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陽謀
第058章 陽謀
林城主輕笑一聲:“這不是很正常嗎?乾元宗安排弟子看各個屬城的情況, 不可能隻安排一兩個。”
中年男子擔憂地看著林城主:“我們最近是不是要收斂些?”
林城主閉了閉眼,輕聲道:“無妨,那些東西就算被察覺了也不打緊。阿福, 你別想太多,多放些心在修煉上。其他事我心裏有數。”
林城主說完,大步離開。
阿福看著林城主的背影,歎息一聲,快步跟上。
薑秋霜和厲無鞅目送楚雲和柳三娘走進雖然破舊,卻很幹淨的小客棧, 無意中看到柳三娘手上的剛剛在街上買的鮮花, 腦中靈光一閃。
兩人回自己住的客棧時,又看到街邊守著一個花籃的小女孩。
厲無鞅蹲下身,看了一眼籃子裏還剩下的花,微微蹙眉,還是全部買下。
等進了客棧, 厲無鞅笑著把花籃遞給薑秋霜。
薑秋霜疑惑地看了一眼花籃裏明顯被木靈氣滋養過, 變得更生機勃勃的鮮花,疑惑看著厲無鞅:“小師叔怎麽想起送我花了?”
薑秋霜邊說,邊接過小花籃。裏麵有好幾種花都很適合做吃食呢。
厲無鞅微微垂眸:“剛剛看你時不時就看柳道友抱著的花, 我還以為你也想要。”
薑秋霜擺弄花的動作微頓, 跟在厲無鞅身後進入小院, 輕聲道:“我是在想, 城主府裏有哪裏不對。”
厲無鞅轉身看向薑秋霜:“雙雙,你發現了什麽?”
薑秋霜看了一圈,發現孟澤三人還沒回來, 心中閃過一絲疑慮, 還是繼續道:“我記得在宗門基礎資料裏, 曲陽城的林城主應該是有道侶的?可是今天城主府氣派雅致都有,卻沒有有女主人時的那種溫馨。”
薑秋霜可還記得,她娘沒有閉關的時候,會在她們一家住在劍峰的院子邊邊角角按照四季不同,點綴不一樣的花朵。就連整個院子,也會散發著應季的幽香。
現在的城主府給薑秋霜的感覺就是,收拾得幹淨規整,但是沒有家的感覺。
厲無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看了看薑秋霜的表情,最後問道:“也就是說,林城主的家小,可能不在曲陽城?就算在曲陽城,也沒有住在城主府中?”
薑秋霜輕輕點頭。
厲無鞅沉吟片刻道:“明日我去浮生館問問。”
若是林城主的家小在曲陽城裏,許是去過浮生館。
“確實得問問。如果林城主的家小不在曲陽城,又被他安頓到哪裏去了呢?”薑秋霜說著,聽到院門外響起幾道腳步聲。
薑秋霜朝著院門方向看去,就見院門被推開,蘇朵沉著臉走進來。穆昭昭有些忐忑地跟在蘇朵身後。走在最後的孟澤臉色也不大好。
“今天的任務不順利嗎?”薑秋霜關切地看向蘇朵。
蘇朵深吸一口氣,見院門已經被孟澤關好,院門上還貼了符籙,便道:“我們的任務倒是完成得很順利,就是有了一點其他發現。”
薑秋霜看了一眼厲無鞅,淺笑道:“我和小師叔也發現了一點其他事情,就是得先再查查,驗證一二。”
蘇朵挑眉:“該不會和曲陽城的新城主有關吧?”
薑秋霜驚訝:“你們的發現也跟新城主有關?”
“算是吧。”蘇朵有些含糊地道。
孟澤冷哼:“什麽叫算是?我們今天發現那處那麽隱蔽,又在曲陽城邊緣,難道還能是誰陷害曲陽城城主不成?”
薑秋霜聽得一頭霧水,追問:“你們發現了什麽?”
蘇朵抿了抿唇,輕聲道:“我們今天在曲陽城外發現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山洞。那山洞表麵和尋常山洞一樣,可我們鑽進去後,穆師妹的靈猿發現另有機關。機關裏,封鎖了層層陣法,我們幾個倒是想進去,可是擔心觸碰陣法,隻讓靈猿鑽進去,用留影石記錄了陣法裏的情景。”
穆昭昭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出靈猿給她的留影石:“四喜就是天賦特殊了一點。”
薑秋霜接過留影石看了看,右手掐訣,水靈氣纏繞住留影石,很快虛空中出現有些晃動的影像。
一間不大的房間內,擺設著簡單的桌椅。桌後掛著一副畫,輕輕推開,能看到畫後的壁龕。壁龕裏放著一件有些古怪的法器和陣盤。
薑秋霜打量著最終定格畫麵上的法器和陣盤,細細思索。可惜她既不擅長布陣、也不會煉器。並未看出什麽來。
蘇朵緩緩開口:“那陣法是什麽作用我不清楚,但是那法器我曾聽人說起過,那是成套的子母傳信法器。子器可以有無數個,母器隻有一個。隻要拿著母器,就能收到所有子器收集到的消息。”
薑秋霜好像明白蘇朵他們的意思了。
“阿朵是覺得,曲陽城這位新城主是拿著各處收集來的情報,換曲陽城的太平安樂?”薑秋霜邊說,邊留意其他人的神色。
穆昭昭撓撓頭:“我也覺得我們猜測的方向是不是不對。畢竟這麽個地方,但凡被人發現,林城主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孟澤抱胸靠在牆邊,冷聲道:“說不定就是林城主故布疑陣,讓查到的人不往他身上想呢?要我說,我們幹脆直接去問算了。”
薑秋霜揉了揉眉心:“林城主乃是元嬰期修士,我們五個加起來也不夠他一個人打的。而且我們現在隻是懷疑而已。貿貿然找上門,不僅打草驚蛇,林城主輕易就能糊弄過去。”
薑秋霜不知為何,又想起了不久前林城主說的那句,曲陽城範圍外,他就無能為力了。難道林城主真的在與虎謀皮、換取曲陽城一城安居?
蘇朵見薑秋霜臉色不對,微微眯起眼睛,盯著薑秋霜:“雙雙,你還沒說你發現了什麽。”
薑秋霜頓時僵硬在原地。要是被孟澤三人知道林城主的家小如今不在曲陽城,他們是不是就能給林城主定罪了?
“都是些猜測,還是等稍微肯定些再說吧。”薑秋霜含糊道。
穆昭昭盯著薑秋霜看了看,狐疑開口:“該不會也是不利林城主的吧?”
蘇朵也道:“雙雙你會有猜測應該也是有其他發現,不會無根無據憑空猜測。要是不好說猜測,就說說發現了什麽?”
孟澤看看薑秋霜、又看看蘇朵二人,手中劍意微顯:“沒事,我去城主府看看。”
孟澤說著,就要出門去城主府。
“孟澤!”厲無鞅冷冷地看著孟澤。
孟澤身上氣勢被壓製,掙紮片刻,憋屈地退回來。
“雙雙,他們想知道,就告訴他們吧。”厲無鞅坐在石桌前,溫壺煮茶,任由香氣飄散,“隻是你們好好想想你們接的曲陽城的任務是什麽。”
淺淡的幽香在庭院內浮動,眾人本來有些浮躁的情緒漸漸安穩。
孟澤悶聲道:“那我們就任由不知道什麽人,把各大門派的消息賣給不知道什麽勢力?”
薑秋霜長出一口氣,安慰道:“我們做調查任務,把調查的情況反映給宗門,宗門難道不會安排實力更高深的同門來調查?”
薑秋霜說著,上前拍了拍孟澤的肩膀:“宗門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而是宗門上下的責任。不要想把什麽事都擔在自己身上。”
孟澤有些懵地看著薑秋霜。記憶中,小師叔會在他們練了幾個時辰劍後,請他們喝茶吃點心;會在看到他們準備到宗門附近做任務時,給他們塞防禦符。
如今這是在告訴他,量力而行嗎?
薑秋霜的手指在孟澤眼前揮了揮:“阿澤?”
孟澤回過神,輕聲道:“我知道了,小師叔。在離開曲陽城前,我會多去那附近看看,爭取多收集些影像傳回宗門。”
薑秋霜朝孟澤豎起大拇指。她之前看各種話本的時候,就經常看見因為各種實力不足的小輩非要冒險,而把一家子長輩坑進去的情況。她薑秋霜雖然實力不行,可至少不會坑爹坑門派呀。她也要把同門帶著一起,養成量力而行的好習慣。
說完孟澤,薑秋霜又看看蘇朵和穆昭昭。
蘇朵揉了揉眉心,輕輕點頭。
穆昭昭舉手表示自己的決心:“我沒有想冒險。”
薑秋霜朝著穆昭昭笑了笑,走向厲無鞅:“小師叔,這是清神茶?”
厲無鞅淡淡看了另外三人一眼,淺笑道:“他們中招了,正好給他們泡點清神茶醒醒神。”
穆昭昭揉了揉眉心,看看蘇朵和孟澤。前者臉上染著紅霞,後者一臉茫然。
顯然蘇朵回味過來了。穆昭昭輕呼一口氣:“怪不得聽他們說多了,我也跟著同仇敵愾。”
薑秋霜把三盞茶分給孟澤三人,又看向穆昭昭:“你的靈猿要不要也來一盞?”
穆昭昭還在思考,她腰間係著的靈獸袋白光一閃,一隻不過手臂高、通體純白的白猿出現在眾人眼前。
“四喜!”穆昭昭有些羞窘。真的是,自從契約了這隻白猿,她脾性都變了好多。
然而四喜並不買主人的賬,後腳一蹲,輕輕竄起,落在薑秋霜肩頭,討好地朝著薑秋霜擠出一抹笑。
薑秋霜還沒來得及把厲無鞅地給她的茶喂給四喜,眼前一陣青光閃過。
“啾啾”兩聲怒斥伴隨著鶴蘭的出現響起。
站在薑秋霜肩膀上的四喜腳下一滑,掉了下去。穆昭昭幾步上前,一把撈起四喜。
“有主的人,再喜歡也別亂靠上去知道嗎?”穆昭昭小聲教訓。
鶴蘭撇了四喜一眼,蹲在薑秋霜肩膀上,輕輕蹭了蹭薑秋霜。
“小醋壇子。”薑秋霜無奈地點了點鶴蘭的小腦袋,把清神茶遞給穆昭昭。
喝過清神茶,眾人心底的煩躁漸漸消散。
蘇朵眉宇間更是閃過一道憂色。她到現在都還沒想到自己是怎麽中招的。她還是煉丹師呢。果然,不出來走走,都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我們能中招,那有沒有可能布置那處的主人,也知道有人發現了那裏?”理智回歸,蘇朵擔憂地看向厲無鞅。
厲無鞅輕聲道:“無妨。既然有懷疑對象,就算宗門安排的人來時,那處已經被挪走,也能盯緊懷疑對象。”
而以如今的局勢,被盯住的人想要不動彈自保,怕是困難了。
孟澤三人稍稍安心,卻還是打算明天再過去看看。萬一真有人過去看那處的情況呢?
次日,厲無鞅和薑秋霜去浮生館,點了浮生館裏隻有曲陽城才會有的幾道特色美味品嚐。
城主府裏,林城主聽完下人回稟,不在意地擺擺手,繼續盯著手裏的匣子。匣子裏躺著幾根白色毛發。
林福看自家主子還在研究那幾根不知什麽動物留下的白毛,焦急地道:“城主,咱們現在怎麽辦?要不等把那群瘟神送走後,就把陣法挪個位置?”
“急什麽?”林城主淡淡道,“先不說有沒有證據能證明那處陣法就是我布置的,就是知道,也得拿到我違背道義公約的實證,才能定我的罪吧?不然曲陽城上下怕是能鬧起來。”
林福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光彩。是啊,誰能證明那陣法就是城主所為呢?
林福安心,又關心道:“城主,那我們要不要再去敲打敲打浮生館?”
“不用。”林城主淡淡道,“浮生館能打聽到的東西,乾元宗花點心思,也能在其他地方打聽到。”
林福歎了口氣。幸好夫人和少爺被城主藏得很好。不管城主怎麽折騰,那些人也沒法找到夫人和少爺來威脅城主。
一天過去,薑秋霜腳步沉沉地和厲無鞅一道回到住處。
薑秋霜有些疲憊地坐下,苦笑看向厲無鞅。
厲無鞅輕聲安慰:“無妨,車到山前必有路。”
薑秋霜揉了揉眉心,可這路,未免太難走了。今日她和厲無鞅離開浮生館後,就隨意在曲陽城裏四處逛,結果可以說收獲滿滿,也可以說一無所獲。
“不過短短數十年,曲陽城雖然還是乾元宗的屬城,城裏卻隻聽得到林城主的聲音。”薑秋霜輕聲道,“曲陽城的事,宗門得更小心了。”
厲無鞅沒有接話,反而問道:“拋開其他不談,隻談曲陽城的氛圍,你喜歡曲陽城嗎?”
薑秋霜堅定地點點頭。曾在和平年代生活,雖然日子沒有現在富裕,可不得不說,過得十分安心。如今曲陽城的百姓過得也安心。
而她在宗門時還好,這一出宗門,每天不看看儲物手環裏的符籙丹藥還夠不夠用,依然不能安心。
厲無鞅沒再多說,隻是幽幽道:“秋雨送你的青鹮,你天天帶在身邊,時時照顧。葉軒送你的簪子,你也天天戴著……”
厲無鞅看了一眼薑秋霜手腕上幾個鐲子,輕歎一聲,不忍再說下去。
“小師叔,我得好好挑一身衣衫,來配你送我那套首飾。”薑秋霜信誓旦旦地道。
厲無鞅若有所思:“看來下次我應該連衣裙一道送了。”
薑秋霜臉一紅,她才沒有要東西的意思呢。
兩人正說著話,孟澤一行三人也回到小院。
蘇朵把留影石交給厲無鞅之後,苦笑道:“沒什麽發現,看來他們要等我們離開曲陽城之後才會有行動。”
薑秋霜歎了口氣:“我和小師叔今天也沒發現什麽有用的消息。除了一腦袋林城主有多厲害外,就隻打聽到很多人都知道,林城主的家小在東周都城——東陽城。”
消息打聽不出更多,發現的那處可疑之地也沒有更多發現。一行人商議後,次日便啟程離開了曲陽城。
在安康的曲陽城停留了幾日,再靠近東曦城時,怎麽看怎麽覺得東曦城破落。
穆昭昭看著四周景象,感慨道:“有周圍那麽多活得慘淡的人做對比,曲陽城的百姓怕是會越來越敬仰林城主吧?”
薑秋霜心中一咯噔。那以後再想對林城主出手,隻會越來越難。
他們得快些把消息傳回宗門了。
五個相貌一個比一個出色的男女進入東曦城,卻沒有引得哪怕一個普通人注目。薑秋霜想到曲陽城裏那些時不時偷看她的目光,再看看眼前驚恐避開他們的普通人,心情沉甸甸的。
五人挑了城裏最好的客棧住下。定房間時,薑秋霜對上一身紅衣的老板娘勾魂一笑,頓時紅了臉。
老板娘頓時咯咯嬌笑道:“真是個傻姑娘。”
厲無鞅冷冷看了老板娘一眼。
一身紅衣的老板娘輕哼一聲,倒也沒再多說什麽。隻冷眼看著厲無鞅帶著人去後麵的客院安置。
五人進了客院,關上院門,孟澤皺眉道:“那個老板娘怎麽感覺怪怪的?”
“可能因為她是魔修?”薑秋霜遲疑地開口,“魔修行事一向張揚肆意,與我們看起來就有差異?”
孟澤擰眉思索。
穆昭昭看了看其他人,見其他人都不反駁魔修這個說法,頓時道:“我們住進魔修開的店,豈不是羊入虎口?”
蘇朵噗嗤一笑,戳了戳穆昭昭的鼻尖:“傻不傻,我們要是出事,她這客棧還能開得下去?”
厲無鞅肯定道:“至少咱們在客棧裏時不會出事。”
“那就好,晚上總算能有個安生休息的時候。”穆昭昭輕鬆道。
孟澤幽幽看向穆昭昭:“你該不會忘了我們在東曦城的幾個任務?”
穆昭昭頓時露出一張苦瓜臉。
薑秋霜在一邊忍笑。確實,和曲陽城及周圍的任務相比,東曦城這邊的任務種類就多了起來。除了常規的送信、探望類任務;還有明顯有問題的。
比如一位身為東曦城散修之子的師兄,已經數月沒有家人的消息,才用宗門貢獻申請了任務,請能出宗門的同門看看他家人的情況。
“是我大意了。”穆昭昭歎了口氣。曲陽城的任務雖然也有不順,但都是些小問題,憑他們的本事,輕易就破了局。
顯然東曦城的任務難度至少翻了一倍有餘。
“接下來任務繁重,大家今晚先好好休息,稍作調整?”厲無鞅溫聲建議。
薑秋霜連連點頭。不好好休息,哪來的精力做任務?
另外三人頗有些垂頭喪氣地分好房間,各自歇下。
次日天色將明,趴在櫃台上歇息的紅衣女子聽到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厲無鞅正提著什麽東西往後麵的客院去。
紅衣女子緩緩坐正,涼颼颼道:“這一大早地,你就去給你的好師侄買吃的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就是些普通人呢,還得吃東西果腹。”
厲無鞅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後院走。
紅衣女子聲音更冷:“話說,你費盡心思準備的那套首飾,怎麽不見你的好師侄戴?”
厲無鞅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看向女子:“彤月,你到底想幹什麽?”
彤月壓低聲音,狠狠道:“是我想幹什麽嗎?明明是你想幹什麽吧?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嗎?還敢把人帶出乾元宗?”
厲無鞅雙眸深邃:“不過是一些憑空猜測而已。”
彤月倒吸幾口冷氣,才讓自己心情平複下來:“你愛聽不聽,將來後悔有得你受!”
彤月說著,又看了一眼厲無鞅手裏的幾個油紙包和竹筒:“東街尾張老頭家的燒餅、城外希林鎮上的酥油茶……附近排得上名號的早點都在這兒了。傳言可真得不能再真了!”
厲無鞅微微垂眸,唇邊露出一抹嘲諷:“你覺得你身後那些人會花多大代價算計雙雙一個剛築基的小女修?”
彤月微微抿唇:“就剛剛那傻丫頭?隨便誰一哄也能上鉤。”
厲無鞅淺笑著搖搖頭,提著餐點往客院去。
彤月看著厲無鞅的背影,不甘地跺了跺腳,壓低聲音道:“近兩年東曦城往西五十裏外建了個百夢山莊,號稱收羅了天下美食。去吃過的,就沒有不誇的。”
厲無鞅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彤月一眼,卻見一身紅衣的女子偏頭看向大門外,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厲無鞅輕聲說了聲謝謝,便再也不遲疑地回到客院。
厲無鞅剛剛把一桌美食在院中涼亭裏放好,就有人聞香而來。
厲無鞅無奈,就算這次避開,企圖算計雙雙的人,也能製造第二次第三次機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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