕不在皇城的這段日子，軒轅戰果然趁機翻了身。
此事還不止是軒轅戰。
顧卿塵抬步走到軒轅絕身側，嘴裏喃喃了一句：“乾坤門……”
不正是英雄大會之時，被她勒令不準再入英雄大會的那個乾坤門？
軒轅戰加乾坤門，看來又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老漢想起了自家的孫女兒，說著說著就抹起眼淚來：“也不知巧兒現在怎麽樣了，老夫一大把年紀，身邊就隻剩下這一個親人。若是巧兒有個三長兩短，老夫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給孫女兒報仇！”
“巧兒，我苦命的巧兒啊！”
“老伯，別哭了。”軒轅絕冷冷開口，目光看著城南方向，似乎在遠望乾坤門：“帶路，本王這便去乾坤門，找軒轅戰。”
“你和百姓們的這筆賬，本王幫你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