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管管又何妨
一 有些事情是不用說出來的,比如月出雲收下血玉吊墜跟幽魂令的動作足以證明他已經同意了店小二的話。不過月出雲並不在意所謂的將軍,他更在意血玉吊墜和幽魂令為什麼回同時出現在這裡。
血玉吊墜是天字殺手樓的東西,幽魂令出自幽魂山莊,連落青桓隨身都只有血玉吊墜,那麼幽魂令跟血玉吊墜同時出現就值得他去好好思考一下了。
「血玉吊墜跟幽魂令你是如何得到的。」月出雲想了想之後問了一句。
店小二聞言,也不在掩飾什麼,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封未開封的書信。
「書信是李牧將軍帶出來的,這兩樣東西也是李牧將軍讓我帶給天意盟的。」
「李牧?我記得曾經行走江湖的時候於荒野茶攤遇到過一個青衣長槍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
店小二點頭:「正是將軍,而將軍也是在那次回來之後才提起月先生的名字。」
「你家將軍是如何得到這兩樣東西的?」
店小二臉上笑容閃過:「是將軍在京城搜查的前朝遺脈據點的時候發現的。」
月出雲赫然動容,傾城同樣動容,店小二一句話將所有事情帶回五年前的京城。
「怎麼可能,那次進入京城的不是前朝遺脈麾下的隱刺一族么,為什麼會出現血玉吊墜跟幽魂令?難道幽魂山莊當真沒有消失,而是轉到了不被人察覺的地方?」
「有這種可能。」月出雲見傾城開口詢問,當即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
「上次我發現幽魂令的地方便是南陵莫家,但當時時間不多,我只能搜查一些明面上的地方,然而結果卻是一無所獲。不過從南陵莫家的庫房可以看得出,南陵莫家插手江南鹽幫之事多年,家中不說有金山銀山,至少不會如莫家那般寒酸。」
「所以當初我便在考慮,幽魂山莊其實一直沒有消失,而是脫離了江湖中人的視線,用操控其他勢力的方式來重新出現在江湖中。」
「徒弟,此事你為何從未說過?」
月出雲搖搖頭:「幽魂山莊能操縱一個莫家,自然也能操縱其他勢力,莫家其實並不值得常人在意,值得在意的是如今依舊被幽魂山莊操縱的那些勢力。未免打草驚蛇,所以我當時便沒有說太多的事,但是如今蕭別雲執掌天意盟,能夠猜到這些自然是極其簡單的事。」
「所以……」
「所以,為何血玉吊墜跟幽魂令一起出現在京城,便是如今最大的問題了。」
月出雲說著嘆息一聲,隨即道:「這位兄弟既然是奉命前往天意盟,想來應該是李牧心中有了如此猜測,所以想通過天意盟去追查這件事。書信中的消息應該就是這些,但是這位兄弟出了京城就被人追殺,足以證明消息已經泄露。既然曾有一面之緣,出雲自然應該提醒一下,連這麼重要的消息都已經泄露,你家將軍身邊恐怕不安全啊。」
店小二面色大變,只等月出雲說完,當即一臉希冀看向月出雲。
「不過無妨。」月出雲接著說道,「李牧的武功我心中有數,想要除掉他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已知的道境高手中想要不聲不響殺掉李牧,除非無痕書生親自動手,又或者是蕭別雲身邊的白帝城。天意盟看樣子不會針對李牧,所以李牧身邊雖然有小蟲子,但只要你家將軍不露破綻,自然不會有任何危險。」
「如此說來,前朝遺脈豈不是不知不覺積攢了不少實力?」傾城伸手端起眼前的茶水問道。
「這恐怕就是血玉吊墜跟幽魂令同時出現的緣故吧。」月出雲長嘆一聲,而後突然說出一句讓傾城素手微顫的話。
「真不希望有一天看到前朝遺脈帶著隱刺一族、幽魂山莊和天字殺手樓公然出現在江湖,如果是那樣,那麼幕後之人的恐怖便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了。地榜,道境?如果真是這樣,或許天榜似乎都要亂了。」
傾城眼中擔憂之色以上而過:「徒弟,等時間到了,你便回師門吧。」
「無礙,我沒事。」月出雲說著轉過身,看向驛站之中的其他人,隨即回頭看向店小二道:「他們都是無辜的,讓他們先離開吧,既然我答應出手幫你,此地勢必沒有人能取你性命。」
店小二臉上升起幾分喜色,而後抱拳想驛站中休息的路人。或許此刻讓他們離開實在非他們所願,可客房與性命之間的選擇卻是顯而易見的。至於這家驛站的老闆,也被店小二從樓上的客房放了出來,可憐驛站老闆被關了兩天,神情萎靡又聽接下來這裡又要變成江湖爭鬥之地,二話不說帶了驛站所有的家底兒趕路去了。
隨便吃了些東西,傾城便與聆月帶著曲芸先去客房休息,只留月出雲與孫飛亮坐在大堂之中。月出雲眼前擺著一壺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店小二坐在櫃檯前默默注視著門外,至於孫飛亮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飛亮在想什麼?」月出雲突然問道。
「孤獨。」稚嫩的聲音以及稚嫩的回答。
「你懂孤獨?」月出雲笑著說道。
孫飛亮點頭:「以前看師父的時候就想起來孤獨的感覺,今天坐在這裡,似乎又明白了幾分。」
「那什麼是孤獨?」
「江湖。」
「什麼是江湖?」
孫飛亮搖了搖頭,不過隨著一陣清晰的腳步聲之後,孫飛亮眼中瞬間閃過一道異色,而後抬頭看向驛站之外道:「或許,這就是江湖!」
「有點意思。」月出雲說著笑了出來,而後同樣看向驛站之外。
青衣斷刀,影跡飄忽,同源而出的輕功身法讓他們變得如同一群鬼魅,月出雲第一次見到了幽魂山莊出來的人。
未入道境,半步地榜。幽魂山莊隨隨便便派出來執行任務之人都有如此實力,幽魂山莊的實力可見一斑。
劍意沖霄而起,月出雲安靜坐在原地,然而門外的青衣人卻同時停下了腳步。
「飛亮,半步道境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雖然有為師替你壓陣,卻也需得多加小心。」
聲音清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孫飛亮聞言頓時開心無比,只是門外的青衣人卻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贏了他,你們走,輸了,全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