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自食其果
第356章 自食其果
顧卿塵說著話，看了眼如妃和翠兒：“毒藥是塗在杯子上的，塗藥之人的指尖定然沾染了毒藥。而在場之人都沒離開過，沒有機會處理指尖的毒藥。”
轉頭對太後道：“皇祖母不妨讓人端兩杯幹淨的茶水來，讓翠兒跟如妃娘娘用手指沾沾，若她們喝了自己指尖沾過的水之後沒事，就證明她們沒有下毒。”
顧卿塵所言有幾分道理，在茶杯下毒也是很有可能。太後琢磨了片刻，正要下令。
“太後娘娘，您別聽她瞎說！”如妃明顯心虛了：“本宮怎麽可能下毒，分明是芊若公主自己吃壞了東西，卻誤會有人下毒。璟王妃這麽做，根本是多此一舉。”
芊若腹中劇痛難忍，吃了這樣的虧，自然心有不甘。
聽到顧卿塵竟然有辦法證明如妃下毒，芊若來了精神：“誰說多此一舉了？我倒覺得很有必要，萬一真的是有人下毒呢？如妃娘娘，若你真的沒做，便試上一試又何妨？”
太後點頭表示認同：“如妃，你便試上一試，隻當為自己印證清白了。”
隨即對殿外喊道：“來人，沏茶來！”
如妃是半點退路都沒有了。
宮人很快把茶沏好，分別端到了翠兒跟如妃麵前。
這下，輪到顧卿塵看好戲了。
那宮女翠兒倒是毫不猶豫，將指尖在茶水中沾了沾，仰頭便把茶水喝了個幹淨。喝完之後，並無半點不適。
顯然，她的指尖並沒有毒。
如妃看著麵前茶水，卻是猶豫著，遲遲不敢伸手。
正如顧卿塵所說，她的指尖此時還殘餘著些許毒藥，雖然她下的毒並不致命，但看芊若便知道，中毒之後有多痛苦。
不過當下，她若不試，此事根本無法收場，除非她自己承認下毒。
她又怎麽會認呢？
退無可退，如妃狠心咬牙，將指尖沾了茶水，仰頭將茶水喝盡。
喝過之後，她自是腹痛難忍。
卻是強忍住劇痛，努力裝作無事的模樣，對顧卿塵和太後保持著她那溫婉的笑意：“太後您看，臣妾就說是誤會吧？”
見她明明腹中劇痛，疼的臉色都白了，還能表現的如此淡然，顧卿塵簡直對如妃刮目相看。
心中暗道：是個狠人！
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笑意慈藹：“嗯，這次是芊若誤會如妃了。”
好在禦醫已經趕來，為芊若診脈施針，芊若的痛苦已經減輕。
卻是苦了如妃，眼看著禦醫就在麵前，卻不敢求救，痛得滿頭大汗也隻能強忍著，不敢讓任何人看出破綻。
要知道，下毒這種事，在宮中可是要命的大罪呀！
而芊若，看著如妃臉頰流下的冷汗，自然也瞧出了些許端倪。知道如妃已經自食其果，她心中欣慰。
雖然沒看到顧卿塵倒黴，但這樣的結果，倒也不錯。
好歹她沒有平白吃這個虧。
當下站起身來，禮貌的對如妃施了一禮：“那看來，確是芊若吃壞了肚子。芊若誤會如妃娘娘了，還請如妃娘娘莫怪！”
事已至此，如妃還能說什麽？
強忍劇痛，保持笑意：“區區小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太後見這二人冰釋誤會，表示十分欣慰：“虧得卿塵聰明，想出這樣的法子為如妃證明清白。芊若，今後可不準再這麽任性了。”
“是，芊若謹遵皇祖母教誨！”芊若欠了欠身，回到座位。
“卿塵啊，快走上前來，讓哀家好好瞧瞧！”太後對顧卿塵道。
顧卿塵應了聲，抬步邁上台階。
如妃此時仍在強忍著劇痛，雖然表麵上裝作和善，心中卻對顧卿塵恨意更甚。
想到自己明明是給顧卿塵下的毒，到頭來顧卿塵沒事不說，這毒反倒落在了她自己的身上。腹中疼痛越是劇烈，她就越是牙根兒癢癢。
當下看著顧卿塵邁上台階的背影，她心中憤懣。
不行，她受了罪，也不能讓顧卿塵好受！
眼珠子一轉，溫婉笑道：“對了，本宮宮裏，還有些別的好茶。璟王妃喝不慣玉露茶，不妨說說喜歡什麽茶，本宮讓人給王妃取些來。”
顧卿塵不緊不慢的走到太後身邊，清冷的目光自如妃麵上掃過，居高臨下，語氣慵懶：“不用了，我喝的茶，娘娘那兒應該沒有。”
一聽這話，如妃可就不服氣了：“哦？璟王妃到底喝的是什麽茶，這麽珍貴？不如說出來讓本宮聽聽，本宮還真想知道，有什麽好茶，是本宮那兒沒有的。”
因著疼痛，她這話聽起來有幾分顫抖。
顧卿塵也不遮掩，啟唇直言道：“不瞞娘娘，我慣常喝的，是江南一種叫青岩紅袍的茶。此茶的清香與別的茶大為不同，喝慣了青岩紅袍，其他的茶便入不得口了。”
青岩紅袍？
聽到這四個字，在場的幾人包括太後，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太後似是以為自己聽錯，追問了一句：“卿塵所說的，可是靈山聖地，青石崖上獨有的仙茶，青岩紅袍？”
如妃顯然也對這茶有所耳聞：“傳說青岩紅袍這種茶，對生長地的氣候和溫度要求極為苛刻，且要在極為純淨的空氣之中才能存活，但凡溫度氣候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空氣之中有丁點的汙濁，茶樹都會枯萎，故而被稱為仙茶。”
說到這裏，如妃笑了：“此茶珍稀難尋，數十年也難得生長出那麽一棵，如今也隻有靈山之巔的青石崖上才有那麽寥寥幾株，也都被靈山的聖人們收去。連皇宮之中，都從未見過這青岩紅袍，你怎麽可能喝到？”
“璟王妃，未免有些說大話了吧？”
聞聽如妃所言，顧卿塵故意做出意外的神情：“是嗎？這茶有你們說的這麽稀罕？”
她倒是從沒覺得。
要知道，昔年在酆都城，顧卿塵批閱輪回簿時，便是整日端著一杯青岩紅袍。
來到這凡世之後，那些江湖英雄們聽說她喜歡喝青岩紅袍，想盡了辦法去找，爭著搶著往她那兒送。
她的宅子裏，就從未缺過這青岩紅袍。
芊若見她竟對青岩紅袍的稀有程度一無所知，還以為她在信口胡謅，不屑說道：“這茶當然稀罕，九嫂連這都不知道，還說喝過青岩紅袍？你這麽喜歡吹牛，九哥他知道嗎？”
顧卿塵抬手摸了摸鼻尖：“我沒吹牛啊，我尋常喝的，確實是青岩紅袍。”
如妃是徹底聽不下去了。即便腹中劇痛難忍，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璟王妃，你不是吹牛是什麽？那麽珍貴的茶，連皇上和太後都沒喝過。別說沒喝過，連見都沒見過，你卻說你尋常一直在喝？”
顧卿塵又意外了：“皇祖母和皇上竟然沒喝過青岩紅袍？”
太後慈藹一笑：“據說這仙茶，是仙人才有得喝，哀家確是見所未見。”
“這樣啊。”顧卿塵說了這麽一句，伸手進袖子裏摸索了一番，不多時，拿出個拳頭大小的小紙包出來，遞給太後：“正好，我身上就帶著一包，送給皇祖母嚐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