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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怕你嗎?”

  第26章 “怕你嗎?”


    迅猛的風將他的衣服往後吹, 腰間是池沅的胳膊,他自由而又肆意地往前一直衝。


    少年沒回話,隻是驅著身子, 加大邁。


    池沅恍惚之中睜眼,看到超過二百三的邁速, 直至更高。她緊閉著雙眼, 雙手用力地桎梏著陳浮己勁瘦有力的腰。


    就這樣一直提心吊膽到她快要受不住的極限, 摩托在一聲“刺啦”的摩擦聲中,終於停了下來。


    池沅再次睜眼的時候, 已經回到了起點。


    完完整整的一圈,衝過終點那條賽道,停了下來。


    停下來後, 池沅腦袋一陣天旋地轉,胃裏也是翻江倒海,她在陳浮己的肩背上趴了好一會兒, 才緩了過來。


    陳浮己也沒喊她, 一直等她緩過來,兩人才下車, 一群人擁過來和他說話,大多數都是在議論他剛才的贏況, 池沅聽著, 並沒有上前去參與。


    冉龍興高采烈地過來, 和他聊了兩句, 這一場的贏的錢大概有幾萬,肥彪的臉上笑得全是褶子。


    “可以啊, 陳浮己!兩三年沒見, 你這技術越來越牛逼了啊!”


    “是啊, 把昌哥都給壓成啥樣了,不過你不要命了?剛那個彎這麽急,你都敢去壓他!牛逼啊臥槽!”


    “你車上還坐著個妞呢,真他娘的不要命!”


    “你小子,活該富貴,難怪龍哥讓彪子都不上呢。”


    冉龍揮了揮手讓他們散開,他自己走上前去,拍著陳浮己的肩說:“給你擺了個慶功宴,一會兒去我場子裏跟彪子他們喝兩杯,給你介紹倆叔認識認識。”


    池沅距離他不是很遠,冉龍勾肩搭背和陳浮己說的話,她一字不落地全聽到了。


    等他們一群人歡天喜地吹牛走開時,池沅才上前來。


    她走到他麵前來,想起剛才冉龍對他的邀約,忍住天旋地晃的不適感,略顯不忿地挽留說:“陳浮己,我們說好了的,你得聽我的。“


    陳浮己懶散地靠在摩托車邊上,瞥她一眼,隨後拿了一瓶易拉罐可樂,開了遞給她:“池沅,我就是騙吃騙喝長到大的,我的話你也信?”


    池沅沒有接,直勾勾地看著他,輕聲應:“陳浮己,我信你。”


    她的話語太過於輕飄,仿佛隻是在敘述一件極為平淡的事,陳浮己心裏一時五味雜陳,沒有說話。


    手裏的那瓶可樂就一直停頓在空中,他收了回來,自己喝了一口。


    過了兩分鍾,那邊有人來催促他,他隨手扔掉手裏還剩下半瓶可樂的易拉罐,沒回那人,而是轉身問她:“池沅,敢跟我走嗎?”


    池沅心下琢磨不定,跟他去哪兒,那群人給他辦的慶功宴嘛,她不想去。


    見池沅沒有說話,他勾唇笑,再問了句:“不是說信我嗎?”


    說著,陳浮己就跨上了摩托,等池沅的回答。


    池沅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上了車,伸手輕輕環住他的腰,“慢點,我怕。”


    “快點才能爽,懂不懂?”他笑,意指其他。


    池沅沒聽懂,隻以為說的是車速。


    “我喜歡慢點。”她說,車速慢下來,連風都是慢的,吹在身上,不似剛才那般如刀刮。


    他嘴上是這麽說,不過卻沒像剛才那樣不要命一樣地開車。


    池沅轉身過去看,那群人在下山,他們在上山。


    迎著風,她問:“不是和他們一起嗎?”


    “你不是不樂意嘛?”


    她趴在他肩頭,感受著晚風的輕盈,揪著陳浮己的衣角,“嗯,我不樂意。”


    他手機響了很多聲,他都沒有接,池沅大概猜到是那群人再給他打電話,不想他接,也就沒出聲提醒。


    一直開到山頂,他停下,單手將她扶下機車。


    吉山在霧城邊緣,山脈遼遠,很高,是霧城周遭最大的一座山,爬上山頂就能看到一片月落星沉,萬籟寂靜的夜景,絲毫不比繁華都市的萬家燈火通明差,一樣讓人震撼。


    隔山而望,有一處廟宇,遠遠地,時不時能聽見鍾撞聲。


    她和陳浮己並肩坐在山崖頭邊上,俯瞰遠山近黛。


    陳浮己不知道從哪兒給她摘來一隻狗尾巴草,插在她發間,也不讓她取下來。


    池沅懶得再和他掰扯了,也就沒管,陳浮己就逮著她發間的那根狗尾巴草玩弄,弄得她頭皮都有些癢了。


    待得有些久了,池沅找了話題來說,也是她想知道的。


    “還沒問過你,爺爺臉上的疤是怎麽來的啊?”


    陳浮己雙手撐在後麵,看了她一眼,收回眼神,慢悠悠地回:“年輕的時候救人出火場,被燒的。”


    池沅聽到的時候,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傷心,沒等她說話,陳浮己就繼續說:“池沅,你看,多管閑事的人,沒好下場的。”


    他口中多管閑事的人,池沅算一個,老頭也是。


    聽一些老太婆說,老頭年輕的時候,家裏雖然窮,但他長得俊俏,人又上進肯幹,想嫁給他的姑娘不少,也就是後來那張臉被毀了,老婆討不到,工作也不要他了,就這麽拖累了一輩子。


    所以人啊,要那麽善良來有什麽用,也別去多管閑事,管住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都夠可以了。


    “爺爺後悔過嗎?”


    他神色陰晦,扯下她頭發上的那根狗尾巴草:“不知道,可能吧。”


    池沅聽懂他的話,搖了搖頭:“不是的,陳浮己。我不知道爺爺有沒有後悔過,但是我想說的是,人雖然都是利益動物,但是一輩子總有時候遇上的人和事,做出的選擇是無法去權衡利弊的。”


    他嗬笑一聲,顯然並不讚同這個觀點。


    “池沅,你告訴我,什麽是好?什麽是壞?兢兢業業結果一輩子都還是碾於塵土,壞事做盡卻依舊招搖枝頭,嗬,我他媽才不信你那些。”


    “陳浮己,你要清楚,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事物的發展是總是螺旋式上升和呈波浪式前進的,新事物必將取代舊事物,我們要用發展的觀點看問題。”


    “跟老子講課呢?”他扔掉手裏那根玩壞了的狗尾巴草。


    池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沒有再多說,兩人就一直靜坐在草叢裏。


    期間,他回了個電話,大概是說自己有事不去了,讓龍哥把錢給他到賬就行。


    他打電話的時候,池沅正低著頭回消息,朋友唐清問她什麽時候回北京。


    回完消息,陳浮己電話也打完了,她看了眼時間,抬起頭問:“陳浮己,我們不回去嗎?快十二點了。”


    “從這裏回你酒店,要一個多小時,我累了。”他神情疲憊。


    池沅:“所以呢?不回去嗎?”


    陳浮己嗤笑一聲,曲著胳膊躺下,看向夜空:“嗯,不送你回去了。”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池沅可能會覺得是個變態,然後嚇到立馬跑下山。


    但他是陳浮己,她一點都不擔心。


    雖然不擔心這個人,但是擔心荒郊野外的環境,問:“這兒怎麽睡啊?也沒有住的地方。”


    原本還想逗逗她,但聽池沅這麽問,陳浮己忽然來了興致:“池沅,你是真不怕啊?”


    “怕什麽?怕你嗎?”


    “你在挑釁我呢。”他那雙漆色的眼底隱晦難測。


    說話間,他一個翻身,將池沅壓在草底下,雙手撐在她頭邊。


    呼吸交織著,能感受到溫熱的氣息。


    空氣寂靜了幾秒鍾,池沅驚顫,瞳孔都放大了一些,卻沒伸手抵他,隻是垂在身側。


    “陳浮己······你不會。”


    他直視著她的眼,“我會。”


    “再問你一次,怕不怕?”


    陳浮己越靠近她,她越抖得厲害,不隻是驚顫,還有激動興奮的因子在作祟。


    一直到他貼近她臉時,池沅才伸出手抵在他肩頭:“行了行了,我怕死你了,行了吧?”


    陳浮己笑出聲,起身,坐了回去。


    隔了一會兒,池沅湊頭過來,焦慮地問:“所以我們真的不回去嗎?可是怎麽睡啊?”到處都是草還有蟲,怎麽睡啊。


    陳浮己挑聲:“你覺得我會騙你嘛,說了不走就是不走。”


    池沅當真了,以為真的要在這荒郊野外度過一晚,就在她發愁的時候,陳浮己起身去不遠的樹底下,提著一個大包回來。


    打開看,才看到是帳篷,不過很簡陋,支起就能睡得那種,也不算大。


    “陳浮己,你哪兒來的?”


    她都不知道他還拿了個帳篷上來。


    “以前和汪東洋他們上來過,懶得帶回去,就放哪兒了。”他說。


    幸好這是春日,帳篷就算很薄也能過一晚上,不用擔心半夜會被冷死。


    她全程坐在旁邊,陳浮己一個人在那裏支。


    等搭完後,池沅才挪過去。


    陳浮己半躺在裏麵,給池沅騰了一半的位置,她坐在那兒,望向幽幽山底。


    原本她還有些不自在,一直裝模作樣地坐著,不願意躺下去,可是坐得時間久了,困意就越來越強,到後麵她也支撐不住了,躺了下去,身側就是陳浮己。


    池沅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或者是在假寐,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陳浮己,你答應我的,要聽我的話,那你就要回去上課。”


    見那人沒有動靜,池沅大了聲:“聽見沒?”


    陳浮己睜眼,像一隻沒睡醒的猛獸,眉眼有些戾氣,卻帶著他獨有一貫的隨性懶散:“我什麽時候答應你的?”


    她換了個姿勢,與他挨得極近,笑意直達眼底:“夢裏。”


    “嗯,夢裏。”


    “陳浮己······”


    陳浮己拉了拉搭在她身上的外套,低聲:“睡吧。”


    第二天早上,陳浮己起的很早,她是被陳浮己叫醒的。


    旭日從東方緩緩升起,越過城市邊緣,再到江河高山,一點點地露出全貌,光亮普照大地,照在他們身上。


    她睡眼惺忪地靠在陳浮己的肩頭,曲著膝,身上搭著他的外套,與他並肩而坐,看著山城的日出,心中湧起一股從沒有過的殷切希望,就像是黎明劃過黑暗,迎來新的生命血液。


    “走了,池沅。”他站起身,抽走她身上的外套穿上。


    收好帳篷之後,陳浮己就騎著車帶她回了酒店。


    明明是在郊外,她出奇得一覺恬睡。


    作者有話說:


    貝貝們,我沒有擺爛(哭唧唧),雖然看的人不是很多,但是絕對不會棄坑擺爛啥的,會認真寫(超愛陳浮己和池沅),狀態或者靈感不好的話不想死憋幾百字,狀態好的時候會洋洋灑灑幾千字。而且本人三次元時間用得很混亂,一般都是日更或者隔日更,章節的字數篇幅也不太固定(有多有少),有事超過兩天都會請假的,一般是在晚九至十點發,沒更就是當天不更,謝謝大噶~

    這章注:“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事物的發展是總是螺旋式上升和呈波浪式前進的,新事物必將取代舊事物,我們要用發展的觀點看問題。”源於高中政治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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