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殺神周辰,盛府下聘
「駕!駕!」
河東路邊境線上,兩撥人馬一前一後,一逃一追,飛快的狂奔,可以明顯的看出,兩撥人馬都是鎧甲駿馬,全都是兵士。
不同的是,這兩撥人的甲胄式樣截然不同,很明顯是不同勢力。
很快,前面那一撥十幾騎堅持不住,被後方的數十人馬給追了上來,團團圍住。
被圍住的這些軍士,看其模樣跟中原人有著明顯的區別,更像是少數民族之人,其中一個留著長辮的男人舉起手中的彎刀,大聲怒吼。
「我乃是大夏貴族沒藏氏沒藏野榮,你們誰敢殺我?」
沒藏氏乃是如今西夏的實際統治者,夏帝李諒祚還只是個孩子,是個傀儡,所以現如今沒藏氏在西夏國一手遮天,沒藏氏的族人比西夏皇族還要風光。
但圍住沒藏野榮的大宋騎兵並沒有人說話,只是將他團團圍住,一個個騎兵都是帶著罩面頭盔,讓人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和表情,但從他們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可以看出,這數十騎兵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沒藏野榮見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動手,心中更是驚懼,他本來率領數百騎兵越境劫掠,正在滿載而歸之時,突然遇到了這群宋朝騎兵。
對方的數量比他率領的騎兵少了許多,但雙方一接觸,他引以為傲的騎兵竟然不是對手,尤其是對方領頭的那員大將,手持方天畫戟,如同殺神一般,他的騎兵竟無一人是一合之敵。
在對方的率領下,他數百騎兵很快就被擊潰,他也是在手下拚死保護下才殺出重圍,一路狂奔數十里,最後還是被追上了。
「這裡已經是我大夏境內,你們敢殺我,訛龐大人一定會為我報仇,到時候大夏一定會跟你們大宋開戰。」
此人的漢語還夾雜著方言,也就勉強能讓人聽得懂,只可惜,任他如何威脅,都沒人睬他,他也不敢再次衝殺,因為他身邊的十幾騎早就已經傷痕纍纍,沒有什麼戰力。
忽然,前方的騎兵讓開了一條路,只見一位手持方天畫戟,身著黑漆順水山文甲的將軍,緩緩的騎馬過來。
「是他。」
沒藏野榮一眼就認出了此人,剛剛就是此人凶如殺神般的衝殺,擊潰了他的陣型。
「我乃沒藏野榮,你是何人?」
「大宋,周辰,周叔遠。」
「什麼?你就是那個殺神。」
沒藏野榮神色大駭,一臉驚恐的看著周辰,他身後的騎兵,也是個個露出了恐懼之色。
就在這兩年多,宋國邊境出現了一位殺神,在西夏邊境的軍隊里早已經傳開。
傳聞這位殺神身高一丈,雙頭四臂,額前生目,凶神惡煞,戰場之上所向披靡,生食血肉,殺人如麻,恐怖如斯……
雖然這都是傳言,但西夏之人還是知道了此人是誰,所以沒藏野榮在聽到周辰的名字后,才會這般恐懼。
周辰不如傳聞兇惡,但他的戰績是實打實的,西夏這兩年多扣邊的人馬,但凡是遇到這位殺神,就算不是全軍覆沒,也是死傷無數。
這兩年多,死在周辰手中的西夏兵,被周辰率軍剿滅的西夏軍,沒有一萬也有七八千,戰績驚人。
西夏軍也不是沒有人派人圍剿過周辰,但都沒有成功,反而被反殺了不少。
時間一長,周辰的殺神的名號就傳開了,西夏軍但凡遇到此人率軍,可以不戰而退。
沒藏野榮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倒霉,遇到了這尊殺神。
「我乃沒藏氏族人,沒藏訛龐是我叔父,你……」
「唰!」
他話還沒說完,周辰一個衝殺,方天畫戟揮動,沒藏野榮就人頭飛落。
「廢話太多了。」
「殺!」
「殺!」
霎那間,數十騎兵同時出動,沒藏野榮手下的那十幾騎很快就被絞殺殫盡。
「大人。」
一員騎兵遞過來一塊布,周辰將方天畫戟上的血跡擦乾淨。
一開始他是用長槍的,只不過後來覺得殺的不過癮,就特意讓人打造了這柄方天畫戟。
此方天畫戟重達八十八斤,尋常人揮舞都費勁,但在他手中,卻是最恐怖的殺人利器。
要說有什麼麻煩,就是太廢馬了,一旦他衝殺起來,馬匹就算能承受住衝擊力,有時候也會被敵軍殺傷,所以這兩年間,他已經換了八匹馬。
「沒藏氏這兩年真是越來越囂張跋扈了,也對,西夏小皇帝毛都沒長齊,還不是任他擺弄。」
在邊境那麼長時間,周辰自然對西夏的情形了解的一清二楚,西夏小皇帝李諒祚現如今不過七八歲,沒藏訛龐才是西夏的實際掌權者。
而這個沒藏訛龐也是個利欲熏心,貪婪至極的傢伙,邊境這些年的衝突,全都是沒藏訛龐授意,他不但想要控制西夏境內,還妄想著從宋國身上啃下來一塊肉。
一騎飛快的來到周辰身邊。
「大人,敵軍一共二百七十二騎,我軍擊殺二百七十二騎,無一活口。」
「很好,收拾戰場,準備回去。」
「是。」
來到邊境已經三年,周辰也從一開始的一營指揮,升到了如今的一軍都指揮使,麾下兵士一共五營兵馬,兩千五的編製,實則僅有兩千兵馬。
這種情況再宋朝非常常見,軍隊之中幾乎不可能編製滿員,像周辰這樣五營兩千五的編製,能有兩千就已經算好的了,有的甚至只有一千六七百數量。
所以宋朝號稱有一百幾十萬軍隊,但實際上有沒有一百萬都難說,這還要算上那些老弱病殘。
宋朝的武將太難往上爬了,周辰來了三年,也是靠著累計剿滅西夏軍數千,才升到了一軍都指揮使,這已經算是升的夠快的了,遠沒有戰爭時期的立功升遷的機會多。
從七品升到五品,這速度已經很快,但這可是軍營武官,若是換做文官,那才叫升得快。
不過這個位置現在他也算是暫時到頂了,在往上就是廂都指揮使了,但他知道除非戰爭爆發,否則他不可能升到這個位置。
領一廂軍,跟領一軍,是完全的兩個概念,畢竟十軍才是一廂。
他麾下的兩千兵力,總共有兩營五百多騎兵,騎兵的消耗要遠超步兵,再加上大宋本就缺戰馬,所以騎兵數量極少,周辰也是靠著自己東拉西湊,外加搶西夏的,還搭上了人情,才湊齊了五百多騎兵。
周辰剛回營,親兵就彙報,將兩份書信遞給了他,說一封是東京寄過來的,還有一封是江陵寄過來的。
回到自己的營帳,周辰就先打開東京的書信,是他母親寄來的,說他幾年未歸,十分思念,讓他吃好喝好,注意保暖等等。
同時還跟他說,盛府華蘭剛過及笄,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詢問他要不要先回來成親。
周辰掐指一算,他到邊疆已經三年,華蘭確實已經十五周歲,在宋朝十五歲及笄,就可以嫁人了。
不過對周辰來說,十五歲還是小女孩,雖然合法,但作為醫生,還是覺得這個年紀結婚太早。
可入鄉隨俗,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一直拖著,但好在他此時正在邊疆,有借口可以不歸。
於是他想了想,覺得可以先讓侯府下聘納徵,具體的成親時間可以再議,這樣別人也不會說什麼閑話。
根據電視劇的劇情,好像華蘭及笄之後不久,盛紘就會調入東京,成為京官,到時候在東京迎親,肯定要比去揚州迎親更方面。
從江陵寄來的信,是周同寄來的,他如今在江陵為官,信中倒也沒有什麼重要的話語,還在為周辰沒參加上屆的春闈會試感到可惜。
周辰看到這裡,長嘆一聲,對於這個時代的讀書人來說,科舉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周同才會一直念念不忘,為周辰感到可惜,甚至當初周辰離開之前,他還勸周辰科舉中了進士之後再來邊疆。
可周辰清楚,如果他真的參加了春闈會試,不中還好,一旦中了,到時候他去哪裡任職就不是他說的算了。
還沒有哪個進士中了之後就被安排到邊境參軍的,到時候就算他想來,官家和那些文官也不會讓他如願。
周業雄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催促讓周辰元宵過後就立刻出發,不讓他參加春闈。
周業雄就是這樣的人,為了侯府,為了嫡長子周同,他寧願周辰失去文官的仕途。
用他的話來說,一個家族總得有人犧牲,但不能是侯府的繼承人。
周辰當時是懶得跟他爭執了,於是就同意元宵之後就隨軍出發。
於是他回信,以調侃的語氣告訴周同,說自己現在的品級比他更高了,讓他多多努力才行,不然他真的要先封爵了。
兩封回信寫完,他就讓人送去寄出。
周同收到周辰的回信,洒然一笑,隨後面色蒼白的看向北方,他的弟弟就在那裡,他也要更努力了,不能真的被弟弟比下去。
周徐氏也是收到了周辰的回信,得知周辰安然無恙,還陞官了,她也放下心來。
隨後她就按照周辰所說的,先給盛家下聘納徵,一切都由她操辦。
不過去往揚州之前,她還是找到了周業雄。
周業雄這幾年,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再加上如今朝廷為了立嗣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於是他也沒有再任職,只是領著一個虛職,主要就是待在家中培養自己的幾個庶子。
這也讓一生要強的周業雄十分的憋火,也導致了三個庶子的悲慘生活。
周徐氏在書房找到了周業雄。
「盛家的姑娘已經及笄,我跟三郎通過信,他暫時沒空回來成親,所以準備先去下聘,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不去。」
周業雄直接冷聲回絕,他對周辰母子選擇盛家姑娘一直都很不滿意,上次說親的時候沒去,這次他當然也不會去。
「我早就說過,那樣的岳家根本給不了三郎半點助力,你非要順著他的心意促成這門親,現在三郎年不過二十,就已經是都指揮使,將來註定前途無量,盛家會拖累他的,照我說,這門親就應該退了。」
周徐氏也不客氣:「那你當初為什麼要答應,現在想退也不可能了,這門親是我說成的,就算你不滿意,也只能忍著。」
周業雄無話可說,現如今的他,面對周徐氏已經無法強硬,他也知道自己對妻子虧欠太多,前些年他不在家,也多虧了周徐氏照料好後方,他才能心無旁騖的一直留在前線。
更何況,和盛家結親,是周辰自己的想法,當初他是被周辰脅迫,不得不答應,而現在他是沒有心力再跟兒子鬥法,所以就算再不滿,也只能嘴上說說,哪會真的去退親。
揚州!
今日的揚州盛府,是整個揚州城最熱鬧的地方,也是盛府最風光的日子。
現如今誰不知道,東京的忠靖侯爵府特地來盛家下聘,還是侯爵府的大娘子親自前來,給足了盛家臉面。
下聘的隊伍還沒有下船,盛府里就已經熱鬧非凡,喜慶洋洋。
即便是一向喜靜的盛老太太,今日她的壽安堂也是十分熱鬧,充滿了喜慶,人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已經及笄的盛華蘭,今日更是跟往常不同,有些焦慮,但更多的則是喜悅。
別的大家閨秀在未成親前,絕大多數都沒有跟男方見過面,更別說是相處過,了解品性。
她就不一樣了,不但見過了自己的未婚夫婿,還相處了好些時日,並且當時就有些芳心暗許,這幾年下來,雖然沒有再見面,但心中的喜悅卻沒有減少半分,反而是越大越渴望再見一面。
今日就是下聘,只要她父母允諾,接下聘禮,她明日就算是半個忠靖侯爵府的人了,沒有人能再改變。
所以她怎麼可能不緊張,怎麼可能不忐忑。
老太太是女人,自然了解孫女的心情,她柔聲安撫。
「華兒,坐下說話。」
「祖母。」
「華兒,慧娘,也就是你未來的婆母,她已經給我來過信,因為三郎還在邊疆,所以今日下聘后,短期內並不能成親,估計要等到我們去了東京,等三郎回京,你們才能成親;這個時間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兩年,所以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擔心,你還沒那麼快離開祖母,離開盛家。」
盛華蘭道:「我知道了,祖母,我不在意的,三哥哥他心中有大義,為國鎮守邊疆,我為他驕傲,又怎會怪他。」
只要下聘納徵過了,她跟周辰就算是名正言順,所以就算遲一年兩年又有什麼,還可以用這些時間好好的孝順祖母,孝順父母。
盛老太太老懷欣慰:「你能這麼想就好了,你也不用為三郎擔心,那孩子聰明的很,就算是在邊疆,他也能保護好自己,他在外建功立業,闖出一番事業,你們以後才能過得更好,三郎這樣的男人比那些養尊處優,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強多了。」
「嗯,能嫁給三哥哥,是我一生之榮幸,不管他做什麼,我都支持他。」盛華蘭堅定無比的說道。
「好孩子,你跟三郎都是好孩子。」
下聘的隊伍很快就來到了盛府門前,這次是侯府大娘子親臨,陪同她前來的還有周辰的幾個庶兄弟,除了忠靖侯本人沒來,已經算是極高的尊重,所以盛紘和王若弗夫妻都是十分滿意。
下聘隊伍本就很長,再加上跟在後面看熱鬧的,使得整隻隊伍連綿數里,這陣仗使得整個揚州城都轟動了,還好揚州的官府早有準備,這才沒有造成混亂。
盛府前!
「東京忠靖侯爵府周家,特來送聘!」
「東京忠靖侯爵府周家,特來送聘!」
「主禮,塞外大雁活禽一對,副禮…………」
隨著盛紘和王若弗滿含笑容的一聲『允』,這門親事就算是徹底定下了。
知否是架空世界,制度混亂,連明清的都有,所以我在軍隊禁軍的制度上選擇了宋朝的,如果有什麼不對的,還請原諒,作者對這些了解真不多。