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血手雙煞
第839章 血手雙煞
看著安夢璃移開了目光,慕無塵眸光越發的黑暗幽深。
她,對百子峰和他的另一個身份明明很好奇,為什麽不問出來?
是怕,也需要像自己一樣敞開心扉嗎?
顧家與慕氏的恩怨,他會去化解。
蘭昭溫寧郡主的身份,對他們的婚約有利無害,她,還有什麽不能言說的秘密?
原本他以為營救顧若瑤,需要顧家和鎮北王聯手,安夢璃也會向他求助。
但是,小姑娘卻一路向西,找到了隱秘的尋龍島。
她憑什麽讓那幾個身懷絕技的青年才俊,唯她馬首是瞻?
難不成,安夢璃和他一樣,還有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
這一刻,兩個人都覺得他們近在咫尺,又遠隔天涯。
可是,不約而同的,他們的手都伸向了對方。
十指相扣,安夢璃的頭,慢慢的靠在慕無塵的肩上。
不管心中守著什麽樣的秘密,都不妨礙她深愛著慕無塵。
有時候,隱瞞真相,隻是為了不讓對方卷進煩惱和麻煩中來。
而且,她確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愛一個人,從來不是計較自己得到的太少,而是想付出更多。
兩個人依偎了好一會子,聽到敲門聲之後才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
福叔夫婦動作麻利的擺好了一桌子香味四溢的飯菜,而後很自然的坐了下來。
“剛摘下來的蔬菜,新鮮著呢!”
“又肥又嫩的母雞,加了黃芪,最補氣血了。”
老夫婦看著慕無塵,就像看著歸來的遊子。
安夢璃看到慕無塵的眉眼都比素日柔和了幾分,原來他也不是對誰都冷若寒冰的。
慕無塵和慕峰看起來倒是父慈子孝的,隻是在慕峰麵前,慕無塵隻有一個臣子的恭敬,卻沒有那種孺慕之情。
倒是這一對老夫婦,一舉一動都流淌著深深的愛意。
這裏的景物和人,很輕易的融化了慕無塵心底的堅冰。
感情,是很容易能夠辨出真假的。
有的流於形式,有的發自內心。
慕無塵微微一笑:“真是難為你們了,誰會想到叱吒風雲的血手雙煞竟然過起了田園生活。舞刀弄劍的手,做這些農夫農婦的活計,還真是大材小用了啊!”
他原本是想對安夢璃訴說自己這一段隱秘的,既然小丫頭還心存顧慮,就不強迫她交換消息了吧!
福嬸兒嗔怪的瞪著慕無塵,又緊張的偷窺安夢璃。
好容易要娶媳婦兒了,可別把這麽嬌弱柔美的小姑娘給嚇得落荒而逃。
“少夫人,我們少主最喜歡開玩笑了,你別聽他胡說八道。”福嬸兒笑著把雞腿放進安夢璃麵前的吃碟裏。
那一臉慈祥的笑意,似乎在證明她所言非虛。
安夢璃鴉羽般的睫毛眨了眨,慕無塵喜歡開玩笑?
這是她聽到過的最假的假話了。
看到安夢璃神色不變,福叔倒是有些詫異。
嗯,到底是他們少主看中的女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他們的名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
之所以被稱為“血手雙煞”,是因為他們夫婦縱橫江湖數十載,但凡對敵交鋒,那一定是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的。
安夢璃低頭大快朵頤,是真的沒有半分懼意。
不要說他們是雙煞,就是閻王羅刹也不稀奇。
能跟慕無塵這麽親熱的,絕非泛泛之輩。
尤其是那對雌雄劍,已經讓她猜到了這二位是大有來曆的。
而且,即便慕無塵不在,她對江湖人士也沒有畏懼之感。
宮嘯宇送給她的追魂令,可是能夠讓她在江湖上也橫著走呢!
慕無塵大概也跟八哥一樣,拜了一位名師,才也有了江湖地位吧?
安夢璃真正好奇的是慕無塵的授業恩師是誰?想必那才是在江湖上跺一腳,四城亂顫的大佬兒。
慕無塵也是微微一愣:小姑娘這麽淡定的嗎?
哦,她不知道江湖險惡,自然是無知無畏。
“對,我是開玩笑的。你快吃雞吧,還有很多。”慕無塵給她盛了一碗熱熱的雞湯。
安夢璃:“……”
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見血手雙煞的名號,沒有引起安夢璃多大的興致,慕無塵也就安靜的享受美食了。
吃過早飯,慕無塵帶著安夢璃向後山走去。
“慕無塵,收服血手雙煞的人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吧?”安夢璃眼中冒出一顆顆的小星星。
那是崇拜之光。
“我還以為,你對我的過去不感興趣兒呢!”慕無塵的語氣裏流露出一絲絲委屈來。
感情中,最怕的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你滿懷熱忱的想傾述,對方卻連一個字的回應都沒有。
想想,就心塞。
安夢璃挑起了眉眼,雙手圈住了他的腰,柔聲說道:“你在這裏比任何地方都快樂,百子峰比皇宮更像你的家。我很高興,在我出現之前,你心有所依。”
這裏美若仙境,卻處處透著煙火氣息,人間真情。
有愛的地方,才會讓人放下所有戒備,和脫下沉重冰冷的鎧甲。
“你可能想不到,真正教導和教養我的人,並不是父皇。而是,我的師父。”慕無塵眸色晦暗不明。
有感激,也有遺憾。
如果世上多了一個關心自己的人,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取代了父親的位置,隻能證明,這個孩子失去了父親的疼愛。
“他是怎麽來到你身邊的呢?”安夢璃好奇的問道。
皇宮裏的孩子,即便再不受待見,也不是外人想見就能見的。
更何況,慕無塵從一個懵懂的孩童成長為文武雙全的人中翹楚,這可不是短期之內能夠做到的。
“這要從我六歲那年說起……”慕無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父皇對他愛如珍寶,母妃雖然身體虛弱,但是還能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無憂無慮的玩耍。
他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卻不知道一場噩運已經悄然降臨。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
冬月裏,宮裏的荷花池已經開始結冰。
而這個夏日荷香幽幽的地方,差點兒吞噬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