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內心的改變
一聲驚呼，引得四方觀眾皆是朝著月出雲身上看來，周遭的人在看到果然是月出雲出現在賽場之後，無一不是交頭接耳說著自己聽說的傳聞，什麼月先生六歲學琴八歲有成乃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又或者是前幾天的初賽月先生一曲空山鳥語引得多少琴師甘心認輸。縱然有真有假，可是此刻說出來，卻似乎讓他們倍兒有面子。
「走吧，這裡人多太鬧騰，我們還是先去房間休息，等到大賽正式開始再出來吧，另外我還有些話要跟你說。」
月出雲壓低聲音說完，秦閬歌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屬於你們倆人的組合，而葉筱筱則是贊同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出雲，是……還有什麼沒有準備好的么？」
月出雲點了點頭，葉筱筱這才不著痕迹鬆了口氣，隨月出雲前往休息的房間之中。秦閬歌皺了皺眉，似乎感覺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只好隨便找了個坐的地方抱著懷中慘白的長劍坐了下來，然後默默觀察今夜賽場之中的情況。
「朝陽閣周頌？雖然武功不比我差太多，但是此人相比於其他門派來的弟子顯然蠢了不少，朝陽閣怎麼會派這麼一個人過來。還有劍十二跟劍十三，這對兄妹沒想到也過來了，傳聞劍十二的劍法乃是魔道最獨特的劍法，而劍十三則與兄長完全不一樣，不學劍而學箭，暗器功夫江湖一流，若論暗殺甚至其威名更甚於劍十二，魔道怎麼可能會是這二人來此，難道他們知道落在京城的到底是什麼？」
秦閬歌默默思考，可是看到一旁評委席已經就坐的傾城以及當朝大儒，秦閬歌這才微微放下心，畢竟傾城雖然年齡甚至比他還要小几歲，可武功修為卻是在場這些人都無法相比的。
「不對，傾城掌門出現在這裡絲毫沒有大亂幕後之人的布局，難道他們之中竟是有能與傾城掌門相比的高手？」
這樣的想法讓秦閬歌頓時嚇了一跳，隨即擔憂的看向不遠處的小樓之中，似乎想進去將這個消息告訴月出雲。可這裡只能是琴師跟樂師進入，其他人根本無法通行。
想了想，秦閬歌只好作罷，只是他並不知道，此刻的小樓之中月出雲早已準備跟葉筱筱攤牌。
相比於外面的賽場，小樓中則顯得安靜了不少，清風從窗戶吹進來晃動這桌上的燭火，月出雲默默盯著燭火併不出聲，讓本來心中慶幸的葉筱筱再一次擔心起來。
「出雲，你方才說還有什麼沒準備好，這會兒準備來得及嗎？」葉筱筱輕聲問道。
月出雲聞言抬頭，輕笑著看向葉筱筱，見她依舊是那一身淡黃衣衫，眉目之中滿是擔憂，當即自嘲一笑道：「筱筱，今夜過後，我還能不能見到你。」
「什麼見到我？出雲你在說什麼，為什麼突然這樣奇怪，難道是你擔心你去了鳳鳴閣之後會見不到我？怎麼可能，等你以後行走江湖，自然也可以來找我啊。」葉筱筱勉強回答道。
「可是若我今天晚上不能活著出去，又該怎麼見你。就算今夜死在這裡，我亦無所懼，可是我擔心我會死的不明不白，甚至連是誰殺我為什麼殺我都不知道，更怕出手的人會是你。」
「你終於還是知道了。」葉筱筱嘆了口氣輕輕坐在月出雲對面，臉上泛起些許哀愁，問道：「出雲，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走，如果你走了，今晚的一切便都與你無關。他們不敢對鳳鳴閣出手，所以只要你安心在鳳鳴閣學習武功，等你武功能夠自保的時候，便再也不用擔心他們出手對付你。」
「如果他們要你來殺我，你還是會下不了手，就像那天晚上一樣，對嗎？」
月出雲抬起頭，表情單純的如同一個等待師長解惑的孩童，傾城有些不忍，心中默默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可是當月出雲看向她的時候卻又搖了搖頭。
「出雲，我有我的任務，若我不完成這次任務很多人都會因我而死……」
「不用說了，我明白了。」月出雲悵然打斷葉筱筱的話，問道：「其實你根本沒有奪取這次樂師大賽魁首的想法對吧，否則以我的利用價值來說這一路上只會好吃好喝供著，而不是那麼多殺手一波接一波來殺我。初賽之後，殺手突然出現，也是因為我的存在超出了你們的預計對吧，或者說從那個時候我便打亂了你們的計劃，本該輸掉比賽進行下一項任務的你卻不得不繼續留在驛館之中，我說的對吧。」
葉筱筱點頭，沒有絲毫的解釋，只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不走，為什麼還要留下來！」
月出雲咧嘴一笑，看著眼前的少女隱隱流露出的關心，心中的陰霾終於消散了幾分，隨即輕聲說道：「我要是走了，你怎麼辦。如果有師父幫忙，我想我離開京城應該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可是我走了豈不是把你暴露在危險之中？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利用我，至少我清楚一件事情，在京城之外的時候，我的確想在樂師大賽結束之後跟你一起回雲中城安安靜靜過日子。」
葉筱筱淚如雨下，即便她曾經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即便在別人眼中她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心的無情之人。可有些時候的事情哪能用常理來推測，一個初出江湖的愣頭青，也會讓她的內心忍不住變得柔軟。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馬上就是正式比賽了，從初賽的名次來看我們應該是第一個出場的。江湖中人，哪能在乎這麼多，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才是江湖中人，而你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月出雲笑著起身道。
「我知道了，出雲，等下我們下場之後你一定要儘快離開，我雖然不知道葉無修在想什麼，但是他一定會將這次前來這裡的江湖中人全部留在這裡！」
「嗯，我知道了。」月出雲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甚至如同以往一般溫柔，葉筱筱這才心中一松，只是她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就算她想現在殺了月出雲，真的可能嗎？
今夜已是最後的關頭，月出雲一死定然會打草驚蛇，所以即使葉筱筱只是利用月出雲，在現在這個時間她也一定不會出手。想通了這一點的月出雲敢賭，用自己的坦誠來換取更多的訊息，即便算計的是自己依舊喜歡的人。
這是一種連月出雲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改變，今天能用這種方法算計葉筱筱，雖然只是從她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可是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