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找對方向
我和顧澤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陶落回來，我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陶落是風爵的人，這件事情要告訴風爵才行，但願他聽了這件事情，不會傷口加重。
風爵正在更老闆娘調笑，他這張漂亮的臉蛋到哪裡都會成為焦點，只有我知道這是個狐狸，雖然無害，卻是有危險性的。林灼華研究著那些肉，在那肉上做著各種實驗，在清冷的小飯館大廳里，顯得格外熱鬧。
我走過去，「老闆娘，我還沒吃飯，能不能給我們做點吃的？」我現在看到食物就想吐，說的時候還有些噁心，並沒有什麼食慾，只是想支開老闆娘和風爵說一些事情。
風爵這樣聰明能感覺不出來嗎？「偷偷溜出去的小老鼠終於知道回來了！」他笑了笑，這對別的女人來說可是致命的勾引，但是對我來說根本無效，我身體里有一個更帥氣的。
林灼華也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走了過來，「就你自己呀，陶落那個面癱呢？」他這樣一問，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看到我欲言而止的樣子，風爵的臉色變了，「是不是陶落出了什麼事情？你快說，猶豫什麼？」
我從早上買早點開始，一五一十的跟風爵和林灼華講了事情的經過，以及我們看到的那些事情，並且告訴他陶落至今都沒有回來，當然找楊天華家的事情，我並沒有說出來。
風爵聽了火冒三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們知道那個鬼有多厲害嗎？這樣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先告訴我，你們不是有手機嗎？打個電話總可以吧！」
說到手機，我猛然想起來，陶落好像也買了手機，要是給他打電話，也許能聯繫到他，「風爵，你有陶落的手機號嗎？」
風爵馬上從身上拿出他自己的手機，給陶落打了一個電話，而且電話還通了，裡面的聲音亂糟糟的，好像有很多人在說話，就是聽不到陶落的聲音。
風爵著急了，一直在說，「陶落，是陶落嗎？趕緊說說話呀！」那邊還是沒有陶落的聲音。
這時老闆娘從裡面出來了，為了讓大傢伙都能方便聽到陶落的聲音，風爵放了免提，老闆娘也聽到了那邊的聲音，「嗨！肯定是又死人了，都是些在事上鬧著玩的聲音。」老闆娘坐在我們身旁，將做好的麵條端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跟風爵都不明白，什麼叫事上鬧著玩的聲音，這是什麼意思，用猶豫的眼神看向老闆娘，「你能說明白點嗎？」
「嗨！你們不知道啊！」老闆娘挺驚訝的，「你們不是來探親的嗎？有這邊的親人還不知道！我們這裡呀有這樣的風俗，要是死人一些辦喪事的人就會借這個日子向死人的親戚朋友鬧著玩，就是圖個熱鬧！」
她說的倒是輕鬆，我卻接受不了他們這樣的風俗，說白了就是藉機會要錢呢，風爵聽完也皺眉，或許他也不是特別理解吧。
這個先放到一邊，陶落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場合里，「你知道誰死了，在哪裡？」我們知道地方好去找，待在這裡等著也不是辦法。
舟舟從外面爬進來，爬到桌子上，把老闆娘嚇了一跳，叫著趕緊踩死她，被我攔住了，林灼華見到舟舟，眼前一亮，我知道他又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可是舟舟可不能讓他隨便做實驗，我瞪了林灼華一眼，他瞬間就老實了。
舟舟爬到了我的身上，身體極其疲憊，因為我懷孕的緣故，我身體里的顧澤防備舟舟，防備到了極點，她跑到我身體的哪裡，顧澤去哪裡，一妖一鬼，明爭暗鬥，我實在有些無能為力。
這不是我還在為陶落著急，舟舟和顧澤又在我的肩膀上打起來了，顧澤讓舟舟下去，舟舟堅持要站在我的肩膀上，就是不肯下去，甚至動用她自己本身的能力，在這大白天，又當著老闆娘，顧澤沒有動手。
說也奇怪，這老闆娘本來就跟楊天華在一起，但是我們這麼聊天，她似乎對那厲鬼的事情並不是知道的很多，或許在故意裝傻，或許是楊天華並沒有告訴她。
風爵已經坐不住了，拖著還沒有好全的身體往外走，我無視吵架的舟舟和顧澤跟上風爵，我的後面還有林灼華。
我們走到門口，舟舟好不容易擠到了的耳邊，對我說：「姐姐，我昨天看到一個人在這小飯館來回走動鬼鬼祟祟的，該死的顧澤一直不允許我接近你，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的機會！」
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我在小飯館門前轉了轉，果然看到了一個人在小飯館周圍徘徊，可能是早上我走的急，根本就沒有看到他，那人見到我就跑。
風爵已經走遠了，甚至消失在一個衚衕口裡，他的大長腿邁的極快，我已經追不上，沒辦法，先找到這個鬼鬼祟祟的人在說。
這個人我只看到了背影，怎麼看怎麼這麼熟悉，舟舟先我一步，變成了人以後馬上攔住了那個人，我在那個人的後面，舟舟在那個人的前面，簡直把他堵死了。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那一剎那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覺得熟悉了，那個人是小領，可是他的神色卻不太對，臉是蠟黃的，整個人消瘦了一圈，我們來這裡只有這麼兩三天，他突然這麼瘦，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因為那個女鬼。
小領知道已經無路可走了，只好乖乖走向我，「我……」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老闆娘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小領，拿起身邊的一根棍子往他身上打。
「你這個畜生，還敢來這裡，這村裡死這麼多人都是你的報應，你怎麼就不死呢！」一邊狠狠地打一邊氣絕地說。
小領跪在地上，一聲都不吭。
我想攔住老闆娘，但是感覺我的小腹一陣痙攣，「你還沒有吃飯，跟我消停點！」警告的聲音從我的身體里傳出來，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我的肚子。
我把我懷孕的事情給忘了，要是這樣貿然阻攔，動了胎氣可怎麼辦？只好等著老闆娘打夠了打累了，才扶著小領起來，我想小領會說一些我們特別需要知道的事情。
「小領，你認識楊天華的家吧，我想去他的家一趟，想弄明白一些事情！」我將小領扶進了老闆娘家。
起先老闆娘並不願意，但是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並且告訴她問題的重要性，她才撇著眼睛，進了自己的屋子。
小領耷拉著一張臉，整個人就像蔫了的茄子，看起來很頹廢也很苦惱，「神仙啊，我們村裡又死人了，已經上百了，又是自殺死的，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抓到那個鬼，你們要能抓到殺了，我願意為你們當牛做馬。」說的很誠懇，但是我極度懷疑他的誠意。
從我見到他調戲姑娘開始，對他已經有了成見，這種成見讓我不可能再信任他，要不是村裡的人這麼慘，我才不會繼續留在這裡，幫這種人的忙，就算給我多少錢我也不會來。
「這裡出事，跟你脫不了關係，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們去楊天華家查！」我直接將我心裡的懷疑說出來，人已經死了這麼多了，而且這裡越來越亂，連吃孩子的事情都出現了，必須找到根源，儘快解決。
小領馬上紅了臉，羞愧地低下了頭，「好，我講！但是求你們不要說出去，不然我的孩子不好做人啊！」敢做還怕別人說，做的時候就不顧及子女的臉面了？我猜肯定跟他出軌有關。
「半年前我去賣魚認識了一個女孩，當時我就想娶她，可是我本來就有妻子，還有兩個孩子，不想離婚，沒辦法只能跟那個女孩兒偷偷交往，沒想到被人發現了，他來找我鬧，我們吵了幾句，結果她就死了！她死了一個月以後，我娶了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早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懷孕了，又給我生下了一個女兒！我們結婚一個月後，我的小女兒出生了，從她出生以後，我們這裡就經常出現有人自殺的事情。」
真是混蛋啊，我聽到這裡，都快想揍他了，他的前妻才死了一個月，他就娶了小三，真是活該有報應，鬼不找他才怪。
只是我心裡很氣憤，表面卻是鎮靜的，以前在重案組的時候，這種事情也不少，我的經驗告訴我，要將這件事情聽下去再說。
「開始我還以為那些人是因為家庭不順才自殺的，可是我都打聽了，有的過的很好也自殺了，死的人不是我家的親戚就是村裡長得比較好的男人，不然就是生活不檢點的，有的上吊死，有的喝葯死，還有自己砍死自己的，死的都很慘，大家都很害怕，這時候我才覺得可能是我得到的報應，可是即使是報應，為什麼不殺了我！」
這也是我很奇怪的，為什麼讓這麼多人都死了，唯獨不殺了小領，但是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抓住那個鬼。
我最擔心的是陶落，還有去找陶落的風爵和林灼華，他們的傷才好一點，這樣出去恐怕有危險，即使是白天，我也放心不下。
「你們村裡誰死了？帶我去死人的地方！」我對小領說。
可是小領的臉已經青紫了，他開始七竅流血，我馬上喊老闆娘，老闆娘看到他這個樣子，不敢往前來，只好我自己想辦法急救，縱使小領犯下滔天大罪，他現在都不應該死。
我們想要抓鬼，最能幫上忙的就是小領，那個女鬼不肯殺了他，必然是有什麼原因的，現在他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姐姐，他喝葯了，你等等，我身上的藤蔓能把他身上的毒吸出來！」舟舟將我推到一邊。
身上開始長出翠綠的藤蔓，那些藤蔓穿進小領的鼻子耳朵里，馬上就變黑了，變黑的藤蔓馬上從舟舟的身上脫落了下來，接著第二波藤蔓又伸進小領的七竅里，這樣往複了三四回，小領終於睜開了眼睛。
幸虧來得及，不然小領一定是必死無疑的，「你來的時候吃了什麼？」
小領坐直身體，接著一陣乾嘔，從他的嘴裡吐出來了一口黑色的血，癱在椅子上，「總算撿回來了一條命！」喘著氣，聲音極小，這樣的折騰，他一定累了，我沒有再問下去，先讓他休息一會兒吧！
我決定還是去一趟楊天華的家裡，小領說出來了這個故事，但是我還不能確定我見到的女鬼就是小領的前妻，活著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女鬼，我親眼看到楊天華堂姐的照片才能想到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去了老闆娘的房間，找到了老闆娘，「老闆娘，你能把楊天華找出來嗎？我現在需要見他！」他寫的地址並不是很詳細，我根本就找不到，我想讓他出來再寫一個。
老闆娘見到小領還在生氣，不想理我，我只能耐心安慰，「老闆娘，我需要見到他，跟你直說吧，我們這次來就是來抓鬼的，現在有人有危險，必須讓楊天華出來一下。」
老闆娘的臉上這才緩和很多，「其實我開始就懷疑你們根本就不是探親的，我們這裡的情況已經很糟了，誰敢來這裡探親，好吧，我試著找他，不過要去陰暗一點的地方，他是鬼，不能在陽光底下出來。」我點點頭，知道這是必須的。
老闆娘將我帶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里都是些糧食，估計夠吃一兩年的了，應該是楊天華的傑作，不然老闆娘這個嬌弱的女人，怎麼能搬動這些東西，可真是考慮周全。
過了幾分鐘，楊天華出來了，顧澤也出來了，老闆娘見到顧澤很驚訝，「你！你身上有鬼？」躲在楊天華的身後，不敢往前看。
顧澤很冷淡，並沒有在意老闆娘的閃躲，見到楊天華，馬上就說事情，「那個地址我們沒有找到，你給我們畫個簡單的地圖吧，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很難找到你說的那路。」顧澤還是心情不是很好，我聽得出來，聲音淡淡的，談事情的時候很認真。
楊天華答應的很快，馬上就在紙上畫出來了一個大概樣子，看他畫出來的地址，離小領家不是很遠，我好像路過那裡過，而且從哪裡到小領家的那條路還貼了一張大字報，我記得很清楚。
原來那張大字報貼的就是小領啊，我立馬頓悟。
他畫完，我趕緊往那邊走，顧澤繼續進入我的身體，這次不同的是，楊天華怕我們又找不到，進入了老闆娘的身體，讓老闆娘跟我們一起去，這樣就能保證不會錯過了。
這一折騰到了中午，我們到了楊天華的家裡已經是中午一兩點鐘了，我和老闆娘站在他家門前，一陣霧卻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飄了過來，這霧很濃，一下子讓我看不到前面的東西了，老闆娘也突然消失了。
這霧遮住了陽光，將我們困在了霧氣形成的世界里，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那厲鬼的場景，她也是從霧裡出來的，難道這霧就是她帶來的嗎？她想阻止我進去。
不過這次我想錯了，從那霧中出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女孩，見到我就跪下了，顧澤不然我上前扶她，說她罪有應得，我不要沾她，會髒了我的手。
「我叫夢雲，是小領的妻子！」那女孩兒和孩子的臉被這濃霧遮蓋住了，朦朧中我看不清楚那女孩兒的臉，但是朦朧之中卻掩蓋不住她的美麗。
怪不得顧澤不讓我碰她，原來她就是那個小三呀，她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兒應該就是小領的小女兒。
她們已經死了！也對，她們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有好結果，我要是那厲鬼第一個要殺的肯定是這個小三。
不知道她在這個時候見我是想做什麼？「你找我什麼事情？」
那小三夢雲伸出手，將一張折好的紙交給我，「我罪孽深重，我會帶著孩子遠離這個地方，只是求你不要殺了她，是我們對不住她，做錯事情的是我和小領，我們應該遭到報應，求你手下留情。」這小三還算有些良心。
我將那張白紙攤開，上面寫的居然是血書，只寫了幾個字，「我死後，你們及其縱容你們的人不得好死！」是多大的仇恨下，才會用血書寫下這樣的字。
頓時我突然對那個厲鬼產生了一絲同情，接著那陣霧氣散了，老闆娘站在我們身邊，不停地叫我，「哎？你怎麼了，進去呀，怎麼不走了！」
我馬上收回心神，「怎麼了？」我往前看去，楊天華家的門上還有牆上，寫滿了「冤」字，「你看那上面寫的是什麼？」我帶著老闆娘，讓她看牆上的字。
老闆娘看了半天，對我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啊！」她居然沒有看到。
「那上面的字，是被那厲鬼害死的亡魂寫的，晴，進去吧，你只要進去，我們就有辦法了！」我挺顧澤的話，看著那些血色的字，進了楊天華的家。
楊天華家只有一個手腳不是很方便的老婆婆，聽到動靜馬上下床摸著牆，走到門口，她是個瞎子！
「我堂姐死了以後，我媽身體就一直不好，她出殯的時候，哭了哭，眼睛就瞎了，天華沒死的時候常來照顧，還好身體挺硬朗的。」老闆娘進來以後，忙著倒水招呼我。
這當房子里陰沉沉的，顧澤正好能從我的身體里出來，他打量著這屋子裡的一切擺設，走了一圈，唯獨離一個地方遠遠的不敢靠近，也不讓我走進。
「那是什麼地方？」我指著那個地方，問老闆娘。
老闆娘將老太婆扶到窗邊，看著我指著的方向，「哦！這正是我想讓你們看到的！」她走到那個角落裡，拿出來了一個盒子，這個盒子很精緻，雖然舊了點，但是是古時候的東西，沒準傳了幾代了，上好的木頭做的。
她打開，裡面有一張照片，還有一個觀音菩薩，顧澤害怕觀音菩薩，讓老闆娘拿的遠一點，老闆娘將照片遞給我，讓我看，我一看幾乎馬上就去確定了，這照片上的女人就是我見到的那個女鬼。
看來那個害人的厲鬼就是小領的前妻，這就好辦了，我將那照片放在手上，馬上出去找風爵，我們一起商量一下，怎麼引那女鬼出來，知道女鬼就是小領的前妻，那就意味著，我們找到了她的弱點。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殺了小領，我只知道小領是她仇恨的根源，這所有的是是非非，唯有小領可解決，我們就不會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可是我剛打開門，之間門上形成了一個網，外面無數的亡魂站在這件房子前，手上拿著刀，等著我，他們這是幹什麼，我又沒有殺他們，冤有頭債有主，他們的目標應該是那厲鬼才是啊！
「晴，我們出去就行，他們想要殺的不是我們，是裡面的老太婆，那老太婆是厲鬼的親人，他們想報仇，殺不了厲鬼，就找她的親人復仇，要不是裡面的觀音像，那老太婆早就死了。」
裡面還有老闆娘，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她們兩個怎麼辦，我將門關上，那觀音像已經變成了黑色的，我手上的照片也立馬燃燒了起來，老闆娘身上的楊天華走出來，對著觀音菩薩扣了幾個頭。
「菩薩，求你讓我們度過這最後的一劫，我姐姐欠的債，我來還，可是我的老母親是無辜的，這樣冤冤相報何時了，您是天上的神仙，您最明白了，求你放過我的老母親吧！」
老闆娘也跪下來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跟著楊天華一直磕頭。
門咚咚咚開始響，外面敲門的聲音絡繹不絕，他家室木門，簡直就快被他們敲壞了，只能外面不知道那個鬼狠狠地踢了門一腳，門整個被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