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鳳凰涅槃 劍破虛空
雖說時至今日月出雲所自負的並不是瞬劍流的劍意，但這並不代表月出雲早已拋棄瞬劍流，而是將其融入自己的劍道之中。而且瞬劍流雖是月出雲很早以前領悟所得，可真正想要修鍊瞬劍流，也並非那樣簡單的一件事。
否則的話以聆月在傾城身邊這麼久的時間，至少也能施展瞬劍流劍意。然而聆月雖然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但是如今卻依舊無法領會瞬劍流劍意，自然不是因為聆月資質不夠。
孫飛亮是個天才，至少對於劍道來說絕對屬於天才。
更重要的是，在孫飛亮出劍的瞬間月出雲便已經看清了自家徒弟最強的地方，不是劍法，而是心境。
對面是個高手，這毋庸置疑，然而孫飛亮明知道這一點，出劍的時候劍勢卻不見一絲一毫的退縮，一出手便是瞬劍流，哪怕對面的實力在自己之上，也會用最危險的方式近身試圖壓制。
劍很快，卻也很穩，同樣，孫飛亮的內心亦是波瀾不驚。一劍既出，心中已無高手的概念，唯一的念想便是取勝。這一劍是為取勝而去，心中自然再無半分雜念。
所以這是孫飛亮此刻最純粹的一劍，也是他在不使用七秀武功的情況下所能施展出最強的一劍。
蝶弄足不愧是七秀最強的身法，劍鋒所及，空氣中似乎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粉色身影。雙劍在手，孫飛亮一劍出手，變招自是比單手劍要快出一倍有餘，哪怕月出雲自己當年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快的變招。
電光火石之間的劍芒迎面直刺，只等對手抵擋的招式出手，孫飛亮便早已反身背劍，左手持劍從身後挽出一道劍花，由下帶上，隨即以更快的速度上挑。
「好快的劍！比我當年更快！」
月出雲心中忍不住讚歎，隨即徹底放心下來。
青衣人手中斷劍原本就比孫飛亮手中的鸞歌鳳舞短了不少，所以他原本更應該在近身戰鬥中擁有更多優勢。可惜並不是所有短兵刃都能在近身中取得優勢，因為論變招的速度，孫飛亮比他更快。
一劍上挑，招式未老孫飛亮腳下連點，身子便平底旋轉，右手中的劍影隨即翻手橫掃。青衣人一劍擋了上挑，然後腰間已然傳來隱隱的寒意。
這一劍沒辦法接，只能躲，如果強行接這一劍，青衣人自己也清楚孫飛亮左手下一劍出手絕對令他避無可避。
腳下一點身影倏然後退，青衣人選擇了最安全的應對，只是蝶弄足身法尤豈是那樣簡單擺脫的。身影斜沖，一劍橫掃之後孫飛亮當即借著劍掃出去的力將自己帶出去，身體如同失去所有重量，徹底化為了天空中的一直蝴蝶。
左手微松，鸞歌鳳舞正手入反手，孫飛亮眼中笑意閃過，腳下的速度竟是比之前更快了幾分。
反手斜帶，這一劍還未動手，孫飛亮的身影便已出現在青衣人身前。
「叮！」
雙劍相交，孫飛亮反身與青衣人擦肩而過，右手之中劍意終於爆發。凌空倒懸，右手一劍順勢倒劈而下，寒意肆虐，更攜左手劍勢后發先至，由下向上帶出。
血霧瀰漫，孫飛亮側身而過，周身不沾一絲血跡，只是身後的青衣人早已跌倒在地上。
右手一劍從一開始便是幌子，左手一劍讓劍鋒從青衣人左腰直接划至右肩，這才是孫飛亮的目的。
「我好像……有些明白我想要的劍是什麼了！」
孫飛亮沒有收劍，只是忍不住小聲自語，隨即低下頭看向手中的鸞歌鳳舞，孫飛亮連上更是升起幾分親切之感。
「我自己的劍已是這樣，我的劍法又會變成怎樣？」
輕聲詢問如同在問自己，也彷彿在問別人。
月出雲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從腰間取下雪鳳冰王笛。孫飛亮此刻需要一些指引，但是月出雲不會說更多，因為不管他說什麼都是屬於他月出雲的東西，孫飛亮想要領悟自己的劍法劍意甚至劍道，還是需要他自己去領悟。
所以月出雲自然選擇用更加完美的方式，以曲風通劍心，若孫飛亮能有所悟，自然更好。
這本該是一曲用琴來演奏的曲子，然而以月出雲如今的樂道修為，便是換雪鳳冰王笛來吹奏，亦是勉強可以擁有七分意境。
笛聲起勢縹緲，無形無跡，卻如同大道茫茫，孕育萬物而生。
傾城的目光終於亮了起來，這一曲笛聲，竟是讓她也忍不住心生期待。
這種期待不是對於曲子本身的期待，而是曲子之中回蕩的道韻。
道韻是給孫飛亮聽的，也只有他才能最清楚的明白笛聲之中到底蘊含著什麼。
「傾城掌門，這笛聲好古怪，好像……」
聆月本來想說什麼，可隨著笛聲繼續，她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傾城頷首淺笑：「徒弟對小飛亮期待不低呢，竟是想讓小飛亮徹底脫胎換骨。」
「什麼！」
「這首曲子寫的是一眾最特別的鳥，它是百鳥之首，但是在它生命中，必須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毀滅。當它經歷了磨難奮力衝破死亡的絕境，它將會獲得新生。」
傾城說著回過頭看向聆月，點頭一笑之後才接著說道：「不過這只是這首曲子本身的東西，我想聆月你也聽到了這樣感覺，但是這首曲子是不一樣的，徒弟很用心的將自己的見到融入其中，雖然改變了不少曲子的本質，但卻更加符合小飛亮此刻的境況。聽，曲風變了。」
縹緲之音由天際而來，如同虛空之中來自聖賢的吟誦，令人心安。
這是即便是如此虛無的笛聲，在彷彿從天際傳來一聲鳳鳴之後，曲風毫無生澀便轉入掙扎之中。
掙扎過後便是新生，那種感覺如同撥雲見日，雲破月出，孫飛亮不需要去思考什麼，他只需要遵循這種感覺出劍。那種全身彷彿沐浴微光之中的溫暖，竟是讓他每一劍都做到劍隨心意。
「劍破虛空！」
迎面而來的人影手中的劍鋒帶著殘光，孫飛亮根本不避讓，揚手便是七秀武學中的絕技，唯有這一劍才能讓他釋放心中的領悟。
鳳凰涅槃，劍破虛空，這一劍過後，孫飛亮必將不是曾經的孫飛亮。
「帝驂龍翔！」
「雷霆震怒！」
笛聲消散，從孫飛亮出手到收手不過片刻。
孫飛亮微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地上多了第三具屍體。
月出雲笑了笑，對於孫飛亮的蛻變他很滿意。所以接下來徒弟領悟劍道自然不該受到打擾，眼前這些人，還是由他自己出手清掃才能讓孫飛亮能夠安靜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