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故意
江湖亂了，亂到連月出雲自己都有些看不清了。不過這是一開始便早已猜到的，畢竟江湖中不為人知的東西太多，若是月出雲僅僅憑藉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所見到的東西便能掌控一切局勢，除非他可以幸運到了解整個江湖所有的秘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否則此刻月出雲又如何連天字殺手樓的存在都不清楚。
血玉吊墜，有這件東西證明那羅先生的身份，那他自然出自天字殺手樓無疑。可是天字殺手樓從來都是盡量躲避江湖紛爭，這一次為何又要突然跑過來在武林大會即將召開之際插上一腳？
天字殺手樓的目的是什麼？幕後所屬的勢力又是哪一方？正道、魔道、江湖、朝廷？亦或是天字殺手樓根本不屬於其中，只是一個真正遊離在江湖之外的組織？
月出雲有些頭疼，江湖太大了，還未開始布局便已深陷其中，想要從中脫離出來變成一個下棋之人，的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所以月出雲需要停下來想一想，得到的消息已經差不多了，是時候該梳理一遍，或許從中可以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也說不定。
洛州是黃小圖的地盤，到了洛州沒有人不知道黃小圖這個名字，不過月出雲並不准備一開始就去找他。沒有絲毫的交情，況且月出雲對於黃小圖也不太了解，所以貿然前去找他不一定能得到好消息。
洛州福源客棧，一覺醒來的月出雲吃完早飯便將聆月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聆月有些愣神，這一路走來月出雲從來都是有些懶散的，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除了教她武功的時候，月出雲大多時候便是休息，躺著能休息，騎馬能休息，甚至走路都能休息。
月出雲並不多說，只是道：「有些事想讓你幫我分析分析。」
「分析，分析什麼？」聆月表示自己完全不懂，然而月出雲既然開口，聆月便安靜坐在月出雲對面，安靜聽他想要說什麼。
事實上月出雲自然也不是找聆月分析，眼看著便是八月十五，月出雲想教聆月更多的東西，以便她以後留在傾城身邊的時候能作為一個左右手的存在。
於是月出雲也不保留，當下便將江湖中發生的事情從三年前說到現在，甚至好友聞人奕請刀無痕轉述的那些消息。
聆月從來不知道江湖中竟然還發生過這麼多的事，更令她驚訝的是，其中比較重要的事情竟然還能看到月出雲的身影。月出雲一開口便停不下來，起初聆月心中還有些驚訝，可不久之後聆月竟然升起幾分原來這就是江湖的心情，雖然複雜，但卻並無任何擔心與恐懼。
「又是一個天生便適合江湖的人。」月出雲心中如是評價道，要知道聆月出身青樓，見過的骯髒黑暗比起平常人來說自是要多少不少。一個人不做壞事不一定是好人，因為他可能從未將自己當做好人，月出雲是這樣，聆月同樣是這樣。
聆月的心中沒有魔？
月出雲並不相信，否則的話那夜在青州城外的破廟月出雲七十三尖虐殺游四方，換個普通人家的姑娘早就嚇到了。可聆月呢，雖然面色依舊蒼白，可是最後落向游四方屍體的目光卻是透著一股抹不去的暢快。
她的心，同樣要比普通人狠了許多，不過有一點卻是極其聰明的，那便是她從未講這種狠流出出來。可是月出雲知道，若是有一天當聆月擁有了自己一般的武功，定然又是一個如自己一般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月出雲才會對聆月有這樣的期待，甚至連兩門保命的絕技都可以毫無保留傳給聆月。
半晌之後，月出雲終於停下來喝口茶潤潤嗓子，從三年之前甚至更早的時候說到現在的江湖局勢，月出雲自己也重頭將所有事情梳理了一遍，雖然心中有些想法，不過看著聆月皺起的眉頭，月出雲卻是將心中的念頭暫且壓了下去。相比之下，聆月此刻的想法卻是要重要許多。
「聆月，可是有什麼疑惑？」月出雲緩緩問道。
聆月搖搖頭，可隨即卻又點頭，在沉思良久之後，聆月終於堅定抬起頭問道：「公子心中的疑惑，可是因為此番的武林大會？」
「不錯。」月出雲點頭道，「按照聞人奕的消息來看，此番蕭乘風腦袋抽筋想要舉辦武林大會根本就是一步臭到不能再臭的棋，而這一次的武林大會必然要成為江湖之中牛鬼蛇神盡數到場的舞台。我們猜不出他們的表演，甚至無法判斷他們的來歷，這樣子前往武林大會，很有可能會變得極為被動。」
「公子，你心中最擔心的應該還是天字殺手樓吧。」聆月忍不住問了一句，「之前並未見公子如此煩心的樣子，自從那天公子得到那血玉吊墜，便看得出公子心事重重。公子，天字殺手樓當真那樣厲害，連公子都不得不如此認真對待？」
「天字殺手樓的實力，說實在的我也只是清楚江湖中有天字殺手樓這樣的存在罷了，只是他們的實力如何，目的為何，我是全然不知。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擔心，明明如今的江湖中只有三大勢力，可天字殺手樓卻是突然硬生生闖了進來，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天字殺手樓的危險性，或許要比如今武林三大勢力更加恐怖。」
聆月皺起眉頭：「公子何出此言，看此番天字殺手樓前往武林大會還未到場便已暴露，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並沒有公子認為的那般厲害。」
月出雲搖頭冷笑：「誰知道我們看到的是真還是假？落青桓的實力你也有所了解，相比之下羅先生的武功根本無法與落青桓相比。這樣一個一流的江湖路人突然出現在江湖之中為天字殺手樓辦事，你說天字殺手樓的人呢是不是也太大意了些？」
「可是公子不也說這羅先生是天字殺手樓的人么？有血玉吊墜為證，恐怕過不了多久整個江湖都會知曉天字殺手樓的殺手要混入武林大會的事。」聆月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月出雲聞言終於露出幾分笑意：「不管是真是假，血玉吊墜既然出現在江湖之中，那麼便證明了天字殺手樓的確希望江湖中人如此認為。我這麼說不過順水推舟罷了，真真假假尚未看清，我倒想看看給他們一個他們想要的結果之後，他們接下來又會送上怎樣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