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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周憶裴

  第24章 周憶裴


    梅市的天氣說變就變,時蘊剛出了教學樓就聞到一股潮濕的味道,天空霧蒙蒙的,空氣中的濕氣掃在她裸露的皮膚上。


    那一片烏雲被風吹走,被遮在其後的落日才露了麵。


    餘暉灑在地上的水麵上,折射出的光打在兩條纖細的腿上。


    涼風拂過,碎發淩亂地掃了掃她的臉頰和脖頸,她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


    時蘊垂著眸子,神色淡淡的。


    她本來不懼冷,也許是在那裏呆的時間有些久了,有了後遺症。


    旁邊碎碎念的聲音停了,她沒發現還自顧自地走著,後麵的人雙手環臂無奈地喊了她一聲,她才回神往後看去。


    “時蘊,我剛才說了這麽多你一句都沒聽進去?”


    時蘊眼神黯然,昨天拜托沈叔叔幫的忙也沒有消息,她到底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許也跑了兩步跟上她,濃眉輕蹙,埋怨道,“你到底怎麽了?莫名其妙消失好幾個月,回來之後整個人都冷冰冰的,還瘦了這麽多,你去哪兒了?”


    時蘊原本白皙的臉上還帶有些嬰兒肥,眼睛炯炯有神,鼻尖一顆棕色小痣,整個人靈氣又生動。


    可現在瘦了一圈,眼尾略微上挑,眼神卻暗淡了不少,長相雖然更加精致了,但不如有嬰兒肥時可愛。


    “渡劫。”朱唇輕啟,她慢吞吞地吐了兩個字,沒再管他,繼續往前走。


    “,,”許也看著她背後那白色書包上的一點紅,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蹭上的,暗紅色,像是陳舊的血。


    滿是活力的少年追上去,“時蘊!”


    許也擋在時蘊麵前,周正的五官扭在一起,單純的大眼睛翻著白眼,還露出兩顆門牙。


    時蘊輕抿著唇抬眼看去,許也被自己被逗笑了,笑得燦爛。


    “無不無聊?”時蘊繞過他往旁邊走,被許也隔著衛衣袖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原本還笑得陽光的少年眼神黯淡下來,“我其實想逗你開心。”


    時蘊看著許也那麽受傷的表情,於心不忍,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自己的情緒確實不應該波及他。


    “好了,我沒事。”她抿嘴笑了下,皮笑肉不笑,雖然是這樣,許也也滿意了。


    他跟時蘊並排走著,臉色卻沒變好,滿是失落。


    在時蘊問了兩遍之後,他才慢慢開口,“我繼母的兒子要來了。”


    時蘊怔了下,她知道許也爸爸很早之前就再婚了,但從來不知道他繼母那邊還有個兒子。


    “你也知道,我跟裴聽關係本來就不算好,她兒子一來,就我爸那個樣子,肯定是會忘了我的。”


    時蘊皺眉,否定道:“你是許叔的親兒子,不會的。”


    “唉。”許也揚著頭,感受著風從臉上拂過,歎了口氣。


    時蘊自顧不暇,並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正當她糾結的時候,許也像哄好了自己一樣,轉過頭衝她笑著說道:“以後我被我爸趕出來,你可要收留我啊!”


    時蘊垂下眼簾低笑了聲,覺得他有些誇張,卻還是應了句。


    幾棟相鄰的別墅周圍修剪著整齊的綠植,板正的小道,樹葉隨著風吹沙沙作響。


    被吹落的葉子輕飄飄地落在了時蘊的頭上,許也喊道:“別動。”


    他伸手拿了下來,杵在她眼前,嫉妒地說道:“果然,連葉子都喜歡占長得好看的便宜。”


    時蘊徹底被他逗樂了,揚著嘴角把他手裏的葉子拿了起來,正想好好打量這位‘流氓’時,餘光看到了正站在葉子不遠處的身影。


    她手稍稍一偏,對麵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


    黑色的棒球衫,裏麵穿了件戴著帽子的白色衛衣,修長的腿被稍微寬鬆的直筒褲遮擋著,頭發不長,露著前額,濃眉下麵的眼尾平滑略微上翹,眼睛細長。


    時蘊在看清他長相的時候,眼底折出淺淺的微光,一時間怔在原地。


    周以綏眼神有些閃爍,嘴唇輕抿著,卻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臉色微變,垂在腿邊的手下意識地往後收。


    許也順著時蘊的視線看過去,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周憶裴?”


    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那正是他繼母的兒子。


    周憶裴長相隨裴聽,尤其是那雙眼睛,能把人吸進他波濤洶湧的故事裏。


    “時蘊,我們先去你家。”許也陰沉著臉,拽著時蘊的手腕就往時蘊家走。


    被他拉拽著踉蹌兩步跟上他,時蘊從周以綏旁邊過去,從他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一時之間恍了神。


    “你在想什麽?”許也窩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差的不行,還有些生氣,本來以為時蘊能安慰他什麽的,卻發現她像是丟了魂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時蘊?時蘊?”許也起身伸手推了推,神遊之外的人這才回了神,迷茫地啊了一聲。


    “你在想什麽?”


    “剛才那是——”


    提起那個人許也就像是吃了槍藥一樣,嘴角耷拉著,“還能是誰,是我爸的便宜兒子唄!”


    時蘊覺得腦子有些混亂,周以綏是裴姨的兒子?那拋棄周以綏也是她?


    她實在沒辦法想象那麽溫婉的裴姨和拋棄周以綏的母親是一個人。


    “我剛剛聽你喊他周憶裴?”


    許也不滿意她總是問周憶裴的事情,吐槽道:“你就不關心我?老是問一個外人做什麽?”


    時蘊抿了抿嘴,說道:“關心你所以才問的啊!”


    “好吧。”他這段時間憋得也難受,其他幾個狐朋狗友一點都不靠譜,給他出的主意都不怎麽入流。


    他坐在時蘊旁邊說道:“我聽裴聽喊他周憶裴,前段時間他前夫家那邊總是給裴聽打電話,好像就是周憶裴出了什麽事情,他爸不想要他了,就想讓裴聽把人接過來。”


    說起這個他就來氣,“你說我爸也真的是,居然同意了!能讓自己爸爸討厭成那個樣子的人,你說他得什麽德行?我跟你說,早晚是個禍害!”


    時蘊的臉色很難看,他說的義正言辭,好像就能預料到周以綏未來會是什麽樣一般。


    被時蘊看的心裏發麻,許也抿著嘴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問道:“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言語這麽刻薄了?”


    “,,”許也哽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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