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章 老流氓
李隆跟馬瑟琳都是專業的殺手，而且是最高級的那一種。在現代社會，殺手強大與否考驗的並不是戰鬥力，而是脫罪能力。被他們兩個弄死的人全部都是死於意外，無一起他殺立案，不會讓金主徒增煩惱。
這兩個人湊在一塊兒找一個區區吳辰的麻煩，自然是手到擒來。
李隆的胳膊粗得跟樹榦一樣，打倒了兩名混混后，直接把車上坐著的吳辰拉了出來，塞到麵包車軲轆底下。如果不是時間有限，他真想弄死這個土鱉王八蛋。凈給自己增加工作量！
不過這還不算完。他踩著吳辰的一隻狗爪子，對著他罵道：「都什麼年代了，法治社會，竟然光天化日的綁架小姑娘！老子今天就見義勇為一次，當一次英雄！」
說完，他抓住驚恐萬分的單寧寧，抱著這輕飄飄的姑娘一腳油門使進了附近的小巷子。
剛才那話其實是說給單寧寧聽的，凱米陳不希望段雲知道他暗地裡做的那些事兒，所以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路過的好漢。不管這姑娘信與不信，戲還是要演的。
小姑娘馬瑟琳頂著個深眼窩高鼻樑，實在不適合近距離出現在單寧寧面前，提前撤了。
單寧寧這會兒受到了過渡的驚嚇，抓著電話跟弟弟報了平安，然後一個勁的對著救命恩人鞠躬致謝。
李隆見她這個客氣的模樣，連忙制止了她，「我說姑娘啊。你到底怎麼惹到這幫人了，你現在有什麼去處沒有？要不我給你安排一下找個飯店你先住著？」
單寧寧雖然窮得有骨氣，不過性格上喜歡佔小便宜，對於別人的恩惠還是很樂於接受的。
李隆也沒那麼多的閑工夫對這麼一個姑娘流露太多的好意，就打算給她找個四星酒店先住著。一個標準間也沒多貴，三百塊左右，先來個十天避避風頭也就差不多了。
單寧寧喜歡的是『小便宜』，當她聽說眼前這陌生男人要為自己花幾千塊時，立刻慫了下來。
「有那麼多錢，都可以租個屋子了。你幫我弄個小旅店就行，等我手頭寬裕些了會還給你錢的。」
李隆皺起眉頭，「小地方危險，我也沒打算讓你還錢。你就住你的吧。萬一在小地方又碰到那些小流氓，我可沒那能耐救你第二次。」
「好吧。」單寧寧妥協了，跟著李隆去了酒店開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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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雲在醫院被寧天成問東問西了一整天，精神疲憊異常。好不容易回到病房吃了葯想要睡下，阿龍又跑了過來。
「段老弟，看看這是什麼！」他抓著兩瓶白酒，一副獻寶的模樣，彷彿這是什麼好東西似的。「這醫院裡的飯菜你吃不慣吧？我這兒還有吃的，咱倆一起喝點！」
段雲的酒量，也就能陪著任若若喝點甜葡萄酒，啤酒就是一瓶放倒的水平，碰上白酒直接原地爆炸。
「我說老哥你有事兒還是直接說事兒吧，我有點高原反應，頭疼，不想喝這些。醫生也不讓我喝。」
阿龍見他推辭也不生氣，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裡笑呵呵的嚼著。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落單的機會，就是想跟你道個謝。順便道個歉。」
「道歉是順便的么……」段雲汗了一個，「道謝的話……是謝我帶你過來救人？」
阿龍搖頭，「救人只是表面。重要的是，你給了我後半輩子一個希望。」
出獄后，阿龍也想過去做正行。他甚至不介意去當個保安，然而他這個暴力犯根本就沒人敢收留。無奈之餘他這才想要重新混起來，結果找到寧天成之後又被分到了一個吃閑飯的崗位。
「現在寧老大器重你，也器重我。這是咱倆的機會。」
段雲對這種機會敬謝不敏，「我又沒打算走什麼歪門邪道，我有正經工作的。投資人。」他隨口一句就把任若若的頭銜給搶了過來。
「天成集團也是有正經生意的呀。」阿龍說：「旗下籤了好多小明星呢，漂亮姑娘一大堆，我看著都眼饞。不過你這個駙馬爺還是別惦記了，容易出問題。」
天成集團的主要業務分為娛樂業和建築業兩塊。這兩個地方魚龍混雜，卻是相當的平靜固化，是一灘渾濁的死水，階層完全固化，外人想要插進去不太容易。
阿龍天亮段雲那脆弱的身子骨，也就沒喝酒，蹲在病床前吃了點魷魚絲花生米，然後將一個十分驚悚的消息透露了出來。
「明天咱們跟著老大回去，小麥小姐要去正規療養機構靜養，段兄弟你的話可就有的忙了。老大想要帶你見一些圈子裡的人，介紹他們給你認識一下。這是要把你往道上領。」
「我能謝絕么？」段雲都快哭了。「我真的只想平靜的過日子……」
「謝絕估計是夠嗆。勸你還是多往好的方面想吧。好男兒志在四方，目光遠大一點，帶著點野心。這次是個機會。」說道這裡，他擺出一副神氣的表情，「立了這次功勞之後，我也算是小頭目了。咱們哥倆以後可以互相照應，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段雲聽得出來，他這番話完全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一個自我鼓勵自我認同的過程。苦日子過得太久了，難免缺乏自信。
隔天一大早，段雲跟著寧家父女和阿龍坐上了飛機。他在商務艙里跟寧小麥坐在一塊兒。
此時的寧小麥已經知道自己獲救的來龍去脈了。在她的心裡，可是一直把段雲當做超能力者來看待的。所以對他能夠在千里之外知道自己身處險境絲毫不覺奇怪。畢竟當初在天台上，她就是被一手超能力給騙下來的。
「那個，段雲先生。我想問你個問題。」
「呃。請說。」段雲表現得十分客氣。「其實我也有一件事兒想和你商量一下。」
寧小麥其實就是對超能力感到好奇，想要了解一下，至少讓段雲給自己變個戲法也好。
段雲點點頭，讓寧小麥在手機上打一句話，自己去猜。這個把戲他之前已經做過了。
從末日世界回來，他笑著對這個調皮姑娘說道：「你臉滾鍵盤打了好幾百個字，我可背不下來。」
寧小麥靦腆的笑了下，她的樣子還是有些虛弱，而且心情很糟糕。畢寧一票好友葬身雪山，這種打擊不是一時半刻能夠緩和過來的。
「段雲，你想跟我商量什麼事兒。能幫上忙我肯定幫！」
「能，你肯定能幫上。」他說：「我希望你能幫我騙一下你老爹。他打算讓我娶你。」
寧小麥抓著臉頰，有些不好意思，「段雲，那個……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真的？那太好了！」這是段雲兩天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那麼，你肯配合我一下嗎？」
寧小麥點了點頭，「好吧，我也不想我爹給你添麻煩。可是我該怎麼做？要睡同一張床嗎？周末要一起去約會逛街嗎？我最近倒是有個想看的電影，沒人陪我去看。」
「你這是韓劇看多了，妹子。」段雲連忙揮手制止她妄想，「用不著這麼麻煩，你就跟你爹說，我和你告白過了，你打算先考察我一段時間。這就可以了。」
「哦，這樣啊，好的。不過那個電影你也不能陪我看嗎？很好看的，大概。」
段雲之前就覺得這妹子有些呆，沒想到竟然呆成這個樣子。好在他總算是在下飛機之前把話說清楚了，兩人一下飛機就把手拉在了一起，表演情侶遊戲給寧天成看。後者很是滿意，眼神中笑意十足。不過這對假鴛鴦很快就被分開了。
寧小麥一出航站樓就被私家醫生接走去療養。她是那種演戲時各種用力過猛的類型，在被拽離段雲身邊時，表現得像是被法海關進雷峰塔的白娘子。遠遠的伸著手跟段雲依依不捨，就差喊上兩句『官人』之後開腔唱戲了。
段雲在那之後直接坐上寧天成的車，和阿龍一起被帶到一處酒樓。
就樓前，一水的豪車鑽頭一樣的在停車位碼得整整齊齊。一看就知道這酒樓今天來了一批重量級人物。
「上去吧。」寧天成笑著拍了拍自家好女婿的背，「一堆叔叔伯伯等著你呢。今天把你介紹給他們，你如果遇到什麼困，難直接找他們幫忙就行。儘管開口，不用不好意思。」
段雲作為救世主，練就了一副淡定脾氣。一旁的阿龍則是緊張得手心流汗。
到了頂層餐廳，兩張圓桌坐滿了人，一水兒的中年人。寧天成一進來，這些人立刻拱手道喜。
「寧老大，恭喜你尋得良婿，尋得接班人！」
寧天成將段雲帶在身邊，跟這些人一一還禮，然後抓著段雲一個勁兒的吹。吹他是如何在千里之外感應到寧小麥有難的，如何趕赴雪山一個人將寧小麥背出來的。
段雲在一旁尷尬的笑著，他的事迹贏得了這一屋子人的掌聲。這些叔叔伯伯也都紛紛湊到他的身前自我介紹。不過他們沒有跟普通人那樣報身家報家世，而是在說了名字之後，自吹自擂一些英雄事迹。不是跟寧老大一起砍了人，就是陪著他一起擋了刀。
似乎在這些人的印象中，什麼公司老總，集團董事之類的頭銜就是個不值一提的東西。真正有價值的，是當初年輕時在道上闖蕩時的事迹。他們就像是一個個老兵一般，絮叨著那些在旁人聽起來或許有些無聊，或者摸不著頭腦的話。
段雲能感覺到，這些人似乎是真的用心在接納自己。雖然他對此敬謝不敏，不過還是多少有些觸動。
就在他打算端著酒杯豁出性命向這些人一一回禮的時候，電話響了，凱米陳打來的。
「告訴你個不好的消息，你的那個叫做單寧寧的朋友好像惹到麻煩了。家被人給砸了不說，好像還受到了襲擊。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你趕快去問一問吧。」
凱米陳為了將自己從『監視者』身份中摘出去，特意遲了一日才彙報這件事。並且已經找好了推脫說辭。他打算借口說，『我是在還回那幅畫作時知道的這些』，來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人畜無害的角色。
段雲聽了這個消息，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單寧寧可是揭開他力量封印必不可少的角色，是拯救末日的重要任務，幾乎可以直接類比到聖母瑪利亞那裡。他之前就想到吳辰的事兒可能會有後續，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屋子裡的一幫老混混見段雲接了個電話后臉色變幻不定，笑呵呵的問道：「怎麼啦小子？看你的樣子，像是惹上麻煩了。要不要我們幫你一把啊？」
在這種時候，段雲可沒有功夫跟他們客氣，當即點了點頭。
「我有一個朋友，叫做強子。他惹了點麻煩，我幫他出頭打了幾個人。結果那些人趁我不在的這幾天把他的家給砸了，還襲擊了他的家人。」
一群人聽到這話，當即哄堂大笑。他們不是在嘲笑什麼，而是高興。
「哈哈哈，這種麻煩我們喜歡！」
這群老流氓已經很久沒遇到過這麼單純的鬥毆事件了。幫人打架、平事兒，那都是他們年輕時的工作。現在級別上來了，所遭遇到的矛盾也從砍人變成了力量制衡和利益分配。都是些勾心鬥角的懊糟事。
現在段雲需要有人幫忙出頭，他們有一種回到三十年前的感覺。一屋子人當即踴躍報名，抓起手機呼叫手底下的那些得力幹將。
「咱們今天也別怕什麼小題大做！大家盡量叫人，能叫多少叫多少。段雲侄子第一次開口，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得給他這個面子，撐足了他的面子！就當見面禮好了！」
不知是哪一位發出了這樣一番動員，收穫了無數叫好聲。原本打算叫上一輛車人的，直接開始從市外叫人。原本就已經從市外叫人的，直接調動貨車運力把外省人員召集過來！
一場人數上的攀比，就這麼展開了
段雲這會兒也是突然想明白了，跟這些傳說中的黑惡勢力接觸，對自己來說還是有一定必要的。
畢竟自己這個救世主只在末日世界神通廣大，在正常世界中十分弱小。而眼前的這些大流氓才是這個世界中掌握力量的人。與他們成為朋友，比自己以前那樣低調過日子更加安全一些。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