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兩全其美
第904章 兩全其美
慕無塵再次回到西涼王宮的時候，見到了風塵仆仆的賀蘭勇，和他的祖母楊芸。
一對年過花甲的老夫婦，男人的身上少了幾分西涼人的粗獷，儒雅風流，跟他的外祖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的男人。
祖母身形嬌小，眉眼溫柔。
她沒有外祖母的沉穩大氣、雍容華貴，也沒有胡音兒的風情，容貌和氣度都不是頂尖兒的。
但是沉靜柔和，優雅從容。
與賀蘭勇緊緊依偎在一起，嘴角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們的愛情或許不被人看好，甚至也不被世人所容，但是幸福隻是兩個人的，與其他人有什麽關係？
賀蘭勇神情戒備的盯著慕無塵，緊緊的攥住了楊柳的手。
慕無塵嘴角輕揚，低笑出聲：“本王是來認親的，不是來搶人的。”
他父皇，從來就沒有想過見自己的生母一麵吧？
在他的心裏，這是無法抹去的羞辱，是他不敢也不能觸碰的一直也未曾愈合的傷口。
賀蘭勇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也鬆開了手。
隻要不把她從自己的身邊帶走，那，隨便認！
楊芸盯著慕無塵看了許久，笑容裏糅雜著欣慰和酸楚，她走上前來，拉著慕無塵的手說道：“你長的，跟慕家人並不像。”
他的五官跟王後有幾分像，這神武冷峻的模樣，跟王年輕的時候也很像。
她，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長什麽樣子了！
“祖母。”慕無塵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她對慕家，是懷有深深的怨恨的吧？
“小子，你要是長得像慕博文，我這就帶著王妃回居延。”賀蘭勇長相斯文，但是說話的口氣卻很衝。
“你憑什麽這麽大的脾氣？”賀蘭彥皺著眉頭嗬斥弟弟。
哦，你搶了人家的媳婦兒，你還有理了？
“他就不配遇到這麽好的女人。”賀蘭勇氣呼呼的說道。
“所以，老天讓祖母遇到您了啊！”慕無塵對這位真性情的……
那個，他是該叫一聲“外祖父”還是喊“祖父”？
賀蘭勇緊蹙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真不容易啊！
燕國的皇室還能養出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來！
似乎看出了慕無塵的糾結，他爽朗的一笑：“我是西涼楚王，你這麽稱呼本王就行。”
他這灑脫的性子，讓慕無塵對他更多了幾分好感。
寧王很容易就理解了祖母的選擇，人在孤立無援的時候，一根枯藤都會成為助力她行走的拐杖。
何況這個人，溫柔又多情。
慕無塵不得不承認，燕國的皇室是冷冰冰的，體會不到太多的親情，觸目所及，都是算計。
父皇的薄情，是源於祖父吧？
在他殘存的印象裏，那是一個嚴肅得有些陰沉的男人。
“多謝您把祖母照顧的這麽好。”慕無塵誠摯的致謝。
這一刻他釋懷了。
如果他在祖母的臉上看到落寂和憔悴的痕跡，他會選擇帶她離開，縱然不被燕國皇室所容，他也會獨自奉養，為她養老送終。
現在看起來，她比母妃幸運多了，遇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楊芸握住了慕無塵的手，說了很多話，隻是很巧妙的避開提到燕國。
她是應該被慕氏家族遺忘的人，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親孫子，老天待她不薄了。
“慕家那小子，你早點兒把我侄女送回來，要不然，本王就帶人去搶。”楚王大大方方的說道。
賀蘭彥揶揄的問道：“你當年怎麽沒這本事？”
“那不是敵眾我寡，好漢不吃眼前虧嗎？有更好的方法，我為什麽要硬碰硬？楊芸沒有武功，誤傷了她怎麽辦？”楚王的回應是那麽的……理直氣壯。
慕無塵還真怕這倆老頭兒一言不合再大打出手，剛想應承下來，卻轉了轉璀璨的星眸。
雖然娘親被扔掉不是他們的錯，但是悄無聲息的失去了，也想悄無聲息的擁有，天底下可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外祖父，楚王，二位是要昭告天下迎接長公主還朝呢，還是隻想見她一麵？”慕無塵淡淡的問道。
如果是後者，就不必了。
那才是母妃真正被拋棄的開始。
他不能讓最疼愛自己的人，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西涼王和楚王對視一眼，都流露出複雜的表情來。
“無塵，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西涼王室的規矩……”賀蘭彥皺起了眉頭。
他已經給了慕無塵取舍的機會，但是兩個人的意見並沒有達成一致。
“我知道。”慕無塵風輕雲淡的說。
如果不是因為這跟其他國家不同的規矩，他娘親就不會半世流離。
“真是麻煩！你為什麽偏偏姓慕？”楚王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滿。
慕無塵：“……”
這是我自己能夠選擇的嗎？出生之前就已經決定了的好嗎？
“也容易，讓她和離，回西涼之後再招贅個自己喜歡的人，生個孩子就行了。我那侄女，也還不老。”賀蘭勇福至心靈，想出來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來。
慕無塵一腦門子的黑線啊，他找回來的親人夠多了，不想再多個爹，也不想再要什麽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同父異母的還有那麽多呢！
“不行！”他斷然否決了。
西涼的民風，果然開化。
男人也是可以隨便換的嗎？
嗯，以後可不能帶安夢璃來。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是否可行？”楊芸柔柔的開口。
大家都看向了她，她平時可是事事都聽從賀蘭勇的，原來，也有自己的主意啊！
“無塵啊，你娶妻生子了嗎？”楊芸問。
“定親了，尚未迎娶。”慕無塵想到安夢璃，冷厲的眉眼多了淡淡的暖色。
賀蘭彥撇撇嘴：得，這也是個情種兒！
“那就多生幾個孩子，第一個就送到西涼來。”楊芸臉上也多了幾分期待。
眾人都齊齊點頭，可行！
慕無塵僵住了，安夢璃生的孩子，憑什麽你們問都不問她的意見，就私下做了主張？
感覺，安夢璃會跟他拚命！
“孩子跟母親分開，是人間最大的殘忍。”他星眸暗沉。
“那就把他們母子一道送來。”他們倒是很有默契。
慕無塵就想問問，他這個爹不重要嗎？沒有他，能有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