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破廟
六月的天氣，說下雨就下雨。
不過今夜的雨勢很小，飄飄洒洒，落到人身上才能讓人感受到那一絲涼意。
青州城外的一處破廟之中，一名身著青色衣裙的女子安靜坐在破廟之中，眼前是一堆正在燃燒著的柴火。
女子看著不過十八九歲，眉清目秀，雖然被眼前的人劫到這個地方，臉上卻依舊沒有半分驚慌之色。不驚不喜，不尤不怨，女子默默注視著眼前的男子，同樣眼前的男子也在注視著她。
半晌之後，男子終於避開了女子的視線，隨即有些煩躁道：「你看我做什麼，看你的樣子，應該知道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同樣，你也應該知道我會將你怎麼樣。」
女子微微一笑，道：「你把我抓到這種地方，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男子有些驚訝，因為女子的聲音雖然沙啞，可是卻透露著幾分別樣的溫柔。
「我叫游四方，來自江湖，是個採花賊。」男子想了想說道。
「可是我看你的樣子，本來不會成為一個採花賊。」女子依舊微笑著說道。
游四方點了點頭，說道：「你跟普通的女子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那女子追問道。
游四方長出一口氣，如同在回憶著什麼一般道：「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雖然我同樣見過不少有錢人家的小姐，可是她們一個個在聽我說完我的身份之後，全都大呼小叫，要麼哭哭啼啼。」
「要我說，女人就是煩，大家你情我願都開心的事情，為什麼要哭。我見過的所有姑娘在被我脫掉衣服的時候都在哭，可是當她感受到那種快樂的時候卻又忍不住會沉溺其中，你說，這是不是人們常說的口是心非？明明自己也想要，卻要故意做出一副討厭的樣子。」
女子面色疑惑，並不知曉游四方在說什麼，游四方見狀，輕輕一揮衣袖，便見那女子身上的衣服自左肩斷裂，衣袖緩緩滑落地面，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手臂。
女子終於受到了驚嚇，退開一些距離之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左臂早已一絲不掛，連忙用右手將左臂抱在懷中，試圖阻擋眼前男子那肆意的目光。
「不用退了，今天晚上你是逃不了的。本來你不應該落到我手中的，可惜你身為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卻要去當一個教書先生。春宵一刻，我知道你不情願，可是你終究會跟那些女人一樣，慢慢喜歡上這種感覺。」
女子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幾分，隨即用不屑的目光落在游四方身上，這才緩緩道：「你也只能在女子面前耀武揚威罷了，說到底，你也不過是條可憐蟲，躲躲藏藏做著世人所白眼的苟且之事，然後像一隻老鼠，整日東躲西藏。」
「哼，江湖中的事，你知道什麼。」游四方如同被這一句話踩到了尾巴，聲音終於冰冷了幾分，「要知道，就算你再怎麼巧言善辯，今夜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你這張能說會道的小嘴，也免不了要被爺慢慢品嘗。？」
女子閉上了眼睛，似乎是認命一般，可是沒等游四方說話，便聽那女子如同自語般小聲念道：「老天爺，小女子從出生到此，從來沒有錯過一件違背良心的事，為何即便如此也會遭遇如此之人？老天爺，小女子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要受如此懲罰？」
游四方嘆了口氣，一隻手緩緩落向女子光潔的左臂，眼中終於冒出幾分擇人而噬的氣息。
女子嚇了一跳，一把推開朝自己而來的手，可是身後早已沒有半分退路，回頭望去，只有一座含笑打坐的佛像。
我佛慈悲……呵呵。
「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為好，免得受皮肉之苦，這裡沒有別人，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游四方的聲音傳來，那女子彷彿被嚇到一般，竟是有些愣神的同時不覺喊了一句。
「破喉嚨……」
游四方想笑，因為他發現眼前的女子完全不像方才看到的那樣冷靜，這樣有些傻的表情落在游四方眼中，更是讓他的內心充滿了急切。這樣一個女子，若是將她推到在床上，一定會有別樣的滋味。
所以游四方想大笑，可是下一刻他突然笑不出來了，因為這無人的破廟之中，竟然真的傳來一聲回應。
「那啥，剛剛誰叫我？」
月出雲要找的人是游四方，帶路的是鄭不缺，雖然他是金錢幫四當家，但是此刻他依舊甘心為眼前這個人帶路。皮和尚自然是要跟月出雲同行的，至於聆月，她本可以選擇在翠雲樓休息最後一個晚上，可聆月想都不想便為四人準備好了雨傘，隨即換了一套簡單方便的衣服，微笑著跟在月出雲身後。
不用說，月出雲三人都明白聆月的意思。
倒是一個倔強的小姑娘。
一路無語，月出雲不知道游四方在什麼地方，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那便是跟著鄭不缺，終究能找到他。
果不其然，不過半個時辰，月出雲一行人便來到青州城外的破廟之中，看到了眼前這一幕，自然也有了月出雲這一聲應答。
入眼是四個人，為首之人紅衣白髮，身負青色古琴，琴身頗為華麗，而琴頭卻極為詭異的多了半截凸起。白玉鈴鐺的響聲回蕩在這夜色之中，伴著為首之人腳步的節奏，一步步接近。
女子驚詫睜開雙目，頓時有些驚慌道：「四位快跑，他不是好人！」
皮和尚聞言抬頭，眼前的姑娘衣不蔽體，眼前的佛像含笑如故。
和尚嘆息，雙手合十。
「我佛慈悲！」
「你佛總是這樣慈悲。」月出雲接了一句。
皮和尚聞言搖頭：「此佛非我佛，我所追尋的佛，一定不會上這般模樣。」
月出雲聳肩，不可置否，隨即微笑著看向佛像下的女子道：「姑娘，你是個好人，好人是應該有好報的，想來老天爺也是看到了你的善良，才會給你這般漂亮的長相容貌。」
游四方沉默不語，片刻之後，眾人只見游四方突然朝側面飄去，竟是想奪門而出。
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必經之路，隨即便聽到游四方憤怒的咆哮。
「月出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